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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春平步入文坛已近20年,虽说一直在文学的园地里勤奋耕耘,但并不是一个惹人注目的作家。而最近几年里,他的那些发表在《人民文学》《上海文学》《十月》等刊物上的小说如《天地之间有杆秤》《华容道的一种新走法》《天生我才》《放飞的希望》《轱辘吱嘎》等却频频地被全国的权威性文学刊物转载;与此同时,评论家们也开始更多地关注起这位热情为现实、为小人物写作的富有责任感的作家。用《上海文学》主编周介人的话说:“春平的小说出道了,成熟了。” 而孙春平自己,面对接踵而来的肯定与赞扬却叹息:“起步太晚,如果早点起步的话,就可以少走点弯路。”今年48岁的孙春平是初中老三届,1968年下乡,1971年回城,曾在铁路部门当过工人、管库员、共青团干部和党委宣传干部。1984年调入锦州市文联编刊物、做主编,最近又被选为文联主席。孙春平学写小说的确很晚,那是他而立之年以后的事情。那个时候,人们对极“左”路线和“四人帮”的倒行逆施都记忆犹新、深恶痛绝,于是《班主任》、《伤痕》等一批“伤痕小说”在许多人心里都产生了强烈共鸣,孙春平也一样。他觉得他的感受、生活积累以及文字表现能力都足以照葫芦画瓢地写上几篇,于是就动笔写了。果然,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得竟让他误以为写小说是件并不很难的事情。 写了几年小说后,孙春平的作品开始渐渐被刊物转载,有的还被改编成了电影,于是市里有关方面希望他调到文联去工作。当时的孙春平在铁路局机关干得不错,正是大有前程的时候,而且铁路作为一个全国首屈一指的半军事化的企业,无论工资还是福利,都比那条拥挤的“羊肠小道”有诱惑力得多。于是,家人们都异口同声一致反对孙春平去文联。到底如何抉择,孙春平真的有些犯难。想了几天几夜后,孙春平终于决定去挤挤那条文学小道。几年的业余创作实践,已使他越来越感到写小说并不是件轻松好玩的事情。他意识到,要写好小说,就必须从两根铁道线中跨出去,除了生活领域,更主要的是思维方式的拓展和变化。 孙春平开始了另一种全新的生活。白天,他在文联机关里同人来人往的各色人等打交道、与上下级亲切相处;一到晚上就沉醉在创作之中,一写便是五、六个小时。为了更好地写作,从1995年起,他还深入北宁市一个县挂职生活。这段时间里,他先后结集出版了短篇小说集《路劫》、中篇小说集《男儿情》和《逐鹿松竹园》,此外还有多部报告文学集和影视剧本等。 由铁路到机关、农村,孙春平的写作题材在拓展,思维方式在变化,而不变的却是他对人的命运、人的生存状态以及人的精神成长的关怀与揭示。在孙春平笔下,无论是那些挣扎于底层生活、不甘心于眼前状态的小人物,还是那些平庸无能却又嫉贤妒能的官儿们,他们都成了悲剧性的人物。市场经济的激烈竞争,使一些原本纯朴善良的东西被金钱锈蚀,吃亏的似乎永远是传统的真诚、美好与善良。作为一个文学工作者,孙春平觉得有责任为“吃亏的”一方呼唤出理解与支持。三年的挂职生活,孙春平结交了一批真正生活在底层的新朋友,除了门卫师傅,还有常聚在门卫房里的清洁工、园圃工、通信员等。他们的家都在离县城不远的乡下,上班时间他们在大院里尽职尽责,下了班他们还要赶回自家的责任田里流汗忙碌。从他们的口里,孙春平听到了不少乡间的故事,深深为农民的苦乐哀愁和无奈抱怨不安、感喟。作家的责任感促使他以悲悯的情怀时刻关注着小人物的生存状况和存在意义。于是,《小村“总统”》《寒露秋霜蟹儿肥》等反映农村生活的小说在他笔下汩汩流出。 深深扎根于生活的厚土之中,真诚执著地为生活中那些悲剧性的小人物写作,这是孙春平永不后悔的追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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