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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原来媚在支票上只填了一万元,林长东皱眉头,是觉得一万元钱太少了,不足以表达他的谢意。
  媚却误会了林长东,当下拉长脸子说道:“林总,没想到你堂堂一个集团总裁,竟这样小心眼儿。其实,我本来没想到要你什么报酬的。”
  “媚女士,我是诚心要谢你的,没想到你填这么小一个数字,你当我林长东是贫困山区的农民?重新填一个。至少填五万元。”
  “五万?林总,你真是财大气粗呀。那我这两个方子真是太值钱了。”
  媚拿过笔,重新填了一个数字,三万元。她填好后说:“钱是好东西,我这么轻易地就得了这三万,只怕受不住的。听人讲,福浅的人,得了意外之财,会生病住院或是有不幸的事发生,会把得来的意外之财用个精光。所以说我个这人,不论任何时候,我对金钱都不是很贪的。”
  林长东笑了,说:“媚女士,你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林长东送走媚后,就开始认真地记两个方法。他首先得把这两个方子一字不漏地熟记于心,接着又叫来秘书,嘱他去买第二个方子上的几味中药。从此后,林长东就很有耐心地按照方子的办法吃药和演练起来。
  一日,李奇来公司看林长东,见林长东的精神面貌很好,以为是他已找到鲁文莅了,就试探地问道:“林总,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呀!”
  林长东没有明白李奇是在试探他,就很有感触地说:“爱情的力量确实是太神奇了。”
  “就是说,林总现在正爱情着,对吧?”
  “爱情永远伴随着我,有爱情在心中,人活着才有了色彩。”
  “那个女人失踪了,现在,不知谁是那个幸运的人呢?”李奇穷追不舍地问。
  林长东的脸色马上变得难看起来,眼睛望着窗外,望着空茫茫的天空,不再说一句话。
  李奇不明白林长东此时心里究竟是想的什么,是不愿回答他呢,还是那个鲁文莅根本就没有在他身边?
  不过,早晚会弄个水落石出的。李奇对自己说。
  离开奥斯集团,李奇带着阿黑去了秘园,小马带着另两个公安人员一直都守候在那儿,静等犯罪分子的出现。但犯罪分子却停止了任何活动。秘园后花园的地下室,也未出现过任何人,随着两个女人的失踪,一旦都静止下来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犯罪分子一定知道秘园后花园地下室的秘密已被公安局觉察了。不然,他们不会隐藏起来。
  关少雄也承认李奇的分析是正确的。
  一天,关少雄传呼李奇,要他立即出发,跟踪从王子宾馆出来的两个可疑男人。李奇很快在候船时找到他要跟踪的目标,发现那两个人正是他曾在王子宾馆卫生间遇到的两个人。精神为之一振。找了个机会,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关少雄。关少雄果断地说:“先别打草惊蛇,悄悄跟踪他们,他们到天涯海角你也到天涯海角,明白吗?”
  “明白。”
  李奇不明白那两个歹徒究竟赶哪一艘船,只好从暗处观察他们。在江渝2号要开动的半个小时前,江渝2号开始广播,要旅客准备上船,这时李奇见那两个男人站了起来,随其他旅客一起,朝江渝2号走去。李奇果断地买了两张江渝2号的船票。然后等着小马的到来。
  小马在开船前几分钟才赶到了。小马一副出远门做生意的样子,背一个大旅行包。穿着便衣,带着墨镜。
  “老板,我这身打扮不错吧?”
  李奇笑,说道:“只能说还凑和。”
  他们上船,住进了二等客仓,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二等客仓三个客位,还好,只住进了他门两人。二等客仓一般都是住不满的,三等四等倒是常常住得满满的,也许是二等客仓一般人都嫌太贵了的缘故。
  小马从大旅行包里拿出老板包,老板杯和洗漱用具,对李奇说道:“老板,我这小秘书还算称职吧?”
  “马马虎虎,最大的遗憾不是个女的。”
  “那你为啥不向头儿提出来?”小马笑问。
  “提出来过,头儿怕我犯错误,就是不给我安排女的同行。你说我有什么法子?”
  “嘿嘿,那是头儿认为你没有定力。”
  “说老实话,像这二等客仓,夜晚门一关就两个人,一男一女同处于方寸之地,彼此呼吸相融,说不定真会乱方寸呢。”
  “就是嘛,所以说头儿的担心不无道理。”
  船开出不久之后,安顿好的旅客,开始陆陆续续地到走廊上看两岸的风景。李奇和小马也走了出来,他们看似悠闲地欣赏风景,有时指点评价着,实则在借机会暗暗观察那两个歹徒,那两个歹徒却没有出现在观赏风景的游客中。
  李奇和小马很有耐心,继续留意着。饭厅、厕所、开水房。在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去寻找。饭厅只能早中晚去一次。厕所也不能老去蹲,开水倒是可以多打的。李奇和小马,也就常替换着打回一瓶瓶开水,然后又都喂了客仓里的下水道。
  小马终于有了意见,说道:“老板,那两个家伙是不是真上了这船呀?”
  “没错,我亲眼看见上船的。”
  “那他们是不是潜水走了呀?”
  “不会吧?至少现在他们不会。”
  “老板,我们就别瞎折腾了,或许他们正在呼呼大睡,养精蓄锐好对付我们呢。反正明天早上才有码头靠岸,我们也该歇歇了。”
  “你说得对,我们也睡大觉,明早靠码头的时候,我们作好下船准备,无论在什么地方,他们下船我们也下船。”
  “老板,你这不是废话吗?”
  李奇笑了,说:“我怕你傻,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老板,说实话,我还真不想中途下船呢,我们可是买的全程船票呀!”
  “好小子,又不是你的工资买的,你假心疼什么?我们都歇着吧!”
  “歇着!”小马往床上一躺,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李奇却睡不着,他和小马这次跟踪两个歹徒,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危险和磨难,现在虽还难以预料,但可以肯定地说,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直到很晚,李奇才睡去。天快亮时,他条件反射似地醒来了,小马却还睡得正香,嘴像吃奶似地嚅动着,李奇笑笑,弯下腰给了小马屁股一巴掌,骂道:“你是不是正搂着你媳妇的奶子吃呀?”
  小马惊醒过来,问道:“有情况?”
  “暂时还没有,不过要作好准备,要靠码头了。”
  小马开始洗漱和穿戴起来。
  船靠码头了,小马装着早起吃早烟的样子,点着一支烟,悠闲地靠在栏杆下吸,眼睛却不时地观察着下船的每一个旅客。
  那两个歹徒并没有在这个码头下,直到船重新开离码头很远后,小马才踱进客仓,向李奇报告:“老板,那两个人没有在这码头下船。”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还用你来报告?”
  小马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我这是尊重领导嘛。”
  “你少给我油嘴,你小子随时脑子的弦得紧一点,要出了什么意外,你那新婚的媳妇就是别人的。”
  “我真有什么意外,我媳妇会终身不再嫁的。”小马很自豪地说。
  “这样的女人,在这个时代,好像已找不出来第二个,你要真是为国捐躯了,你那年轻的媳妇能为你洒几滴眼泪就够意思,你还想她为你从一而终,别自作多情了。”
  “我总比你强,至少有人为我洒眼泪,你呢?要是为国捐躯了,连个洒泪的女人都没有。太清冷了。喂,老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把那个海莺忘了?”
  “人家又不是我什么人,什么忘不忘的,你小子以为我害相思病啦?”
  “那个海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一点信息也没有了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看我们先不要谈什么女人女人的,得和那两个照照面,要不,我心里老不踏实。”
  “怎么办?挨个仓去搜?”
  “蠢猪才会那样干。”
  小马并不恼。笑笑,说:“我是猪,你就是猪老板。猪老板有什么高招,就快讲吧?”
  “我到三等仓,你到四等仓,我们装着找人,挨个房间看去,这两个家伙,不会坐一等仓,也不会坐散仓。走,马上开始行动,我们叫着一个人的名字,装着是新码头上的。找先上船的熟人。”
  “行,听老板的。”
  李奇和小马,关好客仓门,就挨个找去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李奇在一个三等仓里,终于找到了他们要跟踪的人,李奇客气地同屋里的人说声对不起,就若无其事地叫着:“长寿长寿,你这个家伙到那儿骚情去了,害得我好找。”就离开了那三等仓,然后找到四等仓去,给还在寻人的小马递了一个脸色,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了二等仓。同时往床上一躺,放松四脚,吁了一口气。
  “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小马说。
  “我可不那么认为。”
  “老板,我明白,要随时提高警惕。对不对,你放心,我脑子这根弦还绷着呢。”
  “这还差不多,我把你好脚好手地带出来,就要负责把你好脚好手地带回去。要不,我咋向头儿和你媳妇交待?”
  “老板,没想到你这么关心和爱护同志,头儿有一天永垂不朽了或是退休了,你肯定会坐上那把交椅。”
  “去你的,我可没这野心,你以为头儿那把交椅好坐呀,一个单位的头儿就像一家之主一样,孩子们有什么难题总找一家之主解决,而一家之主呢,有天大的困难和难题也得自己扛着。当我们这特殊部门的头儿,还时刻伴随着危险,同一些犯罪分子打交道,还经常受到恐吓。头儿家那河东吼狮,就接到不少恐吓电话,你说,连家都不安宁,谁愿去当那头儿呀?”
  “有人当官有瘾的,你没官瘾呀?”
  “闭上你的臭嘴,你少给我说风凉话。闭目养会神吧!”
  小马乖乖地把眼睛闭上了,但脸上却带着鬼鬼的笑。
  李奇不再理会,将眼睛闭上养神。
  几个小时以后,又一个码头到了,两人听到广播,没等船拉汽笛,就着手准备起来,仍由小马带着墨镜在船栏杆处观察下船的每一个乘客。带有色镜的最大好处是别人看不见你的眼睛,弄不清你所视何物。
  那两个歹徒出现在了下船的旅客中。
  “快,我们下船。”小马奔到船舱对李奇说。
  李奇已是如箭待发,手里早已将提包和一切用品提好,听了小马的报告后,急急同小马奔下楼,过甲板,奔到了河坝码头岸上。
  但岸上没有了那两个人的踪影。
  街上到处是兜揽生意的小商小贩。在李奇小马犹豫的当口,一群小商贩立即将他俩团团围住了,纷纷吹嘘着自己的商品是如何如何的好。
  李奇和小马被纠缠得脱不开身,不由焦急万分,李奇真想施展拳脚把这帮人打得落花流水。
  “你们还要不要脸呀?我们看不上你们的东西,快让开快让开。”小马大声发着脾气。
  有的小贩走开了,脸厚的却还在纠缠着。
  “让开让开!”李奇只好提着手中的包左冲右撞突出了重围。
  两个人怕小贩再围上,拦了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到哪?”司机问。
  “火车站。”李奇说道。
  车到了火车站,小马摸身上的零钱付车票,但很快惊叫起来:“哎呀,我放在外套的几十元零钱不见了。”
  “哼,还说随时提高警惕呢,真是笨蛋。”李奇有些挖苦地说,并在自己身上搜起来,但很快,李奇也惊叫起来:“王八蛋,连我身上的钱也敢扒。”
  “老板,怎么啦?”
  “我放在裤子兜里的几十元钱也不见了。”
  小马反倒乐了。“老板,我笨蛋,看来你也是笨蛋一个,咱俩彼此彼此吧。喂,你裆里那东西还在不在?”
  “去你的!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小马噤了声,从提包里拿了钱,付了车费。
  两人在火车站候车室找了位置坐下,然后一人看东西,一人装着去小卖部买汽水买烟,偷偷观察着候车室的每一个人。李奇在买票的队伍中,终于发现了其中一个人,李奇为自己判断的准确感到高兴,现在至少不用到汽车站或是满城的旅馆去找这两个人了。
  李奇发现了目标后,他顾不得排队的人有不有意见,往前挤在了那个叫发仔的歹徒身后。
  “你这人还讲不讲理呀?”
  “你这野小子,你以为这是乡下起集呀?排队排队,到后面来排队。”
  ……长长的买票队伍发出了声讨声。
  李奇充耳不闻,还得意地抖着双肩如跳迪斯科舞一般,嘴里怪腔怪调地哼着曲子,一副流氓地痞相。
  “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他妈的,社会渣子一个。”
  买票的人咕哝着,但声音却不大,有些惧意。
  李奇的耳朵发起烧来,但他还得继续装下去。他必须准确地知道他跟踪的人要去的地方。火车不比船。船只有一个出口,而火车每个车箱都有出口,长得望不到尽头的火车,难以在每个站都观察这两个人是不是下车了。
  前面买了票的人一个一个地走掉了,队伍在缩短,终于轮到李奇前面那个人了。
  “买两张到广州的。”
  李奇听见前面那个人对售票员说。
  那个歹徒买好票后,捏在手里走了。李奇磨磨蹭蹭地摸着钱。
  售票员看着李奇,一脸的不耐烦,说道:“快点!别磨蹭。”
  李奇递钱的时候,把证件递给了售票员。
  售票员的态度好了起来,问道:“先生到那儿。”
  李奇装着嗓子哑说不出话,沙哑地发着声,并指了指喉咙。再示意售票员把笔递出来。
  售票员是个机灵的年轻女子,见了证件后,知道李奇是在执行一项特殊公务。不再恼,微笑着把笔递给了李奇。
  “真他妈的架子多。”
  “他妈的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买个票也要发骚。”
  后面的人又不烦耐地骂起来。
  李奇没有理会,拿过笔在手心上写道:“广州,同前面的人一个车箱。”
  售票员看了李奇手上的字,微笑着问道:“几张?”
  李奇伸出两个指头比了比。
  李奇拿到票,一看是硬卧。这正合李奇的意,他还担心那两个歹徒会坐软卧。李奇是不喜欢软卧的,软卧房子小,闷闷的,睡了起来也腰酸腿疼的。李奇享不惯那福。
  “硬卧还是软卧?”小马兴奋地问。
  “硬卧。”
  “唉,我以为这次跟老板出来要享受软卧呢。”小马有些失望。
  “你小子,你当我是肥羊宰呀?近来生意不景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坐硬卧,两边都是窗,可以观察风景呀。”
  小马就不再说什么了。
  上了火车,安放好行李后,李奇借上厕所的机会,眼睛在各小单间巡了一下,果然在同车厢里找到了那两个歹徒,两个歹徒正悠闲地喝着矿泉水。两个歹徒是17号上下铺,李奇和小马是20号中铺和下铺,离两个歹徒的铺位很近。
  坐车的人歇了口气后,就开始互相攀谈起来,有的甚至瞎吹海吹,竟是一些奇闻怪事,给寂寞的旅途增加一些调料。那两个歹徒喜欢凑热闹,很快就加入进去。
  那个叫发仔的说:“你们说的这些都不足为奇,我给你们吹一个,保证闻所未闻。”
  “快说。”被调起味口的听众忙催促道。
  “你们听没有听说过男人的那个玩意被人割的事?”
  那个尖嘴猴腮的歹徒嘻嘻地笑了起来。
  “没听说过,那玩意被割了还了得?”有听众不相信地说。
  “不相信吧?这可是真的。”那歹徒说。
  小马在铺上,故意伸长脖子说:“吹牛吹牛,肯定是吹牛。你这位大哥真不怕吹牛闪了舌头。”
  那歹徒受不了别人的轻视,争辩道:“谁吹牛了,这可是真人真事,我指得出斑斑点点。”
  小马进一步激道:“那你胡乱指一个,我们又不认识,谁晓得啊。”
  “我才不是胡乱指呢,那真的是真人真事。人家还是个集团的总裁呢。叫林长东。”
  小马叹了一口气说:“反正我们不认识什么林长东林长西的。还不是听你一面之词。”
  “小兄弟,我要骗你是乌龟王八蛋。”
  “看你这样子,还真有这事呀?”
  “那当然。谁叫那总裁是条喂不饱的狗,缠得人家没办法,就干脆把那东西给他割了。”
  “哇!这女人也真下得手。”一个听众说。
  “最毒不过妇人心么。”小马感叹道。
  “那女人才不会亲自动手呢。她找了一个她最信得过最能办事的人去完成了这件漂亮而又光荣的任务。”叫发仔的歹徒有些自豪地说。
  一个听众笑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八成你是那女人的相好吧?”
  “我?我哪有那份艳福呀。那真是个绝色艳女呀。我能趴在地下舔舔她的脚趾头,我就心满意足了。”
  “看,又吹牛了。”小马又激道。
  “吹什么牛,谁要是见了,眼睛都会发直的。那是个比女皇都高贵美丽的女人。”
  尖嘴猴腮的歹徒又嘻嘻地笑了起来。
  “那个女人,我真想去见见,哪怕就远远地看一眼也行。”小马咂着嘴说。
  “你到人家是普通女人,想见就见哇?”
  “她总不至于藏在深宫大院吧?现在早就没皇帝了,故宫也对外开放了,我就不信见她比登天还难。”
  “小兄弟,不是我拿话压你,你呀,看你这身子骨,自家的猪都喂不饱,还有往外祟的糠?那女人是武则天转世呢。要像薛怀义一样的男人才能中她的意。”
  听见这话的人都放肆地笑了起来。
  小马并不恼,脸却有些臊臊的。
  李奇朝小马做了个鬼脸。
  “这位大哥,看你说起这女人都眉飞色舞的,是不是出门的时候,那女人让你吻了她的脚指甲呀?”小马又笑着问道。
  “我说过,我想吻还没那福呢,那么美丽高贵的女人,咋看得上我一个粗人?”
  “这位大哥,你帮我引见引见,我就偏不信邪。”
  “我们老板就有好久未见着她了,我一个下人,哪有机会接触。”
  小马知道问不出他和李奇想知道的东西,也就换了一个话题,问道:“这位大哥,这是要到那儿去发财呀。”
  “发什么财,做点小生意呗。”那歹徒有些避讳。
  接下来,车厢的人又开始谈论起物价、社会治安等一些拉拉杂杂的事。
  小马感叹地说:“他妈的,现在的社会治安真不像样,我和老板一下船,两个人身上的钱都被洗掉了。”
  “真的?”
  “真的?”
  “这还有假?还是找熟人借钱买的票呢。”
  “你们也是,出门在外不多个心眼咋行?”
  小马苦着脸说:“我们哪儿想到哇,一下船,一群小商小贩就把我们团团围住,要我们买他们手里的东西,好不容易挤出层层包围,以为可以舒口气了,想摸钱买杯水喝,乖乖,不得了,我和老板都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
  “那些小商小贩,大部分是扒手装的呢,你们千万不要理,沾上甩不掉了。”
  “我们哪里敢理啊,赶都赶不跑他们。”
  “小兄弟,在这儿是长三只手的小商小贩把你们围住,到了广东深圳呀,围住你的就不是小商小贩了。”
  “那是什么?”小马好奇地问。
  “一出火车站,你们就自然知道,看来你这位兄弟很少出门吧?”
  “我这是第一次跟老板到南方呢。”
  “怪不得。”
  “那位大哥,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就快告诉我吧!”
  “好吧,到了广东深圳,一下火车,就会被一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团团围住。那才真正难以摆脱呢。”
  小马笑了起来:“那么好的好事,干嘛要摆脱呀,鲜花丛中坐,快乐似神仙,多美呀。”
  那个尖嘴猴腮的人嘻嘻嘻地笑了起来,露出了被烟熏黄了的一口黄牙。
  “小兄弟,你如果不怕当穷光蛋露宿街头的话,你尽管在胭脂粉中熏得晕晕乎乎的好了。”
  “真有这么严重呀?”
  “到了那边你就知道了。那些骚娘们,不掏尽你身上的钱,是不会让你走路的。”
  小马打趣道:“这么说,大哥亲身体验过?”
  “嘿嘿,久走夜路的人,那有不撞鬼的,你说是不是?狗日的有的娘们手腕就是高明,在你手上一摸一捏的,你就酥酥地跟着她走了。”
  又有很多人放肆地笑了起来。
  那个叫发仔的歹徒也跟着笑,接着又说道:“有的娘们还让你得到实惠,可以风流快活一番,有的娘们把你带到背角处,早已等在那儿的人就一拥而上,把你身上的钱物搜个空,你要是不从,反抗和喊叫,就会把你打个半死。”
  “哇,真难以想象。”小马又夸张地叫起来。
  “不过,要是遇上个有良心的娘们,她会让你好好地快乐一番。啧啧,不摆了,那些娘们撩起人来,手腕真是高明,一套一套的,让你飘飘欲仙,晕得不知自己是谁了。哪怕事先讲好了价钱,你走的时候也会心甘情愿为她多摸几张老头票,那些娘们,啧啧,真是不摆了……”
  又有人笑了起来。
  小马没有笑,问道:“大哥经常到那边去,是不是有相好的人?能不能介绍介绍,让我们也认识认识?勉得我们去上当?”
  “好说好说,这个嘛,没问题。”那个叫发仔的歹徒很爽快地说。
  一直没开腔的李奇以不满的语气对小马说:“好家伙,看着你老老实实的,看来竟这样野,真不该带你出门。你要是被那些女人把骨髓水都吸干了,我没法向你媳妇交待呢。”
  小马嘿嘿笑道,说:“老板我看你是假正经,以前我没跟你出来不晓得,我倒要看看,你见了那些风情万种的女人,你的骨头不软?”
  李奇也不恼,很平常地说道:“入乡随俗么!”
  一些人又笑了起来,有几个年轻女人听见了,笑得嘎嘎的,像鸭子在叫。
  接下来的一天一晚,除了睡觉吃饭,都是聚在一起说一些荤的素的闲话。日子很快就过去了,随着一声长鸣,火车进了广州站。
  一出站台,果然有许多浓妆艳抹的女郎,哆声娇气地纠缠着旅客。
  李奇和小马两人紧紧相跟着,并盯紧走在前面不远处的两个歹徒。
  但他俩很快就被几个香气扑鼻的女郎死死缠住了。
  那些女郎毫无顾忌地在李奇和小马身上摸摸捏捏,温柔万端莺声燕语地说道:“先生,到我们宾馆去住吧,又干净又卫生,服务也是一流的。”“先生,看你俩也累了,到我们那儿早点歇着吧!”
  李奇和小马浑身不自在起来,特别是大小伙子李奇,窘得一张脸炭红。
  “小姐们放开放开,别这样。”李奇尴尬地说道。
  “噫噫,还红脸了呢!”有女郎吃吃地笑起来。高耸的乳房在李奇身上擦来擦去。
  女郎们见两位小伙子不为所动后,有的主动去提包,有的则借着其他女郎的掩护,把手伸在了李奇和小马的裤裆处捏摩。
  “啊……别这样。”李奇触电似地叫起来。
  但女郎们并不理会,继续我行我素。
  小马和李奇一边抗御着这些肉弹的进攻,一边还要监视着那两个歹徒,猛抬头见那两个歹徒被一群女郎拥着走了。脱不开身的小马和李奇一时焦急万分。
  “小姐们,我求你们了,你们让开好不好?”
  女郎们嘻嘻哈哈摸捏得更起劲了。
  “再不走,我可要打人了。”李奇恼火地吼道。
  “打呀,打呀?先生你真是不识好人心啦!”一女郎仰起一张俏丽的脸,妩媚地看着李奇。
  李奇的心软了,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说你们年纪轻轻的,干啥不好,为啥要干这个呢?求你们快让开吧,我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人。”
  “唉呀先生呀,看你说那里去了,我们只是带你去住店,有个吃饭休息的地方,走吧走吧?”
  李奇抬头,见那两个歹徒已经无影无踪了。李奇再也不能犹豫了,一手拿了提包,一手拉住小马,猛地惊叫一声:“哎呀,糟糕,钱被小偷扒了。”在女郎们的一愣之际,横冲直撞,冲出了胭脂堆。
  后面的女郎们在恼怒地骂:“两个吃素的和尚。”
  李奇和小马也顾不了那么多,急急地在前面的人流中寻找那两名歹徒,那两人却早已无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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