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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涂小姐在电话里首先问我征婚启示的真实性。我回答绝对真实,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真实。接着,她又问了些关于我的细节,我—一据实以答。
  我问她对我感不感兴趣?她说目前只能说有点感兴趣,致于兴趣浓不浓,要接触、了解才知道。但接触和了解也不是最佳办法,因为每个人都有多面性,要想真正的了解也不是那么容易。
  我夸她说得很对。我说,既然接触和了解都不是最佳办法,我怎么才能让人产生浓厚兴趣呢?她说,那就只能凭女人最敏感的第六感官。我问她的第六感官怎么样?她说还是不错,相当准确。
  涂小姐开始自我介绍,很年轻,很漂亮,今年刚满25岁。
  为人正直,本份,朴实,厚道。喜欢静下来泡一杯茶,读自己喜欢的书,或者听听音乐,最喜欢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施特劳斯的圆舞曲《蓝色的多瑙河》、《维也纳森林的故事》、《春之声》,还有柴可夫斯基的《悲枪交响曲》。不喜欢打麻将,不喜欢卖弄风骚,最大的嗜好是跳舞。她不把跳舞看作是一门艺术,认为是一种轻松愉快地发泄,跳得越疯狂,就发泄得最痛快。
  我有点听不下去了,说我很反感跳舞的,因为舞厅本身就是一个滋生丑陋和肮脏的地方。她说不可否认这点,但她与众不同,而是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在舞厅时,她只和非常正直的男人跳。我说你怎么知道对方正直?她说全凭第六感官。她的第六感官之所以相当准确,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
  现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需向对方打量几眼,就知道他是好是坏。我问,如果心怵不正的人要缠着你跳呢?她说很简单,打个110就行了。我说他把你死死缠住,你怎么打。她说她逛舞厅一般都是两个人,她和她的一个邻居的妹妹。她们有约在先,如果一方遇到死皮赖脸者,另一方立即打110报警。我问她曾经遇到过这种人吗?她说经常遇到,简直是家常便饭。报了几次警后,他们不再敢缠她了,认为她有亲戚在公安局,弄不好会倒霉的。
  她问我喜不喜欢跳舞?我说一点也不会,就谈不上喜欢了。她说一般搞艺术的人都会跳,你怎么不学呢?我说没有机会学。她说她到时教我。我表示同意。
  我说,你认不认为我的年龄有点儿大?她说不,她很喜欢年龄大一点的男人,嫁给他后会给她一种慈父般的关爱。我问她是否有恋父情结?她说没有。
  我和涂小姐相约在一家舞厅见面。
  她带着领居的妹妹。她说,她实际上是她的舞伴。
  涂小姐五官匀称,身材苗条,正值豆蔻年华,加上衣裙的得体,出落得水灵灵的,像一朵含包待放的花蕾。
  我们寒暄几句后,就向舞厅走去。她说今晚特地给我表演,叫我好好欣赏。
  “蓬嚓嚓,蓬嚓嚓……”
  “咔嚓,咔嚓……”
  定音鼓、电吉它、节奏滚铃……
  快三步、慢三步、探戈、伦巴、迪斯科……
  豪华的舞厅里,轻快的音乐节奏伴着五颜六色的灯光,仿佛在描绘着一个迷一般的仲夏之梦。
  我在涂小姐指定的一个位置上坐下后,她和她的舞伴便进入了舞地。
  她们跳得太好了,随着音乐的节奏,时而游七漫舞,时而扭腰摆臀,时而左右旋转,时而摇头晃脑,真是令我眼界大开。
  她们一连跳了好几曲,似乎觉得太累了,才回到我的身边。涂小姐问我跳得怎么样?我说好,很好,真是太精彩了。
  “李先生,你也去跳一曲吧,我教你。”涂小姐热情地说。
  “算了,我连一点基本功都没有,会让人笑话的。”我说。
  “人都不是人而知之,你别客气,李先生,请吧。”
  “算了,涂小姐,说实话我有点害羞,一是生平第一次跟女性跳,二是害怕别人耻笑我。”
  “男子汉哪会像这个样子呢?跳舞是一种很好的娱乐活动,害什么羞呢?李先生,请吧。”
  实在是拒绝不了,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她牵着我的一只手来到舞池中央,教我最基本的动作,好像是上前三步,后退两步。
  我显得很别扭,致使手脚僵直,不听使唤,好几次踩了她的脚,弄得她哭笑不得。我感到,很多人都向我投来耻冷目光,在嘲笑我,说我笨得像个狗熊。
  狗熊就狗熊呢,只要涂小姐不嫌弃我,我也不在乎这个,还有,那毕竟是我的感觉。
  然而,最让我感到担心的是,如果再这样继续跳下去,我会失去自己的人格和尊严。至少,涂小姐对我是没有好感的。
  为什么呢?因为涂小姐那薄如蝉翼里的丰满乳房,时不时地在我胸前轻吻一下,弄得我心旌摇荡。我害怕我一时控制不住,生殖器抬起头来,摩擦她的小腹。如果那样,将是一件十分尴尬和万分难堪的事,我会被羞得无地自容。
  为了避免事情的发生,我只好借故上厕所,不与她跳。
  涂小姐似乎也不想再跳,提议到外面的河边散散步。她的舞伴很有自知之明,先一步走了。我说,涂小姐,你一定跳累了,我们去吃点夜宵好吗?她没有拒绝。
  我们在一个露天酒吧坐了下来,在清凉凉的河风中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
  她问我对她的印象如何?我说很好。我是说的实话,并且心里还有一种想法,只要她不嫌我的年龄大,我们是可以恋爱结婚的,我的征婚工作已接近尾声,目前还没几个合适的,我也想把她定下来,丢开一件事,好干别的工作,诸如读书、写作什么的。
  “涂小姐,”我说,“我觉得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是年龄太悬殊了,我大你整整17岁。”
  “这个没什么。”涂小姐轻描谈写地说,“告诉你,老夫少妻,已成时代潮流,从好莱坞电影上可以得到启示,理想的丈夫已不再是小白脸。而在中国,这种现象也在日益增多,只要你稍稍留心,就会发现身边的许多老夫少妻。”
  “这是不是一种奇怪的现象?”
  “这有什么奇怪的,自然得很。李先生,你看过台湾作家柏杨的一篇散文《为啥喜欢老家伙》吗?”
  “没有看过,他怎么写的?”
  “我很欣赏这篇文章。他说,年轻的女孩子,为啥喜欢老头,恐一言难尽,而各有各的原因,那原因在局外人看来可能屁都不值,但当事人却芳心大动。最后,他总结了女孩喜欢老家伙的七点原因……”
  “哪七点,你记得吗?”
  “记得,一日有些女孩子认为年长的男人比较厚道;二日有些女孩子认为年长的男人善解人意;三日有些女孩子往往爱慕已有成就的男人;四日有些女孩子认为跟年长的男人谈恋爱,能给她们安全感;五日有些女孩子觉得跟年长的男人在一起,她才算真正的成长了大人;六日有些女孩子认为只有年长的男人对她才体贴人微;七日大多数女孩子都认为,年长的男人有经济基础,比年轻人慷慨。”
  “涂小姐,你是不是全都赞同?‘”“基本是全部赞同,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不过对于我,我还需要进一步考察和了解,准备什么时候到你家去看看。”
  “大门敞开着,欢迎你随时光临。”
  “明天晚上怎么样?你有空吗?”
  “有空,欢迎你来。”
  翌日黄昏,涂小姐果真来了,手捧一把鲜花,说是专门给我买的。
  我表示感谢,问她吃晚饭没有?她说用不着客气,她吃过了。她开始参观我的房子,说设计得很好,装修得也很好,我布置得也很好,是一个十分温馨的爱巢。
  这是周末之夜,中央电视台的“综艺大观”十分精彩。一段非常美妙、幽默的相声后,便是几对男女的拉丁舞表演,很疯狂,也很潇洒,跟节奏感很强的音乐一样。
  涂小姐显然是受到了感染,情不自禁地站起来,随着音乐的节拍,也跳了起来。电视里的表演结束了,她好像还没尽兴,依然不停地跳着。没有音乐伴奏,她就用嘴哼。
  突然,她问我有没有音响设备?我说有。她说有就放一首音乐,咱们跳一曲,她的舞瘾来了。我问选什么音乐?她问我有没有《友谊天长地久》?美国电影《魂断蓝桥》的主题歌。
  我说有。
  音乐响起了,她叫我也去跳,她教我。虽然没什么外人,但我仍是害羞,也怕跳着跳着生殖器违背我的意志,蠢蠢欲动。所以,我无动于衷,说我想看电视。她说一个人跳着没什么意思,一定要我去。还威胁我,我如果不把舞学会,她今后找别的男人跳,我可别吃醋。
  我只好从命。
  她依然教我最基本的动作,上前三步,又后退两步。与昨晚相比,我们贴得更紧了,她那高耸的乳房,常常吻我的胸脯,吻得我心里直发痒。片刻后,她干脆紧紧地搂着我的腰。将丰满的乳房压在我身上。她说,这叫贴面舞。
  在我看来,这叫情欲舞,因为它很快就点燃了我的欲火,使我身心难受,使我器官膨胀,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如果不立即逃离,我就会被烧焦变形。
  可是她搂得更紧了,还热列地吻我面颊,吻我的嘴唇,吻我的舌头。我身不由己地配合着她,贪婪地吻着她的舌头。
  这样一来,我的欲火便愈燃愈旺了。
  “涂小姐,我的心里和生理好难受哟。”
  “我跟你一样,李大哥,我也是人啊。”
  “我想要你,你太美了,也真性感。”
  她没有表态。我知道,她是默许。于是我开始抚摸她那丰腴的屁股,又得寸进尺地将手伸进去,脱掉她的内裤……
  我把她的衣服剥光,刚把她抱进卧室,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真是大煞风景。是谁呢,偏要在这个幸福的节骨眼上来打扰。
  我气愤地开了门,只见一个牛高马大的小伙子一下闪了进来,迅速关上门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对准我的胸口。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呆了,声音颤抖地说:“你要干啥?”
  牛高马大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说:“找你算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找我算什么帐?可我……不……不认你啊!”我吓得冷汗直冒,两腿发软。
  “你诱奸我的老婆,知道吗?”他目露凶光,恨不得一刀把我杀了。
  “小涂可是我女朋友啊。”我蓦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谁是你的女朋友?”小涂从卧室赤身裸体地走出来,仇恨地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流氓,欺骗我,其目的是想奸污我。”转头对着牛高马大,“阿刚,你快替我报仇吧。”
  我赶忙争辩:“我没欺骗……”
  ,“她怎么到了你的狗窝?她怎么会赤身裸体?事实面前,少说废话,这事是公了还是私了?公了,我就打110,私了,就满足我的要求,否则,老子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我终于明白自己上当受骗了。很明显,他们是一伙的,想利用我征婚骗取我的钱财。遗憾的是我明白得太晚了。由此看来,他打110是假的,敲诈一笔钱财是真的。如果我不答应,他肯定会伤害我。我知道,这些人为了钱,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老流氓,说,公了,还是私了?”牛高马大将匕首在我眼首晃了几下。
  “私了,我满足你的要求。”我沉吟一阵说,十分怕那寒气逼人的锋利匕首,我还算年轻,不想这样受伤或者死去。
  “好,那就请你拿出1万钱,还则……”牛高马大凶相毕露,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我没有这么多,只有5000元的现金。”我心里非常气愤,没想到他会狮子大开口。
  “是不是实话?老实说!”牛高马大将我的衣领抓得更紧了,还狠狠地推搡了几下。
  “完全是实话,哄你是你的儿。”我满脸沮丧表情,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唉!
  一直站在一旁的涂小姐开口了:“阿刚,算了吧,5000元就5000元,反正我也没受什么伤害。”
  “好,依我太太的,快去把5000元拿出来。”牛高马大松开了我的衣领。但那把匕首还一直对着我。我在他的威逼下,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叠钞票。那是我留的零用钱,准备买一台健身器和一辆自行车。
  就在我取钱的这当儿,小涂也穿好了衣服,一见牛高马大接过钱,就挽着他的胳膊要走。牛高马大并没走,而是对我义正辞严地说:“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们知,如果我们前脚走你就报警,我是决不会对你客气的,小心你的脑袋。听见了吗?”
  我赶忙回答:“听见了。请放心吧,我决不会报警。”
  这时,牛高马大才收起匕首,面带一丝满足的微笑,摸摸我的脸,又拍拍我的肩,夸我是位好同志。然后,才搂着小涂的纤纤柳腰,愉快地走出我的家门。
  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我只有这样发泄,不敢报警,害怕他将来找我的麻烦。他长得牛高马大,我绝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又是个心毒手辣的人。
  为了自我安慰,我只有这样想,就算被人偷了,折财免灾。
  也就是说,这笔钱如果不被人骗去,说不定我会遇到灾难。
  纯属无奈。
  我只有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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