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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姜伟炒了满满一桌子菜,给媚和女人一人倒了一杯葡萄酒。女人和媚如一对情谊深厚的姐妹,彼此谦让,彼此给对方夹菜。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房间。
  “咚咚咚”忽有极不友好的敲门声传来。
  几个人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姜伟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的人他似曾相识,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先生,你找谁?”姜伟问道。
  “就找你!”来人咬牙切齿地说。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请问,我什么地方得罪了先生?”
  “姓姜的,你装什么蒜?”
  姜伟这下听出来了,是林长东的声音,他一下子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没有想到林长东那红光满面的脸,今天会变成白惨惨的。裆里那东西被割,对他的打击是很大的。
  “你,你成这个样子,我,我差点认不出来你了。”姜伟忽地有了一丝同情。
  “别假慈悲,怎么,不让我进屋?”
  “改天我们到外面谈好不好?”
  “不让我进屋,你是不是把莅莅藏在屋里了?”
  “没有,我没有见到莅莅。”姜伟忙否认。
  “我看你就心虚,那你为啥不让我进屋?”林长东说着往屋里瞧。
  姜伟笑着阻挡,说道:“林总,你这人也是,你这个样子,还找莅莅干什么?那不是误了她的青春吗?”
  “你?你说什么?”林长东差点气结。
  “我说你裆里那玩意也没有了,还想女人干什么?”
  “真是你干的?你个王八蛋!”林长东煽了姜伟一耳光。
  姜伟没有同林长东计较,林长东这记耳光,也软绵无力,比姜伟当初打林长东那一耳光轻多了。姜伟反倒对林长东笑道:“手无搏鸡之力,还想要女人,你说你这样子,哪个女人会喜欢?”
  “这你管不着,哪怕就是看上莅莅一眼,我就是死也甘心了。你个王八蛋,公安局为啥还让你逍遥法外?”
  “林总,你不要这样恨我,不要冤枉我,你那个东西被割的时候,我与其他朋友在一起喝酒聊天。公安局都已经调查过了。”
  “你指使的人。”
  “我跟黑道上人没来往。”
  “哼,没来往,你小说中那些黑道人物,一个二个活灵活现的,是怎么写出来的。”
  姜伟听了这话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但考虑到莅莅在屋里,只好耐着性子说:“林总,小说中的人物都是虚朽的,我这人心再狠,也绝干不出那丧尽天良的事。罪魁祸首,公安局总有一天会抓到。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曾拿照片时打了你两拳,那是怪,只能怪你,谁叫你不乖乖在把照片交出来。”
  “我现在不听你说这么多,让我进屋去找莅莅。”
  “莅莅被人绑架后,我也一直在找她。”
  “让我进去。”林长东根本不听姜伟解释,硬往里挤。
  “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你要这样,小心我又给你拳头。”
  “你敢,我的保镖在楼下车子里,你打了我,你也没好果子吃。”
  姜伟脑子转了转后,对林长东说道:“我那离婚的老婆回来跟我复婚了,现在还光着身子在床上呢,我怎好意思让你进去?”
  “姓姜的,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那么好哄?”
  “你不信,我叫她出来。”姜伟说着,又朝里喊道:“媚,快点起来,这位姓林的先生不相信你又回来了。”
  “唉!我穿好衣服就来。”媚在里面应道。是极不耐烦的声音。
  林长东和姜伟的每一句话,里面的两个女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媚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表面上还是装着很乐意的样子,笑微微地出来给姜伟解围。
  媚来到门口,从背后搂住姜伟的腰,将头偎在姜伟后背上,显得极亲热极温柔。
  “这位先生找我老公什么事?”媚笑着问。
  “屋里,就你一个人?还……还有不有其他女人?”
  “先生你说什么?”媚皱着眉头说:“本姑娘可是个厉害的角色,我老公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背着我搞其他女人,当着我的面,还敢胡作非为,那也太小瞧我了。”
  林长东认真地看了看媚,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但走不到两步楼梯,又回过头来对媚说:“夫人,你不要太相信你老公了,你老公就曾使手腕,从我手中把我的莅莅夺走了。”
  “先生,你别开玩笑了,别人不了解,我老公是什么人,有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
  “夫人,你要不相信我的话,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可得要把你老公盯牢一点。”
  “谢谢先生的好意。”媚朝林长东嫣然一笑。
  林长东这才有点快意地走了。
  姜伟和媚走屋里。女人望着他们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你不知道?”媚奇怪地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
  “人家口口声声要找你,说莅妹原来是他的相好呢。”
  “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只是我想不起来那林先生是谁了。”女人皱着眉说。
  “莅莅,那姓林的是个神经病,不要理他。你本来就不认识她。”
  “那他……他……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好了莅莅,别去费那些神了,我们接着吃饭。”
  女人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问姜伟道:“阿伟,我记不起来了,那个姓林的,是不是真的和我有关系,你要给我说实话。”
  “唉,莅莅,你这么漂亮,为你害单相思的人多着呢,谁知这个姓林的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可我明明听你说什么照片的事。”
  “哦,是这样的,那个姓林的曾偷拍过你的照片,我去找他要,他不肯交出来,我打过他两拳,那是他不知好歹。行了莅莅,饭菜都凉了,快吃饭吧。”
  媚很专注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只是她有些不明白,女人为啥想不起过去的一些事情?为啥姜伟拿话哄她,如哄一个小孩子?
  吃过晚饭后,媚离开姜伟和女人时,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第二天,媚带着这些问号,决定找姜伟原来最要好的李奇和周力问问。打电话找李奇,没有找到。打电话找周力,单位没找着,最后在家里找着了。
  周力一直没有听出媚是谁,在电话里连问了几声,才听出是媚。
  “是媚呀,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呢?”周力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有想到的事情多着呢。我没有想到姜伟会娶一个天仙似的女人进屋呢。”
  “你,你怎么知道?”周力心里猛地一沉。
  “我去拜访过了,喂,周老兄,我问你,你见了那女人,嫉妒不嫉妒姜伟?”
  周力笑道:“当然嫉妒。不过嫉妒也没有用,你说是不是。”
  “谁来的电话?你在嫉妒谁?”周力的老婆虹问道。
  “媚。”
  虹就小声咕哝道:“叫你离那骚货远点,你就不听。”
  “你们在说什么?”媚在电话那头问。
  “没,没说什么。”
  “周老兄,你说姜伟现在那女人怎样?”
  “一般呗。”周力不敢当着虹夸别的女人。
  “我知道你没说实话,你们男人心里那点小九九,我是知道的。不过我看那女人,像妖精似的。红颜祸水,那妖精女人不知要给姜伟戴多少顶绿帽子。”
  周力心里说,他已情不自禁地给姜伟戴了一顶了。那确实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啧啧!那滋味……
  “喂,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听。”周力机械地说。
  “周老兄,你注意到了没有,我发觉那女人有些怪怪的,她对过去的一些事情假装记不起来了,这分明是她过去的风流韵事太多了,想掩饰呗。”
  “不不,不对,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莅莅经过一次特殊变故后,就丧失了记忆,过去的事情有很多都记不起来了。”
  “丧失了记忆?你是说那女人丧失了记忆?哈哈哈……”媚在电话那头开心地笑起来。
  周力觉得媚这女人心太狠毒了。
  “哼,姜伟自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在我面前炫耀得不得了,原来找了个废物了。”媚又幸灾乐祸地说道。
  “媚,你和姜伟分手之后,人家不可能不找一个呀。你说是不是?你没有理由恨姜伟现在的女人,你说是不是?”
  “关你什么事?你心痛了呀?我才没心情去吃那女人的醋呢。喂,什么时候我们一块上姜伟家去,逗那女人玩?”
  “这……我现在正忙呢,没时间,不过媚我要提醒你,别把那女人当傻子,莅莅只是丧失了部分记忆。好歹善恶她心里明白着呢。”
  “周老兄,看来你对那女人蛮有好感的嘛。不过这也不奇怪,无论那个男人见了她那一身鲜肉,都会流口水的。”
  “媚,我还有事情要忙呢,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们就这样好吧?”
  “唉,我现在是个到处都不受欢迎的人了。猪嫌狗也嫌,好吧,就这样。”媚无可奈何地挂断了电话。
  媚就坐着生闷气,心里一直愤愤不平,哼,一个废人,大家都当宝贝似的。想起自己嫁给姜伟的时候,你周力看她的眼睛也还不是直了,现在一个二个都不拿自己当回事了。媚越想越伤心,越想越为自己可怜,她有些不甘心,她不能让他们太好过,要让他们尝尝轻视她的滋味,她想着对策,忽然想到了林长东这个人,对,找个同盟军来一起对付他们。
  她再次拨通了周力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虹。
  “周力呢,虹姐?”媚嘴巴甜甜地问道。
  “媚你个骚精,你是不是打周力的主意呀?”
  “哎呀虹姐,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我还有一个,就是没有,我也不会做对不起虹姐的事呀,你家周力那几下子,我还不稀罕呢,你自个都喂不饱,哪还有肥水流外人田?”
  虹笑了,说:“你个骚精货,刚才不是找过周力了么?”
  “现在我想要找他打听个人。”
  “哪一个,看我晓不晓得?”
  “想来主编夫人也是见多识广的,好吧,就先问你,你知不知道林长东是何方神圣?”
  “怎么,你连大名鼎鼎的林长东都不知道。这个人是三岁的孩子八十的老人都知道呢。”
  “是吗?那我怎么偏偏不知道。”
  “你个骚精,一天到晚都只晓得搂着男人在床上滚,会知道什么?”
  “虹姐呀,别人贱看我我不计较,你可不该这样贱看我呀,你替我想想,我一个正年轻的女人,守着一个太监男人,多难熬,我只不过在另找了个男人而已,大家都认为我是骚精,要是换上你或是别的女人,也会红杏出墙的。只不过这个不幸的人是我罢了,从此我就背上了个骚精的名份,好像我是天底下最淫荡的女人似的。唉,我怎么就这样倒霉呢?”
  虹对媚的诉苦,不但不同情,反倒嘻嘻笑起来。
  “虹姐,你真是没心没肝。”
  “你呀,谁叫你当初骚得受不了,要跑出去野,活该!说吧,你找林长东什么事?你是不是又在打这位财神爷主意?”
  “我呀,现在对男人已经没有兴趣,我只是帮一个朋友了解一下这个人,怎么,他还是个财神爷?”
  “人家是奥斯集团的总裁,上亿的资产,你说是不是财神爷。”
  “哦,奥斯集团我知道,虹姐,谢谢你了。”
  “不用谢,祝你好运。我相信你的手腕。”
  媚开玩笑道:“我要真有手腕,早把你家周力勾到手了。”
  “他呀,敢!我随时都在给他敲警钟,他是有贼心,也没有贼胆的。”
  “是的,虹姐是有名的母老虎,周力见了你,就像老鼠见了猫,哪里敢造次呀。不过虹姐,男人是很会伪装的,特别是像姜伟、周力这帮臭文人,特别会伪装,原来我以为姜伟那玩意真不中用了,现在才明白他只是在嫌弃我,不想同我亲热,因为我对于他来说没有刺激和新鲜感了,现在在这新妇面前,威风无比,雄壮无比,在那妖精身上有使不完的劲。男人,真是没几个好东西。”
  虹问道:“你怎么知道姜伟现在行了?”
  “那女人得意地告诉我的呗。原来我觉得很对不起姜伟的,现在才醒悟过来。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还害得我背上一个淫妇的名声。我真是恨死姜伟这个伪君子了。虹姐,你呀,对周力,也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了。每个男人都有喜新厌旧的思想。”
  “不过我们家周力,可没有姜伟那些花花肠子。”
  “虹姐,我可说的是金玉良言啊,你要不听我的劝,我也没有办法,到时候你会后悔的。好吧,虹姐,就这样了,再见!”媚放下了电话,心里空落落的。
  发了一会儿呆后,媚就开始梳妆打扮起来。然后背上个漂亮的坤包出发了。
  媚赶到奥斯集团,被门卫挡住了,现在门卫的检查,比原来严格许多倍,再也不敢轻易放人进去找林长东了。
  “我是林总最想见的人,你要挡住我,林总知道了,会处分你的。”媚威胁说。
  门卫并不买帐。
  “那,你让林总下来见我,我有要紧的事要同他讲。”
  门卫犹豫了一下后,接通了林长东办公室的电话。
  “林总吗?门口有个叫媚的女人,非要见你不可。您看……”
  “她一个人?”
  “一个人。”
  “她没说什么事吗?”
  “只说有要紧的事要同您讲。”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后,才又说道:“叫两个保安陪她上来。”
  看来林长东是被吓怕了。两个保镖陪着媚乘电梯上到16层,媚见到了林长东。林长东戒备地看着媚。
  媚妩媚地一笑,莺声燕语地说道:“哟,林总,你的架子真是大呀。怎么,坐就不喊我坐?”
  “坐吧!”林长东面无表情地说。
  媚笑笑,坐在了写字台边的沙发上。
  “说吧,是不是姓姜的叫你来找我的?”林长东冷冷地问。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找你,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关于那个莅莅的。”
  “莅莅?”
  “对,那个莅莅的事,不过,人多耳杂,你得要把这两位保镖请出去。要不,我不会告诉你。”
  “这……这保镖是我贴心的哥们,你但说无妨。”
  “我有一种被挟持的感觉,林总,我一个瘦弱女子,你一个大男人,怕我什么呢?这是你的地方,我要敢造次,还会走得出这幢楼吗?”
  “那……好,我叫他们到门口侯着,你们先出去吧。”
  两个保镖很听话地退了出去。
  “你叫媚,对吧?媚女士,你真知道莅莅的消息?”
  “当然知道,我还见过她呢,在一起喝酒吃饭亲热得不得了呢。”
  “你不会是骗我吧?”林长东还没有昏头。
  “我没有必要骗你,林总你要这样认为,那我就只好走了。”
  “因为,因为姜伟这东西,把我害得太惨了。”林长东心有余悸地说。
  “林总,你和姜伟之间有什么不愉快,我不知道,你说我骗你,我问你,我找你开价要多少钱了吗?林总,你对我这个态度,我很生气。”
  林长东这时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对媚说:“对不起姜夫人,你丈夫做的事太让我寒心了。任何时候想起,都不寒而栗。”
  媚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别叫我姜夫人,我早就不是姜夫人了。”
  “你们不是复婚了吗?”
  “本来呢,如果不是那个莅莅,我们也许会复婚的。”
  林长东又有一种被捉弄了的感觉,恨恨地说道:“那……那天你们,为啥要演那么一出戏来骗我?”
  “林总,我是不得已的,你替我想想,我和姜伟好几年的夫妻,他求我,我能不配合?尽管我心里很恨姜伟和那个莅莅,但表面上,我不想得罪他们,现在,我不是来找你了吗?”
  “媚女士,看来我真误解你了,你说,莅莅现在在哪儿?”
  “姜伟在那儿,她就在那儿。”
  “姜伟这王八蛋,怪不得那天赌着不让我进屋,媚女士,那天要不是你,我也就见到莅莅了。”
  “唉,林总,我也是没有法子呀,我现在就来将功补过吧。不过林总,你可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的,我不想同他们把脸皮撕破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这我懂,我也没有那么傻。媚女士,找到了莅莅,我会重谢你的。”
  “姜伟一见是你,又不让你进屋的。我有套钥匙,你敢不敢要?”
  “这,有些不妥吧?我堂堂一个集团总裁,如果去当小偷,那真是特大新闻了。”
  “那……怎么办呢?”媚也为难了。
  林长东也苦苦思索着。
  “你不是有这么多保镖吗?干脆,装成蒙面人,晚上去抢,怎么样?”媚献计说。
  “对,就这么办。”林长东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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