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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田雁宁
                 (原达县师专中文系七七级学生)

  任何时代的大学生,几乎很少没涉及爱情的。当然,有深有浅,有纯精神的如像柏拉图先生,可以天天如是说但触手接吻也没有过;有带肉欲的如像我们的郁达夫先生,郭沫若先生在日本留学时那种浪漫狂放和花天酒地。爱情本身就是一部大书、奇书,是可以和需要天天阅读年年阅读一个阅谈的,大学生们可以由不懂爱情而去了解爱情,但不能放浪形骸以爱情为主课而荒废了学业,那他们是得不到爱情的,也许有那么点灵肉的短暂满足,而长久痛苦会伴随一世。爱神是聪明、而有灵性的,它在蔚蓝或者灰郁的天空之上巡游,放射出的金箭有大悲更有大喜,由它选择和恩准的爱情实在令人感叹不已或者振奋不已。真正的爱情,是带有人灵和神光的,它属于人生的进取者和成功者,于是这世界便有了许许多多描写和赞颂爱情的文字,记录下那永远的欢乐和辉煌。我和谭力是大学同班同学,我们一起经历爱情,一起阅读爱情,一起写作爱情,有不少奇妙温馨的细节至今回味仍心潮起伏,而那挫折甚至背叛的痛苦也永生难忘。但有一点我们相当明白:没有也不能把爱情当作大学生活的主课!所以今天我们才能一起写书,一起怀念爱情,真乃一种大快乐也!
                       1996年10月2日上午
                        秋阳正照耀巴人村

                (二)

                         谭力
                  (原达县师专中文系七七级学生)

  从本质上说,大学是青春的演兵场。
  外行人看来,大学总放射着一道炫目的光环,但在亲历大学四年生活的学子们眼中,却自有它本来的意义。
  除却“文革”结束后的第一届和第二届大学生不说,第三届(即七九级)开始,大学在大环境的浸润下观念驳杂,坚冰瓦解。特别是八十年代后期,商潮涌动,文化的理想主义被世俗的现实主义取代,大学矮矮的围墙更是难以抵挡各种市声的冲击,有一种四面楚歌的紧张。在这片青春的草地上,勿庸讳言,“性”和“爱”代替学业成了相当一部分青年男女的主课,城市娇女,农村莽娃,纯情处子,斯文秀才,表面上人人高贵,个个雅致,实际上却是人人脱不了红尘俗念缠绕,个个甘愿到情欲的绞杀场上去受劫。我想用不着回避。用不着曲笔,切实写来,如剖刀挑骨剔髓,虽令人触目惊心,也是“立此存照”的意思,让历史在此有一个停顿,让以后的更上层楼的大学生可以从这一本厚书里,管窥到他们的某一阶段的前辈学友的心路历程。
  人一辈子尽管成熟,甚至成熟得内心麻木,然而对经历过那段生活的人来说,它将刻骨铭心,成为终生的情意结。
                          1996年9月10日
                         于成都西郊之寓
                (三)

                         赵玫
                   (原南开大学中文系七七级学生)

  在我们读书的那个时代,爱,依然在很神秘的那个禁区内。那时候,我们已经到了爱的年龄,但却依然不能够与爱作最坦然的触摸。我们在平静的掩饰下,全心地等待着。后来张洁发表在那个时代的《爱,是不能忘记的》,给予了我们关于爱的最大的启示。于是同学们争相传阅那个关于爱的故事,并且在阶梯教室中自发地无休止地讨论著什么是爱,什么是爱的真谛与规则。很兴奋的话题。似乎大家的心全都被那个原本就深入心灵但却又一直遮遮掩掩的敏感的话题刺激了。那时我们年轻。于是,在漫长的四年中,我们除了追逐知识,我们也在追逐爱。到了毕业的时候,很多的爱有了结果,但也有很多的爱破碎了。因为太多的激情和太多的肤浅与脆弱。然而不论这个时代的爱情是否失败,但确是值得记忆也值得去回顾的。那将是对我们昨天的一种反省。那反省其实也是一份爱,一份深邃的关怀。
                       1996年9月25日天津家中

                (四)

                          张放
                   (原四川大学中文系七七级学生)

  躲在晚自习教室中写那封永远无胆邮出去的情书,梦中飘着连衣裙,脸上演出着假道学,自尊中更多的自卑,加上一些自信,临近携手盈盈一握之际,偶象却被那些白马王子拥去了……
  大学生的爱情,是晨雾一样的爱情,是轻纱一样的爱情,更像是梦游幻者的追寻,是十四世纪僧侣与信徒觉醒后所聆听的那一声声疾铃,是隐君子出林所见那异于花鸟绿荷的“人鹅”,是洗澡间飘逸出的唯一可见、引人遐思的赤裸的小腿脖……
  在不懂得爱情的时候,却是生命之花最难灿的季节。懂得爱情之后,少女随着校园都远了,远得就像暮色中的地平线。
  忘记的碎片就是那些海鸥与飞燕,飞,飞,青春可复还?
                       1996年10月2日中午
                           成都玉林村

                (五)

                         方方
                   (原武汉大学中文系七八级学生)

  我觉得,大学时代的故事一定是故事的两个主人公最为铭心刻骨的往事——如果曾经有过、并且又一切烟云而散的话。
  只可惜,许多的人在大学里没有爱情。或许当时感觉不出什么,只单纯着心,一派坦坦荡荡豪情满怀地告别学校,告别同学,以一副浪漫的情怀投身于新的生活,想着自己一生中最美丽的故事将要在此发生。然而,直到踏入其中,深植其中,才晓得,有关新生活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青春幻想。回头再望校园时——这个真正的可以发生最为美丽的故事的地方,已是雾气茫茫。所有应该展开而没有展开的故事,应该拥有而没能拥有的往事,应该碰撞而不曾碰撞的心灵,都已随着这片日益迷膝的雾气消失一尽,永远不再。
  回过头,才知道埋头于书斋虽收获了知识,但也错过别的什么——这对于我来说,在大学生涯中铭心刻骨的便是没有爱情。错过的或许正是一个人一生中最美丽动人的片断。很遗憾,却无奈。
                          1996年10月3日
                           于武汉东湖

                (六)

                          伟章
                    (原重庆师范学院八五级学生)

  自从爱情在铺天盖地的商品交换中失去神圣的光环,剩下的,就只有“怀念”的份了。之所以用那么深情的笔触去抒写那一特定阶段的大学生活并把主要笔墨描准他们的情感世界,是因为在那里可以聆听到青春的歌曲,跳荡着使人心为之震颤的音符,因为爱情是人至纯至洁的感情,这感情之于大学生更是象牙塔中最灿烂的阳光。由于此,书中主人公曾在爱情中丢失过自我并付出沉重的代价。但生活是伟大的导师,磨难并升华了他们的灵魂,使他们在波光潋滟的情感之河里拨正了航向,最终走向成熟。
  诚然,这其中并非没有游戏。
  但他们绝对没有背叛自己;
  至于最终的结论,那就是生活本身。
                        1996年9月18日
                         于大巴山之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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