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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曾经当过文学青年，眼下在一家广告公司里混的先生曾愤愤地说：“晚报现在都让那些小女人霸占了”。 “晚报”指《新民晚报》，目前上海发行量最大的一家报纸；“霸占”是指晚报报屁股上那些专门用来无病呻吟、自说自话、抒情发嗲的篇幅已经轮不到那位先生和他的同志们露脸了；“小女人”人数多多，最出名、最遭那位先生嫉恨的有岭南双姝黄茵、黄爱东西，另一位就是本地的素素。 “霸占”自然有霸占的道理。小女人不像那些只会说大话的小男人那么小气，那些小男人除了说些人文猪瘟一类不得要领的空话外，就是找人打架，向一语成仇的同类放暗箭。小女人至少还没有狭隘到在文章里咬牙切齿、报仇雪恨的地步。另外，小女人比那些小男人有趣得多，她们十分热爱庸俗的生活，情趣盎然，不大夸张伪饰。而那些自以为文章司命的小男人十有八九枯燥得可怕，还喜欢做假，连口琴都不会吹、连简谱都不识，却敢在文章中大谈贝多芬。 小女人其实也不一样，各有各的好处。南粤二黄的文章很活泼、很感性，很女生、很健康地卖弄风情，很容易赢得男生们的好感。她们有意无意地挑逗读者从字里行间去猜想她们的美丽和多姿多彩，连上海的几位出租车司机都一派温馨地幻想来生里能和二黄一面叉麻将一面畅谈人生。 素素则不然。喜欢素素的读者几乎是清一色的女性，而且都是正派的、有情操的女性。这大概和素素比较幽怨的行文风格有关。几十年的风云变色、风月不易，使女人的生活无所归依。触目惊心的三十年前是筋肉发达的铁姑娘，三十年后是毫无心肝的塑料模特儿，想成为真正完整的女人，不仅不容易，而且没有标准。所以有些经历、也有些想法的女性，不免有些自怜、不免有些幽怨。 其实生活中的素素十分随和、开朗，她的先生是我的老师，是一位文能填葬花词、武能修助动车的乐天汉子。他们家操持得井井有条，座上客常满、壶中茶不空、月月有雅集。素素文章中的那份苦意我猜想是为文章所累，她作文时很用心、也很用情，她灯下独语时的心境与她喜欢的那些女作家——张爱玲、苏青、李碧华、林燕妮……相通，因此下笔便别有滋味，不知猜得对不对？ 素素要拿我粗陋的读后感做她精致文章的序言，令我很不好意思。尤其是面对素素的读者，那些我仰慕已久的高尚女子们，更感到特别的害羞。不敢多说，就此打住，还是请看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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