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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景峰给蓝棠在一家证券公司找了份文员的工作，公司没有立即解决蓝棠的宿舍，蓝棠依旧住在墨云的家里。 正好这一时期墨云一直跑单帮贩黄金去了，空下了窝给蓝棠景峰这对野鸳鸯作巢，而且墨云不断地让景峰给她办中港街证，景峰也就不再为鹊巢鸠居的心态而自卑了。不过景峰一直在想着蓝棠的问题，当着墨云的面他和蓝棠钻进小房间里，也是很尴尬的事。 景峰正值盛年，工作也不是很忙，只是应酬稍微要多一点，他是有相当的时间相当的精力来对付蓝棠的。可蓝棠又走火入魔了，一天不见景峰，就像丢了魂似的。若墨云在家，那日子还好过些，若墨云不在，必又自寻许多不必要的烦恼。她总是以为风花雪月也能出果实的，把男人拈花惹草也当成海誓山盟生死之托。即使景峰来陪她的时候，她也不能满足，她渴望景峰能够整宿整宿地搂着她，每当景峰必须要回家的时候，总要惹出她几滴泪来。景峰见多了，也就不怪了，该来则来，该走则走。 墨云生意越做越大，每次携带的黄金上了百万，这里面除了本钱外，有一半就是几个月跑下来的利润。正当她做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老家那边的金行被查了。原来是别的金行没有货，没有生意，而沈经理的金行隔几天便到一批货，生意火红，便眼红发急，举报了他们行。把沈经理这个半老头吓得屁滚尿流，急忙跟墨云联系。 墨云正好又采了批货，准备上路，接到这个电话犹如晴天霹雳，吓得魂飞魄散，一怕按黄金走私罪论处，被抓押；二怕手里的钱全没了，压了一大笔黄金，抛不出去怎么办？更怕的是这一百万多黄金被查抄了。 墨云不敢回老家，这边的家里也不敢住了，只怕警察随时来敲门，身上带着巨额黄金又不敢到处窜，墨云和哥哥分头住到两家不太起眼的酒店里暂避风头。这么多黄金常在身上总不是事，她彻夜不眠，想来想去，决定将黄金放在两个最可靠的人手里——母亲和杨子胥手里。她把住在邻近酒店里的哥哥叫了过来，嘱咐他道：“你带着你身上的这一半金子去山东阿姨家，然后想办法让妈妈去看守着，一直等到事情处理完了，让妈妈再带着金子回家。但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你们身上有这么多金子，一定要记住我的话，金子不能离开人。这些钱你拿着做盘缠。”说着把哥哥送上了出租车，然后叫来了杨子胥。 杨子胥见到墨云憔悴的模样，好不心痛，只是说：“你也太要强了，四五天就赶一趟，一天也不肯休息，这样下去你的身体要垮的，叫我怎么舍得你呢？”把墨云的泪给说了下来，杨先生忙又把她抱在怀里擦。听了墨云细说原委，杨先生也是没有经过多少事的人，走私黄金在香港也是犯法的，亦不清楚大陆会怎样治罪，所以心里一样恐慌，更是一点主意也没有。最后还是墨云说：“你把这些黄金带去，帮我收藏起来，我即使有事也不会供出你来的。日后我出来了，这钱我们俩再用。如果我有麻烦要花钱，我让蓝小姐找你拿。你把黄金尽量地兑出去，变成钱方便些。你也不要在这边上班了，回香港去吧，等这事平息了，你再过来。我要离开这里，到外边躲过一阵再说，也许躲一躲就躲过去了。”最后两个人拥抱了半个钟头，想想就此一别，不知何日再会，双双的泪就如雨下。 最后杨子胥缠绵不尽地说：“我一定会想一切办法等你、等你。眼下你准备去哪里躲呢？” 墨云说：“我想去海南，那个地方比较复杂，也比较安全，我会随时给你打电话的，我呼你一定要立即复机啊。” 上级对沈经理和金行作了一番审查，好在销售过程中信誉还不错，并没有出现成色不足、以假乱真的商业纠纷。当今市场缺黄金也是实情。在人情上可以说沈经理墨云是为市民做了一件好事，上面长期没有配额下来，其他金行都是靠贷款发工资，而沈经理的金行不仅扭亏为盈还完成了较高的利润并提高了职工的福利待遇。再说沈经理跟墨云做黄金生意，局里的领导都知道的，这些领导也大都买了墨云“优惠价”的黄金的，金行里也不是沈经理一个人单线跟墨云做这生意的，是林副经理负责跟墨云签的合同，业务部郭经理每次跟墨云定的货单，法不治众。虽然也有几个跟沈经理过不去的小人极力上窜下跳，但终敌不过领导的一个旨意。最后沈经理做了个书面检查，换了一个大商场当支部书记去了。 前前后后，墨云在外面流窜了两个多月才敢回深海。 蓝棠见到苍老了许多的墨云进门，几乎不敢相认了。与半年前在机场接自己的那个墨云，判若两人。一个到了年龄的人，虽然她在养尊处优的日子里，保养有方，可以让人猜不到她的芳龄，但只要有一点点的折磨，韶华便会毫不掩饰地升上她的脸庞。更催她老的是，她无法收回放在杨子胥处的黄金。那回从酒店门口分手后，她再也没有听到杨先生的声音，她把他的呼机都打爆了，一无其他办法。她一回到深海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蛇咀工业区杨先生原来工作的单位寻找线索，可是厂方惟一能告诉她的就是杨先生在某年某月某日上午已办完辞职手续离开了工厂，永远地离开了工厂。她手里还有的线索就是杨先生的手机号和呼机号，手机这两个多月来永远是关机的。墨云没有来得及庆幸自己躲过刑狱之灾，却又痛悲失巨金之苦。 直到这个时候，蓝棠才得知为什么墨云做着做着黄金，突然出去旅游了。她也帮不了墨云的忙，只有看着墨云不停地往香港拨电话，托人去找杨先生。可墨云能提供的杨先生的情况，除了相貌年龄之外不能提供一点有价值的线索了。 蓝棠劝慰道：“算了吧，破财消灾。” 墨云手里夹着根烟，眼神发直地盯着蓝棠道：“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不能就这么白便宜了他。” 姐妹两个正说着话，门铃突然狂响起来，哈叭狗儿从地上跳起狂吠，把墨云和蓝棠都吓了一跳，绝想不出来这个时候谁来探望。蓝棠起身开了门，原来是白雪。墨云坐在沙发上见是白雪进来，便骂了起来：“死八婆，来也不先给电话，以为是打劫的呢，门铃按得那么响，不会轻点，我们又不聋。”蓝棠问：“白小姐怎么这个时候上来的？” 白雪换了鞋子，坐在墨云身边说：“我来看房子的。”说着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支。 墨云疑惑地看着她道：“你来看什么房子？” 白雪得意地笑道：“姓苗的答应我的离婚条件了。”墨云忙问：“答应了你什么条件？”白云道：“一套房子，两百万现金，本来我要三百万的，现在放他一马，他本想把那螺丝岭的一套房子给我，蓝棠你知道的那房子。”蓝棠脸微微红了一下，白雪继续说：“我没有要，那房子是部队盖的，不是商品房，不能卖。所以他只得让我另买一套。正好这楼下二十楼B有一套要卖的，我今天过来看房。” 墨云说：“那是三房的，要卖多少钱？”白雪说：“不包税三十万港币。我觉得还可以，已经付过定金了。”墨云说：“你怎么又想搬回这里来住了？”白雪冲墨云笑了一下，用白话跟她说：“还不是这儿离海关近嘛，我们以后出去（指出国），不是方便些，住在这里机会要多点嘛，是吧？”墨云笑着在她大腿上拍了一下道：“是不是已经勾到香港麻辣佬啦？”接着又说：“你今天来得也正巧，我已经两个月没有回家了，刚刚回来，今天你没事，我们找个人来摸两副牌怎么样？”白雪也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应道：“好啊，看看阿杏在不在。” 墨云往阿杏家拨电话，蓝棠却叫道：“你们多找两个人打吧，我出去一下呢。”墨云放下电话说：“一会儿景峰过来？就别出去了嘛，我打电话叫餐厅送个煲上来，一起吃了，我们正好四个一桌。”蓝棠说：“我不想打，我也不会打，你们打吧。”墨云道：“好了，你不打就不打，我把阿杏叫上来，一会儿景先生来了，我们四个打，你们也别出去了，又不是十八岁的初中生了，外边有什么好玩的。” 门铃又响了，蓝棠抢着上来开了门，是景峰来了。墨云不等蓝棠说话，便抢着说：“景先生来得正好，我们正等着你打牌呢。” 蓝棠小家子气，怕景峰输不起，不是她们富婆的对手，忙道：“我们真的要出去呢，你们另找人打吧。”景峰见着几个棉团似的女人团坐着，心里很开心，便不睬蓝棠问道：“你们打什么麻将呢？”墨云看了看白雪，试探性地说：“景先生，你看呢，我们打广东麻将好不好？”蓝棠一听广东麻将更急了，广东麻将输赢大，她道：“不行，我们不会打，打不好……” 墨云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道：“又不叫你打，你一会儿呢，就看着景先生打，我把阿杏叫上，你们两口子打副牌，还打不赢？行了行了，你把桌子放开，我叫送几个小菜来。噢，对了，还没有给景先生介绍呢，这是白雪小姐，白雪的白，下雪的雪。”景峰和白雪互欠了欠身子道：“你好。”景峰发现白雪的凤眼里发出一种异常的光芒，有种刺人的感觉。他忙垂下眼波避开了，去看蓝棠的脸，见蓝棠边收拾桌子，边斜眼瞟他。 很快楼底下便档里的小伙计提了饭菜上来。几个人很快吃完了，便撤了桌子，放开麻将桌。阿杏仍旧扎着吊在头顶上的马尾巴一跳一跳地上来了。蓝棠进了厨房收拾碗筷，景峰也挤进来，随手带上了门，就从背后抱住了水池边的蓝棠腰。蓝棠挣了挣肩道：“你不去打牌缠我干什么？她们这群赌婆一定在外边咒我了。” 景峰笑道：“由她们去咒，她们要紧，你要紧？唉，她们平时打多大的？”蓝棠哼了一下道：“我叫你别跟他们打，你不听，她们都是什么人？挣钱不花力的人，那个白雪，你见了，就那鬼样子，跟老公离婚得二百万加一套房子。”景峰涎笑道：“那不管她，我问你，她们一晚上输赢多大呢？”蓝棠边洗着碗边淡淡地说：“三四千吧，也有大有小的。”景峰道：“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会儿你给我拿两千元。” 不及蓝棠说话，墨云在外边叫道：“你们两口子有完没完啊，把我们三个小姐晾在桌子上，还不快出来。”景峰忙出厨房上了阵。 蓝棠将厨房收拾完，走到景峰身边一手抚着他的肩，一手端起他的杯子喝了两口水，看他的牌。景峰垂下一只手抚住了她的小腿上下抚摸。蓝棠就拉了一条凳子在他身边坐下了。他们两个这一平凡的举动，勾起了另外三个女人的妒火，只是不得发作，只好在牌上下劲，阿杏坐在他的上首，一张牌放给他，三个女人对付他一个，都跟着他打牌。 景峰哪里吃得消。阿杏墨云这种以打麻将为职业的职业杀手，联手对付他，令他连连放炮，不消多久，兜里的两千多元钱没了，让蓝棠再给他拿钱。 蓝棠见着景峰不断往外掏钱，浑身发热，心里发慌，就受不了，便不看牌进房去睡觉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蓝棠已睡着了，迷迷糊糊感觉景峰上床来了，翻了个身抱住了他问：“打完啦？”景峰嗯了一声，蓝棠闭着眼继续问：“输了多少？”景峰说：“输了五千。”蓝棠一下子睁开了眼道：“五千！”景峰顺手把灯关了，说：“轻点，轻点。” 蓝棠啪地在他身上打了一巴掌道：“我叫你不要跟她们打的，你非不听，她们靠牌生活的，将输赢当事业。那个阿杏，我听墨云说，有时生活有问题时，就叫两个人过来，宰一宰，摸几盘麻将生活费就出来了。”景峰只是欲望火燃起来，不再跟她说话，动手剥她的衣服。 黑暗里蓝棠又问：“你今天不回去不要紧？”景峰说：“打过电话，说打牌不回去了。”蓝棠听了自然欢喜，一下子便抱紧了他，两个人刚一用劲，床就响起来，两个人一齐停了下来，蓝棠问：“这床不行了，怎么办？”景峰在黑暗里看了看房里，见实在没有空地，便又干开了，说：“不管它，由它响去，你表姐要受不了，让她一块儿过来。”蓝棠在下面打了他两下，骂道：“不得好死的东西……”再也顾不上说话了，只是咬着唇直哼哼。 床叫得实在可怜，隔壁房里的墨云听得更是可怜，他们两个也只得停了下来，紧紧地抱着亲吻，热烈地亲吻，悄悄地添咂。许久，景峰说：“你该重新找个地方住了。”蓝棠应道：“是的。” 又隔了许久，蓝棠说：“我该搬出去了。”景峰应道：“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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