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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红六团智取遵义城 侯之担委过入牢笼


  据说德国、奥地利人当中,有两种人喜欢歌德:一种是热情如火的人,一种是孤傲成癖的人。李德大概是这两种人的混合物,他的投奔苏联红军,后来又到东方来“顾问”中国革命战争,该是个革命的热血人物。然而,当他的军事才能一再受挫的时候,他成了一个固执己见的孤傲者。猴场会议,他的“折向湘鄂西”的意见再次被否决,他的情绪糟极了。在过乌江的时候,为了表明他的自命不凡,他要一个人划着一只小竹筏过江,伍修权和警卫人员拉他都拉不住。最后还是博古的一句话把他镇住了:“这条河是流向长江,流向太平洋的,离波罗的海远得很喽!”
  由于李德的孤傲和沉默,也由于党内的问题还“吵”得不透,一段时间里,中央红军的军事指挥处于一种奇妙的别扭状态。过乌江以后怎么办,打下遵义是确定的,到底怎么打法,总得有人拿主意呀。在人们的心目中,遵义是相当于吉安、赣州一类的中等城市;而在江西,红军对这类城市是不随便问津的。周恩来是很守纪律的,在组织问题没有“明确”之前,在军事指挥上,他还是要走走李德的“过场”。他问李德打遵义有什么想法,李德闭口不言。问急了,他说:“问毛泽东吧,你们现在都听他的了!”周恩来乐得他有这么一句话,便转身找毛泽东。周恩来找到毛泽东,征询遵义的打法,同时说了说李德的情绪,毛泽东好久没吭声,他想起了3位老者的那一席话,令人费解地笑了笑。周恩来说:“当然,我也只是征求征求他的意见,并不就是要按他的办。我估计了,拿下遵义这样的城市,他也许又要搬出他的堡垒战法了。泽东同志,我想了一下,遵义城里只有侯之担3个团,战斗力也不怎么样,但终究是个不小的城市,是不是把1、3军团都用上去,围而歼之。”毛泽东说:“不妥不妥,遵义的敌人不能就地围而歼之。”周恩来敏捷地反映过来,问道:“挪个地方打这一仗?”毛泽东说:“对头!我们不是说要以遵义为中心搞块根据地吗?即使长久不了,停一段时间总是有可能的,把个城市打烂了不好。此事是不是找朱德、伯承同志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样既把遵义拿下来,又能把侯之担的3个团赶出来,挪个地方消灭它。”周恩来说:“好,好,我马上找他们谈。”
  其实,在周恩来找到朱德和刘伯承之前,毛泽东已经同他们谈过一次。朱德正在草拟作战文书,准备送周恩来签字发出。听周恩来说起打遵义的方针,朱德和刘伯承当即表示同意。周恩来说:“如果一个团的兵力实在单薄了,4团是不是作为第2梯队,在6团后面跟一下,看时机再加入下一步的行动。”朱德和刘伯承表示赞同。
  就在周恩来和朱德、刘伯承最后敲定第一次遵义战役的作战方针时,兵分两路的中央红军已经离遵义不远了。右路1军团的先头团已经到达了团溪镇。这里,距遵义只有90里。1军团在向遵义的前进途中,考虑到1团和4团在乌江边已经辛苦了几天,便调整了行军序列,以红6团为先头团。红6团团长朱水秋,政委王集成。他们在向团溪的疾进中,眼见其他部队走着走着改变了方向,朝正北方向去了,意识到自己的团有可能要担当打遵义的任务,心里又高兴又着急。团长朱水秋参加过北伐战争,又同林彪一起参加了南昌起义,后又参加丁湘南暴动,在同级指挥员中是个老资格,胆子大,也是湖南蛮子,平时也是个“娘”字号。此刻他正在发牢骚:“他娘的,怎么就叫我们一个团在这个方向上啊?城里头有侯之担的3个团哩!这冒险的事莫非冒不完了?”王集成说:“别急啊伙计,作战命令还没有下来呢。”朱水秋说:“还等什么作战命令呀,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别的部队都不往这边来了,总不会不打遵义了吧?”王集成想想也是,说:“是呀,打遵义是定了的。我看,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怎么打法吧。别人为难我们,自己可别为难自己。”
  “哪个为难你们了?”两个人正嘀咕着怎么用兵,只听身后有人说一口四川话,扭头一看,是刘伯承总参谋长。刘伯承刚从总部飞马而来,头上还在冒着热汗。他一边摘下眼镜擦擦汗,一边说:“怎么样啊,团长、政委同志,拿下遵义有把握没有?”王集成和朱水秋对视了一眼,他怕朱水秋当着总参谋长的面骂娘,抢先说:“总参谋长同志,全歼守敌不敢说,拿下遵义城是有把握的。”刘伯承说:“这就行了嘛,没有叫你们全歼城里的守敌嘛。”朱水秋说:“这又是哪家的打法,让我们赶鸭子呀?”刘伯承说:“不是赶鸭子,是要你们动脑子。”朱水秋和王集成眼睁睁地望着总参谋长。刘伯承说:“敌人这几个团当然是要消灭的,但不能放在城里消灭。我们要在遵义城里呆下去不是?打烂了不好,我们现在很困难的,没有那么多钱来给老百姓修房子。你们嘛,就这样,打进去以后,能歼灭多少敌人就歼灭多少敌人,主要是拿下遵义城。消灭不了的敌人嘛,他爱往哪跑就让他往哪里跑。1军团的其他部队和3军团正在适当位置等着他们哩。”朱水秋和王集成眨巴了一下眼睛,双脚一并,答道:“明白了。”接着,他们汇报了刚才嘀咕的兵力部署:1、2营从东、南两个方向攻城,3营为预备队。刘伯承点点头说:“先这么考虑吧,到前面再机动灵活。注意,要尽量减少伤亡,多用点计谋。”
  师侦察科长梁兴初的侦察是准确的。这天上午,红6团由团溪经龙坪向遵义挺进,果然在离遵义城15公里的地方发现敌人一个营。朱水秋请示随团跟进的刘伯承说:“总参谋长同志,是吃掉,还是把他轰跑呀?”刘伯承说:“不。这个营不能当着鸭子赶,要全歼,一个也不能让他跑掉。当然,也别全往死里打,还得留些活的才好。”朱水秋和王集成以为总参谋长是在说俘虏政策,说:“好吧,既然要全歼,是不是等晚上把握更大一点?”刘伯承说:“等晚上干什么?现在大雨,黑白兼有。”
  朱水秋和王集成当即兵分两路,冒雨前进,从左右把敌人驻扎的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尔后几个连队突了进去,一个穿插,不到一个小时,把一个多营的敌人全解决了,敌营长被击毙,官兵死伤过半,活的全被俘获。
  刘伯承很高兴,说:“挑一挑,把那些能走的都带上,你们也都换换装,穿上他们的衣服,干啥子呢?我忘了跟你们说了,遵义城是有城墙的,门有这么厚。到了城门前,让俘虏喊话,就说你们在前边叫红军打垮了,要守城门的打开大门放你们进去。”
  “诈城啊?”朱水秋叫道。
  刘伯承说:“要做些啥子准备,你们自己做去吧,我要补补瞌睡去了。”
  刘伯承上马走了。朱水秋跟王集成说:“是啊伙计,我们想了那么多,却没有想到遵义是有城墙城门的啦!”王集成说:“我倒是听说过,总参谋长这个诈城计当年在四川泸州就用过。”
  就在那个村子里,王集成从俘虏中挑了一个连长、一个排长和十几个出身贫寒的士兵,把他们集中在一个小院里,让他们觉悟觉悟。他给他们讲话说:“……红军是干什么的?是为穷人打天下的。穷人活不下去了嘛!你们贵州老乡,人无三分银。银子哪去了,都到王家烈、侯之担包包里去了,到大地主、大老板的口袋里去了。他们还骗你们来当兵,给你们一人发杆烟枪,让你们昏头昏脑地为他们卖命。不能再糊涂了,弟兄们。现在,红军要打遵义,要解放贵州受穷受苦的乡亲们。遵义城里有些什么情况,你们知道的都说说,说得对的有赏!”俘虏们骚动起来,那个连长、排长带头讲城里的敌情,一边讲一边还在门板上画出图来。王集成当即给讲了敌情的几个人发了光洋。他发着发着,说:“得了得了,反正今晚上还得请你们辛苦一趟,跟我们进趟城,干脆每个人都给3块吧。”俘虏们拿了光洋,一个个全傻了似的。王集成又交待说:“今晚上呀,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明说了,就是要骗骗那些在城墙上守城门的弟兄们,让他们给我们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免得动枪动炮的,又要死伤好多。怎么个骗法呢?城墙上的人要是问我们是干什么的,你们就说是在前面打仗没有打好,顶不住了,撤回来了。明白吗?”那个连长有点懂行,说:“红军长官,要这样,是不是再抬上两个伤号,扛上几杆枪?要装得像一点才好。”王集成点头说:“要得要得,不过,不能抬多了,抬多了走起来就慢了。天下雨,路又滑。我们天亮前一定要进到城里。”俘虏中有的士兵不同意抬伤号,说:“还抬他们干啥子,弄几个能拄着棍棍走的就行了。”王集成一听也是,说:“好,这个主意更好。拄棍棍走这一趟的伤号,多给一块光洋,怎么样?”俘虏中又是一阵骚动,有的在骂侯之担:“他娘的侯之担,还说红军抓到活的要剥了呢!”
  王集成回头与朱水秋商量,改变原来的部署。1营和团侦察排,全都换穿黔军的服装,化装成敌军,由俘虏兵带路,负责诈开城门;2、3营在后面跟进。一切准备停当,已经晚上9点多了。一声令下,红6团冒雨奔袭遵义城。王集成也成了“黔军”,亲自和1营营长曾宝堂在前头率领“被击溃的黔军”,直奔遵义南城门。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城南城门前。这时,大雨停了,整座遵义城静悄悄的,只见夜幕下的半空中一只马灯在夜风中悠悠荡荡。俘虏兵连长说:“到了。他们是16团的。”王集成说:“喊话,叫他们开城门!”响声惊动了城墙上的守兵,高高的城墙上有人厉声喊道:“干什么的?”俘虏兵连长说:“红军打过来了,兄弟们在前边顶不住,只好撤回来了。”城墙上的守兵看到城墙下黑糊糊的一大片人,不相信,说:“顶不住?还有这么多人在,还顶不住?到底是哪部分的?”俘虏兵连长说:“老子是一个营,你知道吗,这才剩几个?都叫红军打光吗?”城墙上的守兵说:“是不是深溪水的呀?”俘虏兵连长说:“你给老子开城门,上来跟你细说!”守兵说:“好吧好吧,你们等着!”一会,城门“嘎”地洞开了。说时迟那时快,王集成的“诈城队”蜂似的涌进城门洞,拄棍子的俘虏兵伤号不想白白多拿那块光洋,还在喊着“哎哟哎哟”地配合。那个开城门的敌兵说:“对不起啊,弟兄们,今天上午还传下侯司令的话来,说红军已经过了乌江,大家都得提防着点。你们是在……”他的话没先,手里的枪就被缴了。
  进得城门,王集成叫住1连3排长,把他拉到带路的十几个俘虏跟前,吩咐说:“你,把他们也带上,对付城墙上的守敌。弟兄们,你们啦,从此刻起,就不再是俘虏了,跟1排长上城墙夺枪当红军去吧。”说罢,他举枪朝天三响。按照事先的约定,南门外的山头上,响起了全团八九个号兵的冲锋号。号声中,红6团的2、3营都拥进了遵义城,由南城打向北城。霎时,遵义城里,军号声,枪声,呼喊声,敌人的号叫声,响成一片。许多敌人还没有来得及穿上衣服就当了俘虏,能逃脱的敌人全都从北门逃向了娄山关。
  1月7日凌晨,红军完全占领了遵义城。天亮时刻,刘伯承和聂荣臻进入城区。他们看到刚跟进的红4团正在准备宿营,刘伯承给聂荣臻说:“不成啊,聂政委同志,4团不能停下来,逃敌几个团正在去娄山关的路上,机会不错,也正符合我们原来的设想,要让4团追击上去,歼灭逃敌。”聂荣臻说:“完全正确。只有消灭这股敌人,控制娄山关,才能保障遵义的安全。”聂荣臻当即找到耿飙和杨成武,说:“你们啦,强渡乌江立了大功,打这遵义,6团搞得也不错。但昨天晚上,最辛苦的还是6团。这一来,下面的辛苦又轮到你们了。你们不能在这里停下来,连早饭也不要在这里吃了,到路上吃干粮去吧。继续前进,向娄山关追击逃敌!”
  耿飙和杨成武当即承命。4团立即吹响了集合号,不到一刻钟,全团便跑步上了去娄山关的大路。
  林彪指挥的1军团和3军团的一部,直上娄山关,第二天便歼敌两个团;接着前出打下了桐梓和松坎两座县城,又歼敌两个团。侯之担的部队基本上就这么解决了。
  1月9日下午,军委纵队进入遵义城。遵义城里,党的地下工作很活跃。这天,山城阳光灿烂,成千上万的工人、农民、学生和市民涌上街头,挥着彩旗,燃放鞭炮,欢迎共产党和红军的领导人入城。一时间,只见博古、张闻天、周恩来、毛泽东、朱德、王稼祥等,骑着大马踏上了丰乐桥,群众顿时一片欢腾……
  周恩来在马上说:“这比老根据地还热闹嘛!”
  毛泽东随口念了句旧作:“风景这边独好。”
  且说侯之担得知林秀生丢了乌江江防,使红军渡过了乌江,气得不行,正在大骂林秀生:“无能!在别处倒也罢了,有那么一条江都守不住,一两个团不见了,还有脸进遵义城么?我要军法……”正骂着,副官报告,红军先头部队已经到了团溪镇。侯之担顿时脸色发白,再要骂林秀生骂不下去了。自个在心里说自己:“你说林秀生不该逃回遵义,红军兵临遵义城下,你走不走呀?”军阀几十年的侯之担,自然知道遵义是红军的主要目标,料难守住。他斥退林秀生:“从速收集残部,待命再战!”林秀生走后,他把一帮亲信随从叫到跟前,说:“情况这个样子,本指挥部也该后移才是,你们看,移到哪里为好?”军阀部队中的副官也不无明智者,有的说:“司令,共匪胆敢攻占遵义,足见其野心不小,他们是看上整个黔北,看上整个川黔边了。共匪历来喜欢这个边那个边的。所以,侯指后撤的问题,还得有长远考虑才是。”侯之担说:“到娄山关行了吧?”副官说:“不行,娄山关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共匪要盘据遵义,不可能不要娄山关。”侯之担说:“照你说,该后撤到哪里为好?”副官说:“要我说,整个黔北地区都不保险,难以久留。”侯之担一听火了,叫道:“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照你这样说,我们全完了?只好到四川去讨口子了?”副官说:“司令,你先别动这么大的火。我们当副官的,全是为司令着想的。一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不以成败论英雄。我看,第一步还是先回老家桐梓,下一步嘛,借四川一块地盘落个脚,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是不可以的。”侯之担像瘫了似的,戎马一生,他还没有作过这么大的难。他说:“好吧,今晚就动身,回桐梓。听着,不是告老还乡,是把我的指挥部转移到桐梓去!”
  侯之担撇下他在遵义、娄山关的5个团,连怎么防、怎么守、怎么逃都没有交待,便私自连夜逃往桐梓。到桐梓的第二天,便得悉遵义失守的消息。“看来,桐梓也不保险了……”他再次同他的亲信随从密商“怎么办”的问题。他说:“两个办法:一个是绕道去贵阳,阶前请罪;一个是去四川,避过风头,来日再起。去四川是不是为时尚早呀?”还是那个较为明智的副官,说:“去贵阳已经不是办法了。王军长能饶过我们吗?即使他一个军长不能对副军座‘军法从事’,可中央军薛岳在贵阳,他能不挟天子以令诸侯?再说,王家烈多年就是想吃掉我们的。这次堵剿共匪,从乌江到遵义,他按兵不动,追兵都不见一个,这是为什么?他是要借共党之手搞掉我们!总之,去贵阳,不论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有我们的出头之日。”正说着,又有人报告:“共匪正向娄山关前进,我两个团已被包围……”侯之担两眼直了,一会说:“看,看来,只有去重庆了……”另一个副官说:“司令好主意!王家烈一再电请中央军入黔,还不是要投靠老蒋?他投得,我们为什么投不得?他在贵阳投,我们到重庆投。重庆有老蒋的一个参谋团。副军座,本省局势已经明摆着,没有靠山,靠山不硬,往后是很难对付王家烈的。”候之担频频点头,说:“对,就这么定了。不过,我们总不能这么一付落荒而逃的样子跑到重庆去吧?我们也是辛辛苦苦地打了些仗的,也得有个说法,有个交待。对,秦副官,起草一个电报,通电式的,布告各方军界,我侯之担也是浴血奋战,积极剿共的!”
  于是,经一番斟酌,便有侯之担的如下一篇奇文:
  共匪朱、毛西窜,自上月由湘入黔,此剿彼窜,狼奔豕突,直趋乌江。担奉命总领后备军,率教导师全部沿乌江300余里扼防,构筑堰固工事,严阵以待。匪于一日抵江来犯,担部沉着应战,防制该匪于南岸,俾追剿各部易于成功,该匪竟猛攻3昼夜,片刻未断,各渡均以机炮集中轰击,强渡数十次,均经击退,毙匪、溺匪约三四千名,浮溺满江。
  冬午,匪忽增至二三万之众,拼命强渡。担仰体钧座埋头苦干之训诲,督各部死力抵抗,务祁追剿各
  军一致备击。无如众寡不敌,我林旅守老渡口、岩门之15团,被该匪机炮灭净。匪于冬日午后5时,突过乌江,不得已收集各部退守湄谭龙岩一带,死
  守待援,以图反攻。该匪渡江后,节节进攻,连日激战肉搏,担部虽伤亡过重,仍以孤军固守遵义。至虞晚,匪以大部攻城,卒以寡不敌众,弹尽援绝,不得不暂率所部北进于娄山关及长岗山之线待援。现
  匪之主力在遵、湄等处。担部正整顿补充中。查共匪为全国公敌,此间军民等早已具杀敌决心,山河
  可残,壮志不磨。谨电告明,伏乞睿察,并请中央早颁圈剿明令,期于一致进行,以达早日歼灭之效。
  果然通电一般,侯之担把这份颠倒黑白、假报军情、邀功委过的电报,加急发给了南京的林森、汪精卫、蒋介石、何应钦,以及各地军事首要张学良、何成浚、何键、陈济棠、李宗仁、白崇禧、刘湘、龙云、王家烈等,其中“特急”的一份是拍发给国民党军事委员会重庆行营参谋团主任贺国光的。电报发出的第二天,侯之担便带随从奔了重庆。
  侯之担到重庆一见贺国光,便照“通电”的调子诉说了一番。贺国光说:“老兄既然来了,也就不必走了。”侯之担开初还以为是对他的宽慰和关照,待到把他送进一家独门独院,并有一个班在门口看守,第二天又看到了贺国光发给蒋介石的电报,电报说:“查侯之担迭失要隘,竟敢潜来渝城,已将其先行看管,听候核办。该部善后事宜,已由刘总司令湘负责处理。”侯之担才知道自己已经入了牢笼。
  消息传到桐梓,桐梓便有民谣说:
  侯之担,侯之担,
  飞了鸡,打了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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