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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起大早去看船了?”白石文并没有责备她。
  “嗯。”美奴答应着,心中却想,老师怎么知道我去岸上了,难道他也起大早看过船?
  “你妈妈她好些了吗?”白石文的鼻尖上有一些细小的汗珠,左手上的粉笔灰很厚,他是左撇子。美奴的妈妈健康时开着一家小酒馆,那时白石文常常在冬日的夜晚去酒馆。
  “她今天又打碎了一只碗。”美奴站起身朝玻璃窗外望去,同学们正在做广播体操,她看见刘江故意在踢腿时踹旁边的矮个子一脚,矮个子趔趄了一下,仍然坚持做操。
  “她会慢慢好起来的。”白石文说,“她不会永远这样的,你要理解她。能不能不让她用瓷碗?铁碗土产日杂商店就有卖的。”
  “我爸爸犟嘛,铁碗我都买了,他却偏偏让她用瓷碗。”美奴嘟嚷着,“打了两摞瓷碗了,他又买了几摞放在仓房预备着呢。”
  “你爸爸为什么这么做?”
  “他说要让她像过去一样生活。过去她用瓷碗,现在就还得用瓷碗。”美奴转回身,她躲开了白石文的目光,看着他上衣的一颗钮扣,她说:“他老是惯着她,像过去一样,她想怎样就怎样。不过他惯不了她几天了,他就要到日本的酒田运玉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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