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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
  我刚吃完早餐,门铃就响了,一段美丽的乐曲清脆悦耳。
  我刚到这个城市居住,没什么亲朋好友,是谁呢?
  我像众多城里人那样警惕,并不马上开门,而是大声问一句:“是谁?你找谁呀?”
  从门缝挤进一个温柔的声音:“是我,丫丫小姐,找李先生呀。”
  我知道丫丫其人,只是还未谋面,她是我征婚启示的应征者。
  大城市的社会治安差,具说经常有人在大白天入室抢劫。
  尽管我听到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但我仍然放心不小,担心是男人冒充。我把目光贴在门上的猫眼上,十分警惕地观察看来人,直到看清是个女子,才放心大胆地开了门。
  “你真是丫丫小姐吗?”我半开玩笑地问。
  “我是个普通之人,该不会有人来冒充我吧。”丫丫满脸笑容。
  美丽的晨曦中,我有意无意地打量她,发现她跟晨曦一样美丽。她白皙皮肤、高挑身材、水灵灵的大眼,还有一张没有完全脱去青春少女清纯的面庞。
  “请到屋里坐吧,丫丫小姐。”我热情招呼。
  “谢谢。”丫丁一甩乌黑长发,一步跨了进来。
  丫丫坐在沙发上,环视四周一眼,夸赞道:“装修得还不错,给人一种家的温馨之感。”
  我面带微笑说:“我最反对把家装修得像酒吧那样,太难看了,也太无情调。”
  她点头一笑:“我也有同感。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或者叫英雄所见略同。”
  “你喝什么?”
  ‘它开水吧。“
  “听说白开水能美容对吗?”
  “我也听说过,只是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的,好像还有点科学道理。”
  “那你就多喝一些吧,你会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照你的说法,我现在不年轻,也不漂亮是不是?”
  “不是这个意思,你完全理解错了……”
  我不向她作进一步解释,忙去给她倒开水,又恭恭敬敬地放在茶几上。她说了声谢谢,脸上浮现一丝甜甜的笑容。
  我们开始聊天。
  我说:“我们不是昨晚约好今天下午3点钟在府南河彩虹桥见面吗?你怎么一大早就摸上门来了?是不是想搞突然袭击?”
  丫丫说:“你是不是不欢迎我?不欢迎的话我就马上走。”
  我说:“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觉得好奇,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丫丫说:“老实告诉你吧,是见你的心切,所以才登门拜访。”
  我说:“那你感觉怎么样?对我有兴趣吗?”
  丫丁说:“要是没有兴趣,我就不会登门拜访了。”
  我说:“那你现在的感觉呢?也就是第六感官怎么样?”
  丁丁说:“还可以。”
  我说:“我比你大16岁,你在不在乎这个?”
  丫丫说:“要是在乎这个,我就不会登门拜访了。爱情是感情的产物,是感情的结晶,年龄问题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说:“你不怕别人说你嫁了个老头儿?”
  丫丁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管那么多干什么?
  肯定有人会说那些话,但没有谁敢当面说,只敢在背后议论,这种人只能算狗熊。“
  我说:“如果你真有这种勇气,我是很佩服的。”
  丫丫说:“请相信我。人家18岁的少女都可以嫁给五六十岁的老头儿,你大我16岁算个啥,根本就不算个啥。喂,李先生,谈了这么多,该我问你了,你对我的感觉怎么样?”
  我说:“可以,只是还需作进一步了解,我还不知道你的人生经历呢?”
  接着,丫丫开始谈她的人生经历,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
  她说,她是贵州贵阳人,出生在一个贫寒之家,父亲是个铁路工人,母亲是个扫马路的清洁工。4年前,她毕业于四川师范大学,被分配到贵州一个偏僻山区教书。那地方她去考察过,不仅偏僻,而且十分落后和贫穷,教师连工资都发不起,常常要拖大半年。地方财政实行包干制,经济紧张得很。最终她放弃了,在成都闯荡,现在一家私营饲料公司,任销售经理,每月工资大约1000元,包括奖金。
  她说,自己有着不幸的身世。这些年为了谋生挣钱,她在成都四处闯荡,不知撞见过多少张冷漠的面孔,遭遇过多少蔑视和欺负,常常被撞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正是有了这些不幸经历,她才为自己下了一个十分悲壮的赌注:找一位有父爱关怀、有住房前经济实力的男人结为伴侣,一定要在成都立足……
  不知是她的美丽打动了我,还是她的屈折经历感动了我,我竟对她有了一见钟情的感觉。我想,这也许就是人们通常说的缘份。还有个也许,那就是我对肉欲的渴求。
  我对丫丫还有个好感,那就是她不讲排场,不讲奢侈,懂得节约。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这种美德应该发扬光大。
  我本来请她上街去吃午饭,她却再三拒绝了,一再反问我是不是钱多,花不完了?我说这是一种礼节,一顿饭花不了几个钱。她说没有那个必要,在家做就行了,反正她会做饭。接着说,到街上去吃,不仅花钱,而且也不卫生。她说,你别认为自己有点积蓄,就可以随便花。告诉你,你钱再多,如果不从节约这个角度出发,会很快花光的。钱啊,当节约就要节约,能节约一点就算一点,当然当开支也要开支,一句话,钱要用在刀刃上,因为挣钱太不容易了。
  实际上,这也是我花钱的主张。在我看来,她的这些话比情话还好听,比情话还动人。
  于是,我们上街买菜,像一对恋人那样依偎在一起,她紧紧地挽着我的一只胳膊。
  菜买回来后,她有意在我面前露一手,一再叫我别插手,坐在客厅等待就行了。
  丫丫是个很能干的姑娘,不一会儿,她就把饭菜做好了,三菜一场,味道十分可口,让我吃得津津有味,也让我由衷地夸她好手艺好手艺。
  我问她是不是从小跟母亲学的?
  她说不是,而是受到一句话的启发。她曾经看过一本书,一位导师说,烹调是家庭通向幸福的桥梁。从此,她就对烹调产生了兴趣,希望能让丈夫和孩子胃口大开,餐餐吃好。
  我夸她真是一位好姑娘,如果你能给我做妻子,简直就是我的福气。
  她说那一天不会太遥远,也许近在飓尺。
  我说但愿如此。
  遥远的地平线上,晚霞满天。一轮失去金光的夕阳,在五彩缤纷的云层中,欲落未落。
  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丫丫还没有走的意思,我散步在小区的林荫之中,天南海北地闲聊着。
  忽然,丫丫问我晚上吃什么,她好去做。我说随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她说她想吃水饺。我说那就吃水饺吧。她说她做的水饺非常好吃,保证我胃口大开,半斤下肚。我说你说得我都快要流馋涎了,那我们快去买韭菜吧。
  像中午一样,丫丫依然不让我插手,叫我在客厅看电视。
  我说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怎么能老是吃现成呢?我麻脚挽手,要与她合作。她却硬把我推到客厅,说今后你做,她决不反对。
  她做的是正宗北方水饺,的确很好吃,比专门的水饺店的味道还要好,我真的吃了半斤。看着我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很开心很得意很自豪。
  天渐渐黑下来,她好像仍没有走的意思。这正是我所希望的,心里一阵暗自高兴。如果她今晚在这儿住宿,会有没有浪漫故事发生呢?我不知道,只是心里希望有。如果实在没有,我也不会怎么遗憾,因为路还长。不过我估计不会有浪漫故事发生,因为她给人一种文静之感,性格也很内向,不像竹医生那么开放。
  快到深夜了,我们仍没有睡觉的意思,一边看电视,一边无精打彩地聊天。直到她睡意来临,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才说想睡觉了。我说你去睡吧,睡那间小卧室。
  丫丫站起来,正准备挪步时,裤兜里的传呼机响了。她拿出一看,自言自语地说,父亲打来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又对我说,我回个长途行吗?贵阳老家。我忙说可以可以。
  原来是她母亲病了,得的是急病,于今日上午住院治疗。
  她父亲找她的意思是叫她明天电汇5000元钱回去,母亲急需。她父亲好像还说,她母亲的病很严重,仿佛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丁丫打完电话,脸色急得一片苍白,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她哽咽地说:“天啊,我到哪去找5000元钱啊,找每月的工资只够我用,公司的效益又不好,最多借给我几百元我赶忙安慰她:”你别急,慢慢想办法……“
  丫丫失望地说:“我没有办法可想啊。天啊,找到哪里去找5000元钱呢?”
  我说:“你可以找你的朋友借吧。”
  她抹了一把泪水说:“我的朋友都是些穷朋友,他们没有钱呀。5000元,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看着她那着急。伤心的样子,怜悯之心油然而生,我很想借给她5000元钱,可是又觉得关系还没到位,不能随便答应,因为那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
  丫丫倒是灵机一动,一把抹干泪水,望着我可伶兮兮地说:“李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忙,借给我5000元。如果你看得上我,这笔钱我就不还,权当你的彩礼;如果你看不上我,我下月一定还你,想方设法一定凑够。李大哥,请你救救我母亲的命吧,她才50岁啊,我不能没有她……”
  “……”我一阵犹豫,不知如何是好,眉头锁得紧紧的。
  就在这时,丫丫一步上前,一把楼住我的脖子,泪眼模糊地说:“李大哥,请你救救我母亲的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李大哥,为了让你相信我,我可以先向你奉献女人最珍贵的东西……”
  她轻轻解开衣服上的纽扣,又轻轻解下乳罩,顿时,两只雪白而丰满的乳房便呈现在我眼前……
  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同时也被她的精神所感动,忙说:“你千万别这样,我怎么会乘人之危呢?这样吧,5000元就算我给你的彩礼,明天你回贵阳。为了抢时间,你乘飞机回去。”
  “李大哥,你对我太好了,我怎么也忘不了你……”
  丫丫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我感到她的乳房紧紧地贴在我的胸上,温温软软的,很舒服,但我却没有一点情欲。
  丫丫答应我回贵阳后给我打电话,可是两天了也不见她的音信。我想,她一定是太忙了,或者太伤心了。
  既然我和丫丫已确定了那种关系,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母亲,那我就有责任有义务关心她的病情。于是,两天后的那个晚上,我找出丫丫给我留下的电话号码,给贵阳——她的家打了个电话。可是一连打了好多次,对方都说我打错了,这是公用电话。
  莫非是丫丫写错了号码?
  我又给丫丫打了好几次传呼,她却一次也没回。她用的是摩托罗拉中文传呼机,全国漫游,不可能没有收到。
  于是,我对丫丫产生了怀疑。那个夜晚,我失眠了。
  第二天,为了进一步证实,我又找出丫丫给我留下的名片,给她的所在单位——那家私营饲料公司打电话。
  令人遗憾和气愤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丫丫这个人。
  整个公司百多人,也没有一个毕业于四川师范大学的贵阳籍女孩。
  直到这时,我才彻底明白,自己不但被丫丫玩弄了感情,而且还骗走了5000元钱。最重要的是,她的手段极其高明,做得天衣无缝,一直把我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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