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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杭州自古出美女,是风流男人朝思暮想之地。湖南桃花江出美女也早已家喻户晓,但瀑布湾养出的美女,至今却鲜为人知。
  瀑布湾十几户人家九个姓,平均每户能有一条半瀑布。
  大大小小的瀑布团结成两条溪,清澈见底的溪水从十几户人家的屋左屋右匆匆流过。历来风水先生说瀑布湾的屋场是二水洗犁铧,叫戏子屋场,是专门出美女的地方。酷暑盛夏,这溪就是瀑布湾的大澡堂。按当地男女完婚拜天地的规矩:男左女右各用一条,互不侵犯。男人的身子越洗越健壮,女人的身子越洗越白嫩,越洗越有弹性。说来也怪,人长得美不美应该受父母遗传因子的影响,瀑布湾却不然,不管你夫妻俩长相多么奇丑无比,只要你有本事弄出一个丫头来,长到十八岁,准是一个馋死男人的美女!王二腊就是其中的代表,县城中学的同学们都称她为瀑布湾美人。
  瀑布湾的女人美得特别,美得长久。瀑布湾的女人不论读书与否,她们都大家闺秀般的文雅、大气、善良且温柔多情;瀑布湾的女人,一般都有一米六五至一米七五高挑匀称的身材;踏进十八岁的门槛,一夜之间内涵就变得好像丰富起来,愈显成熟丰韵;瀑布湾的女人都皓齿、蓝眼、头发偏黄,犹如欧洲人种一般;她们无论年龄多大,生过几个孩子,都腰不粗,腹不突,臀不沉,乳房坚挺不往下垂,周身的皮肤不松弛,不缺水分,不失弹性,青春永驻,形体终身不变。
  瀑布湾是个既偏僻又贫穷的地方,湾里全部的家当就是美女和水。在瀑布湾,水是匆匆过客,美女更是匆匆过客。
  美女们常常没等到瓜熟蒂落的时候,就被湾外有权有势的大男人们搞个精光,以至于湾里的好些男人找不到老婆。使瀑布湾的许多青年人始终有股不满情绪,故而流传着这样一首民谣:

  瀑布湾瀑布湾
  大山连大山
  山顶山尖挨着天
  往里走
  七十二道脚不干
  朝外去
  九十九道湾
  瀑布湾瀑布湾
  姑娘留不住
  男人总是单
  哎哟哟
  算个什么天
  哎哟哟
  何时能改变

  瀑布湾人代代都有改变贫穷落后的想法,但总是没能实现。王二腊十二岁的时候,她的爷爷,一个四十年前入党的老党员,把千斤重担压在了她稚嫩的肩上。王二腊高中毕业本该报考大学,凭她的成绩,老师都说王二腊考清华、北大十拿九稳,但她举目无亲,没有财源,王二腊只好放弃上大学的梦,卖了家当凑钱坐车到何洲打工。
  何洲车站站前广场滞留着来自全国打工者一千多人,王二腊是其中之一。此时她身无分文,坐在自己的行李包上已两天两夜没吃没喝了;她很饿很渴,感觉身子发软,心里发慌,嘴唇都干裂了;虽然自己带有一壶水,她不敢喝,只用来润润嘴唇,因为那壶水是瀑布湾鸡汤泉的泉水,这泉水能治好些病。王二腊出门在外,两眼一抹黑,全靠这壶水保她平安了!
  王二腊穿一身有补丁的旧衣服,但她那神秘冷艳且又迷人的身姿与容貌,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她的绝美。好些城里人驻足观看,还以为是洋影星在此化妆拍戏。两天的时间,不下二十几人来招王二腊去打工,王二腊都没有跟他们走。
  她心里想着,城里人心眼儿多,她怕男人们把她骗了,她一定等到女人来招工才跟她走,要不招工的男人一定得是年纪大的,否则她就一直坐在广场上等。
  傍晚,广场西边蓝天上的云变红了,王二腊的半边脸像抹了红红的油彩。起风了,头顶上的天空开始发灰,云由白变黑,很快半边天的黑云迅速向西跑动,日落方向金灿灿、笑哈哈的彩云被黑云染了。天很快地暗了下来!雨打在人们的脸上,广场上的人乱了!在乱跑的人群中,一个干部模样的男人拉住王二腊的手:“宾馆服务员的工作你做不做?”王二腊惊恐地看他一眼,心里想了一下,觉得这人跟她们学校的校长年龄差不多,至少五十多岁,接着就眯起了眼睛,她说:“宾馆在哪?”男人朝广场南边那栋二十多层的楼一指,“那就是。”
  王二腊望着广场边的高楼,犹豫了一会儿,说:“行。”
  王二腊提起破旧的行李包在慌乱的人群中穿行,正要走出乱了阵脚的人群时,王二腊被一个摔倒的民工绊倒了,她放在军用书包里的水壶在水泥地上撞出明显的声响,背在肩上的行李包也一下甩出去好远,撞在了一位小伙子的身上。
  这小伙叫刘洋,正在此采访民工潮。刘洋转身拾起行李包递给王二腊。王二腊低着头,用很低的声音说:“谢谢!”
  由于当时刮风下雨,刘洋并没有认真地看她,只是递给她行李时很自然地顺便捎带了一眼,但就这一眼,让刘洋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农村还有如此大气漂亮的姑娘?
  那干部样的男人没带王二腊进二十多层的宾馆,而是在楼下躲了半小时的雨。雨停了,他带王二腊到一家小餐馆吃饭。王二腊吃饭的时候,他到餐馆旁边的服装摊上买了一套王二腊大概能穿的夏装。转身回来,见王二腊吃完了饭,便问:“吃饱了吗?”
  “吃饱了。”
  “那好,吃饱了咱们走。”
  他主动帮王二腊提着行李包左拐右拐穿了几条街。此时王二腊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最后被他领进了一座四层的小楼。他给王二腊两听椰汁。说让她等一下,他去找人。其实他并不是找人,而是在另一个房间里往那二十多层的宾馆里打电话开包间,其实这座4层小楼就紧挨着广场南边那座二十多层的宾馆。王二腊被他带着转晕了,失去了方向感。当他带着她进入宾馆,乘电梯时,王二腊觉得心脏好像飘了起来,不自觉地用右手捂住了胸口,闭眼锁眉控制着头晕和恶心。那干部样的人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两眼死死盯住王二腊的双乳。二十二层到了,服务员打开二二一六房间,他先进房间对王二腊说:“你先在这里住一夜,等工作安排好,你再到别的楼里去住。”王二腊打量着房间里豪华的摆设,心里很高兴。这房间真豪华,她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这么好的卧室,今天她居然也可以睡这么好的床,王二腊真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吗?”这时,干部样的人进卫生间开始清洗洗澡的浴盆,清洗完了他喊王二腊进去,他教王二腊开关水龙头,学放水。然后说他要去安排工作,让她等一会儿洗澡。
  他帮她将冷热水调合适开始放水的时候摸着她的腰说:“晚上我带你上街去喝夜茶好吗?”王二腊一躲,坚定地拒绝了,而且警惕地保持着与他的距离。他感觉到了,与这丫头勾通培养感情,让她自愿顺从根本不可能,只好跟她来硬的了!
  说:“今天我就不让人来跟你谈工作的事了,洗完了操早点休息。”他转身来到卧室倒了一杯开水又说:“我给你凉杯开水,等会儿渴了好喝,我要走了。”
  他走了。王二腊突然开始心慌起来,他这么关心她,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叫徐林风,五十六岁,是某省驻何洲办事处主任。在此之前徐林风是省人事厅副厅长,本来他是想往厅长的位子上走的,但老厅长退下来的时候,组织上不仅没让徐林风上,而是从别的单位派一位处长当了厅长。新厅长才三十多岁,听说他在上头的背景又很硬。徐林风一气之下想出一条路,便建议厅里在何洲办家公司,为厅里的同志们谋点福利。新来的厅长当场拍板,他倒不是指望徐林风给厅里赚多少钱,主要是怕他跟自己不一条心,碍手碍脚,并当场开会做出决定向银行申请500万元贷款作为公司的开办费,手下还要什么人,厅里的人让徐林风随便选。
  徐林风打着省政府驻何洲办事处主任的牌子,就正式下海了。他心里很清楚,政府部门做生意的“规矩”:赔了是国家的,赚了往自己口袋里装。徐林风扛着两块牌子,带五百万元、四名干部便南下何洲潇洒去了。那栋四层小楼其中一层就是他们的办公室。徐林风到何洲的第一件事就是嫖娼。不到一年,五个人中有两个得了性病,其中一个,医生还怀疑是永远治不好的性病。这件事吓坏了徐林风,一个星期没敢出门,他与那些青年人不一样,万一遇上了带毒汁的女人,他那张老脸没地方放。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徐林风高兴地想到了打工妹。她们来自偏远落后的农村,肯定不会有更多的人乱弄,没有乱弄就不会带毒汁。目前,她们这个群体,在这一方面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二十世纪安全可靠的绿色环保产品。王二腊已是徐林风的第十一个猎物了。徐林风一共来了广场十六次,盯了王二腊一天半。王二腊这么耐看的农村女人,徐林风还是头一次看见,他总怕别人把这女人招走,而自己不能得手。她拒绝了好些招她的人,也怕拒绝他。徐林风在远远的地方盯着王二腊的时候,他真希望她马上俄晕过去。傍晚时分的风雨真是无助他也!这种风雨交加的时候,徐林风找王二腊迫使她没有更多的考虑余地。徐林风又怕这个美人儿拼死反抗而不能尽兴,他乘王二腊洗澡的时候偷偷潜入房间将刚才取回来的几片安定放入水杯。
  王二腊在火车上就没有休息好,她买的是站票,几天几夜都是在火车的过道上度过的。到了何洲,在站前广场又是两天两夜没合眼,她实在是困倦得支撑不住了!徐林风一走,她就洗澡了。洗完了澡,本想看看西洋景,但不会开电视。她从没动过这玩艺儿,那是带电的,她不敢动,怕动坏了!电话她倒是打过,但这里的电话和学校那部用手指插进有字的小孔里拨着圆盘转的不一样,再说她给谁打?她喝了水,和衣倒在床上睡了。刚躺下她想起来自己只换内衣没换外衣。
  外衣很脏会把别人的被单也弄脏的。她晕乎乎下床重新检查了门锁,脱去外衣,身上只剩下胸罩和三角裤衩。当她迷迷糊糊地躺下,顺手拉白床单盖身子只拉到胯的位置,王二腊就已经到了熟睡的程度。
  徐林风在办公室喝酒,他喝的是鹿茸枸杞酒。徐林风有个习惯,睡觉前要坚持喝一杯自己泡的补肾酒。徐林风有个观点:肾是男人的老二。老二是男人的尊严,老二是男人的命根子。因此,即使他在外面喝了一肚子的洋酒,坚持喝一杯自己泡的鹿茸酒,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过去徐林风都是事完之后喝药酒,但他觉得身子近半年来大不如初到何洲。
  现在徐林风提前喝药酒时,他心里想:“这是我临阵磨枪啊!”
  夜里十点半钟,徐林风来到他开的包间里。一眼看见王二腊灯光下的睡姿,他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她的身材如此精美绝伦,惊魂稍定,徐林风走到王二腊的背后解开胸罩并脱下,再到前边蹲下看裸睡的王二腊,他更惊讶了!他想起了几个月前在美术商店看见的真人大小的那个没有胳膊的女人石膏像!他想那石膏像一定是照着她的身子做的。徐林风将王二腊的侧姿弄成仰姿,便开始吻她,从她红嘟嘟的嘴唇,到他粉嫩嫩的双乳,再到她奶白如玉的小腹……吻遍了她的全身,吻了她所有的部位。
  突然,王二腊感到下身有撕裂的疼痛感,她醒了。
  “天啦!”是老畜生压在她身上!王二腊拼命地打他推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两条腿死死地扭在一起想倒过身去不让老畜生将两条腿继续分开,但她的力气不够……王二腊哭着喊救命!但是何洲的宾馆是不管这种事的,管了这种事,以后还会有哪个客人再来?王二腊,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女人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是贞洁。王二腊的贞洁被老畜生给强暴了,她由姑娘变成了“破”娘。王二腊心里拼命地呼喊:“天哪!我还怎么嫁人?”王二腊绝望了,深感对不起养她的父母,以后还哪能有脸见瀑布湾的乡亲们?
  她觉得再也无脸见人了,没法儿再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她抓住那老畜生要与他拼命。徐林风是老手了,见她这阵势,慌忙作真诚老实状,说:“姑娘,我是爱你的,你要是愿意我娶你当老婆,我有的是钱!”
  王二腊更加泣不成声,她骂道:“你这个流氓!老畜生!
  你怎么不让你妈,你女儿也当你老婆!”
  “姑娘,你别哭了,我给你钱,也不让你白痛。”他从口袋里摸出八百元钱放在王二腊的眼前。
  “哪个要你的臭钱?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狗杂种……”王二腊抓起放在眼前的钱狠狠地朝老畜生的脸上砸去,接着转身使劲把自己的头往墙上撞。
  老畜生死死地拉住王二腊,不让她撞。王二腊挣脱了又去开窗户,她不打算活了。老畜生又一把拉住她说:“姑娘,是我错了,你恨我吧!你打我吧!”他怕她真的出事。
  王二腊不依不饶,哭得死去活来,终于精疲力尽。老畜生对王二腊说:“姑娘,你出来不就是赚钱的吗?出门在外,尤其在何洲这地方,没钱你寸步难行。何洲这地方,女人用身子赚钱的多得很,你没听说过吗?而今是女人开放,男人搞活。赚钱的办法虽然很多,但哪种法子赚钱都不易,女人用身子赚钱不是很好吗?你要是愿意就不会有痛苦,你也该想开些了,女人就应该快快活活发财!”
  王二腊哭得死去活来,根本听不进老畜生说话。开始老富生不敢走,怕他跳楼,后来,他看她平静些了就偷偷地走了。王二腊伤心地哭,她不知道老畜生什么时候走的,整整地哭了一夜。
  第二天,王二腊拿着那几百块钱,又一次来到广场,等在招工的民工中间。王二腊将那几百块钱一分不留地全部分给了那些等待给别人打工的老人和那些小弟弟小妹妹们。
  她让他们买饭吃,买水喝。她自己空着肚子,肿着眼睛坐在大伙儿中间。
  王二腊在广场又坐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又有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带个年青的女人来找王二腊。王二腊偷偷地打量那男人,觉得他不像是那种忠厚老实人。但她又一想,跟他一起还有一个还算好看的女人,王二腊答应了。
  那男人姓陈,四十多岁,虽是东北人,身子并不强悍,那女人不是他老婆而是他的姘妇。陈老板是开饭馆的,手下有四男六女十个服务员,他想再招几个漂亮的姑娘把现有的几个丑女子炒了!王二腊来到陈老板的饭馆,服务小姐都夸王二腊好,并偷偷地告诉她要防着老板,说陈老板很坏!他招她来肯定没安好心!
  中午,老板恶狠狠地打了一个江西妹子的耳光,他说她干活儿的动作太慢,江西妹嘴角流血,哭着仍然不停地洗菜。大伙儿悄悄地告诉王二腊,江西妹发烧一天半没吃饭了。王二腊赶紧拿来水壶说:“姐,你喝口我从家乡带来的水吧,准好!你先去休息,我干活儿快,我帮你洗菜。”
  三个多小时后,江西妹果然退烧了。吃晚饭的时候,她高兴地过来拉王二腊的手摸自己的前额,“你那是什么水?
  真灵!我退烧了!”
  “那是什么水,比药都灵?”姐妹们都问。
  “就是俺家乡的泉水。”
  “那水叫什么名字?”老板听到了也跑过来关切地问。
  “叫鸡汤泉,俺湾里人都不喜欢喝它,说有鸡粪味儿,只是得了病的人才肯喝。”
  姑娘们都争着要尝尝,老板也夺过去喝了一大口,尝完了,姑娘们异口同声地说:“没有喝出鸡粪味儿,倒是感觉提神!”
  老板过了半小时说:“这是宝水还是神水?我喝了老想办事!”说完了,老板硬拉一个四川姑娘去他办公室。
  第二天,老板首先打上了王二腊那壶水的主意,他偷偷地用小瓶子倒了满满一瓶鸡汤泉水,急忙送到一个食品研究所去化验。化验的人告诉他:这是一种异常的矿泉水,泉水中有二十多种对人体有益的氨基酸、银、人参素、刺五加等成分,喝了提神,消除疲劳……还有多种治病的作用。老板兴奋不已,迫不及待要知道这矿泉水出自什么地方。他回来后对王二腊大献殷勤,叫王二腊以后不用干活儿,当他的秘书给他接电话就行,工资会比别人都高,只要她告诉他泉水的出处。王二腊始终不说。
  老板对王二腊说:“姑娘,体告诉我,咱们俩合作开个厂,把水装进瓶子里拉到城里来卖,我保你发大财。”
  王二腊死都不讲这矿泉水出自什么地方,她悄悄跟姐妹们讲:“俺湾里的东西才不告诉那种占便宜的人呐!我要在外面挣了钱回去,湾里人自己办厂,自己卖,让俺湾里的人都发大财!”
  晚上,老板又来到王二腊的住处,他叫其他的姑娘先都出去,他要跟王小姐商量事儿。大家明白他没安好心。王二腊死也不说出水的出处,更不说她的家乡在何方。他便猛地扑过去抱住王二腊说:“老子现在就要跟你合作。”
  王二腊拼命反抗,喊着要他放开她。老板就是不放,拼命想吻到她的嘴和胸,说:“我花了钱,你就要好好让我玩儿。”
  王二腊拼命把身子扭到一边,头伸出老远,就是不让他吻着她,“你胡说,你花钱是要我来做活儿的。”
  “这也是你该做的活儿。”
  “你是流氓”王二腊喊道,“来人哪——”
  老板一看硬来不好办,想来软的,哄她说:“你比她们都漂亮,我看见你就没心思干活儿了,只要你听我的,让我高兴,我白给你发工资。如果你愿意,以后就当我老婆。”
  说完了他乘王二腊不注意的时候,猛一下将王二腊扑倒在床上,并牢牢地将她压在身子底下,王二腊使出吃奶的力气反抗,不让他亲自己的嘴,不让他脱自己的衣服,但她的力气有限,觉得情况不妙,于是她急中生智,抬起头主动亲了一口老板的脸,老板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他以为王二腊服从了,他以为她的情绪也上来了,他的欲火更旺,便放松了对王二腊的强迫和警惕,急忙把强迫她的全部心思和力气腾出来准备脱自己的裤子。王二腊猛地坐了起来,做了个假装拥抱他的动作,老板高兴得差得点儿晕了过去,他正在脱裤子的双手马上杀了个回马枪,手忙脚乱地用右手去摸王二腊的屁股,左手去抱她的腰,说:“亲爱的宝贝,你终于有受不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跟我一起的。”但他的手既没摸着也没搂着,讲了半截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完,老板就由兴奋转为悲痛,满身的欲火突然彻底熄灭了,只听他“哎呀”一声,双手闪电般地抽了回去,捂住左边的耳朵。
  老板的耳朵被王二腊剪掉了半块。
  在瀑布湾,有个古老而又带着迷信色彩的传说,说鬼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刀。在瀑布湾无论男女老少,夜间出门都身带砍刀避邪,尤其是剪刀能防一切妖魔鬼怪近身。因此,王二腊出门前特意买一把小剪刀带在身上,这次小剪刀还真的救了她。
  姐妹们正你一言我一语帮王二腊出主意赶紧离开。老板在医院简单处理后就回来了,他在路上就想好了,他要把她的衣服脱光了捆起来,一丝不挂地关在屋里弄个够,弄完了用刀子逼她写伤害他的字据,立完了字据他再打她个半死让她滚!他一进屋就吼:“都她妈地给老子干活儿!”
  其实他还在门外,姐妹们看见老板回来就起身走了。
  王二腊背着空水壶也朝外走,被老板一把抓住,“臭婊子你也想走?”
  “老板,你要是还想活,我劝你吃个哑巴亏算了,这件事我要告诉了我爸,你就吃枪子儿。”王二腊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但她占理,她早已想好了对付他的办法,因此,她用力一甩手挣脱了他。
  老板着王二腊特别地冷静,说话的态度又很强硬,他心里想,这丫头可能有什么背景,于是他反而不敢动手了,说:“你凭什么割我的耳朵?”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强奸你了吗?”
  “我割你的耳朵了吗?”
  “你等着,这个账老子一定要算!”他说着逼近王二腊。
  王二腊一动不动,装作根本不怕他的样子说:“这太好了,想到一起去了!我也一定要算这个账,不过我得给爸去个电话,让他请法院帮我算这笔账。”
  老板起听越觉得王二腊有背景,不好惹!他心里发虚,怕把这事惹大,便嬉皮笑脸地问:“姑娘,别害怕!我跟你闹着玩儿哩,你还当真了?”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丫头,你爹在哪儿做事哩?”
  “我爸在北京,怎么啦?让他给你送枪子儿来?”
  老板心里一阵麻麻地冷,他断定这丫头的爹不是部队就是公安,是掌点儿权的人物,否则她不会那么强硬。他急忙说:“不不不,我问问还不行。”
  陈老板,大名春生,农民出身,本也是一个老实人。十年前,他老婆突然得了大病,他将家里一头二百多斤的猪卖了,想给老婆治病。猪卖了,钱到手了,他决定在街上先好好吃一顿。刚点完莱,一口咬掉啤酒瓶的盖子,准备先往嘴里倒半瓶解渴,突然发现身边坐了一个比自己老婆还年轻还精神的女人。这女人很水灵,跟他刚结婚时的老婆差不多。
  那女人用腿撞他,还用手捏他的大腿,告诉他:“十块钱打波,二十块钱让摸,五十块钱脱衣全做。”开始陈老板不敢也不信,很被动。后来当他主动的时候,女的却涨价了,说摸一下要一百二十块钱。陈春生已经控制不住了,刚摸完,另一个女人又来找他。他不答应,说他的钱是给老婆治病的,女的说:“你买她的不买我的不行!”一个要走,一个不让走,两个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在拉拉扯扯,又像是在留客。这时里屋出来一个男人,打了陈春生两个耳光,吼道:“畜生,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迫我妹卖淫?”他问他是公了还是私了,私了给钱,公了坐牢。陈春生怕公安局,他把卖猪的钱给了他。回到家,陈春生开始说卖猪的钱丢了,后又说卖猪的钱被人偷了。他老婆觉得有点问题,如果是真的被人偷了那就被人偷了,怎么一会儿说让人给偷了,一会儿又说丢了呢?这肯定是在撒谎。在老婆的追问下,陈春生还是真就实话实说了。
  他老婆本来是不让陈春生卖猪的。那是年猪,她说等过年的时候杀了留一半卖一半,卖肉的钱让丈夫和儿子一人买件新棉衣,余下的钱留着让儿子上学用。现在倒好,连猪毛都没了,那么大头年猪他全拿去嫖了野婆娘,一气之下,她喝了农药。
  陈春生人财两空,十天后他把害他的那家餐馆放火烧了。从此,他隐姓埋名跑到何洲打工,十年来陈春生学了不少经验,而今他在何洲城乡结合部承包了一家小餐馆,也有了一定的实力。他不仅想拥有女人,而且还想利用女人,不过时至今日,家乡的事他并没有忘记,杀人和放火都是大罪,是要坐牢的,因此,他还不敢太放肆,怕暴露自己引火烧身,尽管剪掉半边耳朵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王二腊的父亲曾是军人,但已去世,更不在北京,她完全是凭着记忆而息中生智。
  上中学时,王二腊听同学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二十多年前,东北建设兵团有个干部,解放战争时期他杀敌英勇顽强,曾被授予特级战斗英雄的称号。知青在上山下乡运动时,他利用手中的权力与几十名北京及上海的女知青睡过觉,其中有好些还是干部子女。有一次,他强奸了一个女知青,她爸正好是高干,这位同志得知女儿的事后气得血压猛增,大病一场。后来他将此事报告了周总理,周总理又报告了毛主席。毛主席听说这一不幸的消息后也十分气愤,气得他老人家两眼尽是泪水,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好久不说一句话,半个小时后他说:“他为人民立过功,人民没有忘记他,给了他特级战斗英雄的称号。现在他在人民面前犯下了罪,人民就应该给他罪犯的待遇;否则,人民就会认为我们党不好,说我们党腐败!”毛主席过了好一会儿很深沉地说:“我对不起那些上山下乡的娃娃们!对不起他们的父母啊。”后来,那个人被枪毙了。
  当天夜里,老板把王二腊炒了。老板说:“姑娘,现在我这里人手多,你刚来插不上手,我也不找你要饭钱。你走,现在就走。”
  王二腊又重新回到了广场上,仍然身无分文,与那些乡亲们坐在一起,等人来招工。
  从此,何洲珠江街上的陈老板,别人都不称呼他陈老板,背后偷偷地叫他东老板,当面只喊老板。
  王二腊第二次回到广场和滞留的民工们坐在一起。
  下午,又有人来招女服务员,来招工的是个时髦的女人,她告诉王二腊她们招的是高级服务员。王二腊很高兴,前两次上当了,这次是女人来招工,该放心了。
  王二腊坐着那个女人的车来到一家旅馆,当她知道自己这个“高级服务员”的职责时,差一点儿晕倒在地。王二腊宁死不从,“我死也不会去做那种事,我宁愿饿死……”
  “这是合理开发我们女人自身的资源,我们女人就是活金库,这是上帝赋予女人的优势,怎么能叫胜钱?你不干也闲着。做女人就要一边快活一边发财,老娘今天要领教领教你怎么赚干净铁矿”大婶,我求求你了,你行行好。”
  “来了就由不得你了!”那女人恶狠狠地说。
  那女人是一个东北来的南下女人,姓于名黄秀。于黄秀本是一名师范毕业生,但她不愿教书,司局级的父母就把她安排在体面的国家机关当公务员。当公务员赚的钱又不够花,便偷偷地到歌厅做三陪,时间久了她无心上班就开始抱病号。后来,父亲和丈夫跟她大闹一场,从此,于黄秀隐姓埋名南下何洲。
  于黄秀在家乡就是卖淫高手,加上她人长相也好,文化又高,在何洲很快适应,如鱼得水,十分抢手。那真叫市场经济,生意兴隆,有那么两年的时间她连国人都看不起,专门挣外汇。她说美元保值,还有句名言叫“时间就是金钱。”
  这话虽不是她的发明,但她理解很深。有一次她跟两个美国人做游戏,伤了身子伤了元气。后来她便开始招兵买马当了老板,不过她虽当了老板但她从不脱离劳动。
  于黄秀把王二腊交给打手,她对打手们说:“这是我一棵最好的摇钱树,不能伤她的脸和身上任何部位的皮肤。”
  王二腊被打手打得站都站不起来,于黄秀过去问王二腊:“我们女人天生就是做这事的,你不做你披张女人的皮子什么?!”
  王二腊哭得死去活来,根本不听她胡说八道。于黄秀接着说:“你出来不就是为了挣钱吗?让你一边享受一边挣钱,你还不干!我看你是找打!两个人一起欢乐你挣钱他却贴钱,人家男人还羡慕我们!”王二腊跑过三次,三次都被抓了回来。她举目无亲,走投无路,连死也死不成。没办法,王二腊忍辱在于黄秀的“桃花庄”干了六个月,有一次她陪一个从北方来何洲的老板,她求老板带她出去过夜。从此,王二腊再没有回于黄秀的桃花庄。
  逃出来后,王二腊与几个较好的女孩合租了一套单元房。虽集体住,但在“工作上”都是单干户。年底,何洲市政协“人大”要开会,整顿社会治安,王二腊几个要好的女孩被公安带走。从此之后王二腊害怕了,她决定改变一种形式:不做零活,不打短工。
  从此,王二腊改名为田纳,自定八天为一个包期,多一天少一天她都不答应。如果两个人合得来,有共同语言,那男人愿意又有钱,可以一期接一期不断地往下续,但必须先交钱后“施工”,她说这不叫卖淫,是认认真真地给人当八天老婆,往最坏处想,也只能算同居。她给他当老婆,他为她脱贫致富捐款,双方自愿,合情合理。田纳不说谎,不耍滑,不欺骗别人,尽职尽责。
  田纳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凡包过她的人不仅佩服她的才华,而且十分敬重她的人品,如果他是作家,她能帮他抄稿件;如果他是画家,她也能给他打下手。田纳从小就酷爱绘画,善画人物和山水。读中学时,田纳的画和文章都曾在省报的副刊上与读者见过面。
  田纳曾包给一个画家,那位画家曾偷偷地将田纳画的一幅《赤脚姑娘》卖给日本人,日本人开口就给六万元人民币。还是那位画家偷着将田纳画的一幅山水画拿给一位何洲的美术评论家,这评论家看了赞叹不已,说:“这几幅画一定出自大家之手,画本身的写意、泼墨、泼彩、勾线,都达到了一定的境界,火一般的颜色,狂飚般的节奏,好画!好画!”
  田纳很懂得经商,她曾包给一位生意人。他去与一个外国商人谈一笔几百万元的生意,可老外是个中国通,这笔生意眼看已经谈不成了,后来经田纳出面周旋,成了!那个人还真的爱上了田纳,并多次向她求婚,但田纳不同意,说:“你是有妻儿的人,我不愿拆散别人的家。”田纳曾对她的一位朋友说,她亲耳听见那人在电话里骂他的妻子,恶言狠语训他的亲生母亲。
  田纳的包费不低,一天八千,一个包期六万四。她喜欢六和四两个吉利数,在她的家乡四是四季发财,六是六六大顺的意思,相当现在全国流行的万事如意!八是她来何洲后才入乡随俗喜欢上的。
  有的男人说她黑,开口就是六万四,田纳会理直气壮地说:“我黑?星星们走穴在台上吼几声开口就是十万八万,谁黑?”田纳从不降低她的条件,反正她在屋里有书看,有音乐听,还可以吹萧,画画儿。
  有一个东京男人十分爱田纳,一是爱她出众的美,二是喜欢她出众的经商才华,想利用她来赚中国老百姓的钱,但田纳说:“中国人欢迎你们来做生意,但想要得到我,趁早给我滚!我恨日本人!日本鬼子在我的家乡杀过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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