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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儿在梦中,听见电话铃响得厉害,只得爬起来接了,嘟嚷道:“谁呀?这么大早的。”楚相那沙沉沉的声音在那头响起:“真是个懒丫头,都下午了,还没有睡醒。”霜儿一听是楚相,高兴地叫了起来:“喂,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不着,哎给你言中了,我做期货去了,成了大赌徒了,赌的是美金,一晚上几千上万地赌。”
  楚相被她说得吓了一跳,忙问:“什么?你去真赌啦?”霜儿见他紧张,脆脆地笑了一声道:“你别紧张,我不是说我自己赌,我是帮别人赌,我是做期货经纪了。”楚相还是不太明白,道:“噢,期货?……我说我会看手相的,这下你该信我了吧。我今天请你吃晚饭怎么样?”霜儿马上答应了。
  霜儿看看外面刮着北风,便换了一件豆沙色的厚毛衣,一条灯芯绒长裤,过腰的长发,前日礼拜天,听了应南的话,烫成了大波卷。头发也是实在的长,让应南足足在发廊等了四个小时,应南一句话也没敢说,还挨了霜儿的骂:“全是你的馊主意,非让我把头发烫了,我背都坐酸了!”应南只得道:“好好,我的不是,回去我给你做全身泰式按摩。”霜儿又骂了句:“贼皮,当心你不得好死!”霜儿现在找了点发油喷了一下,捋到左胸前挂了下来。
  到了楼下,楚相的车已经到了,见着霜儿便按了一声笛,把右边的车门掀开,霜儿微微一笑钻了进去,问道:“换了新车了?这阵子你去哪里了?我打你的手机总是关的。”楚相见着清纯得像棵葱花似的霜儿,心中掀起一阵狂浪,咧开红红的四方嘴笑了一下,道:“嗯,我出差了,不想几天不见你就更漂亮了。”霜儿道:“哪有那好事的,只有好久不见,人越来越老了的。”
  楚相转脸看了她一下,大笑一声:“你老了,你老了?那我成什么了?”霜儿道:“在这个城里,男人哪有用年龄衡量的?再说你三十多岁正是男人的大好时光呢!你又有钱有势的,我能跟你比?”楚相逗趣道:“自古英雄爱美人的,我再本事些,见着你还能逞得了的?”把霜儿的脸说得绯红,更是娇容欲滴,答不上话来,只是把脸转向车外。
  楚相问:“你喜欢什么风味的菜?”霜儿道:“随便吧,只是不要太讲究才好。”楚相说:“我们找个地方要个小间,边吃饭边唱歌或者看看录像,怎么样?”霜儿道:“好倒是好,只恐怕不行,一会儿我还要上班。”楚相问:“你还要上班,上夜班?你现在不在杂志社了?”
  霜儿道:“杂志社快解散了,我找了份新的工作,在金富利当期货经纪,我做的是美盘,美国时间跟我们正好差十二个小时,所以他们在美国白天开盘我在这儿就得晚上上班了。”楚相又问:“期货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期货经纪是做什么的?”霜儿道:“电视里报的伦敦黄金收盘价多少,就是期货中的一种,我们公司主要做大宗物资,如原油棉花等。我们跟股票经纪差不多,受客户的委托下单做买卖。”
  车子在一个红灯口停了,楚相问:“米大经纪,我们去哪儿吃饭?”霜儿说:“你定吧,随便哪里都行。”楚相说:“可没有叫随便的饭店,我定了你又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跟上次一样,我不是花钱买不了好的?”说着就伸手摸了一把霜儿白嫩生生的脖子,霜儿伸出右手打掉了他的手,不想掉在左臂上,霜儿啊唷叫了一声,把臂抱到了胸前。
  楚相见她蹙着眉儿,忙问怎么啦要不要紧?霜儿随便说了一番,又道:“不知怎的,又没有断,都好几天了还这么痛。”楚相把车子停在一家酒店门口,说:“你晚上还要上班,我们就在这家吃吧。”霜儿问:“这是什么风味?”楚相道:“我也没来过这家,进去看看再说吧,样子还不差。”
  霜儿跟在魁梧的楚相身后进了餐厅,看着他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背影,心中不知怎的抑不住地想上前挎他的膀子,但她狠狠地压了压这个念头。这餐厅装饰得十分富丽堂皇,白桌布银盘子一片灿亮,但宽大的厅堂里只有一张桌子上有四五个人在用餐,其他的桌子上的酒杯里都插着折成花朵形状的餐巾。二位身材修长的小姐侍候他们入了席点了菜。
  霜儿道:“这么漂亮的酒店只有两桌人吃饭,在这个城里我还是第一回遇上呢。”楚相应着她的话道:“大概是新开张的。”见霜儿一直抱着左臂,又说:“你这臂怎么不再去看看,扭着筋,你不能老这样抱着的,要活动活动才好呢。”霜儿说:“那天,那护士也这么说的,但都这么多天了,我这臂儿就是痛得不能伸,不知怎的。”
  楚相伸出又白又肥的手,抓过她的臂道:“你忍着点,我给你揉一揉,万一一辈子就这么曲着伸不直,中国不出了一个残臂维纳斯了!”说着就抓着霜儿的臂扭开了,霜儿也顾不得和他斗嘴了,蹙紧眉直哼哼;被他旋了几下,实在受不了,便拨开他的手道:“不行,不行,我情愿当残臂维纳斯,你放了我,我吃不消了。”
  楚相松了手道:“我妈是医生,我也懂些医的,你这臂老这样曲着,以后肌肉萎缩了,你这臂就完了。”霜儿忙挡着道:“就是当断臂维纳斯,我也不让你碰了,你不知你那手有多重。”
  过了一刻菜还是没有上来,霜儿饿了,一只手扶着细腰,扭着腰肢,嚷道:“饿死啦,饿死我啦!这菜怎么老上不来的?”楚相见她一副娇媚之相,捏着她的下巴瞟着,道:“看看你这个媚样,活像个小妖精。”霜儿更是睨了他一眼:“我是妖精,谁让你看的?自己心术不正,还怪别人!”
  楚相咧开红红的嘴笑道:“我就是惦着你这妖精呢,这不一回来,就紧着找妖精索魂来了。”霜儿白了他一下,道:“我饿死了,哪有精神跟你磨嘴皮子,你快点让他们上菜来吧,再不我就要饿死了!”边说边扭腰扭肢的。
  楚相见菜还上不来就叫过一个侍员过来问:“怎么这么两桌人菜还上不来的?”侍员温柔地说:“我去给你看看。”霜儿叹了口气,也是无聊,放眼看远,见厅的那头的舞台上有一支乐队在演奏着《春江花月夜》。霜儿说:“能不能让他们奏一支《二泉映月》。”楚相伸出手指勾了勾,一位侍员马上跑过来问什么事,楚相道:“你让那乐队演奏一个《二泉映月》,他们的二胡怎么样?”侍员微笑道:“先生你放心,我们的乐队都是内地请来的演奏家,他们都是高级职称的。你们只管欣赏。”说着那女孩便吩咐乐队去了。
  果真其他乐器都停了,只有二胡拉了起来。那委婉凄美的曲子盘旋在豪华的天花板上,丝丝绵绵余余袅袅的,久久的回荡着,勾起了游子的一腔乡愁,霜儿听得入了迷,一只玉手支在脂润玉腻的下巴下,长长的弦月眼朦胧起来,像下起了晨雾,那似花蕾般丰满的下唇,被手托着下巴微微地前支,深红色的唇缝里闪着一丝雪一般的白光。把楚相看得魂不守舍了。霜儿听着听着竟落下一滴泪来,楚相忙把她捺入怀内,用下巴轻轻地摩掌着她的头顶,直到曲终了,他才扭过她的脸用手指捏掉了她的泪,霜儿却泣笑了一下,道:“我想家。”楚相道:“嗯,我知道,菜来了,我们吃吧。”
  吃完楚相便跟着霜儿去上盘了,因他也想知道什么是期货。
  当楚相这么鲜亮的人物进入大厅时,厅里女人的眼睛全落到了他身上,空气都静止了。霜儿把他领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了,对一脸疑云的应南说:“这是楚总经理,来看期货的。”应南马上伸出手道:“楚总,你好。”随手递上自己的名片,楚相也摸出名片。
  这日原油开高盘,霜儿依着李春富的话把昨日进的四口原油买单平了出来,赚了二千美金。李春富听了应南的分析又进了四口棉花买单,空了几手猪腩,买了二口大豆。霜儿写单,李春富跑盘房递单,一个早场忙个不停,也顾不上与楚相说话。楚相便自己一个人在交易厅里转转,看着墙上的图表,盘上的行情,经纪们争着向他递名片,他也就和他们随便聊聊。
  夏英见着楚相进来,心里就翻腾了,这会子见着缝儿了,紧挨着就贴了上去,冲着楚相笑了一下,道:“你好,欢迎你来金富利,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楚相也笑了一下说:“我只是来看看的,没有什么要麻烦的,谢谢了。”夏英那双鼓着的水泡眼飞了楚相一下,嘴角抽了抽道:“能不能给一张你的名片?有时间我约你出来喝茶。”楚相只得掏了一张名片给她。
  夏英仍不罢休,笑眼睃着他继续说:“其实投资期货是当今世界上回报率最高的投资了,你们这么大的公司,应该操作一下的,不要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楚相优雅地耸了耸肩,道:“我们只是小公司,夏小姐你误会了,以后公司资金要是宽余了,我再来找你。”
  夏英只得道:“行,只要楚先生心里有我,记得我就好了。”说着伸出手要和楚相握手,楚相只得握了一下她那只像烂萝卜似的手,楚相极不愿意,快步往霜儿这边走,夏英依旧在他背后给他飞眼。
  楚相见着霜儿抱着臂一脸痛苦,脸色都变了,额上沁出了汗珠,忙问:“你怎么了?痛了?”霜儿无力道:“我这臂越痛越厉害了。”应南和李春富一直忙着做单跑单,没注意,听霜儿这么说这才看她真的不对了。应南抓过她的手捋起她的袖子来看,霜儿只低低地叫轻点。只见那胳膊肘已肿了起来老粗了,应南一摸火辣辣地烫手,急得直问:“怎么会肿的,这些天了,还不好的?”楚相已知是晚饭时自己给她揉的,忙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霜儿还在踌躇,应南直催她:“快去吧!你还等什么,自己手痛成这样也不吱声。”霜儿看了看李春富道:“李先生的单怎么办?也许等一下就好了的。”李春富忙道:“你快去,我这单不要紧的……”应南抢着说:“我在这里,李先生的单我看就行了,你还等什么的,快去吧!”这边楚相也把她拉起了身。
  楚相把她送去了那家医科大学医院,那老医生捏着霜儿的臂把她的泪都捏出来了,霜儿颤颤惊惊地说:“医生你给我上点药拔拔伤吧,我痛得厉害……”老医生说:“骨折了能痛得不厉害吗?上药不行得上夹板。”霜儿忙说:“医生,不会的,我在市医院拍了片的,肯定没骨折的。”医生也有些迷茫了,皱了皱眉,抓过霜儿又捏了一通,直捏得霜儿呀呀地直叫才放了她,开了个单让她马上再去拍一个片。霜儿还要说什么,楚相却接过单去交钱了。
  很快片子出来了,那看片的医生在单上填了骨折。霜儿惊住了,不信,拿着片子又问:“哪儿折了?看不出的。”那医生拿笔点了一处说:“你看这儿裂了,骨髓都从这儿鼓出来了,等你看得出断下来,你这臂儿还能有用?”
  上好夹板,还未出医院霜儿就倒在楚相怀里哭开了,呜咽道:“你说我的臂儿真就断了,我说断了,那些医生都不信,……”“我知道,好了,不哭了。”楚相哄着骗着把她扶抱上了车。
  楚相把霜儿送回了家。春节快到了,霜儿宿舍里的人都回去了,只有霜儿因在金富利上班,美盘是跟着盘上班的,美国没有春节,不放春假的,所以现在这二房一厅六张床位的宿舍里只有霜儿一个人了。
  楚相把霜儿扶进房里躺到床上,霜儿因觉得刚才自己哭得十分滑稽,有些害羞,倒在床上捂着脸。楚相只得给她脱了鞋盖上被子,道:“你躺着,现在不痛了吧,我给你烧水洗澡。”霜儿索性抓过被子挡了脸,她不能确定是让他留下来好,还是赶他走好;同宿舍的女伴都走了好几天,她幸好是上的夜班,白天在这空旷的屋子里还不十分害怕,但每每后半夜四点钟收盘后,进了这黑咕隆咚的屋子,望一下窗外难明的天,毛骨悚然,只得用被子蒙着脸睡觉。但她又知道他留下会有什么发生,她希望不要那样,可她又喜欢他;喜欢他那双强壮的臂箍住自己,钻在他温暖宽厚的怀抱里,闻他那油润润的肌肤里散发出来甜奶般的脂香,鼻子里呼出重重的那似生盐般野男人的气味。但她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只是从他的那张名片上知道他叫楚相,是大洋实业公司的总经理。大洋公司是做什么的她不知道,就是连那名片上的地址在什么方位她都不是很清楚,他们只是见过二次面,吃过二顿饭。她对这个城市了解得太少了,对这个城里的男人了解得更少了;她只是有太多的寂寞和孤独,还有飘零无依的惶恐,她希望得到男人的爱,尤其是楚相这种伟丈夫的爱。再说动物的本性,令她在这流浪生涯中有意识无意识地想抓住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根稻草。楚相这种男人对女人的诱惑太大了。
  楚相烧好水进来坐到她的床边,扯下了她头上的被子道:“水我弄好了,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霜儿见他那豹眼里一汪情深,脸刷地一下红了,词不达意道:“不用你的,我自己能洗的,你走吧,噢你让开,我自己来。”
  楚相见她那慌乱的样大笑了起来,道:“我走?我走了谁帮你脱毛衣,你怕?”说着就把她拉坐起来,搂在怀里脱她的那件套头毛衣,完了又要去脱她的粉红内衣,她却不肯了,用右手死按住。楚相道:“难道你就这样洗了不成?就这袖子一直挂在膀子上也不舒服呀,你总得脱下来换一件大袖子的内衣才行么。”也顾不得霜儿的反抗,一抹就把那内衣捋过了头,一对雪白的奶子滚了出来。
  一见那对蹦跳出来弹翘翘的奶子,楚相就露了本性,弃了那还挂在伤臂上的内衣,伸着颈吻着她,她伸出右手极力去推他,哪里推得动,只觉得他泰山压顶似的压了下来,他那生盐般的气息呼得越来越急,越来越重,她被熏得晕乎起来,感觉越来越模糊……最后她在他肥白的背上狠狠地抓了一把,叫了一声,双臂双腿松开了他,像是被点中了七步的白蛇,从他身上散滑下去,慢慢地散落下她绵软的身子……
  他搂紧她,挤在那窄窄的床上,喘喘地问道:“你刚才怎么了?”她面团似的贴在他的胸前,摇曳着涣散的目光,像是盯着他又像根本没有看他道:“我刚才怎么了?”他简直无法抗拒她那诱人的目光:“你真的不知道你刚才怎么了?用那么大劲,臂痛不痛?”霜儿这就觉着臂酸酸地痛了,委屈起来,呜咽道:“你那么大力还问我,我知道我是不该这样的,呜呜……”
  楚相忙抚摩着她的臂道:“真痛了嗯?”霜儿只是在他的怀中悄悄地垂泪。他用指拭了一下她的泪,万千柔肠地说:“别这样我喜欢你嘛,还不是你先勾引我的,你看你长着一双妖精似的勾魂眼,哪个男人见了不着迷?你做得很好,我会疼你的,别哭了,我给你去洗澡好吗?”
  说着便抱了她进了卫生间,把她放入水中,他看着她斜躺在水中洁白丰满的躯体,乌黑黑的长发漂在水面上闪烁着流动的光泽,不禁呼叫道:“好一条美人鱼!太美了,太美了!真是一条美人鱼变的妖精儿!我的妖精。”搂过她,把她伤臂绕在自己的脖子上,疯狂地吻着她。
  楚相把她抱回房间放入被窝,搬过另一张床拼到她的床边,欲与她共寝。她的思绪又开始混乱起来,她无法确定自己想怎么样,只是不停地说:“喔,不要这样……不能这样……这样不行,我们不应该这样的……你不该留下来……你不能在我这里的……”楚相只耐心地问:“好乖乖,你想怎样?你是想挤在一张床上的?你是不喜欢床太宽?小妖精。”
  霜儿就是说不清楚,望着他又落下泪来道:“你说我们这样好吗?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可以这样的呢?”楚相嬉笑着爬上床强钻进被窝,抱着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在这里这是很平常的事,我喜欢你,而且你也喜欢我,我已经觉到了,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
  霜儿说:“你喜欢我,真心的?”楚相道:“嗯,你难道觉不出来?妖精货。”霜儿用手指张开他闭着的眼睛:“你看着我说,你会对我怎样?”楚相瞪大了眼假作凶狠道:“哼,喜欢你!喜欢你这妖精。”说着狂掏她的痒痒,这才让她停止了纷乱的思绪。
  第二天,两个人美梦做到中午才醒了,楚相不由分说翻过霜儿折腾了一气,霜儿只得死命地护着伤臂,叫唤着呻吟着。完了,楚相因没有得到昨天那种超生欲死的感觉,便急急地问:“心肝,你今天怎么不的?”霜儿奇怪道:“我什么怎么不的?”
  楚相这才明白她那种发情是她自己不知道的。缓了缓气便说:“我真的好喜欢你,跟我回家过年吧,我家里有空调,冻不着,让我好好地疼你个够。”霜儿道:“我跟你回去?赤条条地,你太太不要了你的命?”楚相道:“她回老家过年了,就我一个人在这儿。”
  霜儿问:“那你怎么没有回去的?”楚相浪笑了一声道:“我回去了,怎么能有这等的艳福?怎么会知道世上还有你这样的美人,勾魂的妖精,还有还有那种……美妙的感觉,我上哪儿还能找得?我的美人鱼!”说着又动情地亲起她来。
  霜儿推了他一把道:“小心咬着舌头,贼皮。”转过身子又说:“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了的,你说我那是怎么回事呢?”他爬上她的身道:“你像昨天一样,我们再做一次,这回你注意着,看清是怎么回事。”霜儿把他掀下来道:“我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但我不行了,累得慌,想让你抱紧我睡睡。”说毕便曲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霜儿跟着他餐厅用了餐,就跟他去了他那座小别墅。十分漂亮的小洋楼,有车库,有花园,但却没有一枝花木,只是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进了那宽敞明亮的大厅,一切家具和陈设都很华丽高贵,但却又脏又乱,到处是尘埃。上了楼进了房里更是一团的糟糕,床上地上到处是衣服裤子袜子内衣纹胸,男人的女人的都有,并伴有阵阵的霉湿味。
  霜儿下意识地捏了捏鼻子道:“你太太是不是走很久了,这家里这个样子的?”楚相边拾着衣服边道:“走好几天了,我也懒得整。”霜儿跑过去打开了窗说:“看来你太太也不是很整洁的人,这些她自己的衣服也散得到处是的。”楚相道:“谁让我现在才认识你的,早十年的话,我定娶了你呢!”霜儿道:“我没那命,高攀不上,你们家丫头我也轮不上,只是跟你在一起也不曾觉得有什么与我不同的。哎你不是说你有一个女朋友声音很像我的,长得像不像我?”楚相整完了床铺,关上窗子,开了空调,把霜儿抱到床上,道:“声音很像你,不过没有你漂亮。”
  空调热起来,霜儿任他脱她的衣服,抬着伤臂由他侍候,心里十分满足,看着他依在自己胸前那漂亮的大脑袋,又问:“她不漂亮也能成为你的女朋友?”楚相帮她脱好衣服这才脱自己的,道:“世上的女人有几个能跟你比的?差半点的就不要,那我们不都要打光棍?妖精货,她也漂亮只是没有你这么美,头发没有你的长,眼睛没有你这般迷,不是你这妖精模样。”霜儿摸着他那柔软的卷发道:“你还想不想她?”他说:“不想了。”
  霜儿接着道:“我要从这里走了你也不会想我的。”说完这句竟眼湿起来,楚相忙说:“不会的,我忘不了你的。”一不小心挤着了她的伤臂。霜儿啊唷啊唷叫起来,把楚相一下子叫软了,忙问:“碰着了?痛吧?”霜儿却呜咽起来,楚相只得把她抱在怀里抖,哄孩子似的:“喔,喔,好了,好了,小乖乖……”霜儿就是不住声,楚相没办法只是问:“是不是痛得厉害?要不我送你去医院。”霜儿这才应了声道:“我想你背着驮一驮。”
  楚相十分好笑,道:“有这样的事,痛了驮一驮就好的?好好,我驮,你别哭啊,看你羞不羞的。”用手指刮了一下霜儿吊貅皮,便下床背了她,又问:“不痛了吧?”霜儿把脸贴到了他背上,这才看到了五六条血印,知是自己抓的,故意问:“你的背怎么破了的?”楚相道:“不知给哪只雌猫抓的,我又不会哭,自己发了情,还倒抓一把,还让我驮着。”
  霜儿含了他那肥大的耳垂说:“你再不老实,我把你块肉也咬了,看我凶不凶的!”楚相忙道:“这可咬不得的,我还留着听雌猫叫春呢!”霜儿牙齿磨了一下道:“你还说不说?”楚相乖乖道:“不说,不说了,你千万使不得。哎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我驮着?舒服?”霜儿说:“我说了你别笑我,我想家,想妈妈,想哥哥,我小的时候我哥哥总是这样驮着我,那年都上高一了,我的脚也是跌断了的,我说痛,我哥哥就这样驮着我在屋里走来走去,我妈妈就跟在后面端茶端水,我不痛也说痛,哄我哥哥背着。”楚相忙抢着问:“你现在还痛不痛?”
  霜儿见说漏嘴了,嗤地笑了一声绵着嗓子道:“你再背背我嘛,我来这里二三个月了,一个亲人也见不着,手又断了,要我妈知道定会伤心的。”最后一句又有些哭调的了。楚相忙说:“好,我背,我背,只要你愿意,我背一辈子,是我哪一世里欠你的,这世当还的。”
  楚相只得背着霜儿在屋子里踱着。霜儿问:“你们公司都放假了,你怎么不回家的?你太太怎肯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楚相道:“我前几天才从老家回来的,一过年有很多事要做,明年我要好好地大干一年。”霜儿道:“你们干什么?”楚相道:“做地产。”霜儿不以为然道:“做地产?”楚相道:“现在香港和这边的地产正是火红呢,我们要好好地干一场,我朋友回去弄钱了,我们准备弄十个亿进来,痛痛快快地做一番。”
  霜儿瞪大了眼睛间:“十个亿?那是多少呀?”楚相得意道:“对!十个亿。”霜儿道:“妈呀,你分我一点好不好?给我十万块,我就回家了,再也不在这里呆了。”楚相乐了道:“你就这么点胃口?妖精,要不我倒会给你来着,但给了你你就跑了,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是不给的好。”
  霜儿问:“你哪里弄这么多钱来?”楚相道:“我有个拍档是东北银行的副行长,现在各家银行为了多赚钱,都在搞投资,我的口袋是通在银行里的,要多少都有得,只要有钱赚做什么都可以。”又问:“哎,你说那期货能做吧?一过年我的资金就到了,我们准备在股票上也投一把,期货好,我也投一点。”
  霜儿道:“这个我也说不好,我那个客户我给他做了一个多星期,赚倒是赚了六七千美金的,不过套在里面没有平仓的浮动亏损也有三四千美金呢。”楚相说:“做生意,总是有赔有赚的,我这两天跟你去看看,过了年资金到了我打五十万过去试试。”霜儿兴奋得一只手抓着他的脑袋直摇:“你真想去做期货?做五十万?”楚相道:“只要赚钱我什么都想做,我们还准备开一个证券公司呢,以后你就到我证券公司上班,不用那么辛苦天天上夜班了。”霜儿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道:“真的,不是骗我的?”楚相道:“我骗你干什么?你看我是不是比你的哥哥好?”霜儿嗯了一声,楚相又说:“那你还叫我背着?是不是应该对我好一点,拍拍马屁?”霜儿马上从他背上滑了下来。
  楚相直了直腰,道:“不痛了?当你的哥哥真不容易,要我有这样的妖精妹妹趁早扔下河去算了,背大了给人家睡去。”霜儿骂道:“贼皮,就背了这么几分钟,就要我的命了,你心也够黑的。哎,现在股票这么跌,我看那证券公司都快没人了,你们开证券公司能行吗?”
  楚相说:“你不懂,那证券公司除了做股票交易外,还做上市和发行,那比交易赚钱。我和我的拍档都有许多关系户,拉几家公司上市,做好一家都有得几百上千万的了,又不用投资;你当两辈子经纪也赚不了这么多的。过了年我去一趟湖北,我那儿的一个公司要搞股份改造上市,我这公司一上市我的资金就一下子回笼了,东北银行再过来些款,这不就有十个亿了!”霜儿听了他这番话,不言语了,想着他究竟和我们一般人不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的脚下全是金子,随手捡就行了,只可怜我们,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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