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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咪不是成都女孩,而是正而八经的重庆妹子,北京师范大学毕业,在重庆一所名牌中学教书,已经教了四年了,教的是语文。
  她举止端庄,衣着朴素,脸上也没有化妆品的痕迹,看上去十分自然他格外清纯,像个教师。
  小咪害怕我怀疑她的身份,同时也想证实自己的身份,从小挎包里掏出毕业证和工作证给我看。我相信她,根本就没有接过来看,只扫了一眼,说用不着。
  望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山城妹子,我心里特别感动,因为她是坐了一个通夜的火车来成都与我见面的。由此可以看出,她是真诚的,也是慎重的。要不,她不会大老远赶来与我见面。
  小咪爱笑,是那种娇羞的笑,很美丽动人,红润的面颊掀起两个小酒窝,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我们在一个茶馆里一边品茗一边聊天。
  小咪说:“我的真实名字不叫小咪,小咪是别人取的,因为我经常面带一丝笑咪咪。”
  我说:“小咪这名字很好听,非常顺耳,又十分好记,像香港影星的名字。”
  小咪问我去过重庆没有。我说没有。她说重庆被划为直辖市后,这几年变化很大,特别是市中区、朝天门那一带。她话锋一转,说尽管重庆很美丽,也尽管重庆是她的家乡,但她并不喜欢。我问为什么?她说主要原因是交通不方便,不像成都,自行车可以到处穿行。还有一个原因是,重庆由于是工业城市,空气质量一直不好,是全国数得上的空气污染城市。
  我笑着说,那么多人都不在乎这些,你何必在乎呢?她说,她是一个追求生活质量的人,所以有些在乎。我问她,你觉得成都怎么样?她果断的回答很好,是她的梦中城市。她说当年要不是考上北京师范大学,她就有可能到成都读书。接着,她大谈成都的好处,说交通十分方便,文化氛围浓厚,气候适宜,空气质量好,休闲场所众多,最适合居家过日子。她坦言道,她想找个对象在成都,然后把家也安在成都。她有些害羞地说,这次来应征,就有这方面的意思,只是不知我们有没有缘。
  她相信缘份这东西,更欣赏那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我顺水推舟,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小咪微微一笑,说:“除了年龄大了点外,各方面还可以。”
  我问:“年龄大是不是主要障碍”?
  小咪说:“不是,我反而认为年龄大点好,会给人一种父亲般的关爱。李先生,你认为我怎么样?符不符合你的征婚条件?”
  我说:“非常符合,我也非常满意,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现实。”
  小咪眉毛一蹙:“怎么不现实呢?”
  我说:“你能调到成都来吗?如果调不来,就意味着两地分居。”
  小咪不以为然的一笑,说:“这个问题太好解决了,我可以辞职,到成都随便找个什么工作都行,我相信我一定能找一个适合我自己的工作。”
  我点点头:“这样也行。”
  小咪嫣然一笑:“不是也行,而是绝对能行。我一个大学本科生,不可能找不到一个工作。”
  不知不觉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为了表示我对她的敬重和爱慕,特地带她去了一家豪华餐馆,好好为她接风洗尘。
  我们点了很多菜,一边吃一边畅所欲言。也许是她是学中文的,我又是文学爱好者,所以我们的共同语言很多,谈得十分投机,不时放下筷子听对方的精辟论述,大多数时间是我在洗耳恭听,她在滔滔不绝。她不愧是个教师,很有演讲才能,文思敏捷不说,而且口齿十分伶俐,并不时用手比划着,动作极其自然。如果好好培养,她一定会成为一个演讲家。我想。
  这顿饭吃的时间有点长,将近两个小时。我们走出餐馆大门,她问我长途汽车在哪里赶?我摇头说不知道。想了想问她是不是走成渝高速公路?她说是。我很抱歉地说还是不知道,成都的汽车站实在是太多了。
  “你要马上回重庆?”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有这个想法。”小咪平静地说。
  “你也不到我的家去考察考察吗?万一我是个吹牛大王呢。”我有意挽留她。
  “既然来了,我也很想到你家去坐坐,不是考察,而是随便看看。喂,李先生,你觉得我有没有这个必要?”
  “既然来了,我看就有这个必要。”
  “……”小咪开始犹豫起来,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街上的人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不是时间不允许,你要赶回去上课?”
  “不,老实告诉你,我请了两天假。”
  “是不是不放心我,害怕我对你非礼?”
  “说句心里话,有一点儿,因为我这人把女人的贞操看得比生命还贵重。”
  “这一点请你绝对放心,我是有理智有修养的男人。如果我碰你,你就去打110好了,就说你遇到了流氓。”
  小咪忍不住笑道:“你说得太严重了。我相信你是个有理智有修养的男人。”
  我点点头说:“相信就好。”
  小咪爽快地说:“既来之,则安之,那我就到你家去看看吧,明天晚上回重庆。”
  面对我的豪宅,我以为小咪也会像大学生高冰治那样感到震惊和感到好奇,可她脸上没有那些表情,一切显得无动于衷,好像她家比我家更豪华,我的豪宅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这时我才恍然发现,她脸上并没有未造世事的纯真,她也并非是一块未经雕凿的噗玉,她很老练,老练得让我揣测,让找羡慕,觉得与她的实际年龄成反比。显然,她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
  也许是少年老成。我想。并但愿如此。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不喜欢这样老练的女人,因为女人太老练了不是一件好事。这是生活告诉给我的,并非我的精辟论证。
  小咪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地与我谈话,问这里的人文环境怎么样?交通是否方便?治安好不好?物业管理好不好?有没有小学校?购物方不方便?
  我—一作答,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她表示满意,说这是个较为理想的居家之地。接着夸我很有眼光,买了一个很不错的环境。她说,现代人的居家理念应该彻底改变,不应该停留在!日的思维模式上,只图可以住人,而不图周围的环境。其实,住家周围的环境是非常重要的,它直接影响生活质量。上海人那种“宁要市区一张床,不要郊外一套房”的陈旧观念应该彻底摒弃。在美国和英国,很多富人都不住在市区,而是住在郊外,因为郊外自然风光好,又宁静,空气也新鲜。
  我对她的见解表示佩服。只不过当初买房子的时候,我没有考虑那么多。也就是说,我还没有多少现代人的居家理念。
  小咪似乎说干了嘴,喝了一小口水,问我:“你的户口在成都吗?”
  我说:“没有,还在老家大巴山。”
  小咪说:“这可是个严重问题,因为它直接关系到小孩今后上学读书。如果我的户口在成都,当然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我说:“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到时给小孩买个户口就行了。
  根据成都市的有关规定,像我这样大的房子,可以办理三个户口。“
  小咪说:“拿钱买吗?”
  我说:“是的,只是换汤不换药,不叫买户口,而是叫城市建设费,每人一万五千元。”
  小咪说:“这么多,太吓人了。”
  我说:“这是自愿,市政府并不强调你买。也就是说你可买可不买,根据自己的需要。”
  小咪说:“如果我们能够有缘生活在一起,你买我的户口就行了,孩子将来可以直接上在我的户上,从而可以节约一笔钱。”
  我说:“完全可以。”
  小昧说:“你的户口用不着买,可惜那笔钱了。”
  我说:“是的,没有那个必要。”
  那天晚上,小咪没有去住旅馆,而是住在我的家里。她提出过去住旅馆。我说没有那个必要,这里有地方住,何必去花钱呢?她没有立即表态,似乎担心我对她非礼。我好像看出了这点,再一次说叫她放心,我是个有理智有修养的人。如此一说,她才取消了去住旅馆的念头,爽朗地答应就住在这里。
  她说,就卫生方面来说,旅馆肯定没有这里卫生。我说肯定肯定。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发生什么故事,不过我心里却一直希望,希望她也能像竹医生那样开放,那样来检验我的生理。小咪却十分警惕,连澡也没洗,或者害怕我偷看,似乎害怕我撞入浴室。
  她是看完“晚间新闻”后去睡觉的,临走时给我道了一声晚安,并祝我做一个好梦。我说了声谢谢,不敢正眼看她的背影,害怕她在那一瞬间看出我眼里的不纯洁,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的眼睛在情欲的驱使下,在渐渐充血,在渐渐变形,就像饥饿的鹰隼看见了小鸡。这比喻有些夸张,也有些丑化,但我想不出更恰当的比喻,反正那时我有些心怵不正,有些想入非gE.小咪的确很警惕,我发现她进房后闩死了门。似乎还嫌不够,又反锁了。似乎还觉得不安全,又将床头灯开了个通宵。
  我一夜失眠,一方面希望她像竹医生那样,一方面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不过我理解她,倘若我是她,也许也会像她那样警惕,因为她说过,她是个把贞操看得比生命还贵重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做妻子,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她能做我的妻子吗?
  我想还是能,也希望能。说实话,我很喜欢她。这种喜欢并不排出肉欲。我相信一种说法,说成年男人的情爱往往是肉欲的。
  翌日早晨,她比我起来得早。待我起床时,她早已洗漱完毕,坐在客厅看《女友》了——她随身携带的一本杂志。
  “早上好!”她礼貌地对我招呼。
  “你也早上好。”我笑着回应。
  “昨晚睡好没有?”
  “睡得真香,一觉睡到大天亮。你呢?”
  “也很好,睡得跟死猪一样。”
  “我这人有个坏习惯,开灯才睡得着觉,关了灯反而睡不着。”
  “这的确是个坏习惯,因为开灯睡觉对人的身体不好,这话好像是一个科学家说的。”
  “对,有这种说法,可是我已经无可救药了。”
  “不要紧,科学家有些夸大其辞,比如抽烟,科学家说烟里面有一百种致癌物,抽一支缩短寿命五分钟,抽一包等于照十次X光的放射量。邓小平烟痛那么大,还活了观多岁呢。”
  “你就不知道了,邓小平抽的是特制香烟,尼古丁含量很少很少。”
  “也许。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们上街吃了早餐,然后就在小区里慢慢转悠,像情侣那样,靠得很近。她说这里环境的确不错,绿化也很好。
  晚上,她要离开成都了,有些恋恋不舍。我也有同感。
  她说,时间过得真快,“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我说,“相见时难,别亦难”。
  她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说,“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
  她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我说,你不愧是个教师,古典文学还算深厚。
  她说,你不愧是个作家,肚里还有点墨水。
  我说,我们的事,你看怎么办?
  她说,我很喜欢你,没什么意见,只是想回去征求一下父母,因为他们毕竟送我读了那么多书,这些事不征求他们不好。
  我说,万一他们对我有意见呢?
  她说,我能正确对待,因为我毕竟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我会自作主张的。
  我说,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她说,父母亲也许要来看看。
  我说,欢迎光临寒舍,欢迎指导工作。
  她笑了,很甜很甜,很美很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像一座雕塑。
  我亲自送她到火车站,又亲自送到站台。直到火车要开了,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分了手。
  她引用了李清照的《凤凰台上亿吹萧》中的一句“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我引用了沈宇的《武阳送别》中的一句:“送君肠断秋江水,一去东流何回归。”
  小咪是个很懂礼节的女孩,她一回到重庆,就给我打来电话,叫我放心,她安全到达,一路非常顺利。
  那时天已麻麻亮了,我望着迷迷蒙蒙的窗帘,迷迷糊糊地说,只要安全到达,我就放心了。乘车坐船,七分安全三分危险,总是叫人提心吊胆的。
  小咪说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还可以睡一两个小时的觉,拜拜。
  我也赶忙说再见。刚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我再也睡不着了,一遍遍读她,认真地读,很吸引人,越谈越陶醉。我想,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她是我的妻子无疑了。我很喜欢她,不仅仅是她的美丽,她的学历,更重要的是她的人格魅力,那人格魅力具体表现在,她把自己的贞操看得比生命还贵重。特别是在今天这个人欲横流的世界里,这一点是非常金贵的。另外,女人的贞洁常常与她的外貌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生活这本大书告诉我们,最漂亮的女人,也是最丑陋的女人,因为她们往往与风流和放荡挂钩;最丑陋的女人,恰恰就是最漂亮的女人,因为她们往往与纯洁挂勾。就像自然界的花朵,最鲜艳的,最容易格蜂引蝶;最朴素的,却在那里默默无闻,好像被蜂蝶们遗忘了。漂亮的小咪与风流和放荡无缘,与纯洁挂勾,这是我敬佩的又一个原因。
  读着读着,仿佛小咪就在我的枕边,就在我的唇边。我想,那一天绝对不会遥远,因为我们都是这么大的人了,不可能像小青年那样恋爱好几年。
  心里有了小咪后,我就再没与其他女人约会见面了,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在我看来,自己不是皇帝选妃子,多多益善,因为我最终只是决定一个,看多了不仅眼花绦乱,而且还心猿意马,这山望着那山高,是有害无益的。
  过了两天,也就是周五的晚上,小咪给我打来电话,说她昨天已向父母汇报了,他们基本上没什么意见,只是想来具体看看我这个人,我的家。她解释说,婚姻是件大事,做父母若不来看看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我说没什么,完全可以理解。
  她说明天是双休日,她准备陪父母亲来怎么样?我说我那天已向你说过,欢迎光临寒舍,欢迎指导工作。我问你们是坐火车来还是坐汽车来,到时我好去车站迎接。她说他们有可能是坐汽车来,坐汽车比坐火车快些,我也用不着去车站迎接,到时他们会打个的过来。我说这样也行。
  我不知道重庆每天有多少次客车到成都,怕他们明天一早就到,所以那天晚上我一连忙了好几个钟头,把地板拖得干干净净,把客具擦得一尘不染,把卫生间粉饰得香气扑鼻,把厨房收拾得井井有条。我要让他们一眼看出我喜欢整洁的优良作风,看出我的能干,看出我家的温馨。
  生平第一次与自己即将成为现实的岳父岳母见面,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尽管我有豪宅一套,还有数十万存款,但我毕竟是个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农民,而小咪的父母亲,却是正而入经的城市人,说不定还是高级知识分子,说不定还是个七品芝麻官。
  翌日一早,他们并没有来。
  他们是中午来的,一行七个人,简直出乎我的意料,完全可以称作一个考察团了。看来,他们非常重视这事。
  小咪向我—一作了介绍。原来,除了她父母亲外,还有自己的一个亲哥哥,一个亲表姐,两个好朋友(当然是女性)。小咪说,他们都是来给我当参谋的,因为婚姻毕竟是人生的大事,不像买一件衣服那么简单。
  我满脸笑容,一边欢迎他们的到来,一边亲切地问他们吃午饭没有?
  小咪有点反客为主,说,我们一下车就打的过来,哪里顾得上吃饭呢?
  我说没吃就请到街上去吃。
  小咪的父亲说,歇一会儿吧,喝几口水再去。
  如此一说,我才记起忘了给他们泡茶,于是赶快行动。小咪笑咪咪地协助我。
  茶喝好后,我们才向街上走去。在一个很有档次的餐馆里,我为他们接风洗尘。我很阔气,点的尽是一些很有档次的莱,什么甲鱼,什么龙虾,都是我从未吃过的。喝的酒也很高档,白酒是五粮液,啤酒是青岛啤酒,饮料是椰子汁。
  这是该花钱的时候了,我毫不吝啬。
  吃完饭买单,简直把我吓了一跳,一共九百多元。不过我表情十分镇静,完全是一副大款模样,毫在不乎。
  走出餐馆,他们中有人提出去逛逛杜甫草堂。我表示同意,说这里很近。于是我们以散步的形式向草堂走去。当然是我买11票,每人20元。
  他们好像是第一次游草堂,游得特别认真,也游得十分慢。游完后,已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我问他们晚上吃什么?
  他们意见不统一,有人说去吃麦当劳,有人说随便吃点什么都行,有人说去吃套餐,有人则主张吃火锅。经过一番争论,他们决定吃火锅。照他们的话说,仔细品尝一下成都火锅,看到底是成都的火锅好吃还是重庆的火锅好吃。
  这一比较,又花了我近四百元钱。仅仅半天时间,花了我一千多,真是吓人。不过我只是在心里惋惜罢了,表面上依然是一副大款模样。
  晚上,他们好在没有提出去住宾馆,要不我又要花去一笔。他们就住在我家里,把我挤得没地方,只好睡在沙发上。
  我以为那天晚上他们会以摆龙门阵的方式对我进行考察,结果没有,而是随便地聊天,你一句,我一段,像老太婆那样唠叨着。我庆幸地想,也许我被他们通过了,觉得很不错。
  临睡前,小咪像一缕温柔的春风那样,轻盈地飘到我的沙发前,小声说:“我爸妈他们明天一早要去峨嵋山旅游,你去不去?”
  “他们不觉得累吗?休息一天再去吧。”我真诚地说。
  “没时间了,因为明天晚上他们得赶回重庆周一上班。”小咪声音极其温柔。
  “哦,原来如此,那就去吧。”
  “你去不去呢?”
  “我能不去吗?我不去能行吗?”
  “看来你真是个好女婿。”。
  “喂,他们对我的印象怎么样?”
  “印象很好,感觉也很好,都夸我有眼光。”
  “真的?”
  “难道我还骗你吗?傻瓜,好好睡吧,我们明天去爬峨嵋山。”
  小咪伸出右手,在我的面颊上轻轻拍了几下,然后像一阵风那样走了。我心里甜滋滋的,觉得十分幸福,特别是我的面颊,好像幸福得到了极点,那温柔的感觉也一直印在心里。
  旅游峨嵋山,自然又是我作东。说句心里话,我是硬着头皮作东,因为不作东实在说不过去。
  这一天他们游得十分愉快。可我的心境跟他们不一样,我是表面上愉快,心里却非常难受,因为这一天我花了近两千元。虽然我花的钱并不是我辛苦挣的,是我继承的遗产,但像这种大手大脚的花销,我是十分心痛的,因为那是我生父一分一分积攒而成的,凝聚着不少血汗。
  小咪回重庆后,仿佛失踪了,一连好几天也不给我来电话。
  我觉得有些不对,忙与她联系。是她母亲接的电话,很客气,成都之行,首先感谢我的盛情款待。我说没什么,欢迎你们再来成都作客。我问那天返渝顺利吗?她说谢谢我的关心,那天很顺利。我问小咪在不在家,我有话对她讲。她说小咪中午一般都在学校,只有晚上才回家。你有什么事,晚上打来吧。我说行。正准备挂断电话,她又说,小咪近段时间特别忙,没给你打电话,很对不起。我说没什么,不必客气。
  晚上,我没有给小咪打电话,有意叫她给我打过来,我想她一定知道我找她的事。可是我耐心地等到11点,也不见她给我打过来。我猜想她母亲也许没有转告她,或许她还没有回家。如果她母亲转告了她,我想她是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
  看来,我只有硬着头皮打过去了。
  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小咪。与此同时,她也听出了我的声音。
  “哦,李大哥,你好,很对不起,近来我一直很忙,没给你打电话,望原谅和理解。”
  “没什么,你不必客气。”
  “晚上我一回家,母亲就给我讲了,说你找我。我准备晚饭后给你打过来,没想到忘了,真是对不起。”
  “喂,小咪,我一直在盼望你的佳音呢,到底怎么样?”
  “什么‘到底怎么样’?”
  “你们的考察结果。”
  “哦,原来才是这个。李大哥,直言告诉你吧,情况很不妙,主要是我父母亲有意见,他们嫌你年龄太大了,差不多是我父亲的年龄。我不好说什么,因为脖子拧不过大腿。这也是我没有给你打电话的主要原因。”
  “你不是说你毕竟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会自作主张吗?”
  “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啊,简直是难以上青天。
  给你讲,为这事这几天我一直跟他们赌气。“
  “看来,我们的事最终会是一场无言的结局。”
  “你必须作好这方面的准备。李大哥,你想开些吧,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没什么了不起,像这样的女孩多如牛毛。凭你的条件和能力,我相信你一定能找一个各方面都强过我的女人,真的,你也必须自信,决不能自卑……”
  “别说了别说了,我心里很难受。回首悲凉,都成梦幻。”
  我很气愤地挂断了电话,木然地坐在沙发上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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