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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与毒


          80年代至现在:吸毒与艾滋病肆虐全球

      □ 概况:本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世界各地吸毒成风,艾滋病
    流行。目前全球大约有二亿人吸毒,每年毒品交易额五千亿美元,
    贩毒和吸毒已使数百万人丧生;自一九八一年发现首例艾滋病以
    来,全球已有二千万人染上艾滋病病毒,数百万人已经发病死亡,
    用于艾滋病的费用将达五千亿美元/年。吸毒和艾滋病的蔓延迫
    使人类重新思考国家、地区之间的关系以及人的生存、生活方式。

            一、“世界性瘟疫”:吸毒

  毒品,这是一个几乎与人类历史同样悠长的尤物。

  古代中国、波斯和印度等国的文献中都指出,从史前时期以来,大麻就有好几百种医药用途。同时这些文献还揭示了大麻的毒性,大麻对人体的危害。

  据记载,史前时期的瑞士湖上房屋中,曾发现罂粟籽壳。

  据记载,伦敦科学博物馆中藏有一批出土于塞浦路斯的公元前一千五百年青铜时代的陶罐,外形酷似罂粟籽囊。考古学家经过科学的考证和严密的推理后认为,这些远古的陶罐是用来盛溶解之后的鸦片溶液远销中东诸国的。

  据记载,公元前三世纪罗马石棺上的大理石雕像,手中也拿着两枝罂粟籽囊,似乎是要用来解脱那在阴间里仍然痛苦的幽魂。

  而在古希腊伟大的盲诗人荷马笔下,罂粟花则完全成了“解忧花”,他或许一边咀嚼着这种美丽的花儿一边击节唱道:“它能消除所有的痛苦和争吵,却不会带来一丝罪恶。”

  或许这就是古人对它的认识吧。剂量很小的一点毒品使他们微醇薄醉,还不能体会那毒蛇猛兽般的厉害。

  那时,罂粟以及从中提炼出的鸦片剂并无大功德于人间,但也无大罪大逆。它至多能担当的也就是宗教仪式中的镇静剂和催眠药。

  西方“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在公元前四世纪发现了鸦片的止痛作用,从这时起,鸦片开始正式成为一种药物。

  十八世纪,德国化学家泽尔蒂纳从罂粟未成熟蒴果的干燥果浆中,分离出一种生物碱。这种白色或无色的结晶粉末对于各种病痛具有奇特的止痛镇静效果。这应该算是一项医学上的伟大发现。欣喜的泽尔蒂纳根据古希腊神话中睡神莫弗尤斯的名字将这个天使命名为“吗啡”。吗啡至今仍是医学上常见的一种有效的麻醉镇静药物,在帮助恶痛病人度过难关时积累过许多功德。

  但鸦片作为一种毒品似乎登场更早。吸食鸦片的恶习在十七世纪即从南洋传入了中国。一七二九年清雍正帝曾下令禁止吸食鸦片,一七九六年嘉庆帝下令取缔鸦片进口与种植。而葡萄牙人在十八世纪初即发现从印度倒卖鸦片到中国可获厚利。一七七三年和一七九七年英国东印度公司先后取得鸦片买卖和制造特权,此后便向中国大量倾销鸦片以攫取暴利。美国也将印度和土尔其的鸦片输入中国。此后从一八一一年至一八四○年,走私到中国的鸦片从四千○一十六箱/年,猛增到三万五千四百四十五箱/年。

  中国人成了“东亚病夫”,一个民族几乎被毁掉。众所周知。

  为此还进行了两次著名的“鸦片战争”,鸦片这时已经成为不折不扣的灾难。

  但作为毒品的鸦品还没有走到它的尽头……一八七四年,英国化学家赖特首次使用吗啡和乙酥加温后,提炼出一种新的有机化合物。

  十多年后,德国科学家通过实验也得到了这个化合物,并且证实了它的镇痛镇静能力是普通吗啡的四——八倍。这就是海洛因——毒中之王。

  它一投放市场,其“极易成瘾、且难戒断,应用过量可导致呼吸抑制而死亡”的罪恶本性也立即暴露出来。

  人们开始警惕起来。

  一九一二年,在海牙鸦片问题国际会议上,各国代表一致赞成管制鸦片、吗啡和海洛因的生产、贩运和销售。

  一九二四年,美国通过法令,严格禁止海洛因的生产与进口。

  一九五三年,英国政府干脆将它从《英国药典》中驱逐出去。

  但是这一切都已为时过晚。出了笼的恶魔是不会轻易回到它的囚身之地的。

  当初西方人在向中国大量贩卖鸦片的时候大概预料不到,仅仅一个世纪以后,鸦片的新一代产品汇同其他由大麻、古柯等提炼而来的毒品,会作为只有核武器才堪与之媲美的杀人凶手,首先在西方世界里泛滥成灾。

            Ⅰ “敌人已经登堂入室”

      ● 星条旗上的白粉

      ● “欧洲君子”——“瘾君子”

      ● 毒品核弹袭击无核区

      ● 绿荫掩映下的罪恶

  美国。最先将吗啡、海洛因运到中国的美国。原子弹和航天飞机的美国!

  自六十年代由于受越战影响,美国的吸毒人数开始剧增,到八十年代已成了全世界毒品泛滥最严重的国家,一个“毒品之都”。

  有人描述说,在美国任何一个大城市繁忙的街上漫步,如果你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各色人等就会发现,每三名成年人或青年人中就有一个因吸了大麻烟而醉迷迷的; 十个人中就有一个人的可卡因痛正在高潮; 二十五个人中就有一个人因用了LSD或其他迷幻药正在幻想联翩。如果你知道服用新药PCP的人会有极端暴力行为的话,你还要当心受攻击,以及避开吸毒者横冲直撞的汽车……二点三六亿人口的美国,有七千二百万人至少尝过一次毒品,占全美十二岁以上人口的百分之三十七。其中三千万人已染上毒瘾,百分之七十五为白人,百分之四十一为妇女。

  全美高中生中四分之一的人吸过大麻,二十分之一的人吸过可卡因。大学生中十分之三的人吸过大麻,四分之一的人吸过可卡因。在某些执行“大麻法”的州里,学校里几乎每天都有人因吸大麻而被拘留。全美三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人中,就有一个染上吸毒的恶习,他们中有五分之一的人从十多岁起就开始吸食大麻,成年以后也很少戒掉。

  而且在美国相当多的地区,吸毒已成为公开的或半公开的活动了。这种“吸毒脖甚至也在美国军队中蔓延。

  从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美国军人中吸毒人数剧增。一九八三年,美国海军中有五百七十人因吸毒而被革除军职,滥用麻醉药物而未受法律惩处的其他军种军人高达二万四千○六十四人。

  经过整顿军纪的几年,驻德美军中仍有百分之三十至四十的人吸毒;驻英美军中吸毒人数超过百分之四十,驻英美军总部被报界戏称为“驻英美军毒品总部”。一九八五年,美国各兵种中有一万六千五百名官兵因严重吸毒而被勒令退役,五万五千九百名官兵因轻微吸毒而被送进“军营康复中心”,接受强制戒毒治疗。

  全世界生产的各种毒品中,有近三分之二被销往了美国。每年全美的毒品交易额(被称为“毒品美元”)自一九七八年以来,平均每年增长一百亿美元,总交易额已达二千亿美元以上!仅一九八六年,美国就吞掉十五万公斤可卡因,六点五万公斤大麻和一点二万公斤海洛因。

  吸毒很快就会导致犯罪。全美收监的犯人中百分之八十的人吸毒。吸毒后的罪案又以抢劫、凶杀最多。

  全美驾车者因吸毒而造成的车祸,每年至少损失二百七十亿美元;因吸毒而造成的劳动率下降,每年损失不下三百亿美元。

  全美同毒品有关的各种问题造成的损失,每年达一千亿美元之巨!因吸毒直接导致死亡的人数每年超过一千人。

  美国政府每年用于肃毒的拔款费用高达二十亿美元以上,然而仍收效甚微。

  美国毒品管制局局长南格说:“在今天,我们国家的安全受到的最大威胁,不是别的,就是危及全世界民主国家的毒贩。”

  美国司法部部长米塞倜侃道:“我们已经有了一位缉毒大员,那就是美国总统。”

  而当时的美国总统里根则悲哀地说:“毒品正在对美国的社会机构和人民利益造成日益严重的威胁,尤其对未来希望所在的青年人危害最大。”

  美国,浸泡在毒液中。星条旗上的白色,似乎就是铺天盖地的“白粉”……英国。近一两个世纪的对华头号毒贩英国。“欧洲君子”的英国。

  五十年代,毒品仅在首都伦敦索豪区等少数地区流行,并未酿成大祸,英国政府也乐得清闲。每当海关缉获大量毒品时,总被认为是假道英国转运美国或西欧的。英国是“绅士之邦”,沉溺于毒品是有损绅士形象的。

  五十年代中期,英国注册在案的吸毒人数仅为三百人。但到了六十年代,特别是七十年代后期以来,英国的毒品流行区域逐渐扩大。威尔士、苏格兰和爱尔兰等地区的吸毒人数成倍增加,伦敦、利物浦、伯明翰、格拉斯哥、爱丁堡等大中城市毒品像瘟役一样流行开来。到六十年代末,英国的注册吸毒人数已跃至三千,八十年代则跳至五万。而据英国一个提倡大麻合法化的组织——“大麻合法化运动”估计,目前英国至少有五百万人使用过毒品!

  英国报界一片惊呼:“吸毒的风气已经遍及英国所有的社会阶层、阶级,就像在美国的情况一样!”

  据伦敦凤凰大厦吸毒者治疗中心威尔·汉特说:“头等公立中学学生中每两人中就有一人使用海洛因。”

  两名英国毒品专家勃莱克斯和詹姆士曾在一个少年犯罪者拘留所作过一项调查,发现二百九十名十四至十六岁的少年罪犯中,竟然有百分之八十三的人使用过两种以上的毒品,百分之十二的人使用过三种以上的毒品!

  毒品,曾经为大英帝国换回了成船的中国丝绸、茶叶和金银,如今换来的,是抢劫、凶杀、卖淫、偷盗……等一系列日益严重的社会问题。所谓“以剑为生者死于剑”,是报应吗?

  昔日欧洲“君子”,今成“瘾君子”矣!

  德国。曾梦想用日耳曼精神征服全世界的德国。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德国使用非法毒品的人仅限于某些艺术家和知识分子的地下集团,人数很少。战后盟国占领期间,据说是先从美军兵营里散播出了毒品,而后逐步在德国流传,但主要是在前西德。

  前西德官方和舆论曾长期不重视吸毒问题,一九六九年以前没有任何关于吸毒者的统计数据。一九七六年,西德警方缉获的可卡因还不到六克,这似乎也说明在这之前西德几乎是无毒的。

  七十年代末,哥伦比亚麦德林卡特尔毒袅勒德尔率领他的哥伦比亚康采恩开始将雪白的上等可卡因奉献给西德人。由此开始到一九八○年,西德吸毒人数猛增了三四倍,全国已有十万人吸食大麻,八万人使用海洛因。一九七九年西柏林吸毒死亡人数达六百二十三人,死亡率竟高于“海洛因之都”——纽约。

  德国人这才慌乱起来,但已经晚了。八十年代中期,警方的调查发现,西德的公民中有近四百万人曾使用过毒品,青少年在吸毒者中占百分之三十五,而且所有吸毒人员的平均年龄只有二十岁。几乎每一天都有青少年因吸毒,特别是吸海洛因而自杀身亡。西柏林成为全球吸毒死亡人数比率最高的城市,而法兰克福则取代荷兰的阿姆斯特丹成为欧洲最大的海洛因市常德国人叹息:“几乎一夜之间,西德突然成为欧洲的毒品之都,面临着比美国更严重的海洛因毒品问题。”

  确实如此。西德的吸毒人数一年上一个新台阶,在欧洲占据首位。没能征服全世界的德国人被来自世界各地的毒品征服了。

  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力主建立南太平洋无核区的澳大利亚和新西兰。

  远离了喧嚣的大陆的这两个岛国,仍然避免不了毒品的侵扰。早在一九七八年,就大约有四十五——五十万人起码每周吸食玛丽华娜(大麻制成)一次,全部十五至二十五岁的青少年中有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曾经使用玛丽华娜,其中四分之一是经常吸毒者。而在新西兰一所全日制学校调查发现,学生中有百分之六十的人抽玛丽华娜。

  全澳一千四百余万人口中,有近五百万人使用变相毒品——精神剂。从一九七八年到一九八二年,全澳吸食海洛因的人口从七万跃至二十万人,同期因吸毒而死亡的人数也剧增。

  报纸惊呼:“一天死去一名瘾君子。”

  毒品核弹已经袭击了这块南太平洋上的洁净之洲。

  瑞士。冰清玉洁的阿尔卑斯山下绿荫掩映中的瑞士。

  苏黎世的普莱茨斯必茨公园,如今又被人们叫作“针筒公园”。从一九八五年起,这里成为全世界少见的毒品公开交易市常毒液从针筒中流向瑞士人。瘾君子的聚集,给公园留下了斑斑血迹和遍地皆是的废弃针简。暴力事件、偷盗、抢劫、强奸等恶性案件每天发生,令人怵目惊心。

  毒液从针筒中流向瑞士全境!绿荫掩映下的,不只是一个美丽的国家,也有罪恶。

  法国。大革命的法国,自由与浪漫的法国。

  一九八六年法国境内被查获的各种麻醉剂和毒品共十三吨,而一九八五年仅二十一公斤。相比之下,入境毒品的增长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目瞪口呆,而这种增长趋势在八十年代后期更加猛烈。

  法国内政部说,官方公布每年约有二百五十人左右(主要是青少年)死于过量吸毒,而实际上这个数字要加倍或加两倍!

  热爱自由的法国人,如今却受到了毒品的奴役。

  东方呢?

  六十年代中期曾是日本人迷恋海洛因的高峰期,在落入平缓之后很快又在八十年代大幅度回升。警方统计,日本每年有三十万人想靠吸毒来减肥。

  巴基斯坦有四十五万人注射海洛因。仅有一百六十万人口的尼泊尔也有一点五万人离不开海洛因。

  伊朗《伊斯兰共和国报》披露,伊朗吸毒成瘾者有二百万人!在东部霍拉桑省的一些村庄,每百户人中就有七十九户吸毒!

  印度是世界大麻和鸦片的主要产地之一。有关资料表明,仅新德里、孟买、加尔各答和马德拉斯四大城市就有六十万海洛因瘾客。

  马来西亚一千五百七十万人之中,足有九点三万人靠海洛因为生,平均吸毒人数超过了美国。

  韩国向来在吸毒问题上比较乐观,但八十年代后期吸毒人数也已达十三万人,据韩国官方估计,五年内有可能超一百万人。

  拉丁美洲。

  拉美国家是世界上毒品生产和贩运的主要地区之一。在生产和贩卖毒品不断增加的同时,拉美国家的吸毒客也不断增加。仅秘鲁就有八十余万吸毒者,其中又主要是青少年。在哥伦比亚的吸毒者中,百分之四十是十二至二十岁的学生。妇女吸毒人数也不断增多。

  拉美国家的毒品泛滥是极其普遍和严重的, 而且它还源源不断地向世界各地(主要是美国)输送毒品核弹。

  中国呢?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曾在短时间内就消除了烟毒的危害。随着八十年代的改革开放,国际毒犯开始侵入中国,国内又出现了走私、贩卖、制造毒品,非法种植罂粟等毒品原植物和吸食毒品的情况,而且日趋严重。长期号称“无毒国”的中国,毒品再次蔓延、猖獗起来。

  今日世界,毒品泛滥症不仅在西方存在,也遍布于地球上每一个地区,成为文明世界极为流行并难以治愈的“社会瘟役”和“顽症”。这颗蓝色的星球上已找不到一块不受毒品的戕害、荼毒和侵扰的净土。

  难怪人们把毒品泛滥称为“世界性瘟役”。

  据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数字,目前世界上有一点七六亿人吸食鸦片,四千八百万人使用可卡因。毒品贩子有七十五万人,八十年代全球吸毒致死者达十万之众。也是在这个八十年代里,全世界缉毒组织共缴获十五万到三十万吨可卡因,缴获鸦片三点五万吨,缴获海洛因四点四万吨,缴获大麻一百二十万吨至一百五十万吨!

  假如把被缴获的如此之多的毒品,分配给地球村中每一个村民吸食,可以料想,人类必将在不久的将来从这颗星球上一个不剩地消失!

  席卷两亿人的瘟疫!地球上还从未有过如此可怕的灾难。

  而全世界毒品市场每年的毒品销售额达五千亿美元,是目前全世界美元流通量的两倍,超过十二亿人口的中国年国民生产总值,也超过了世界上一百个不发达中小国家的年国民生产总值之和;超过全世界钢铁工业的年产值,还超过全世界汽车工业的年产值!

  据估计,在全球二亿人的吸毒大军中,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经或正在成为堕落者、罪犯、僵尸,他们不但将自己和祖先创造的财富亲手毁掉,还将把这种“毒品瘟疫”以几何级数的膨胀方式传染给他人。

  正如美国《新闻与世界》杂志一九八九年九月十一日在一篇文章中所说:“……毒品对我们自身文明威胁之大,绝不亚于三十年代欧洲的法西斯主义者。我们在算毒品这笔帐时,必须再乘上今天毒品造成的家庭破裂、健康受损、生产力损失、公路及工作意外事故、家庭暴力、虐待配偶及子女、婴儿先天带有毒瘾或智力不足等问题所带来的损失。连较低价格也负担不起的瘾君子,会使犯罪数目增加。凡此种种已经够可怕的了,我们还可以导演出后果更难估计的危害。我们如果坐视无睹,就等于宣布人类道德已全面投降,我们等于是在说,政府与法治已经不再能造就正常像样的社会,教育成了胡说八道……”这篇文章叫作“敌人已经登堂入室”。

              Ⅱ 毒品魔力揭秘

      ● “你咬它一口就放开,但它的味道如此美妙,以至你老
    想回来再尝一口。”

      ● “知识分子麻醉剂”

      ● 快乐和享受的守恒定律

  当今的世界每一个角落都充塞着各种各样的毒品,其传播速度之快、范围之大超过了任何一种瘟疫。而且这种“毒品瘟疫”还有一个特点是与其他的瘟疫绝然不同的:患上这种“吸毒脖的人非但不想从中解脱出来,反而一往情深,变本加厉地追求更多的毒品,从而越陷越深。而贩毒的人更是乐此不疲,即使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鞠躬尽瘁地献身“事业”……那么毒品的魔力究竟何在呢?

  从古代到近代,人们所认识到的毒品都是极为有限的,更谈不上对它们的利用了。西方在近代强行输入中国残害中国人的毒品也只有一种:鸦片剂。

  但在今天,科技高度发展的西方世界,不仅旧有的毒品得以保存,还翻新、创造出许多毒品的新花样。对这些毒品,法学家们根据法律条文把它们划分为合法毒品与非法毒品两大类。医学家和精神病学家们则根据毒品作用人体后的不同效果,把毒品分为幻觉剂、兴奋剂和镇静剂三大类。此外,还有人根据对毒品使用方式的不同特点,而把毒品分为服用剂、吸入剂等。但归根结蒂,大部分毒品都来自三种最普遍化的毒品植物:大麻、罂粟和古柯。这三种毒品植物中,除了古柯是地区性植物外,其他两种几乎在任何国家都有。

  由大麻提炼出的毒品主要有两种,即玛丽华娜和哈希什。生物化学家从大麻的树脂中提出和鉴别了四万种以上的化合物,其中有一种叫四氢大麻酚,被认为是对神经起显著作用的主要成分。大麻毒品中含四氢大麻酚的成分越多,这种毒品的劲头也就越大。

  玛丽华娜是大麻(又称”火麻”)的花和叶晒干后制成的,中国俗称“大麻叶”。而哈希什是大麻的浓缩物,毒性比大麻叶要大两三倍。

  由于种植大麻和提取这种毒品比较容易,因而大麻成为毒品植物中最大众化、最世界性的一种,也是吸毒者最容易得到最广泛的廉价毒品,被称为“穷人毒品”。许多城市里的瘾君子甚至在阳台或菜园里种植它。就连肃毒最厉害的美国也没能阻止大麻在其国土上被大量种植。

  经过加工的玛丽华娜和哈希什是一种褐色的饼干一样的东西,挥发出一股刺鼻的橡胶、泥土和麝香的气味。贩毒者将它捣醉后混入一般的烟叶中做成烟卷卖给吸毒者,吸毒者只要吸上三五口,就会飘飘然。

  大多数人在吸毒后几分钟之内,会产生安适、舒缓和宁静的感觉,迷迷糊糊似在梦中。接着,他们觉得自己感受力增强了,视、听、嗅、触觉都更敏锐清晰。声音里混合着颜色,颜色里又荡漾着声音。他们自己甚至可以同各种物体“通灵”互换。有的人变得很友善,有的人变得内省而宁静,有的人则不停地为周围的事物所感动,并大笑或大哭。

  但是这种精神兴奋的状态只能持续两个小时左右。随后出现的,是一种精神上和心理上都十分痛苦的感觉。尽管关于大麻对人体的生理影响仍是一个争论中的问题,有许多人甚至持大麻无害论,但是大量的事实表明,吸大麻烟起码与吸普通烟草一样,对人体都是有着极大损伤的。短期吸食,会导致心律加快、表皮血液循环增强、眼球充血、喉头发痒、口舌焦渴、血压波动;长期吸食,则可使人患上支气管炎、气喘并低血糖等多种疾病。这种卑贱、廉价的东西,无疑是个杀手。

  由罂粟提炼出的毒品有鸦片和海洛因,吗啡则是这种植物的一种自然衍化物。

  二十世纪初,吗啡曾是一种使用极为广泛的镇痛剂。皮下注射器的发明和随之而来的吗啡在世界各国军队中的使用,使成千上万的士兵染上了毒瘾。吗啡因此被称为“军中疾病。

  一八九八年,海洛因从吗啡中合成,开始被用来作为治疗鸦片和吗啡毒瘾的药物。但它本身所具有的强烈成瘾性(相当于吗啡的两倍)不久就暴露出来。海洛因被称为“毒中之毒”,对人的伤害在毒品中首屈一指。

  十九世纪初,英国天才作家托马斯·德·昆西在《一位英国吸鸦片者的忏悔》一书中,以他二十年吸食鸦片的经验,对鸦片在人体中的效应作了相当精彩的描述:人不仅仅能通过吸食鸦片进入幻游,鸦片还能解除人所有的焦虑感、罪恶感和自卑感,使吸鸦片者进入一种漫长而美妙的幻想之中。在这梦一样的境界里,他们有时会看到人类和物质世界的新面目,而这些都体现出智慧、慈善、甜蜜和美好;有时他们也会看到凄凉的情景:有送葬的场面,有对以往苦难的回忆。但这些情景都绝不会使人恐怖。

  从长远来看,吸食鸦片的人能保持他的思维能力,但只限于一种诗人的和沉思的形式而不能进行任何创造性的实际工作,而且对任何这样的工作(包括精神上的!)都失去了兴趣。

  而海洛因, 当代西方专家把吸食这种“毒王” 的直接效应分为两个阶段,即“冲劲”和“麻醉高潮”。吸海洛因者会感到瞬息之间的冲劲,那是毒品对人脑部产生的起始性冲击导致的。这种作用常常被人用性方面的销魂极乐时刻来形容,是遍及全身的巨大的快感高潮。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种感觉是畅快无比的,常常还伴以精力猛增、夸口吹牛、精神性运动行为增强等现象。

  上了瘾的人还常常诉说皮肤有强烈的瘙痒感觉以及发红现象,特别是腹部,持续数分钟之久。随之而来的是“高潮”或欣快感,延续时间更长一些,但很难描述清楚。总之如梦如仙,很令人欢快,有一种深深加强了的安适感。

  鸦片和海洛因等鸦片剂对人体的短期生理影响都是:使消化功能减低,发生恶心和呕吐;血管扩张、瘙痒、发汗;头脑和呼吸中枢受影响而产生呼吸衰退。剂量越大,衰退越深,严重时可直接导致人身死亡。

  长期生理影响:导致便秘、体重减轻、食欲不振和暂时性阳萎或不育。最显著的则是生理上和心理上都产生对这种毒品最强有力的毒瘾。

  需要着重指出的是,对海洛因的毒瘾几乎是不能戒断的。最新研究资料表明,吸食海洛因能产生显著快感的时间只有二十八天!从那以后,吸毒者便会受尽地狱般的折磨,吸毒只是为了摆脱痛苦而吸,再不会有一丝快感!从染上海洛因瘾到死亡,人所需要的平均时间只有七八年!

  这似乎是上帝在提醒人们:快乐也是守恒的。中国人叫它“乐极生悲”。

  从古柯树叶子里提炼出来的毒品就是可卡因,又称古柯碱。

  古柯这种植物只生长在南美,其主要生产和外运地集中在玻利维亚、秘鲁和哥伦比亚等拉丁美洲回家。在这些国家,咀嚼古柯树叶是印第安人流传下来的风俗习惯。

  吸毒者通常使用可卡因的办法是把它吸进鼻孔内,在鼻孔的粘膜上把它吸收。在美国,新式的可卡因结晶体被称为“自由碱”,其特点是不再用鼻子嗅而用吸烟的方式吸取,据说这样劲头更大,堪与海洛因媲美。

  两个奥地利人对可卡因的发现作出了贡献。美籍奥地利裔眼科医生卡尔·科勒从古柯树叶中提取出可卡因用于外科局部麻醉手术,而一代精神分析大师西格蒙德·佛罗伊德则完全从另一个角度——即毒品的角度——使用它。

  一八八四年,弗洛伊德作为一个著名的可卡因使用者在其(关于古柯树)一文中对于可卡因的效应作了如下描述:可卡因对神经的效应包括兴奋感和长久不衰的欣快患,这种欣快感和一个健康人所具有的欣快感毫无差别。使用了它的人感觉自我控制能力有所提高,有更好的工作能力;另一方面,这时如果做工作,并没有酒精、茶或咖啡带来的精力猛增的感觉。他仅仅感到很正常,很快活,难以相信自己竟是在药物的支配下。他能毫不疲倦地从事长久的、紧张的脑力或体力工作。平时到一定时候必然产生的吃饭和睡觉的要求,这时好像完全消失了……还有人把可卡因比作巧克力糖:“你咬它一口就放开,但是它的味道如此美妙,以至你老想回过头来再尝一口。”“它使你得到一种比别人强的优越感。它能提高你所有的感觉,减少饥饿。”

  但是他们都没有描述这种毒品所带来的恶果。

  不错,可卡因能刺激神经系统,产生欣快、自信、胜任一切重活和警觉、亢奋等感觉,但这种兴奋状态只延续三十分钟左右,以后就转入抑制状态,对人体产生不良影响。

  从短期心理影响来看,低剂量的可卡因可以使脑中枢(大脑皮层)兴奋起来,产生欣快、烦躁不安和激动等感觉。低剂量使用可卡因会导致心率变慢。随着剂量的增大,脑中枢也受到刺激,导致呼吸率和心跳率增高,出现呕吐、震颤和痉挛惊厥等现象。如果所用剂量高到足够的程度,处于抑制状态的人体,就会因呼吸过程衰竭而死亡。

  可卡因的中毒情况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循环性虚脱,其特点是面容苍白、昏眩、呕吐、脉博衰弱、失去知觉。如果使用者对这种毒品特别敏感的话,即使使用较小的剂量也会发生这种情况;另一类更为严重,其特点是谵妄、反射增多、痉挛、暴烈的躁狂行为,最后是呼吸衰竭和死亡。

  从长期生理影响来看,大量使用可卡因的人会导致体重减轻、失眠、并受到忧虑反应之苦。鼻粘膜由于可卡因的作用,使血管收缩导致部分组织坏死溃疡。在特别严重的病例中,由于不断嗅吸这种毒品而导致鼻中隔穿孔甚至坍塌。

  除了大麻、罂粟、古柯这三种最普遍的植物里提取出来的毒品外,还有从麦角菌(一种自然谷物菌类) 中提取出来的迷幻剂LSD,从一种产于墨西哥东北部和美国西南部地区的仙人掌帕约他中提取出来的麦斯卡灵。

  麦司卡灵曾经特别吸引过英国小说家奥尔都斯·赫克斯利。

  在《感性认识的途径》一书中,他对这种毒品的效应作了描述。

  他说在服用了麦斯卡灵以后,曾经有一个超意识的四到八小时的幻游,甚至说他看到了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里裸露着身子的情景。赫克斯利的描述,使许多艺术家和小说家纷纷迷恋上麦斯卡灵,这种毒品也被冠以“知识分子麻醉品”的美称。

  此外,还有像安非他明、普斯普剂等合法医用镇静剂甚至其他方面的挥发性溶剂、气雾剂包括氯仿、杀虫剂、汽油、煤油等都有人用来作为毒品使用……毒品的花样虽多,千变万化,但是它们也有一些共同的特点和本质。从药物学的观点看,凡是能通过化学性改变生物结构与功能的物质,就叫做药品。神经活性药也是一种化学药品,不过它的效用是改变人的情绪、感觉和知觉的,人们把这类化学物质称为“毒品”。从法学观点看,被禁用的各种麻醉品叫危险麻醉剂,滥用者即吸毒者。通俗的说,毒品是以各种方式吸进人体的并最终能给人带来危害的各种非食物的自然物品或化学合成物品。

  而毒品的魔力即在于,尽管它最终有害于人体,却会在短期内给人以极度的快慰,并使人很快产生对它的依赖感,即成瘾。

  成瘾性最高的是海洛因、可卡因和安非他明,染瘾者几乎无一不成为它们的奴隶。

  而毒品对毒贩的吸引力则众所周之,他们是“为了百分之一千的利润去铤而走险”。肃毒禁毒越凶,市场上毒品越少而价格也就越昂贵。在高利润驱使下,总会有那么一些亡命之徒会挺身试法。对于他们,各国政府也空前一致地开始了一场被称为“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肃毒缉毒战争。

               Ⅲ 世界肃毒战

      ● 坤沙投降后不久,“金三角”又出新霸主。

      ● “……如果我们能缴获阻截百分之十,也就谢天谢地了。”

      ● 麦德林集团的覆灭。

      ● 耗资七十九亿美元的肃毒战争计划。

  自本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毒品在全世界肆虐,无论在人欲横流的欧美,还是赤地千里的非洲,无论在资本主义社会,还是在社会主义国家,毒品贩毒组织无孔不入,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阶层、各个角落,成千上万的男女成了它的攫取目标,为人类社会所有的一切犯罪活动和恐怖活动注入疯狂的动力,而这种犯罪活动又使它变得更加猖獗和难以消除。国际社会公认非法毒品泛滥已经成为本世纪最为严重的社会问题之一,对人类的生存与发展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近十多年来,各国缉毒机构所收缴的毒品数量成倍成倍递增,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毒品泛滥的程度。

  联合国禁毒机构统计资料表明:一九七五年时,全世界一共没收了三吨可卡因,到十年后的一九八五年,没收量达五十六吨,一九八六年又达八十四吨!海洛因的情况也一样,一九七五年则仅收缴二吨,一九八四年上升到十二吨,一九八五年则升至十四吨,而到一九八六年竟达二十八吨!

  国际刑警组织的官员一九八七年二月十一日在巴黎指出:被揭发的非法贩毒案件数量的增加,说明世界范围内毒品走私、吸毒情况日趋恶化。

  联合国驻维也纳机构负责人拉莫斯·加里诺指出:过去数年里没收的毒品数量是爆炸性的,但仍没有缩小世界非法毒品市常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尽管人类有社会制度的差异,有意识形态领域的鸿沟,但是在共同的毒魔面前,世界各国携起手来,结成空前广泛的战线,展开了世界范围的旷日持久的扫毒战争。

  一九八七年六月十七日,联合国在维也纳召开了空前规模的反毒禁毒大会,有一百三十九个国家的部长级代表团和一百七十三个非政府组织代表参加,这是联合国成立以来首次举行如此规模的集会探讨国际性犯罪问题。

  会议首先代表全人类向那些在反毒斗争中献出了宝贵生命的人默哀一分钟。决定每年六月二十六日为“国际反毒品日”。

  会议提出的肃毒案共分四章:毒品需求的预防和减少;毒品供应的控制和监督;取消非法毒品贸易;吸毒者的治疗和恢复正常工作。

  会议期间,各国代表就国际合作及本国处理有关毒品问题的具体措施交换了意见,许多国家举办了各种展览,展示了打击毒品活动中的新情况和新经验,联合国国际信息部门也发行了大量的背景材料,为开展国际扫毒战提供了情报。会议通过了一项政治声明,声明宣布世界各国在毒品问题上负有“集体责任”!

  一年后,仅二十四个联合国成员国就销毁了鸦片二百八十三吨,古柯叶五千零四十六吨,大麻一千七百八十五吨。

  一九八八年六月二十六日,联合国新闻部与麻醉品委员会共同筹办首次“国际反毒品纪念日”。联合国秘书长佩雷斯·德奎利亚尔向全世界发表文告,指出贩毒和吸毒已使数百万人丧生,还削弱了各国的经济,给人类造成很大的危害。文告告诫人们,吸毒有害身心健康,并使许多家庭破裂,由吸毒引起的犯罪案已达到惊人的程度。文告呼吁国际社会采取有效和持久的行动”,共同解决吸毒和贩毒的问题。

  其实自联合国成立后的第二年即一九四六年, 其经济及社会理事会就成立了“麻醉品委员会”,希望将毒品置于国际联盟的控制和监督之下。

  一九六一年,世界性的《毒品单—公约》诞生,一九六四年该公约生效。目前全世界已有近一百三十个国家参加了这一公约。

  一九七一年,联合国又通过了《精神调理物质公约》。同年,成立了“联合国管制滥用麻醉品基金会”。

  一九八四年,联合国又通过了《管制麻醉品贩运和麻醉品滥用的宣言》。宣言指出,毒品贩卖滥用是一种“国际犯罪活动”,“需要给予最迫切的注意和最优先的考虑”,毒品犯罪活动妨碍了经济和社会的进步,威胁到许多国家和人民的安全与发展。宣言认为,消灭毒品犯罪是所有国家的共同责任。

  客观讲,在毒品问题上世界各国也是难得的异口同声,同仇敌忾。

  一九九○年二月二十日,在美国纽约联合国总部举行了“联合国国际合作取缔麻醉药品和精神药物非法生产、供应、贩运和分销问题特别会议”。几乎所有联合国会员国都派代表参加了会议。

  本届联大主席约瑟夫·加尔巴在开幕词中指出:“全球性的毒品问题是威胁国际和平与安全的大问题,必须强化反毒措施,采取全球行动!

  出席联大的会议代表一致通过了《政治宣言》和大张旗鼓在全世界禁毒的《全球行动纲领》。

  会议郑重向全世界宣布:一九九一年至二○○○年为联合国禁毒十年!

  世界上第一次各国人民都拥护的战争——世界肃毒战全面开始了。世界各国建立起一条无形的联合战线,作战的主攻方向首先选择在“金三角”、“金新月”和南美亚马逊河冲积平原这三大毒品发源地。

  “金三角”是指地处缅甸、老挝、泰国三国交界处,包括缅甸的掸邦、泰国的清莱府和清迈府,以及老挝上寮西北部共约二十万余平方公里的土地。这里缅、泰、老挝三国都管而三国又都管不了,统治这片土地的首领们称自己为掸国。五十年代,国民党李弥残部开始在“金三角”种植罂粟。国军撤走后,“金三角”崛起了两大贩毒集团,一个是罗星汉集图,一个是坤沙集团。

  六十年代是罗星汉集团的黄金时期,每年鸦片毒品贩运倒卖量在二百吨以上,收入高达六七百万美元。

  一九七三年二月,罗星汉集团在同坤沙集团的冲突中被击败。一九七三年七月十七日,缅、泰两国政府联合行动,在美国援助的二十四架直升飞机掩护下,攻陷了罗星汉集团总部。同年,罗星汉在泰国被捕,但越狱逃走。一九七四年他在马来西亚落入法网,引渡回缅甸后被判终身监禁。

  坤沙逐步发展成为金三角的“毒品大王”,控制着“金山角”地区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毒品生产和贩运。坤沙的海洛因加工厂能够提炼出纯度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以上的四号海洛因,他生产提炼出的海洛因年产量可够全世界的吸毒者吸两年!

  一九七八年至一九八一年,坤沙集团的鸦片年产量为六百吨,八十年代最高额为七百吨,但一九九二年猛增至一千五百吨。一九八五年销至美国的海洛因百分之十四来自“金三角”,一九九一年增至百分之五十六。这两个数字说明坤沙蒙泰武装集团的实力在增强,它在缅甸境内的海洛因提炼厂就有十几个。一九六九年十月,缅甸政府曾诱捕坤沙成功。五年后,坤沙重归山林。

  八十年代,美国“毒品管制局”将坤沙列为世界一号大毒枭,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消灭他。

  一九八一年一月二十一日,炳将军上台后的泰国政府曾出动二十多个连攻占了坤沙的大本营万欣德,但坤沙在给予泰军重创后撤至缅甸一边。

  经过多年经营,坤沙的武装实力最高峰时达二万多人,并且装备精良。“金三角”的鸦片年产量也达到三千吨,对各国都危害巨大。八十年代后期,与“金三角”地区有关的国家对贩毒集团发动了大规模的经济、政治、军事和文化的总体战。泰国实行“收成灭绝”计划,捣毁罂栗田;推行“改植”计划,劝说“山地民族”改种农作物;修路架桥,打破山区的封闭状态;围剿贩毒部队,扫荡海洛因提炼厂。缅甸从一九八七年末到一九八八年,展开了一场大规模扑灭毒品的运动,在二万公顷罂粟田里使用枯叶剂。美国为缅甸提供了几十架先进的军用直升机,专供肃毒使用。

  开始,政府军集中对坤沙领导的泰武装发动了三次大攻势,先后占领了一些武装据点。一九九五年十二月十五日,政府军又开始对坤沙武装开展了新的军事行动。而在这之前,国际禁毒合作得到加强,缅甸政府同联合国和邻国积极合作,国内国际环境变得对坤沙集团越来越不利,坤沙的蒙泰武装开始分裂。坎威领导的掸邦少数民族约一万人脱离了坤沙并准备与政府实现和解。

  大分裂后,蒙泰武装力量大大削弱,坤沙也被迫辞去有关政治和军事职务。一九九六年年初,缅甸官方两次宣布,在位于缅泰边境的洪孟、瑞兰、孟托、孟塔等地,蒙泰武装分子有五千零二十六人从一月五日至十二日先后向政府军投降,缴械轻重武器三千四百八十三件,以及一座兵工厂和两座弹药库。据可靠消息,投降者中包括坤沙本人。

  坤沙投降了,不等于毒品生产马上可以根除。在缅甸的国际扫毒机构说,坤沙的灭亡对“金三角”地区的毒品贸易有一定影响,但不会根除,因为就在坤沙投降后不久,就又冒出了一个堪称“金三角”海洛因霸主的人。

  “金新月”地处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朗三国边境,有三千多公里边境线,包括巴基斯坦西北边境省和俾路支省,伊朗锡斯坦和阿富汗沿边各剩因它的形状像一轮弯弯的新月,故称“金新月”。该地区战火连绵、治安混乱,以及落后的经济刺激了毒品种植与制造业的剧增,大有取代“金三角”在世界毒品市场的地位之势。

  七十年代末,由于东南亚干旱严重,加之政府频频扑毒,“金三角”地区鸦片欠收,世界各地海洛因价格暴涨,“金新月”的毒品经营者们趁此良机,成倍成倍地扩大鸦片种植面积,竖眉横眼挤进了竞争激烈的世界毒品市场,并在西欧独领风骚。

  一九八○年,“金新月”的鸦片产量达八百吨以上,是当年“金三角”和墨西哥鸦片产量之和的两倍。一九八七年,“金新月”的鸦片产量又骤然增至一千三百六十吨,一九八八年,又持续上升到一千四百吨!

  开始,“金新月”只在伊朗及伊朗与土尔其的边境地区有简易的海洛因提炼作坊。后来,伊朗爆发伊斯兰革命,继而又是两伊战争,加之土耳其迫于美国压力,对地下海洛因加工厂控制很严,打击严厉,海洛因提炼中心也随之南移巴基斯坦与阿富汗接壤的狭长地带,并在当地重金聘请了东南亚的化学师为他们传授海洛因提炼技术,再加上流浪世界各地的毒品技术人员自带设备,纷纷云集“金新月”出计献策,使阿、巴边境很快成了举世闻名的海洛因提炼中心。

  “金新月”的崛起,为欧洲吸毒者提供了很好的吸食条件。

  由于“金新月”所产的海洛因比“金三角”和墨西哥等地产的海洛因劲大,价格还相对便宜,加之供货渠道简捷通畅,很快成了欧洲市场的抢手货。

  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和复杂的政治、宗教因素等原因,“金新月”的毒品一时难以根除,只有想法堵住其各条运输渠道。难怪美国缉毒局驻巴基斯坦首席长官杜温戈扼腕惊呼道:“这里的毒品问题远远超过我们以前所遇到的金三角或土尔其的毒品问题。在巴基斯坦这一地区,各部落间的海洛因提炼厂公开营业。

  全无顾忌。从这里运往欧洲和美国的的海洛因,如果我们能缴获阻截百分之十,也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美国并不灰心,为堵住这股毒流,美国毒品管制局甚至成立了“西南亚海洛因特别行动处”,专门对付各条输送海洛因的通道,大批经过专家门训练的缉毒人员开赴当地,与毒品走私者一见高低。

  南美洲是继“金三角”、“金新月”之后兴起的第三大毒源。

  八十年代后,其毒品产量和销量有后来居上之势。在哥伦比亚、玻利维亚、牙买加、秘鲁和墨西哥这五大毒品生产国中,哥伦比亚位居其首,毒品严重危及国家的经济命脉。以玻利维亚为例,该国第一产业就是古柯种植和加工。全国三分之二的耕地用于古柯种植,全国十分之一的人口从事古柯业。一九八六年,该国可卡因产量高达五百吨,非法收入近五十亿美元。

  哥伦比亚是世界最大的可卡因贩运国,每年毒品成交额在六百亿美元到八百亿美元,当今世界百分之五十的可卡因来自哥伦比亚。

  哥伦比亚的麦德林贩毒集团,是世界有史以来最残暴凶狠也最有钱的贩毒集团。一九八二年麦德林集团为了追杀绑架了贩毒大王奥乔亚胞妹的“四·一九”游击队,派出杀手先后杀害了一百多人。一九八四年四月三十日清晨,他们杀害了哥伦比亚力主肃毒的司法部长罗里戈·拉腊,因为这位司法部长曾发动对贩毒集团的全面进攻并取得赫赫战绩。在一九八七年一月,他们又在匈牙利杀害了拉腊的继任者巴瑞何。

  八十年代后期,拉美的主要毒品的种植国不断对毒品经营者进行打击。例如在哥伦比亚,一九八六年就销毁古柯六百六十万株,一九八七年又狠狠打击了麦德林集团,捕获了这个集团的第四号大头目卡洛斯·勒德尔并将他移交美国受审。在墨西哥,一九八七年共摧毁罂粟种植园和大麻种植园九千二百三十个。

  贩毒集团也进行了凶残的报复。仅一九八九年八月十六日——十八日,他们就杀害了审判过毒枭的大法官马吉斯特·卡洛斯·巴伦西亚,高级警官瓦尔德马·富兰克林·金特罗和自由党总统候选人路易斯·卡洛斯·加兰等哥伦比亚政界、法界要员,然后又组织了近千人的“死亡小组”,分赴全国各地,一共杀害了哥伦比亚五十多名高级法官,一名内阁部长,二十二名新闻记者,杀害了哥伦比亚第二大报总编以及几百名警察与执法人员。

  但是哥伦比亚各界人士并没有在这种恐怖中屈服。在巴伦西亚和加兰遇害后,哥伦比亚总统巴尔科在电视中代表政府作出最强硬反应,并向贩毒集团宣战。

  巴尔科总统的电视讲话播出后,美国政府立即无偿地支持哥伦比亚二千万美元,并运去十五架武装直升飞机和大批现代化武器装备,以声援那里的肃毒战争。

  一九八九年九月初,哥伦比亚警方首先逮捕了麦德林卡特尔集团中的“洗钱能手”罗梅罗。九月十四日,捕获贩毒集团头目佩莱斯和布埃诺。同时,美国国防部派出七个军事小组,乘专机赴哥伦比亚。

  一个月内,警方共收审了一点一万名毒品嫌疑犯,捣毁了包括大毒枭埃斯科瓦尔的“圣那布利斯”大牧尝第二号头子加查的别墅等毒巢,控制了六百多个大牧场,捣毁了二百六十八个毒品加工厂,收缴可卡因二十三吨,大麻叶八千吨,正式逮捕了产毒、制毒、贩毒分子二千七百多名。

  一九八九年十二月十五日,麦德林集团第二号人物加查及其儿子、著名毒贩弗雷迪和十五名保镖全部被直升飞机及地面部队击毙。

  一九九二年,麦德林集团第一号毒枭埃斯科瓦尔束手就擒。

  美国是世界上受毒品危害最严重的国家。由于国力雄厚,它在世界范围内的肃毒战中也是最卖力的一个国家。从八十年代开始,反毒工作就由副总统亲自抓。

  从一九八二年起,联邦有关机构即雇佣了大批缉毒人员,派往巴黎、马赛、汉堡、罗马、伊斯坦布尔、贝鲁特、曼谷、香港、新加坡、汉城等世界各地的毒品中心,从事毒品调查侦辑。

  一九八六年,美国针对玻利维亚和秘鲁的贩毒活动实施“爆炸火炉行动”,充当起扫毒运动的“国际十字军”。同年底,纽约联邦法院审判了八名黑手党毒贩的主要头目。一九八八年,美意两国警察采取了“圣迈克尔日闪电行动”,破获了由意大利黑手党、卡莫拉和恩德朗盖塔三大黑社会组织控制的国际毒品组织。

  肃毒战所需经费在美国也大开绿灯。一九八一年联邦肃毒经费为八亿美元,一九八八年跃升至二十六亿美元。一九八九年美国国会压缩了星球大战计划费在内的财政预算,批准了布什总统提出的耗资七十九亿美元的肃毒战争计划。

  世界其他国家也采用不同手段对贩毒活动予以沉重打击,从而在全球形成无比巨大的力量。但人类面前的禁毒道路还很漫长,它要求各国人民紧密地团结起来,协同作战,彻底肃清这场席卷全球的瘟疫。

  一场世界范围内规模空前的肃毒战争,正在紧张而激烈地进行。毫无疑问,这是事关人类前程的一次战争,人类为了自己的尊严和自由向瘟役和灾难开战!

            二、“世纪之疫”:艾滋病

  同毒品相比,艾滋病的历史要短得多。但由于它和“吸毒病同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全球性蔓延,又同样高比率地出现在一个高危险人群中,所以成了与“吸毒病相提并论的两个对人类危害最大的世界瘟役。

  艾滋病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疾病,对之尚有许多未知的因素,其中包括它的起源。目前,比较可信的推断是一种来自中非绿猴的变异性病毒。由于这种绿猴同人类很接近,很可能猴子咬伤人而将这种病毒越过人和兽的界线侵入人体。又据《华盛顿邮报》来自扎伊尔的消息说,那里的人屠宰和食用猴肉,因而通过接触猴血而感染病毒。

  据美国疾病控制中心的科学家声称,第一例感染此病的同性恋者看来大约出现在七十年代中期。但由于艾滋病的传染性类似乙型肝炎,而不像麻疹、流感那样容易传染,也不像霍乱、鼠疫一些致死性流行病那样发作快,几小时或几天内就死亡,所以没有立刻引起重视。艾滋病的潜伏期长达二~五年,有时甚至十年以上。虽然此病比某些瘟疫扩散慢,但死亡率却最高。鼠疫和霍乱的死亡率为百分之五十,天花为百分之四十,而艾滋病则百分之百!

          Ⅰ “人类历史上威胁最大的病种”

      ● “二十世纪的鼠疫”已跨过大西洋太平洋……

      ● “艾滋猛于虎!”

      ● 亚洲将占感染人数的最大比例

  一九六九年,一个名叫罗伯特的美国人死于一种当时医学尚未认识的怪病。医院冷藏了他的部分组织。

  一九八○年六月,美国同性恋者盖尔及他的两个同性恋伙伴先后被诊断患上了卡波西肉瘤(亦称皮肤多发出血性血瘤),这种病通常只出现在地中海裔男性身上。他们相继死去。

  紧接着,一批年轻的美国男同性恋者相继死于这种怪病。医学专家们对此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这些男同性恋者身上并没有癌细胞。

  进一步的调研表明,这种在男同性恋者中蔓延的怪病有一个特征,即人体免疫力严重缺损。于是他们把这一过去不曾出现的疾病命名为“男同性恋者免疫缺陷症”。

  到一九八二年三月,专家们已发现分散在十七个国家的二百八十五位该病患者。同年五月,美国已有九百名患者。专家们注意到,并非全部患者都是同性恋者,异性恋爱者、嗜毒者、血友病患者和儿童都有染上此病的。于是专家们重新将这一新病种命名为“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一种后来被称为“人类历史上威胁最大的脖由此正式在人类世界中登台亮相。

  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简称艾滋病(AIDS的音译),AIDS是英文四个字头的缩写:

  A(获得性)——指此病并非遗传性疾病,也非药物引起。

  I(免疫)——指与同体内免疫系统有关。

  D(缺陷)——指免疫细胞缺少。

  S(综合症)——指患者出现的症候群。

  艾滋病的中文译法,还有“爱滋病,“爱之病,乃至“爱死病”等等,看上去似乎各有特色。但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艾滋病并不是由“爱”而引起的。一九八三年六月,法国巴斯德研究所的病毒学家首先从AIDS病人的淋巴结中分离出了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继而学者们发现,在AIDS病人和被感染上HIV但表面健康的人的血液内都存在HIV抗体,即HIV抗体呈阳性。

  文滋病的症状并不典型,最初的症状同伤风、流感类似,但发展下去将出现下列症状:耳后、颈部、腋窝和腹股沟等处淋巴结肿大,在身体其他部位出现紫色或深血色肿块,不仅不消失,而且越来越大,极易碰伤或出血,体重急剧减轻;疲劳乏力、没有胃口;发烧、出虚汗、干咳、气短、腹泻;身体虚弱,动作不协调;出现疱疹,疼痛发炎,口腔及咽部出现白斑。进而在患者免疫缺陷进一步加重的基础上,就会出现一系列机会性感染、卡氏肉留或其他恶性肿瘤的表现。

  最近发现这种病毒还会侵入脑细胞和中枢神经系统。据估计有百分之三十的患者会出现精神和神经性症状:记忆力衰退、口齿不清、颤抖,以致痴呆。

  艾滋病自一九八一年在美国被正式确诊以来,患者增长的势头很大。在我国,也发现了近千个病例,主要是通过性接触、吸毒而感染的。当前这种“二十世纪的鼠疫”已跨过大西洋和太平洋传播到世界各地。更可怕的是,艾滋病已打破仅限于迄今为止公认的几个高危险人群——同性恋者、静脉麻醉药瘾者、海地移民、血友病患者的范围。

  一九八一年,艾滋病刚开始流行的时候,全球大约有一万名感染者。

  一九八三年,世界卫生组织在日内瓦首次举行有关艾滋病的国际会议,制订了一项全球战略,以预防和控制这种流行极为迅速的传染病一九八七年五月,世界卫生大会通过了这项战略,并宣布设立一个由多个领域专家组成的卫生组织“艾滋病问题全球委员会”,以提供专家指导和咨询意见。到一九八七年九月止,约有一百二十七个国家报告了近六点五万个病例。但卫生组织认为,这一数字未能充分反映实际情况,它估计,当时已患艾滋病的人数约有十万到十五万,已感染艾滋病毒的人数约有五百万到一千万。联合国秘书长德奎利亚尔认为,艾滋病是一嘲空前规模的全球性挑战,它侵袭和威胁所有国家,不论北方国家和南方国家、东方国家和西方国家、富国和穷国,也不论其经济和政治方向如何。”他说,艾滋病提出了“难办的社会、人道和法律问题,有破坏我们社会必须赖以运转的结构的危险。”

  一九八七年第四十二届联大首次审议和讨论了艾滋病问题。

  十月二十日大会举行了防治艾滋病问题的特别全体会议。秘书长在致词中指出:“艾滋病问题,像核武器问题、全球发展问题、环境污染问题一样,是影响所有国家、所有民族未来的一个重大问题。防止艾滋病,在许多意义上说都是一场全球性战斗”。在全体会议上,由卫生组织总干事等人介绍了该组织防止艾滋病全球战略的工作,并指出如果国际社会不作出共同努力,艾滋病就可能蹂躏人类,使世界保健服务机构失去战斗力。大会通过了第一个专门关于艾滋病问题的第四二/八号决议,确认继续由卫生组织领导和协调全球防治艾滋病的紧急战斗,赞扬卫生组织对艾滋病进行全球性预防和控制所作的努力,决议还请秘书长确保联合国系统和其他组织按照卫生组织的全球战略,协调一致地防止艾滋病的流行蔓延。

  一九八八年,世界卫生组织执行局决定将原“艾滋病特别规划”更名为“艾滋病全球规划”。这项全球战略的主要目标是,预防艾滋病病毒感染;减轻这种感染对个人和社会的有害影响;动员并促使各国和国际社会联合一致、共同努力与艾滋病作斗。

  争。规划特别强调,预防是这一战略最重要的目标。随后,卫生组织在一份关于全球防治艾滋病进展情况的报告中指出:“贫困迫使男人离家外出寻找工作,人们产生消极绝望情绪,转向吸毒以求解脱,贫困迫使妇女和儿童卖淫为生,从而使整个社会极易受到艾滋病的伤害。而艾滋病反过来使社会更加贫困,于是形成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

  由于艾滋病不仅是一个健康问题,而且是社会、经济和发展问题,联合国系统的许多机构都已把越来越多的力量投入到同艾滋病作斗争中。

  一九八八年联合国决定每年十二月一日为世界防治艾滋病日,并在当年十二月一日纪念了第一个“世界防治艾滋病日”。

  秘书长在讲话中说,这种疾病正以每分钟有一人被传染的速度在蔓延,“我们必须加紧努力,找到疫苗和其他手段来防止艾滋病的传染,并希望治愈已经受传染的人”。但三年后的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一日这一天,秘书长在纪念讲话中已经把希望变成警告来提醒世界:“艾滋病如果不加以控制,最终就可能成为对人的健康和发展的最大灾难,它将超出贫困的损害。”当年十二月二十日,第四十六届大会通过会议,促请各会员国将艾滋病的流行问题放在高度优先地位,应制订强有力的国家艾滋病方案来防止这种病毒的传播。决议还强调需要保护受艾滋病病毒感染的人的人权和尊严,应在提供服务、就业和旅行方面避免对他们采取歧视性行动。

  艾滋病蔓延的速度经世界卫生组织的估计要快得多,致使卫生组织几次修正自己认为是高估的预测。卫生组织在八十年代末期的一份研究报告中预计,九十年代,艾滋病毒将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和亚洲的妇女和儿童中间迅速传播,将有三百万育龄妇女患上艾滋病,其中有百分之八十是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卫生组织的预测数字还显示,艾滋病将成为九十年代撤哈拉以南非洲儿童的头号杀手,小儿艾滋病将成为一个重大的全球性威胁,预测到二○○○年,全球将有一千万婴儿和儿童染上艾滋病病毒,其中大多数将死于艾滋病。同样令人震惊的预测是,届时还有一千万不满十岁的未被感染的儿童将因其父母死于艾滋病而成为孤儿。研究报告显示,受艾滋病病毒感染的妇女越来越多。由于生理原因和社会原因,妇女更容易感染艾滋病毒,有高风险。儿童则成为最年轻的受害者。这份报告说,艾滋病很可能使八十年代在儿童生存方案取得的重大成绩化为乌有,可能会使撒哈拉以南非洲的许多城市人口平均寿命降低六岁。卫生组织总干事中岛宏博士说:“由于执行儿童生存方案的结果,儿童死亡率已大幅度下降。现在,由于艾滋病,我们担心这一进步将被葬送”。

  到一九九二年初,艾滋病病毒已经感染了一千二百九十万人,其中七百一十万人为男性,四百七十万人为女性,而儿童竟有一百一十万人!在这些感染者中,已有二百六十万人发生了艾滋病,其中二百五十万人已死亡。一九九二年十二月,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一份资料显示: 世界每天有五千多人感染HIV,预计到二○○○年, 世界将有一千二百万——一千八百万艾滋病病人与四千万HIV感染者,其中百分之八十生活在发展中国家。

  世界各国的HIV感染者中以非洲的乌干达为最多, 一九九二年七月该国公布已有一百五十余万人感染了HIV, 占该国总人口百分之九,艾滋病病人达二十三万人以上。该国政府指出,在该国内战期间,每年战死者仅四百人,但现在每年死于艾滋病的军人就有二千人,真可谓艾滋猛于虎!美国也是艾滋病人最多的国家之一,当时已有二十万艾滋病人。

  一九九四年十一月底,世界卫生组织提供的最新数字:全世界迄今共有一千七百多万人感染上了艾滋病毒,其中四百多万人患上了艾滋玻目前全世界每天大约有六千人感染上艾滋病毒。

  流行特点:一、蔓延速度快;二、已从城镇蔓延到农村;三、发展中国家发病率高;四、亚洲地区,特别是南亚和东南亚地区呈高速上升趋势。卫生组织估计,到二○○○年,全世界的艾滋病患者和病毒感染者将大约增加一倍。

  而美国哈佛大学艾滋病国际中心的四十多位专家所得出的结论要比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更残酷。他们预测,全世界的艾滋病感染者到二千年时会达到一亿两千万,而亚洲将占感染人数的最大比例。

  而事实是,全球范围的艾滋病流行确已完失控了。它给世界各国带来的经济损失是巨大的。在美国,一千名第一批艾滋病患者就消耗了十五亿美元。据统计,在一九八一年——一九九一年的十年中,全世界为艾滋病付出的直接费用高达二千四百亿美元。预计到二○○○年,每年的费用将达到五千亿美元。而近年来,一些经济不发达国家和地区由于艾滋病蔓延造成的财力上的巨大付出已使其失去了持续发展的能力。艾滋病迫使很多国家劳动力短缺。在乌干达,由于艾滋病流行,大批劳动力死亡,致使咖啡丰收无人来摘,土地荒芜无人耕种。

  在亚洲,随着对外开放的不断深入,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的现象日趋明显,而由此引发的性产业也颇为兴旺。由于艾滋病主要由性交传播,在亚洲其扩散速度之快令人膛目结舌。仅一九九五年一年内就增加了八倍,艾滋病感染者首次超过非洲。其中,扩散速度最快的国家是印度、缅甸和泰国。

  印度艾滋病感染者现在已有一百七十五万,到本世纪末将会达到四百万。印度艾滋病患者主要集中在城市,特别是在孟买这座印度的金融中心,以及主要的国道旁。这些公路旁开设着众多的妓院,为过往的司机们提供服务,这些司机正是艾滋病的传播者。

  在印度尼西亚,据官方估计艾滋病感染者到二○○○年可能会达到二百万。在这个国家,艾滋病感染者多数是城市居民,来往于这个岛国的海员水手们也把病毒带到了其他偏远的海岛。

  在菲律宾,据世界卫生组织估计,艾滋病感染者大约有一点八万人。这个数字虽低于泰国,但情况却不乐观,因为那里卖淫嫖娼现象十分严重。

  艾滋病在亚洲蔓延的势头非常快。专家们估计,到二○○○年时,亚洲各国艾滋病感染者将从现在的三百五十万上升到一千二百万,占全球的百分之二十五——三十。如不采取积极有效的防治措施,这些国家在社会经济方面所取得的成果就会付之一疫。这不由使我们想起公元前二○○○年——三○○○年盛极一时的古巴比伦王国。当时,人们因性的放纵和混乱而导致性病丛生,体质衰弱,死亡率迅猛上升,最后一代文明古国自我毁灭了。然而,可怕的是,这个问题并未引起亚洲各国足够的重视。

  正如联合国艾滋病预防计划负责人Peter Piot所说:“亚洲是世界上艾滋病流行最快的地区,但是那里的人民看起来对此没有什么认识。”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柬埔寨,甚至连医生和护士都对艾滋病缺少了解。最近进行的一次调查显示,大多数医院中的护士都认为艾滋病是外国人所患的一种疾病,不会在柬埔寨人身上传播。

  在菲律宾,宗教界人士反对任何形式的性教育。政府曾实施过一项全国性的艾滋病预防计划,但处处受阻。

  一九八七年,世界卫生组织官员警告印度政府要提防艾滋病,但遭到了印度官员的嘲笑:“在西方发生的事决不会在印度发生。”泰国人也不以为然地说:“我们泰国人是免疫的。”四年之后,印度卫生部公布,全国有艾滋病者一百万。据透露,最近泰国的艾滋病感染者也有八十万,因艾滋病造成直接经济损失就高达八十七亿美元。

  在中国,艾滋病的流行处于初始阶段,但有关报告表明,它的流行速度较快。据统计,目前已将近有十万人受到艾滋病病毒的感染,比两年前增长了十倍,而且仍在加速扩散。感染面已从云南、东南沿海、北京、哈尔滨等向全国各地蔓延,且势头迅猛。沿边、沿海和大城市是艾滋病感染的高发区,吸毒、卖淫、嫖娼、同性恋是感染的主渠道。除云南静脉吸毒感染外,其他地区大多通过性行为传播。感染者中农民占百分之七十以上,其他人员占百分之三十左右。对于高经济增长的中国来说,应尽早敲响警钟。

            Ⅱ 如何面对“世纪之疫”

      ● 与艾滋病最密切相关的几种性行为。

      ● 艾滋病侵袭母亲和儿童。

      ● 各个时代的“世纪之疫”。

  由于到目前为止,人类一直未能攻克治疗艾滋病这一难关,而预防艾滋病的疫苗也没能研制出来,就使得对艾滋病的预防工作只能用教育来完成。

  艾滋病患者和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本身所具有的感染性都是终生的。但人不能通过肉眼发现一个人是否患有艾滋病和已感染艾滋病病毒。只有通过验血才能知道一个人是不是感染了艾滋病病毒。

  那么如何避免被传染上艾滋病呢?这就要从艾滋病的传染途径说起。

  科学家从艾滋病病人的几乎所有体液中都发现了艾滋病病毒,这些体液包括血液、精液、阴道分泌物、月经血、乳汁、尿液、粪便、唾液、眼泪、脑脊髓和肺泡液等,但其中在传播上有意义的主要是精液和和血液,月经排出物和乳汁次之。由此可见,性接触是艾滋病传播的主要途径。美国著名的金西性学研究所的一项科研报告指出,与艾滋病的性传播最密切相关的性行为有以下五种:①有多个性伴;②肛交;③与妓女性交;④非常规性关系;⑤在艾滋病病毒感染率高的城市与人发生性关系。也就是说,避免这五种性行为的人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艾滋玻但要注意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因为,艾滋病还有别的传播途径。

  血传播。艾滋病的血传播是指通过输血或血制品、使用被血污染的针头、注射器或其他刺破皮肤的器械导致的传播。由于静脉吸毒者中间使用针头、注射器前往往不消毒,非常容易导致艾滋病毒的交叉感染。而这就是吸毒人群中艾滋病发病率高的原因,因为哪怕输入一个单位的被艾滋病病毒感染的血就有百分之一百被感染的可能性。

  艾滋病还可以在分娩前、分娩时或分娩后不久由母体传染给胎儿或婴儿。

  对全球艾滋病病毒感染调查的结果表明,各种传播途径导致的艾滋病感染其比例如下:性交,百分之七十——百分之八十;母婴传播,百分之五——百分之十;共用针头吸毒,百分之五——百分之十;输血,百分之三——百分之五。

  没有证据表明艾滋病病毒可以经呼吸道、消化道或经人际生活接触而传播。也没有证据表明艾滋病病毒可以经昆虫、食物、水、厕所、游泳池、泪液、汗液、共用餐具、电话或旧衣服而传播。

  但“医护接触不会感染艾滋病毒”这一说法已被推翻了。到一九九二年夏,美国卫生医务人员中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已达六千余人。估计是因为医护人员与病人之间通过被污染的器械和特殊接触引起的双向传染造成的。

  艾滋病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全人类的传染病。由于艾滋病的流行,人类的性、生殖和血液等环境都恶化了,因此对人类社会的震动是巨大的。而艾滋病侵袭的又主要是二十——四十九岁的较年轻的人,所以对社会和经济的发展甚至政治的稳定构成了威胁。所以人们应该看到,艾滋病蔓延不仅是个疾病问题,也是个社会问题。因此,人们应该重视家庭价值观,通过洁身自好的健康生活方式,防止艾滋病的传播。一九九四年十二月初,世界卫生组织为在巴黎举行的控制艾滋病政府首脑会议准备的材料中指出,艾滋病的迅速蔓延对人类社会构成了严峻的威胁,它不仅削弱人类生产能力、滞缓世界经济发展,而且已构成了贫困的新因素。由艾滋病引起的费用不论对穷国或富国的家庭的经济承受能力,都将造成摧毁性打击,把病人家庭推向贫困。

  在工业化国家,每一个艾滋病病人的直接医疗费用估计在二万五千美元到十五万美元之间。而在发展中国家,艾滋病对已经紧张的卫生资源又增加了巨大负担,尤其是在那些每年人均卫生预算仅为几元钱的国家内。

  艾滋病也侵袭母亲和儿童。在某些地区,因艾滋病病毒感染而致婴儿死亡率的上升已破坏了儿童保健方面取得的进步。因此可以说,艾滋病正威胁着发展中国家的卫生成就。

  艾滋病和艾滋病病毒有关的社会经济压力已成为重大的政治和文化问题。对艾滋病的恐惧威胁着人们,跨国的旅行和交流受到限制。在许多国家和地区,仍有歧视某些特殊群体、种族和民族的倾向。艾滋病和艾滋病毒威胁了社会的基本价值观,任何解决问题的尝试都可能面临可怕的挑战。

  但其实我们只要翻看一下人类的疾病史就会发现,几乎在每一个时代,都有伴随着这个时代的令人恐怖的“世纪之疫”。例如十三、十四世纪的麻疯病,十五、十六世纪的梅毒,十七、十八世纪的黑死病(鼠疫),十八、十九世纪的霍乱、黄热并肺结核,二十世纪的癌症等等,都曾让人们束手无策,引颈待毙。

  而且,艾滋病从迅速、凶猛的程度上讲远远还比不上黑死病和霍乱。但为什么艾滋病引起了全球空前的震动呢?

  也许艾滋病的出现从根本上来说是对工业文明以来物质主义的纵欲文化的一个重大打击,它远远超出了单纯的疾病的范畴,仿佛一个从天而降的报应之神,在伊甸园以外的人群中激起了恐怖、惊慌和反思……艾滋病出现后,人们不得不重新考虑他们曾经具有过的道德价值观和生活方式。

  但是我们也必须认识到,艾滋病与不道德行为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九十年代的精神特征是提倡宽容与对话,艾滋病人也是人类的一员,他们自身也许并没有罪过,他们的行为也是在现行的法律范围之内,同大多数人一样。

  德国柏林的一座自然博物馆里有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每一块碎石上都刻着一个西方各国文化、艺术界的名人的名字,他们都死于艾滋玻这条被叫作“沉思路”的小路上已经留下了一千多个名字:作家让·保罗·阿隆,演员安东尼·霍金,导演西里尔·科拉……“是病魔夺走了他们的生命!”我们也许会如此悟出,疾病才是人类真正的敌人,它夺走了最优秀的人的生命。

  从这个角度来说,人类的确任重道远,与疾病的斗争才刚刚开始。在一九九五年七、八月间,在扎伊尔的基奎特市发生了又一种罕见的传染玻这是自一九七六年该病在扎伊尔埃博拉地区首次发生以来第二次发作。该病同艾滋病一样,通过血液和体液传染,但潜伏期期更短,只有二——二十一天,主要特征是突发高热、便血、吐血及全身器官出血。患者在十天之内即死去,无药可医。

  将来还会出现什么怪病呢?什么才是万病之根呢?这些问题都无从回答。活着的、健康的人所能牢记并努力去做的,只有理解、关怀和爱,当然还有洁身自好。

  让我们重温自一九八八年以来的世界艾滋病日的主题:全球共讨,征服有期;青年与艾滋病;共同迎接挑战;社区承诺;是行动的时候了;艾滋病与家庭;……显而易见,今后的世界艾滋病日的主题将很难像现在这样年年更换,它也许很快就会出现重复。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我们就希望世界艾滋病日出现这样的主题:“艾滋病与特效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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