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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墨云离开香港回深海时,周老板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颅脑手术已做了,她想尽办法找到了周老板的朋友卓先生,让他去医院帮她探望手术后的周老板。手术后的周老板只有两条路:一是在手术危险期内,并发症死去;二是永远瘫痪在床再也不能开口说话。这两样对墨云来说等于一样:周老板已经死了!一切指望都落空了。以后她怎么办?出国的事功亏一篑,周老板病得实在不是时候,哪怕晚几天病也好呀,订购的洪都拉斯护照早已经交了一万港元的订金,星期一交齐资料和四万美金就可以了。她墨云哪里有四万美金的钱去交这笔费?除非把房子家当都卖掉,但那样做对她一个过了三十岁的女人来说风险太大了,护照只有放弃?
  想到这忧心的未来,又想到了周老板的许多好处,墨云不由得又抹起了泪来。
  直抹到天黑,她见天已暗下来,便上阳台收衣服,发现一件男人的T恤和一条内裤心头一震,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她明白,她不在的时候,蓝棠带了男人回来洗澡过夜了,要不不会留下衣裤,继而又想起蓝棠那张疲惫的脸,这才明白她不是病,而是累的!有几分气愤又有几分惋惜,这里真不是个好地方,这么痴情的蓝棠才来一个多月便学坏了,唉!
  蓝棠足足地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了,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的,只得起了身,进了客厅见墨云还坐在那里看电视,便说:“还没睡?我这一觉睡得饿死了。”墨云说:“你还没吃饭吧,厨房里还有我吃剩的,弄点吃了再睡,刚才宗明来电话了,没说什么就问你好。还有个景先生也来电话了,让你醒了给他复电话。这是你的衣服。”说着把一叠叠好的衣服递给她,又把男人的那件T恤和内裤也递给她并问:“这……是谁的?”蓝棠脸一下子红了,接过衣服,不知怎么回答,只得转身把衣服送回房里。
  她想:“墨云知道自己乘她不在带男人回来过夜,肯定是生气的,不说清楚,墨云的猜疑更多,她一定要见外的,告诉她吧,怎么说得出口?”心里又怨起景峰来,怎么他自己忘了阳台上的衣服,真是可恨!便索性进了厅里给景峰打了一个传呼。
  景峰很快回电话过来问:“睡醒啦?”蓝棠当着墨云直声直气地说:“刚醒,你的衣服掉在我这里了,你什么时候来拿?我表姐回来了,你不是说要见她吗?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景峰听这话,当然是顺着杆子往下滑道:“你表姐回来了,好,你表姐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蓝棠便放了电话跟墨云说:“景先生要请我们吃饭呢,你看什么时候?”墨云问:“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你跟他很熟?”蓝棠道:“头几天上班去区里办事认识他的,人还不错,要不你见见。”
  墨云世故地说:“你来这里时间短,对这里的情况还不了解,这里的社区太复杂了,人又都是没根没基的,我也不说许多了。我告诉你,西区那边有个永乐小区,全是那种高级的单身公寓,大多是单身有钱的女人住的,许多是香港澳门人过来包的二奶。这些女人在家无聊,便常上酒吧、咖啡廊去泡仔,就楼下的凤巢屋咖啡屋也是出了名的鸭店。有的靓仔进到女人家里见财起意。女人身边的首饰总有几万元了,再加上些电视录相音响之类的,随随便便的这里搜刮一下不下于几万元。这些靓仔又都年轻力壮的,进了屋关了门,乘你不备或是睡着,杀个女人还是十分容易的事。然后胆小一点的拿点细软跑了,胆大一点的把屋子都搬空了。所以永乐小区里从去年到今年已经出了三起命案了,一个也破不出,等到案发大多是尸体已在屋子里烂了,等那些香港澳门人回来开门才发现。现在永乐小区里的房子都租不出去了。我晚上都不敢进那个村了。去年秋天死了一个女的,是楼下朱杏的老乡,以前常上我们这儿打麻将,找了个澳门人养着,也不是很有钱,就是耐不住寂寞。以前她活着的时候,天天打电话过来凑人搓麻将,案发前一个星期还在我儿打了一桌麻将的。后来好几天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先也没有在意,又过了几天觉得奇怪,一问朱杏,才知道已经死了,哪一天死的都不知道,是和她连阳台的隔壁邻居发现的。那邻居家不知从哪里跑出多少只老鼠来家里,捉也捉不尽,仔细侦察发现是从隔壁阳台跑过来的,而且好几只又肥又大的老鼠明目张胆地在阳台上吃着东西,又闻见隔壁传来恶臭味,便上她家打门,敲不开,就留意候了两天,没有见她进出。臭味越来越重了,到了熏人的地步,那邻居这才报了案,砸开门,尸体已经叫耗子咬碎了,那邻居也是个女人,当时就吓得精神失了常。据验尸是用长统袜勒死的。我跟朱杏听了都好几天没有吃下饭。所以我在这儿这么多年了,都不敢随便领男人回来,尤其是大陆人。香港澳门人倒还不怕,至少他们不会为几万块钱杀人,内地的那些山里来的农民,弄一件西服套身上,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几万块钱弄回家一辈子也吃不完了。所以,你交朋友一定要注意的。”
  蓝棠听了这席话,十分尴尬,只得不吭声进厨房热饭吃,她当然肯定景峰不是那样的人,可是这里是人家屋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心里只有怨恨景峰。
  第二天,景峰接了蓝棠去吃饭,蓝棠把脸绷得比青头板还沉,道:“你看你,都是你做的好事,我说不行,你非要,你倒好,躲得远远的,我给人家数落了一晚上,又说什么……什么小区里,去年单身女人连着给杀了三个,都是像你这种人干的,以后我也离你远一点,以防万一!”
  景峰在小馆子不太明亮的灯光下,见着她佯嗔诈怒的双眼还有些肿,一脸倦意,心下更是爱怜,便把椅子挪近了伸出一条臂拦住了她的腰,说:“我就是那种三无人员,见着你也下不了手了,谁能下得手谋杀了你,我看那人也不是人生的了!哎,你表姐长得怎么样,我把她搞掂,看她还说不说我的不是了。”
  蓝棠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我表姐也会看得上你,她男朋友一个月给她的月粮抵你一年的工资,撅着屁股晒了三百六十五个太阳,连给我表姐买条裙子都不够,还想把人家搞掂,哼,做梦吧!”
  “嘿,钱多有什么用?还不是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她们这些女人要出去花钱找靓仔,要不永乐小区里的女人会死?我告诉你吧,男人最值钱的东西就这一宝。”景峰说着抓过她的一只小手放到了腿根上。蓝棠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
  景峰眉头一皱嘘了口气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好妹妹,我不怕伤了它,只怕苦了你。”蓝棠斜着眼瞅了他一下,又要用力,被他捏住了手。他接着说:“唉,说正经话,我给你表姐介绍个男朋友吧!”
  蓝棠道:“说到男朋友,我正要告诉你呢,她以前的男朋友,我不是跟你说过的,香港老头,这回她去香港中风了。”
  景峰道:“中风了?都六七十岁的人了,搂着这三十多岁如狼似虎的女人,不中风才怪呢!”
  蓝棠说:“你别贫嘴,听我说,本来说好这次给她买外国护照的,这下子全完了,老头子进了医院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这下我表姐没指望了,香港也去不了,国也出不了了。”
  景峰说:“说正经的,我见你表姐的照片挺漂亮的,我给她介绍个男朋友吧。”
  蓝棠问:“我表姐长得漂亮,一双眼睛会说话,又大又亮,你给她介绍什么样的男朋友?能像周老板那样供她?我看这事我们操不了这份心,横竖她还是能找到有钱男人的,她还一直张罗着给我找个有钱男人呢。”
  景峰道:“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就认表面的钱字,我们这些人的钱含金量比那些香港人澳门人的含金量不知高出多少呢,我把胡区长介绍给你表姐怎么样?你表姐想去香港,要出国,只要胡区长开个口,还有什么不好办的?”
  蓝棠瞪直了眼睛看他:“胡区长?就昨天电视里讲话的胡区长?那么个一本正经的矮老头子,也会找女朋友?”
  景峰道:“嗯,是我老乡,上个月才调到这边来当区长,我跟你说,他花着呢。”
  蓝棠道:“人倒是长得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戴副金丝眼镜道貌岸然的,就是矮了点,表姐个子高呀,我看我表姐站起来比他高,配他能行?”
  景峰笑了笑道:“又不是谈婚论嫁,讲什么般配不般配的,只要他们自己看得顺眼就行了。哎,正经的,你回去把你表姐约好了,我把胡区长约出来,一起吃个饭,看他们自己的意思去吧。”
  蓝棠说:“倒也是,就那周老板也比我表姐矮了半截,那老死鬼,站起来才跟我差不多高,也许人天生就喜欢取长补短,瞧你丑得那个样子,怎么配得上我蓝棠的?”
  景峰给蓝棠先舀了碗汤,然后才给自己舀上,边喝边说:“我丑?我看你才是眼大无光呢,谁都说我像阿兰德龙。”
  蓝棠喝着汤笑了起来,差点把汤喷了出来说:“你像阿兰德龙,那把你介绍给我表姐吧。我表姐再怎么说,跟周老板这几年了,手里那点钱,养你还养得上,怎么也不会比你工资低,这职业呢既符合你的性格,又能发挥你的特长……”说着又笑了起来。
  景峰见她笑得起劲,便加起油来道:“你刚才不是说人就喜欢取长补短的,你表姐不会喜欢我这种长腿杆子的,她自己长腿杆子,她喜欢的就是那种……唉,我给你说个笑话,说从前有个长女人嫁了个矮老公,进洞房一上床,这个矮老公就抱着新娘的头,连亲了几百个嘴不歇。新娘问:‘你怎么只是亲个不完’矮老公说:‘我现在不亲个够,一会儿下去搞基层开发,有半天上不来的。’”
  蓝棠一开始没听明白,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止不住笑着要去打他的嘴,碍着大庭广众又不好下手,只得抓过他的手掐了一把。
  过了两天,蓝棠约好墨云,只说是景峰请客。到了酒楼包房里,墨云才知道除了景峰还有一个胡区长,电视里见过的。她不由得吃惊不小,心里暗暗佩服蓝棠真是手腕厉害,能把区长拉上桌子。她看着景峰一表人才,潇洒倜傥,不由得又为宗明叫屈,白白地把个情妹妹送来这里送了人,一点人情儿也不见。
  一席饭下来大家也无甚隔阂了,撤了席,四人坐在沙发上又说又唱的。蓝棠情不自禁地老要往景峰身上贴,景峰碍着胡区长的面不得太放肆,总是巧妙回避的。
  墨云是个聪明人,知道景峰请她和胡区长吃饭的用意,这么好的买卖,她怎么不做?在胡区长身上就特别用心,不是劝酒夹菜,就是劝歌劝舞,又是倒茶送水果,把胡区长箍得铁桶似的,不让他有工夫去看蓝棠。
  胡区长好容易乘墨云上洗手间的档儿,请蓝棠跳舞,蓝棠不知答应还是不答应,只是拿眼瞧景峰。景峰只得说:“小蓝,好好陪胡区长跳一个。”胡区长听言,也不管蓝棠愿不愿意,抓了她的手就出了包房,进了大堂里的舞池。
  景峰待他们一跳完走进房间,便拉了蓝棠的手出来上舞池,边跳边问:“刚才胡区长跟你说什么了?”蓝棠说:“问我什么时候来这里的,问我认识你多久了,怎么认识的,问我现在的工作好不好。”
  景峰继续问:“只问了这些?没有说其他?”蓝棠道:“头一次见面,还能有什么说的,不过这个人舞跳得够水平的,老是要拖着我做花样,也没有太多的精神问得更多,年轻时真是个漂亮后生,哎,你不知道,他那双手比我的手还软,真是捏着柔若无骨。”
  景峰挖苦了一句:“感觉不错吧?”蓝棠道:“就是个子矮了点,真跟墨云好了,恐怕下基层开发,一天半天真上不来呢!”景峰笑了一声在她的腰上捏了一下,嘴努了努,让她不要说了。蓝棠顺着他的嘴,看到胡区长正抱着墨云跳得有板有眼的。可这次约见是无言的结局,胡区长嫌墨云年纪太大了,太精明了,只怕日后不好对付。景峰便另介绍了一个年轻姑娘给他。
  这日,白雪又约蓝棠出来吃饭,蓝棠依约到了那家很高级的潮州菜馆。白雪已经衣冠楚楚地在最最里面的屋角端坐着,这个地方与昨日她和小林她们吃饭的地方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高级饭馆,尤其这种门庭冷落的高级酒楼,侍员多过客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不多的几位顾客身上,吃饭像表演一样让她这个散漫惯了的人觉得不自在。
  可白雪爱这种餐馆,她喜欢自已被目光所关注,她喜欢这种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人看着她,看着她的出色表演,看着她从精美的手包里拿出大叠的钱买单。蓝棠叫她不要那么破费,便要换一家简单一点。她却说吃那种小馆子有失她的身份。
  白雪边喝着用鸡蛋调的黑啤酒边跟蓝棠闲聊。
  吃得差不多了,白雪从小包里掏出了一盒白壳子的烟,掀开盒盖让了蓝棠一回,蓝棠摇了摇手,她便自己抽了一根,站在她一侧的小姐马上就点着打火机伸到她面前,她就着火机上黄豆大的火苗吸一口,吐出一口淡淡的烟,继续问:“公司里大概都知道我们要离婚吧?所以他也就敢明目张胆地不回家,你知道他现在还是和吴秘书同进同出吧?”蓝棠被问得逼不过了,只得应了声道:“好像是吧,不过我跟吴秘书工作上一点联系也没有,所以她也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碰面都只当不认识。”
  白雪吸口烟问道:“你知道她最近又搬家了?”
  蓝棠道:“好像是吧,现在住在螺丝岭那边,财务部的小徐也住在那边,说是见过吴秘书去菜场买菜的。”
  隔了几天,小林突然跟蓝棠说,小徐被炒了鱿鱼。蓝棠问为什么,小林说前几天财务部长叫她做报表,她拖拖拉拉地拖了好几天,部长有点恼,昨天便把她炒了。蓝棠当时听了也没有往心里去。
  又隔了一天,张主任把蓝棠叫到小会议室谈话,说公司要重新安排她工作,让她接替吴秘书的班给苗总当秘书。蓝棠觉得当头一闷棍,忙问:“为什么?吴秘书呢?”张主任道:“你别问为什么,这是公司的安排,你考虑一下,明天给我答复。”
  蓝棠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让她给那个龇牙裂嘴的苗总当秘书,不要说他有那么多丑闻,就是没有丑闻她也不愿意。她立即回了墨云那里,正好墨云又出差了,家里无人。进门她顾不上喘气就跟景峰通上电话,虚张声势道:“不好了,不好了,我要被炒鱿鱼了!”景峰听她说得没头没脑,忙问为什么。
  蓝棠说:“公司派我去给苗总当秘书,你说我是不是要失业了?”景峰道:“怎么会派你去当秘书?原来的那个秘书呢?”蓝棠道:“我不知道。”景峰若有所思道:“肯定是你们苗总打上你的主意了。”蓝棠问道:“那我怎么办呢?”
  景峰说:“你不想干,不干就是了,急什么呢,这又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事。”蓝棠得了他这句话,心里就踏实了,嘴里只是撒着娇道:“我被炒了,你养活我,哼,我没饭吃了,就上你家去吃,到时候看你往哪儿躲!”景峰嘿嘿笑了两声。
  到了下午,白雪又来电话,请蓝棠吃晚饭。蓝棠心里有点烦,再想说不定都不在公司干了,用不着再像从前那样违心地应酬她了,便说身子不舒服,不想出去吃饭了。白雪说:“你今天一定要出来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我还有重礼要谢你。”那口气充满了得意,而且不容蓝棠答话,便约定了她们已去过三次的那家潮州菜馆见面。
  蓝棠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了班只得又往那家酒店去了。
  白雪这日穿了一件像舞台上表演穿的那种嵌满了发着彩光鱼鳞片的及地长裙,连眼皮上睫毛都涂了一层厚厚的五彩晶光的嗜喱,蓝棠对她的装扮实在不敢恭维。
  更让蓝棠意外的是,她那张从来阴得下雨的脸,今天雨过天晴,一派晴朗;与平常不同的是,还有一位虾眉虾眼的中年男人坐着。白雪忙着介绍道:“这是我表叔,这是蓝小姐,够漂亮吧?你是不是头一回见过这么样的美人?”那表叔长得鼠头鼠脑,还长着一脸横肉,近一看,几乎把蓝棠吓一跳,知道这不是正道上人,她不知白雪要唱什么戏。只见白雪已经点了一桌子的莱,中间一只巨大的龙虾盘踞在桌子中央,侍应小姐在一边往西洋杯里斟洋酒。侍应将半杯洋酒递给蓝棠,蓝棠推了,说:“不行,不行,我不会喝酒,白小姐是知道的。”白雪说:“你就喝一点吧,我保证不给你加了,就这一杯。今天我高兴,你也为我高兴高兴。”蓝棠敷衍着笑了一下道:“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白雪尽情喝了一口酒,喜得眼眯成了缝道:“你知不知道,吴秘书被我赶走了!”蓝棠“啊”了一声,嘴张开了半天合不上来。只听白雪接着道:“那天你不是告诉我,小徐见过吴秘书在螺丝岭那边买菜嘛,我让我表叔跟踪了几天,就住在三十栋303房。我去螺丝岭开发公司一查,哼,那房子是姓苗的买的,才入伙不几个月,两个在里面做起窝来了,这边撇下我不管,又不给我钱离婚。我知道他的用心,拖到我自己抗不住了,一分钱不要自动跟他离婚,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那天我表叔带了四个小伙子从阳台爬进会砸开了门,我们几个人就坐在屋子里,一直等到天黑。两个狗头进门一开灯,见我们坐了一沙发,吓得没处藏,我表叔抓过那婊子,我把那婊子狠狠地扇了两巴掌!要不是她那天保证回老家再不回来了,我准毁了她的容!姓苗狗日的见那婊子被打,心痛得恨不能替她受才好呢!我们先把那婊子当场就赶出了门,马上把门锁全换了,今天我又去了产权处办了保全诉讼,免得让姓苗的给卖了。这些我都得谢谢你!”
  蓝棠没听完她的话,脑子就炸开了,一口气堵在心口上,吐不出来。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把吴秘书给害了,还有小徐,小徐肯定不是因为报表做慢了被炒的,一定是苗总以为小徐将他们的住处泄漏给白雪了,才被炒的!……
  蓝棠已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说突然心口痛,抗不住了,要回去休息。
  白雪只顾着自己兴奋,却没看到蓝棠异常的反应,这会儿才见蓝棠的脸白得吓人,便关怀地问:“要不要送你去医院?”蓝棠支撑着桌子站起,摇了手就要自己走,白雪忙扶住道:“那让表叔开车送你回去吧,这是我给你买的表,希望你不要嫌弃。”蓝棠什么也说不上来,只是摇手。白雪将表强塞进她包,还是被她抠了出来,塞到白雪的手包。
  两个人扯扯拉拉出了酒店,蓝棠几乎支撑不住了,抬起膀子向路边的士招了招手,便有一辆车驶上了台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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