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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 双龙望着灯光昏暗的前方——海林镇，不由得一阵兴奋。他收缰放慢蹄步，抬头瞅瞅夜空上的三星，感到一身的疲劳顿消。 他喘口气，领着随从进入镇内。毕竟是后半夜了，连续骑马跑了十几个小时，又没吃东西，都有点打不起精神头。 街镇各家店铺都是关门上板。只有灯光如豆的野味斋还挂着幌。他在这里停住马，从兜里掏出几块钢洋，对身边的小五子说：“你们哥几个吃点喝点，睡个饱觉，明早晨到老地方找我。”” “嗯哪。”小五子侃快答应，接过钢洋，招呼弟兄们下马。他们不明白，不近女色的大当家的为什么一到海林就单独行动？是为了安全还是会朋友？他们猜不透，也感到是个谜。 双龙来海林，一是砸响窑，二是会一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对于后一点，闹枝沟无人知晓，但绿林中的大小绺子都知道这个秘闻。 他打马前走，在离野味斋不远处的警察署门口停下马。望着大门两旁贴的模糊不清的通缉令，又使他想起了往事…… 在一个幕春的傍晚，他杀了徐老秧子数日后，流落到海林，准备去牡丹江一带谋生糊口。在一家饭馆门前他想进屋寻点吃的。刚一进饭馆，他就被迎面坐着喝酒的警察署长认出，警察署长立即大喊：“抓住他，他是杀人凶手！” 他扭头夺门就逃。拐过街口，他不顾一切地闯入一家门楣上挂着一盏灯的院内。进门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上楼，慌慌张张地钻进一个虚掩着门的屋内。他见地上站着一个描眉打鬓的女人吓一跳，忙说：“大姐，救救我吧，警察署长在后边追我，我把他爹给杀了。”不知为什么，他把实情告诉了她。 她对他杀死徐老秧子拍手称快：“你杀了这个老色鬼，也替我报了仇，今个我救你。”原来这个叫翠红的妓女也曾经受到过涂老秧子的凌辱和迫害，就是徐老秧子把她卖入妓院的。 她刚对他简单地说完自己的身世，就听警察署长领人进了妓院。楼下，警察署长问鸨母：“看没看见一个叫化子模样的人上这疙瘩来？” “没有。”鸨母叼着一杆大烟袋，“没钱谁敢来，我一烟袋钢就能给他刨出去。” “这小子是杀我爹的逃犯！” “逃犯更不敢来了。” “不用你能对付，等我搜出来剜你心。” “你管够搜！”鸨母知道警察署长的厉害，也不敢得罪这样的土皇上。 警察署长让人看住楼梯，他握枪还门去搜查。搜到楼上时，一开翠红的房门，看见光着身子的翠红正在亲着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 翠红见有人进屋，“嗷”一声惊叫并给自己盖上身子。她用自己的乳房挡住喜子的脸，抬头装做惊讶又显得娇滴滴地说：“明个你来，看，是镇长大人。” 警察署长是她的常客。他清楚她接的客都是本地数一数二，有头有脸的人物。 “谁？”喜子装做发怒地一吼。 “你忙、你忙。”警察署长怕得罪上司，忙说：“我抓逃犯。”他退出屋去，回手又给关严门。 “喜子，狗走了。” 他见她机智地救了自己，心里静下来。面对她那洁白的胴体，他一把搂过她…… 他骑马拐过街口，望见了不远处有一盏蝴蝶样式的弱灯挂在一小楼的门上。他加鞭忙奔过去，望着灯下“春花贻乐院”的匾额喃喃自语：翠红，我来了…… 他下马，举手叩门。 半晌，叼着大烟袋的老鸨子才出来开门，探出头粗声粗气地问：“谁呀？后半夜才到。” “我。”双龙摘下头上的土耳其式水獭帽，从兜里掏出几块钢洋给老鸨子。 老鸨子忙惊喜地接过钢洋：“哎呀妈亲，是大当家的，快进来。” “翠红在吗？” “在在。非你不接。”老鸨子一嘴油腔滑调，上前去拉双龙往屋里让。 “老财迷，接着。”双龙上来高兴劲，又从兜里掏出两块钢洋扔给老鸨子，迈步进楼。 “倒是大当家的，有气量。”老鸨子像是屁股要着火的样子跟着双龙进来。她回手关上门忙又向楼上一指：“还是那个屋。” 双龙上楼，在一个熟悉的门前站住，抬手敲门。 “谁呀？” “我。”门被推开。 胸前挂一红兜兜，下身穿一花裤权的翠红见是双龙进来，忙喜悦地扑到胸前，撒娇地说：“想死我了，怎么老不来。” “我这些大事情太多。这不是来了吗？”双龙亲她两口，然后一弯腰将她抱起。 她抱住他的脖子，她想念他、惦念他，在她的心中，只有他才是一个真正的有骨气的男子汉。她对别的男人只是虚假应付，对他才是真心实意的。 他把她放到床上，急忙脱去自己的衣服。她把胳膊放到他的肩上问：“双龙，你后半夜才来，是路过吧？” “不！打锅盔山来，专程会你。”这次他来是想告诉她，过几天他要来这里用重金把她赎出去，在牡丹江或是哈尔滨给她买幢房子。前天，他同老双城在老爷岭伏击日本鬼子，缴获了一皮箱金银，没让一枝花知道。这些金银够翠红吃用一辈子也花不了。他这样做，一是报救命之恩，二是让她脱离妓院后，过个一年半载给他生个孩子。他喜欢她这样温柔并能计自己尽兴撒野的女人。他感到从生活出发选择她这样的女人做老婆比动枪动刀的一枝花强得多。但他又很钦佩一枝花的野性和敢于同男人决一雌雄的能力和胆识。他想有两个夫人，一明一暗，一刚一柔，两种滋味和感受都能享受和体验到。 “专程会我，谁信？”她把脸贴到他的肩膀上。 他又亲一口她：“胡子，也是人啊！” “你有老婆。” “家花没有野花香。我那一枝花大野，没女人味儿，快，先给我暖和暖和身子。”他说着一把扯去她胸前的红兜兜，两人拥抱着，进入了欢乐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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