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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刘洋和田纳的兴奋点一致,情绪都很饱满,但田纳毕竟还对北京不了解,其实去那儿还得从王府井到西单,从西单又向北拐到西四,从西四再拐进一条近百米深的胡同里。刘洋真希望与田纳肩并肩这样走一段路,可是他怕田纳穿高跟鞋吃不消,于是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刚准备上车,田纳发现背后有人喊刘洋。
  “哥,有小姐喊你。”
  田纳与刘洋同时回头,田纳发现喊刘洋的是潘小红,她急忙一个人先跑过去,拉住潘小红的手:“潘记者,你好!
  那次你们帮了我之后至今没见你,你还好吧?”
  “我很好,田小姐。听大姐说,你自己开公司了。”
  “是的,那也多亏潘总帮助。”
  “帮忙只是帮忙而已,跑主要还是你自己跑的。我感激你为我买那么贵重的礼物。”
  “潘记者,快别讲了,再讲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们不帮我就没田纳的今天。”田纳花了四万块人民币给潘小红买了一条镶有非洲钻石的项链,她托潘总的女儿带给潘小红的,当时田纳想:自己托别人带给她,她不收也不行。
  刘洋问:“小红,你怎么在这儿?”
  “我去中央乐团采访,搭别人的车到这里转车。”
  “哥,你让潘记者和我们一起吃饭吧!”田纳说。
  “小红,那走吧?”
  “算了,算了,你们去吧,我还要回去发稿。”
  “走吧,潘记者。”田纳诚恳地说。
  “真的,真的我不去。你们快走吧!”潘小红见刘洋和田纳在一起心里多少有些醋意。
  田纳并不知道潘小红爱刘洋,刘洋显得有点尴尬,说:“那好吧,我们先走。”
  “那好,今天我们是去吃忆苦思甜,下一次专门请潘记者。”田纳主动和潘小红握手说。
  潘小红内心十分复杂。一个女人,看着自己默默爱着的男人和另外一个比自己更漂亮的女人在一起,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但她与刘洋都只是心目中的恋人。如果她的丈夫与刘洋不是好朋友,也许她跟刘洋的友谊早已变成爱情了!她想起刘洋的话,世界上只有友谊能长久,但男女之间的友谊只需轻轻的一迈,就可能变成爱情,爱情永远也不可能退到友谊上来。潘小红极力控制自己不去乱想,她觉得刘洋是那种有素质的人,也许他仍然和以往一样,就是为了帮田纳。过去帮她,他是为了把她从肮脏坑里拉出来,现在与田纳接触就为了使她巩固转变。田纳毕竟有一段不光彩的经历,刘洋会把她当妹,他不会爱她。
  潘小红的手被田纳轻轻握着,潘小红仔细而又飞快地扫了一眼田纳,她心中想像的帆船立马调转了航向:“刘洋一定是爱上她了!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哪个男人不爱上她那才不是男人哩!他应该爱上她才算正常……”潘小红心中一股热流往上涌,她从田纳握住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说:“田小姐,你们快走吧!我要赶回去发稿。”说完扭身朝东快步走出十多米,伸手招了一辆夏利车走了。
  田纳看出来了,她看出潘小红情绪的变化,心里想:她一定是爱上我哥了!田纳反过来又想:“会不会是我哥与她相爱了哩?”想到这里,田纳又立马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不会,我哥不会与她相爱,哥跟我讲过潘记者有丈夫,而且他们是要好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欺,我哥是一个十分高尚的人……”
  刘洋也看出了潘小红情绪的变化,而且知道田纳也发现了潘小红的变化,他真想追过去安慰潘小红几句,或是解释几句,他知道潘小红在心里爱着他,但那是不可能的,老天爷安排他们没有缘分当夫妻,当情人。其实在另一个角度上去体会,男女之间保持一种深厚的友谊比发生一段爱情更美好,因为友谊是长存的。他觉得让潘小红看见他与田纳在一起也好,免得她在心里惦记着自己。想到这里,刘洋刚才沉重的心思立马轻松了几分。刘洋装出轻松的样子,伸手拉田纳的手说:“我们走吧。”
  刘洋与田纳下了车,往胡同里走的时候,田纳回过头来问:“哥,女人们是不是排着队追你啊?”
  “尽乱讲。”
  “哥,我可不是乱讲,潘小姐的眼睛告诉我她爱你。”
  “我说你乱讲吧!她丈夫是我很好的朋友。”
  “哥,我又没说你们在相爱,我是说她心里在爱你。爱与被爱都是幸福的,难道人家在心里爱你也不行吗?”
  “那是别人的事,我没有权力干涉别人心里的事。”
  “哥,我知道你的心特好,特宽容,真的是那种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的那种人。
  哥,我觉得有一天真的有哪个女人爱你给你惹了麻烦,你千万别怪爱你的那个女人。”
  刘洋看了一眼田纳问:“为什么?”
  田纳用肩轻轻一撞刘洋的身子,稍稍仰脸顽皮撒娇地说:“哪个叫你长那么帅的?”
  刘洋故意笑着瞪大双眼,凑近对着田纳的脸说:“你看我的脸长得多随便,我自己都觉得我这张脸特对不起观众,我看不会有女人爱我!”
  田纳拉住刘洋的手摇着他说:“哥,不准你乱讲,不准你乱讲。”
  “好好好,我不乱讲,我不乱讲,那你也不准乱讲。”
  田纳伸手挽住刘洋的胳膊,刘洋马上把胳膊抽出来,说:“这里离我单位近,会有人看见的。”
  田纳像触了电似地赶紧把手收回,做了个恍然大悟的鬼脸说:“我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看见。”
  刘洋与田纳基本上是并排走着,但刘洋始终让田纳走在他前边一点,这是刘洋一贯的绅士风度。突然,田纳看着前面—指说:“哥,到了。你看:布衣华服不分贵贱,蹬堂入室都是神仙。”田纳念着院门框两边的一副对联,但上方没有横批,很可能门上的那块招牌“忆苦思甜大院”就算横批。
  刘洋早就听人讲西四有个忆苦思甜大院,但他从未来过,他知道那里的老板是个女人,叫龚静。
  龚静当初是北京到东北插队的知青,读完大学后分配在北京的一级政府当办事员。龚静的能力很强,就因她是工农兵学员,有人看不起,说她没学到什么知识,是面包型的,不给她好脸色。一天,龚静在报纸上看到一条消息,南方某国营厂改成公司周年大庆,在宾馆办了十桌金灿灿的酒席,好些菜里放了金箔,连吃带拿总共花了一百万。龚静当时就想:现在手中有权的人心里怎么就不把国家和老百姓的钱当钱,公司周年大庆就花一百多万,国家迟早会被这些人掏空的。龚静决定不干了,她不愿意看有些人嘴上一套,背后一套。从此,龚静借钱开了这个忆苦思甜大院。
  刘洋轻轻地拉了一下田纳,对她说:“今天咱们都是神仙了!”
  “哥,你早就是我心目中的神仙。”田纳回头多情地嫣然一笑。
  两个人都笑起来,笑完了,田纳偷偷伸过手去握住刘洋的手轻轻地捏了两下。她的动作刘洋一定是听懂了,他温柔地把田纳的肩揽过来,在自己的怀里贴了一下。顿时田纳两眼放射出幸福而又甜蜜的光芒,说:“哥,我跟你在一起真幸福。”
  “我也是。”刘洋轻轻地说。
  一进院子,刘洋又看见了正房门外柱子上的对联:“讲仁义讲道德德到人自然到,不多收不少收多少就是多少”刘洋被这幅对联吸引住了,说这幅对联,是人格与经商经验完美结合的结晶,现在社会上还有这样的老板真让人高兴。
  刘洋回头看看田纳问:“听潘总讲,你的公司在海内外做的生意都挺大,田老板,你觉得这幅对联怎么样?”
  “哥,只准你叫我田纳,不准你叫我田老板!”田纳轻轻地推了一下刘洋说。
  “好好好,我叫你田纳。田纳,你觉得这对联怎么样?”
  田纳看着刘洋说:“我也认为这对联写得好,具体到我们公司就是两字:信誉。潘总的国泰信誉度大,所以她们公司发展快效益好。我们海湾靠信誉发展,经商就是为了赚钱,但我不惟利是图,我在商海的信条是:讲信誉,戒欺骗,但在谈判中我讲究谈判的技巧。”
  刘洋边听边走也进点头,心里想:什么叫才貌双全?田纳就是。田纳如果是在文艺界她一定是德艺双馨的楷模。
  田纳不知道刘洋对自己的那套理论是否认同,她不管那些了,希望自己以实际行动证实。
  田纳是南方人,不像刘洋长期在北京,她对北京四合院新奇得很。突然,田纳一拉刘洋的衣服说:“哥,你看那边的对联:窝头咸菜棒米粥,饼子凉菜二锅头。哥,什么叫窝头,什么叫棒子粥啊?”
  刘洋告诉她:窝头就是用玉米面、高粱面或其它杂粮做成的一种食品,这种食品上尖下大,成圆锥形,底下还有个空窝窝。另外它还有个辉煌的名字叫金字塔。窝头是北方食品,旧社会皇帝都常吃呐,不过皇帝吃的窝头是用板栗面做的。
  忆苦思甜大院的老板原先想的消费群体只是周围那些低收入和那些下岗工人,没想到发了财的大款们也蜂拥而至,他们把吃杂粮当时尚。据说大款们来这里吃得都很高兴,惟一不满的就是停车不方便。不过,大款们和低收入者来这儿吃饭的不是同一种心情,更不是同一种感觉。两厢的客人都满了,只有正房四张八仙桌还空着,刘洋和田纳选了靠右边的那张桌子,因为那张桌子有三分之二被一面屏风遮挡。当他们点菜的时候,另三张桌子也都坐满了。刘洋点了贴饼子、菜窝窝、熬小鱼、白菜汤、咸菜,两个人还要了一瓶二锅头。田纳说吃得可口,让她想起了家乡,想起了家乡的父老。
  饭毕,他们没有马上走,还想多体会一会儿这里的气氛。服务小姐过来问他们俩点不点茶,田纳没听懂,刘洋把头歪到田纳耳边说:“还喝茶吗?”
  “咱们回宾馆去喝吧,我带了上等好绿茶。”
  “我赞成。”刘洋说完起身特田纳的小坤包递给她。到了贵宾楼,田纳开房门,并立马后退一步,闪到旁边一挥手对刘洋说:“先生,请进!”
  田纳这动作是有意模仿刘洋的姿势。当初在何洲刘洋第一次约田纳去他房间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一个姿势,当时田纳心想:“真是绅士!不仅气度不凡,而且礼貌周到。”
  刘洋的右脚迈进房间,左脚还在门外,一股浓烈的香气便扑鼻而来,不像是宾馆统一的那种香型,肯定是夏耐尔五号。刘洋立刻想起这是田纳身上的香味,当时他在百货大楼抱住田纳的瞬间就感觉过这种香味。刘洋想像的翅膀立即煽动起来,他脑海里浮现出田纳那丰满的胸,有弹性的双乳。
  田纳见刘洋发愣,说:“哥,请坐!”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一套房间?”刘洋所问非所答,心中的甜蜜被田纳打断了。
  “这儿的房间都这么大。”
  刘洋是第一次进贵宾楼,他对这高雅的房间有些好奇,从卫生间到卧室,豪华又不失温馨,整个卧室的灯光,家具的颜色和造型,窗帘的色彩,都很柔和,很信人!卧室是供人休息的地方,设计者和布置者都很突出床,尤其是那床上用品豪华而又高雅,让任何成熟健康的男女都会怦然心动。
  如果有哪对已翻脸的夫妻看到这样温馨豪华的房间和动人的床,他们一定会破镜重圆和好如初。
  刘洋将全部目光洒在床上,他一个中年男子的全部联想如江河汹涌,他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这样温馨恰人的卧室,拥有这样豪华迷人的床……
  刘洋感到一阵燥热,他几次产生喊田纳进来的念头,他真想拥着田纳享受这张床上的感觉。
  “哥,你干嘛在卫生间那么长时间?”田纳喊,以为他还在卫生间。
  “我——”刘洋那些美好的联想又让田纳给打断了,他急忙从卧室跨出来说:“这房间一天多少钱?”
  “九千块。”
  刘洋心不在焉,根本没听到田纳回答他的话,也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问了田纳的房价,他心慌意乱地在客厅里来回地走动。
  “哥,你喝咖啡还是喝茶?”田纳征求刘洋的意见,但她没等刘洋回答又开口说:“还是先喝咖啡吧,这是地道的哥伦比亚咖啡。”
  “我听你的。”
  “放糖吗?”田纳边问边拉刘泽在沙发上坐下。
  “什么?”
  “哥,我问你放不放糖?”
  “不,不放。”
  “我也是,要喝就喝苦的,原汁原味,地道刺激!”
  “听说长期喝不放糖的咖啡容易得心脏病,你不怕?”
  “喝就不怕。”田纳笑着说:“我这个人很中国特色,平时根本不喝咖啡,只喝绿茶。喝咖啡提神,喝绿茶既提神又防病美容。”田纳放下咖啡杯进里屋从箱子里取出几包茶叶说:“这是我们……”她差一点暴露了自己是湖南人,就立刻改口说:“哦,是你家乡的名茶君山茶。”她递给刘洋,“这全是你的了。”
  “不,你自己留着吧。我有。”
  “这是我特意给你带来的,公司还有。咱们喝完这杯咖啡泡这个,地地道道的真货,你尝尝……”
  刘洋本来很喜欢喝咖啡,喜欢咖啡的苦味,但近几个月他基本不喝了,因为他有咽炎,咖啡刺激咽炎。现在他急于想喝家乡的名茶,说:“田纳,还是现在就请你给我泡杯茶吧。”
  田纳马上起身为刘洋泡茶,说:“哥,我真希望你能多指使我,你指使我我高兴。”
  田纳又重新洗了一个茶杯,放茶叶,之后她往茶杯里倒了少许的温水润茶。然后,田纳重新坐回刘洋右边的沙发上,面对刘洋脉脉含情地微笑着。
  刘洋直勾勾地看着田纳说:“你真美!”他伸过手去握田纳的手。
  “哥,你真帅!”田纳将另一只手压在刘洋的手上说。
  “田纳,我吻你你介意吗?”刘洋心慌脸红轻轻地说。
  田纳的脸猛然泛红,她轻轻闭上双眼,慢慢把脸仰起来,等待无限的幸福。刘洋本来十分激动的,但他采取了严格的控制措施,他腾出一只手用力扯住自己的耳朵,提醒自己千万别疯狂,只能轻轻地吻一下。刘洋轻轻地,慢慢地把嘴伸过去,刚触到田纳的半唇,刘洋就有触到了电的感觉,猛然精神~振,扯自己耳朵的手放松了!木知是田纳的嘴唇有无限的磁能还是刘洋失去了控制?特别是田纳把舌头给刘洋之后,两个人便都疯狂起来。当刘洋狂吻中腾出一只手解田纳上衣扣时,田纳轻轻地拉住刘洋的手说:“哥,我给你先把水续上好吗?”
  刘洋看着她点头,他的视线始终跟着她。当田纳续好水回来,两个人重新坐在沙发上,刘洋觉得田纳的腿修长迷人,曲线优美。田纳起身将泡的两杯绿茶端过来弯腰放到茶几上时,刘洋隐隐约约望见田纳胸前的两座大山和山间的河,那山好迷人,那河好深好神秘!刘洋本来稍稍有点平静了的心猛然间好像有人在水里扔了一块大石头,心慌乱得十分厉害,他一把拉住田纳的手满脸通红,喘着粗气,目光迎着田纳说不出话来。
  田纳也望着刘洋,她充满柔情,但又有丝惊慌,惊慌中又带着微笑和期望,以至于她的表情和神态更加迷人。她问:“哥,你今天是怎么啦?”
  刘洋没等田纳的话音落地,他一把将田纳搂进怀里,越来越紧,田纳喘不过气来,但也没有动弹,感觉十分幸福。
  田纳说:“我等你的爱已经等累了。哥,你爱我吗?”刘洋抱住田纳,一只手在她的背部轻轻地拍着表态说:“我爱你,中午梦见你找了男朋友,我——”
  “难怪中午我给你打电话,你好像挺生气的。哥,你说你过去是不是一直在躲我?”
  “不,不是。”
  “那你那次在珠海为什么不多住几天?不愿跟我合影?”
  “我,我——”
  “你什么?”
  “因为——”
  “因为什么?哥,是不是因为我过去——”刘洋赶紧用手捂住田纳的嘴,不准她往下讲。他说:“是因为咱们的年龄悬殊。”
  “哥,爱情是没有年龄界限的,关键是男女双方的感情。
  只要是真正相爱的,就是幸福的。从生理上讲,夫妻之间有年龄的差距会更加幸福。”
  刘洋没有答话,他想起家乡的那个何裁缝何邦柱,他讨的老婆就小二十岁,刚结婚那会儿还思恩爱爱,形影不离,后来何裁缝老了,她就开始偷人。一开始还只是偷偷摸摸躲着何裁缝,后来她竟公开让何裁缝让床,她骂丈夫是废人,她说她可不是坐在泉边任凭口渴不喝水的人。何裁缝忍受不了戴绿帽子的屈辱就上吊自杀了。
  刘洋又想起了同行朱玉明,朱玉明二十四岁那年采访认识了一个四十出头的独身女人,开始他们很幸福地过了八年,后来女方害怕黑夜,因为一到晚上,她一拒绝朱玉明,他就动手打她,于是她请求与男方分手,男方不答应,女的只好忍受折磨。天无绝人之路,正好来了“六四”,她说朱玉明朝解放军坦克上扔了石头。当朱玉明两年后从牢里出来时,她早已在美国有了绿卡了……
  刘洋抬起头来,重新看着田纳说:“你知道我现在多大岁数了吗?”
  田纳用双手揽住刘洋的脖子,贴近刘洋的脸说:“不管你多大,我爱的是你人!不是岁数。”
  “你尽说假话,两个人相爱不考虑年龄是不可能的。你二十四岁,我四十八岁,我可以当你父亲,想过没有?”
  田纳撒着娇说:“你就是大出我八十四岁,可以当我爷爷我也爱你。何况你根本不像四十八岁的人,你知道别人说你多大吗?”
  “说我多大?”
  “说你三十多岁。”
  “那是人家讲好听的,你也信了?”
  刘洋拉住田纳的手问:“他们还说我什么?”
  “她们说你气质好,帅呗!”
  “谁那么不讲成本地夸奖我?”
  “都是国泰的人呗,潘总也说过。”
  “潘总知道我爱你?”
  田纳说:“是!亲爱的。”田纳吻了一下刘泽说。
  刘洋很关心潘总还问了些什么,刘洋清楚潘总知道自己曾与潘小红相爱的事,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但因为刘洋和小红都是已婚之人,因此潘总没反对也没支持,他问田纳:“潘总都问你些什么?”
  “潘总问你是我的情人还是未来的先生?”
  “那你怎么对她讲的?”刘洋着急地问。
  “我说我不知道,现在什么都不是,是我单相思。”田纳孩子般的两眼望着刘洋双手直摇晃他,问:“哥,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刘洋坐在沙发上,拉过田纳,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说:“对也不对,潘总怎么会讲起这件事?”
  “潘总——”田纳不好意思。
  刘洋犹如喝了兴奋剂,追问:“潘总到底怎么讲的?”
  “你别刨根究底了,反正播总没讲你的坏话。”
  “没讲我的坏话,那就是说了我的好话,好话我要听听。”刘洋像小孩似地挠田纳的胳肢窝。
  田纳痒痒的,笑得直不起腰来,“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刘洋住手了,重新把田纳搂在自己的腿上,“说吧。”
  田纳把头扎在刘洋的怀里说:“潘总说,是先生赶紧冲,是情人也要冲,但一定要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决不能破坏人家的夫妻关系,决不能拆散别人的家庭。”
  刘洋兴奋了,抱起田纳在客厅里转着圈儿喊:“亲爱的宝贝,你冲吧,今天让你尽情地冲!今天我刘洋决不抵抗!”
  刘洋抱着田纳转着,转了几圈之后将田纳抱进卧室,放到了那张辉煌而又温馨的床上,两眼盯住田纳:“这个潘总,你说她是好人也行,你说她像坏人也像!”
  田纳仰面朝天双手搂住刘洋的脖子说:“潘总是无底下最好的人!”
  刘洋既激动又冷静,眼神发直,紧紧盯着田纳丰满的胸和深陷的乳沟。
  田纳也望着刘洋,问:“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爱我的?”
  “第一次,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爱上你了。当我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有种阴雨连绵突然出了太阳的感觉!那你呢?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我也是,我也是第一次见面就疯狂地爱上了你。”
  “为什么?”
  “我,我怕我配不上你。”田纳低低地说,没有直接回答刘洋。
  “不准你乱讲!”刘洋轻轻地拍了一下田纳,表示打她。
  田纳搂住刘洋脖子的双手往下用力,上身仰起来,够着吻刘洋。刘洋顺势紧紧地抱住田纳狂吻乱滚。滚过之后,不知田纳是累了,还是有意被动让刘洋有征服感,让他喘口气,好发起总攻击。刘洋的动作也放慢了,不像刚才那样疯狂。两个人互相捧住对方的脸,他吻田纳玫瑰花瓣似的嘴,互相尽力品尝对方舌头。突然刘洋将嘴调离田纳的嘴,他开始吻她的脖颈和丰满的胸,突然,刘洋睁大双眼停住了一切动作,他欣赏着田纳一丝不挂的仪态,心里想:“她的身子真美,就好像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刘洋觉得田纳美得大气,美得完整,她从头到脚每个部位,每个零件都精美绝伦!尤其是她稍稍侧身躺着的那个姿势,完全是个艺术化了的S形体态,就和维纳斯的体态一模一样。刘洋看着田纳的身子,他觉得在他眼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体,而是一件艺术品,他有一种不敢再碰她的感觉,他怕万一不慎把一个部位弄坏,再也不能复原。
  凡是艺术品都是容易受损的,世界上最美的是人体。刘洋想起他多次看美院的教授们画人体模特的情景。胡林卉在美院全体师生中被称为东方的维纳斯,她的课被学校排得满满的,老师们都抢着画她,只有画她的作品,才有可能打动人,只有画她的作品,才有可能成为拍卖行的抢手货!因为胡林卉形体美,肤色明暗度好,质感亮丽,但现在眼前田纳的身子比胡林卉身子的美感不知胜过多少倍,田纳轻如丝。
  香如兰的波浪形头发,含情脉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眼睛……
  刘洋一会儿看田纳整个身子,一会地集中视力看某一个精美的部位,看着看着他想起了一幅人体画,张晓光的人体画。
  张晓光毕业于中央美院油画系,专攻人体画,后又到法国就读并教学,被世界画界称之为当代写实画派的大师。几年前回国工作并搞了一次人体画展览,引起轰动。刘洋的主任吴林风找刘洋,他知道刘洋跟画家们都很熟,他看过刘洋写过张晓光的专访,他要刘洋帮他想办法搞一幅张晓光的画,刘洋当时一听就呆了!是的,刘洋多年分管文化艺术报道,与画家们都很熟,现在活跃在画坛的很大一批中年油画家、国画家都是刘洋报道出来的。要幅画,只要刘洋开口,估计问题不大,但多年来刘洋从来没有开口找任何画家要过画。虽然刘洋手里确实有一些字画,那也都是画家们主动坚持要送他的,记者找采访对象要东西这是一个职业道德问题!报道了画家就要画,那记者报道了银行你能找银行要钱吗?现在是市场经济,画就是画家的钱,要画家的画就是要画家的钱,要画家的画实际上就是搞有偿新闻,就是索贿!尤其张晓光的画在拍卖会上最低都是五十多万。想到这里刘洋犹豫婉转地说:“我试试吧。”其实刘洋心里想:“我不可能给你去做这种事。我不能破自己给自己立的规矩!”吴林风也看出刘洋的表情,他知道刘洋不会帮他找张晓光要画,从此吴林风。与刘洋的隔阂更深了!他觉得别的记者千方百计赶着送给他字画古董和精美的工艺品……只有刘洋不给他面子!
  刘洋想到这里,突然就想起吴林风整他的事。吴林风做梦都想抓到刘洋的什么把柄好往死里整他,整掉刘洋的党员!彻底整掉刘洋的记者资格!刘洋想,他现在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没有任何把柄让他们抓,他们还整他,利用评职称整他。他若真的与田纳有性爱关系,让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就会一口咬定说刘洋有嫖娼行为,他们肯定会推理刘洋当初与田纳相识是通过卖淫嫖娼认识的,即使潘小红站出来作证,他们也会不相信,到那时跳进大海也洗不清了!想到这里,刘洋已经相当地冷静了,也相当清醒了,但这眼前的美物实在是太美了!刘洋理智地重新欣赏一遍田纳的身子,从头到脚,一个部件一个部件扫一遍之后,刘洋弯腰轻轻地掀起被子慢慢地将田纳的身子盖住,并在田纳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田纳,我对不起你!”说完直起身子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退出了卧室。
  田纳不知所措,不知刘洋是为什么,急忙坐起来。田纳的激情早就被刘洋调动起来了,她在等待刘洋的嘴唇,等待刘洋紧紧地拥抱,等待比闪电还突然、还明亮的那股爱的火焰以万马奔腾之势袭来!她做好了准备,准备微闭双眼,全身心沉醉在一种被粉碎、瞬间失去知觉的快乐与幸福之中!
  田纳流着泪,穿好内衣,穿上睡饱,来到客厅。刘洋已穿好西装和黑色的风衣,夹着黑色的公文包准备告辞。他见田纳已经来到客厅,就说:“对不起,田纳,我该走了。”
  田纳好像当头被打了一棒,她满腔的激情和奉献顿时彻底消退了,猛然感觉心里好像在流血,她伤心地哭着问:‘划洋,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为什么要走?是不是你嫌我……”
  “不,不。绝对不是!对不起!田纳,请你原谅,我……”刘洋有苦说不出。
  刘洋是个极有理智的人,他从烈火熊熊燃烧的情场上退到了平静处,已不是第一次了,三年前他与白雪也出现过类似的场面。
  白雪是位成都小姐,二十二岁,大学毕业,随经商的父母刚到海南生活。据说他父母有十多个亿的资产,在北京买了一座别墅,设立了办事处,表面上让白雪参与驻京办事处的财务管理,实质上是让女儿在北京深造一下外语准备出国发展业务,或者是在北京找个高层次的如意情郎。一次,在一个雕塑展上,白雪与刘洋相遇,她觉得刘洋儒雅潇洒,尽管他年龄大了些,但他就是她心目中白马王子的模样。白雪鼓足勇气上前与刘洋说话,刘洋眼前一亮,他还以为她是画儿里走下来的,两个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他说他喜欢美术,她说她也是。他说他喜欢大自然,她说她也是。她说她的家在海南尖峰岭,原始森林中有别墅,她问刘洋害不害怕在原始森林中生活?如果他有勇气也有时间,她邀请他陪她一起到尖峰岭住上十天半个月。白雪问刘洋是否喜欢音乐和跳舞,他说他喜欢音乐,但对跳舞没兴趣。白雪告诉刘洋,她有大功率、高保真的高级音响,她希望他有空去她那里听音乐。过了不一会儿白雪突然想起来告诉刘洋,说她爸托人刚从香港带来两张VCD,一张是惠特妮。休斯顿的,一张是迈克尔鲍顿的,她问刘洋去不去?刘洋想了想说:“可以。”
  从此白雪常用一辆红色的丰田跑车接刘洋会听音乐。
  有一次,白雪又把刘洋接去听音乐,那天白雪放的是可以跳舞的音乐,两个人喝着咖啡。等盘走了一圈再重新开始时,白雪起身拉着刘洋的手说:“来,我教你跳舞。”
  刘洋说:“好!”开始,刘洋装作真的不会,他离她的身体很远,好像怕踩着她的脚似的,刘洋还真假装踩了几次白雪的脚。白雪把刘洋的身子使劲用手往自己怀里揽,说:“靠近我!”她停下脚步,让刘洋也停下了脚步,白雪使劲让刘洋上前一步,他一下贴住了她的身子,白雪说:“身子靠得近,舞步才稳。”她放在刘洋腰间的手轻轻对刘洋暗示了一下,接着左脚往后撤一步,刚要开始,刘洋把双手从白雪的手中和肩上抽了回来,紧接着又将左手轻轻举着白雪的右手,让白雪的左手放在他的右肩上,他将右手放在白雪的腰间说:“还是我带你吧!”刘洋的右手在白雪的腰间轻轻地暗示,右脚往后撤回一步开始跳快四,跳完了,白雪按住刘洋的手,轻轻地象征性地打了两下说:“你这家伙的舞姿那么潇洒,你是想让我出丑!”
  “我从来没说我不会跳舞啊!”
  “你说你没兴趣,没兴趣我就以为你不会。你真坏!”白雪娇滴滴地改变了跳舞的姿势,双手搂住了刘洋的脖子。
  刘洋的腰被白雪弄弯了,他把嘴放到她耳边小声说;“我又没有分散精力的病,有你这样漂亮的小姐,我不可能还会对别的感兴趣,你说是不是?”
  白雪双手搂着刘洋的脖子,怕刘洋累了,白雪就改换了动作,双手抱住刘洋的腰,这个时候刘洋也觉得应该搂住白雪。白雪把脸贴在刘洋的胸前,好像要听刘洋的心跳。他侧着头把脸放在白雪的头上,白雪问:“哪次在美术馆,你为什么不主动过去先跟我打招呼?为什么要一个女孩子主动找你介”是你先看见我的,开始我没发现你!”
  “你喜欢我吗?”
  “你这话问多余了,那你呢?”
  “你问得更多余。”
  “你知道我为什么主动过去与你说话吗?”
  “不知道。”
  “你猜猜?”
  “我笨,猜不出。”
  “你就是我心目中男人的模样。”
  刘洋假装松开搂着她的双手,说:“我该走了,我只是你心目中男人的模样,并不是你心目中的男人。”
  “谁教你尽挑字眼,我心目中的男人就是你,就是你刘洋。”白雪用力搂紧刘洋晃动着问:“你结婚了吗?”
  刘洋点头,但他没说他已经离婚了,他知道他不可能跟白雪结婚。白雪撒娇地说:“你为什么不等我?谁叫你结婚的?”
  “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个叫白雪的美人儿,所以我就犯了错误。”
  舞曲又回来了,刘洋与白雪先跳了四步、三步,再跳两步,就算贴面舞了。最后他们就根本不管舞曲了,只跳一步,一步。就不是舞了。跳着跳着,就跳到了床上……
  突然,白雪像扯着妈妈衣角的孩子,猛然发现什么害怕的东西,她一扭脸,紧紧地抱住刘洋说:“刘洋,我害怕,我还从来没做过那个事。”
  刘洋让白雪的话给静止了。白雪仍然搂住刘洋,刘洋现在那姿势很像他们当初在展览会上看到的那尊叫《初婚》的雕塑。过了将近一分钟,刘洋重新将白雪大腿上精美的三角裤衩提到原来的位置,又轻轻解开白雪的双手说:“白雪,咱们去喝咖啡吧。”
  白雪有点不知所措,说:“我是无意识说出来的,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不是拒绝你,今天我想做……”
  刘洋坐在沙发上,自己端起咖啡轻轻地慢慢地品着。
  “为什么?哥,你为什么?”田纳哭得十分伤心。
  “我——我——”
  田纳不明白,他刚才还激情如火,迫不及待,吻她的时候她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所以她一直热血奔涌!她认为刘洋是一个绝对棒的男人。于是田纳抱住刘洋说:“哥,我该死,我不配当你妹,我不该癫蛤模想吃天鹅肉!”
  “不,不是,我——”刘洋把田纳抱他的手轻轻地放开,“田纳,你永远是我的妹,以后我——”刘洋轻轻地亲了一下田纳的额头转身朝门外走去。
  田纳又扑过去抱住刘洋,她不让他走,哭着说:“哥,你别走,我求你别走!你相信我!我不会给你惹麻烦,我只给你幸福……”田纳双腿跪地,抱住刘洋不断地说:“我会给你幸福的,我愿意一辈子报答你!做牛做马……”
  刘洋动情地扶田纳起来说:“爱与被爱都是幸福的,你田纳已经给了我无限的幸福,我一定会珍惜你对我的爱。田纳,以后,你还是叫我哥,咱们保持友谊吧,友谊比爱情更长久。你让我走吧,我求你了!”
  田纳听到刘洋说他求她,抱住刘洋的手突然一下失去了力量,田纳身子一软倒在了地毯上。
  刘洋走了。
  田纳整整哭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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