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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间密室里，吴少德和吴有德密谈着。 吴少德那祖传的大鼻子粗野地在刀条脸上抖动着，他吼道：“你怎么净他妈的做蠢事！你以为用电话吓唬几下人家就跑了？他们不是街头的小混混，你知道春城那姓路的是干什么的？那在公安战线被誉为神探。我都看过他的闪光材料，智勇双全，足智多谋，是你打几个电话就吓跑的吗？……你打的这几个电话不要紧，反而暴露了我们很多东西，搞得很被动，知道吗？那个姓路的和高局长谈了一上午，不知说些啥？……” 吴有德闷声低头坐在沙发上猛吸着烟。不停地揉搓着大鼻子。 过了一会儿，吴少德问：“那六路三桥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吴有德抬起头说：“我已经大部分转包出去了，哪来的三座桥，全都他妈的搞形式，做假宣传，实际这三座桥，其中两座北兰桥和望花桥是重新加修的，这两个我留下来让联营公司工程队赵秃子干呢？……” 吴少德说：“你还让他干呢？让他继续在外面躲着吧！别回来！让工程队其他人干。……另外，你告诉交通局董胖子一声，让他也注意点儿，别得意忘形！他大权独握，说不定有人也要整他，别看他和杨市长称兄道弟的，省建委主任又是他表哥，太过分了，也不行。” “昨天董胖子从我这里提走了回扣六十万元……哥，你现在用钱的话，晚上我给你送去三十万，如果不够再……” “你不要再送了，不要光想挣钱，还要想办法保钱，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你以前给我的那些钱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那个登峰宾馆，你暂时不要露面，你那小兄弟被扣在人家手上，说不定能供出些啥呀……”吴少德忧虑重重地叹着气说：“弄不好要连我也给带出来呀！……” “怎么能连带出你呢？六路三桥的详细事情项子根本不知道，星光大厦他也不太清楚，那八八俱乐部的地方在哪，他都不知道……再说，那八八俱乐部是我的私有财产，与你也没任何关系呀？我是管基建施工的总经理，还没有他妈的条件盖个小楼？他们也只能知道咱俩是哥俩；哥俩怎么的？你干你的，我干的是我的。就算那些事部露馅了，他妈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因为你是我哥哥就把我的事按到你的头上吧？！……” “算了，算了，如果事情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你现在听我的；第一，越少露面越好。第二，八八俱乐部那里要少搞活动，去那里的人越少越好。” “放心吧哥，我为什么在当初把八八俱乐部盖在市郊外，就因为那里非常隐蔽，后有大山前有大树，外人不注意根本看不见。我还没修柏油马路，就因为那沙石小路更不容易被人发现。何况我还故意种了几排小树，把沙石路都遮挡上了，……去八八俱乐部的全是圈儿里的，一个外人也没有……” “嘟！”吴有德的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急骤响起。 “什么？八八俱乐部去了一个陌生人？……” 推出片名：（第八集）八八俱乐部 吴有德驾着那辆丰田佳美在路上急驰…… 丰田轿车开进八八俱乐部。 吴有德问：“二楞子，那个陌生人呢？” 二楞子说：“走了，他说是什么国际交流特级厨师，问我用不用厨师，我说不用，让我给他赶跑了……” 上午。高川市公安局在开处以上干部和各分局局长、各派出所所长会议。 高启东局长主持会议。 “……今天，咱们到会的很全面，各处长、各分局长、各派出所所长都来了，我今天谈得也不少了，关于车匪路霸的重大案子我就谈这么多，下面我要讲一下关于春城发生的四少女失踪案的事，这个案子听起来很小，又是外省市的事，但它的背景却很复杂又很特殊，必须要放到桌面上来谈。有的同志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就是春城有四个女孩儿罪犯拐骗到我们高川来了，其中有两个被送到曼罗兰咖啡馆被强迫卖淫。那个曼罗兰咖啡馆现己被我们查封。……” 高局长把目光转向一位所长，问：“钟所长，曼罗兰应归旺兴路所管辖，为什么你们去把它查封了？” 钟所长显得尴尬地说：“当时有群众打来电话举报！……说曼罗兰咖啡馆搞色情活动，我们就过去把它查封了……” 高局长说：“曼罗兰咖啡馆属于旺兴路的管地，你把他移交给李所长办这案子吧！以后只许管自己管内的事，别的地方可以互相沟通，让所属的派出所处理。” 高局长又把目光转向钟所长：“那个姓白的，叫白文喜的咖啡馆老板抓到没有？” 钟所长说：“正在追捕中……” 高局长说：“这个白文喜老板还是很有来头的，一定要把他抓到！他本身就是个正在服刑保外就医的犯人，怎么能当上老板呢？咄咄怪事……” 吴少德如坐针毡，非常不安地眨动着小眼睛，额头己沁出了汗水。 高启东局长继续说：“这四个女孩己有两个离开了高川，己经脱险了；那么还有两个女孩至今没有下落，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分析，她们是被歹徒所挟持，深藏在高川市！她们现在的境地可想而知。还有春城那两个拐骗妇女的犯罪嫌疑人于满江和李曼兰，很可能还藏在我们这里……春城来了两个我们的同行，多次来高川，一没救出那两个少女，二没抓获嫌疑人，我们有的同志不好好与人家合作呀！……” 吴少德一听，心中一阵紧缩，他强自镇静着自己：“这是敲山震虎！我可要稳住点儿……” “昨天，人家刚来，就给来个下马威，打恐吓电话，一连打了七次！想一想这是怎么回事？还说让人家吃子弹！不赶快滚蛋就没命了！这些是不是我们高川带有黑社会性质势力的叫嚣？……还敢威胁警察，来头不小哇！为了保证我们同行的安全，我决定不让他们住招待所了。住进我们高川市公安局的大院里，也就是食堂后面老行政处的房子。……还翻天了！我看看那帮小子还敢追杀到公安局里不成？” 吴少德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连他那大酒糟鼻子也帮忙散热，往外排着汗珠。他烦躁地取出一支烟来，但看到墙上写着：“开会期间不许吸烟。” 高启东局长又说：“我今天给大家讲的这么多，就是让你们在日常工作中注意摸情况，给大家提个醒，如果发现了有关这少女失踪案的线索和重要情况，可以直接向我汇报，或者找郑局长汇报！这个案子不论牵扯到谁，我们都要一查到底，法理必须战胜情理，正义一定要战胜邪恶！” 吴少德装做若无其事地擦了下头上的汗水，但他那只攥着香烟的手抖动着把那支烟捏碎了。 对这剑拔弩张的会议气势，有些干警面面相觑。 郑化东局长接过话说：“刚才高局长谈得很全面，也很具体，让我们逐步了解到这起少女失踪案的复杂背景。这起案子虽然看上去很简单，就是几个少女被拐骗的案子，但却非常特别；它来自外省外市，却必须要在我们这里搞出个结果来！我想我们也必须要和兄弟单位搞好合作！在下面要多上情况，多上线索。” 高局长最后说：“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没什么说的就散会！”高局长做了一个散会的手势。 “我说两句！”吴少德急忙地抢着说。他认为在这么多下属面前又是在这种时刻，再不反击，会让人认为自己己经败下阵来。他故意沉了沉嗓子说：“刚才高局长、郑局长讲的很多，也很全面，我这个辅管刑侦工作的局长，今后也要把工作抓到位！不能和下面的工作脱节。对那些顶风上，蠢蠢欲动的不法之徒该抓就抓，该关就关，不能手软。他们竟敢打恐吓电话威胁警察，说明人家己经向我们挑战了，既然人家已经不客气了，不留情面啦！我们也就要行动起来，看谁能斗过谁？……” 听到吴少德副局长讲话的弦外之音，有两个干警交头接耳小声说：“火药味真浓呀！……” “这是公开对垒了！”另一个也低声说。 吴少德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摸着他独特的大鼻子，仿佛在抓着一件杀伤力极强的现代化武器。他又继续说：“如果案情发展到越来越重大的时候，可以向省里、市里领导，可以向杨明达市长汇报！我就说这么多，散会！” 吴少德一挥手解散了会议。 高启东心中暗说：“你别拉大旗做虎皮了，抬出杨市长来吓唬人！等着瞧，正义一定能战胜你的邪恶！” 晚。一条路上，吴少德打辆出租车。 出租车驶出市区，来到郊外，在路边停下。 吴少德从车上走下，踩着砂石路，步行走过两排树林。他来到八八俱乐部的那扇大门前，按了两下门铃。 一个留平头的小伙子从门的外视镜上看清吴少德，急忙按动电钮打开大门。 “吴局长来了？”小伙子毕恭毕敬地说。 “有德在吗？” “在二楼呢！” 吴少德一进大厅就看见上面灯光闪烁，卡拉OK的歌声缭绕，小姐们的嬉笑阵阵飞扬！ “他妈的，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呀！” 又一平头小伙子迎了过来。吴少德说：“二楞子，你去把有德找到下面来，我就在这个屋里等他。”说完他走到一个小包房里去，想了一下，又走出来说：“二楞子，对别人别说我来了！” 二楞子点点头，匆匆上了楼梯。 大包房里。董胖子、吴有德、朱三歪、肥子们正和一群女孩儿唱着、跳着、乐着。 董胖子此时还是一手搂着马金芳一手抱着徐丽丽唱着。唱了一会儿，他又想起新花样，说：“小芳，你再表演表演模特步，我现在又想看了。” 这些人乱喊乱叫地鼓掌。 马金芳站起来，进行模特表演…… 二楞子走进来，凑近吴有德耳语着。吴有德听完急忙走了出去。 吴少德见吴有德进来，劈头就问：“今天你必须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说完他开门往外看了看，又紧紧地关上了门。 “哥，我什么事也没瞒着你呀！” “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今天人家都点明了，那两个女孩一个叫马金芳一个叫徐丽丽，就藏在咱们高川，还有那个于满江和李曼兰也藏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有德坐在沙发上，一副无赖相，闷声吸着烟。 吴少德自语说：“看来那个高启东是冲我明来了，他欠我的情，可他一点儿不留情面啦！……那个郑化东在一旁帮腔。我救过他的命啊！可他也忘恩负义！……他们这是断然绝情！有计划地进攻啊！要把我搞掉！……他们究竟掌握了我多少情况呢？我一点儿也不知道；而你这里对我又隐瞒了很多东西，这次我可能要完了，真完了！悔不该当初不让你办这个大德有限公司就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吴少德发出悲绝地长叹，双手捂着脸，仰在沙发上。 吴有德这才感到事态严重，扔掉手里的大半截烟头，坐在他哥哥身边，低声说：“那个姓高的又炸刺了？” 吴少德突然吼道：“我问你，那个叫马金芳和徐丽丽的是不是叫你藏起来了？还有那个于满江李曼兰在哪？快告诉我！……把一切都告诉我，都是怎么回事？” 吴有德答非所问地说：“我不是都按照你的意思办了吗，把三老白和赵秃子全都安排到海南岛那梦游神夜总会去了，连登峰宾馆的孙大脑袋我也让他到外面躲风去了……” 晚。高启东和路呈祥两人在他的办公室里谈着。 路呈祥说：“于满江常年包住登峰宾馆，而登峰宾馆又是大德公司的驻地？再从曼罗兰咖啡馆到大德公司，从大德公司再到登峰宾馆，还有那个联营公司工程队，他们之间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高局长说：“那个联营公司工程队队长赵春生回来一次，当魏明他们赶过去时，赵春生又听到了什么消息跑掉了……” 路呈祥建议说：“高局长，根据目前的案情发展，是不是应该向省厅汇报，停止吴少德的工作？” 高局长说。“我和郑局长都有这个想法，但目前我们掌握的材料和证据尚不足。只是分析吴少德在从中作梗，还抓不住他的实质东西。就拿上次放跑了赵春生的事来说吧，那个旺兴所的指导员一口咬定，没接到任何人的授意，只是他自己按一般的嫖娼问题处理了，你说你怎么办？” 路呈祥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高启东继续说：“还有那个曼罗兰咖啡馆是归大德公司所管，但我们还没掌握大德公司和吴有德究竟干了些什么？他的驻地是登峰宾馆，人贩子于满江也包住登峰宾馆，他们之间也许有着某种联系，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呀！……根据吴有德的公司在登峰宾馆，我们局领导班子刚开完会让吴少德避嫌，不参予对大德公司的调查取证，杨市长就多次打来电话，让我留有余地，三思后行。甚至省厅也有人打来电话，以他个人的名义说情。……唉，现在这个情字就是法律和反腐败面前的一条鸿沟，必须要超越过去！” 高启东局长顺着敞开的窗户向外望去。 盛夏的傍晚，夜幕悄临。一轮朗月升上中天。月光一泻千里，恬静地勾勒出山城柔美的身姿。闪烁的灯光，起伏的山峦，莽莽的森林……风儿展开轻盈的翅膀，带着树木花草沁人心脾的芳香飞进屋内。 高启东给路呈祥倒满一杯茶水，以兄长样的目光望着路呈祥亲切地说：“老路啊，我比你年长几岁，但我们都老啦！积累了很多人生的阅历。我看得出咱俩性格有相似之处。我们通过办这起案子相识了。过去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只不过看过你的事迹材料，但没和你本人见过面。可我们现在认识了就产生一种感情。假如我的子女在你们春城犯了案，我亲自登门拜访你，向你求情，你会怎样做呢？你能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同等对待吗？” “这……” “你不太好回答是吧？你想说秉公处理，可由于有情字挡道，不好意思说出，对吧？我为啥要问你这个问题，就是想谈谈吴少德这个人。” 高启东喝了口茶水说：“去年我的老母亲去世了。吴少德是忙上忙下、里里外外、张张罗罗，光花圈就收了近千个，人民币三十多万元，大小车辆一百三十辆。我当时极力阻止，反复说着一切从简，不要铺张浪费。可是吴少德说‘大哥，这是我们做晚辈的孝意，你就别管了，全由我来主持操办。’又经我再三要求，算是退掉了一百辆车。出殡那天，吴少德披麻戴孝，如丧考妣，鼓乐喧天，隆重安葬，他给我母亲建了个豪华墓地，他跪在那里嚎啕大哭。哭的声音比我这亲儿子的声音还响。我的老同学，现在的市长杨明达也跪在地上哭。不过杨明达的哭声我是理解的。我们俩从小在一起长大。他认我的母亲为干妈。……以前的日子很困难，这个你也知道，我家里做点儿什么好吃的，我妈就让我把杨明达找来……所以我理解杨明达当时悲哀的心情不亚于我。可吴少德的大哭大嚎就令人费解啦，这就是哭死人给活人看。早在我母亲病重之时，吴少德就偷偷地在剑鸣山花五万元建了个奢侈的墓地，这是我始料不及的呀！” 高启东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老路啊！当时你要遇见了这样的情况又能怎样呢？真是身不由己呀！如果当时我高启东大喊一声：‘都别哭了！这个葬礼大铺张浪费了！’然后我用大镐把坟刨开，把我妈的尸体抠出来，送到火葬场火化啦，再找一个小骨灰匣子把骨灰装巴装巴，找个小山坡一埋算了……当时如果我真这样做，也没人说我是反腐倡廉的战士，有人一定会说，高局长疯啦！他妈死了，受的打击刺激太大，快送高川市精神病院抢救！……” 路呈祥笑了，笑得有些苦涩。 高启东点燃了一支烟：“葬礼过去后，我按照名单，把三十多万元全部退了回去。足足退了一个多月才退完。有人赞成我的行为，可有人却说：这是不给面子，瞧不起人。假正经保官位，便于以后铁面无私，等等。明明是廉洁的举动，反倒成了某种龌龊之行了。倒是报纸报道了我的事迹：‘公安局长为母办丧从简，所收重金全部退还。’这个报道真是前后矛盾，办丧从简怎么还能收到重金大礼呢？” 路呈祥笑了：“应该理解，这是人们对廉政的迫切希望。老百姓盼望清宫的出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呀！” 高启东点了点头，沉思着说：“钱我总算全退清了，可那花圈也太多，弄不清都是谁送的了，但三十多辆汽车的油钱我得给补上，结果让杨明达一顿臭骂：‘你还懂人情吗？我们都是腐败分子！就你高启东冰清玉洁？人家少德是为你母亲办丧，张张罗罗，结果你现在把少德搞得里外不够人，一点儿没面子啦！你还想干什么？世上恩情最深的莫过于自己的母亲，你连你亲妈的事都这样对待，以后谁还理你！’当时我被弄得哑口无言……” 高启东说着长吁了一口气：“世上很多东西可以转卖处理，可5万元的墓地怎么办？我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又找几个亲戚东借西凑，总算是凑足了5万元钱，还给了吴少德……唉，当时还钱的那个情景……我现在就不说了，反正是把钱还给他了……” 路呈祥锁着双眉，点燃一支烟。 高启东说：“我再说说郑化东局长吧，他原是广平市公安局长，杨市长提议把他调来高川。他工作肯于吃苦，也很有能力，为人正派公道，敢于顶邪风。吴少德有个连襟叫孙继和，在火车站开了个平安旅社，纵容小姐进行色情活动，当时吴少德是刑侦处长，碍于他的面子始终动不了平安旅社。郑化东知道后，亲自出面派人严肃处理了平安旅社，对孙继和罚款并拘留。当时轰动很大。……但郑化东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多年的老糖尿病，久治不愈。去年年底病倒了，在家休息。这期间让新提拔的副局长吴少德兼管刑侦工作。按常理如果郑化东病退，吴少德将很自然地接替他的位子。可有人说在云南有一种药治糖尿病有奇效。吴少德就在一个星期日，坐飞机自费去了云南，用他自己的钱买回了这种药，亲自送到郑化东家里。郑化东感动得都流出了泪水，服了三个疗程后，果然身体奇迹般地好转了，又过了些日子竟能上班工作啦！当时全局上下，包括我本人在内对吴少德一致好评！根据郑化东身体的实际情况，刑侦工作还是由他主管，吴少德辅助。以后又传来吴少德不计前嫌，甘当第三把手，无私地救了郑化东一命！……郑化东多次要把药钱给吴少德，吴少德百般推辞不要。最后郑化东没办法找到了我，通过我把钱还给少德。当时吴少德对我俩说，郑局长的身体是国家的财富，能出来工作了比啥都强。另外，咱们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咱们之间这种情字是最重的，这一点儿钱算什么？多少金钱也买不来我们之间的这种感情！你实在要给钱就等我弟弟吴有德结婚时随礼吧！来而不往非礼也嘛！……你听听这些盘根错节，扯耳腮动的关系！……谁能想到一年之后无奈的现实摆在了郑化东的面前，让他报答的不是参加吴少德弟弟的婚礼，而是调查他弟弟的罪行！最近，吴少德借探望郑化东身体是否痊愈为名，两次去他家，其真正之意昭然若揭……郑化东己陷入相当尴尬的境地……” 窗外夜风习习，树影婆娑。小虫卿卿，月光皎洁。 高启东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铁面无私，六亲不认，说起容易做起难呀！有一阶段郑化东都回避对大德公司的调查。后来我想他一定是经历了情与法的激烈碰撞，又回了过来。我也是经历了反复的思想斗争，最后在法与情的天平上，我们还是站在正义砝码这一边。……不承认现实空间，而一味要求别人进人真空地带，成为理想化的人物是非常幼稚可笑的。吴少德这样的人物不光是我们高川的特产，全国哪都能有，就是你们公安局里没有，在其它行业里也肯定有……老路，你干了二十多年的公安工作，你办没办过一次人情案子？” “……也算办过，但不能超越原则。” 高启东微微一笑，说：“人嘛，就生活在这种有情世界的环境之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是不存在的。所以说掌握好原则，掌握好尺度，掌握好平衡是非常重要的。” 路呈祥说：“凡是政绩平庸的人，玩弄人情权术往往都非常得法。” “说得对。吴少德的人情炮弹连连发射到省里、市里，一切重要部门他都能够活动得开。他能从工程管理局一个小厨师，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来，真是发人深思呀！” 高启东若有所思地说完，想了想又说：“要反腐倡廉必须创造良好的生存环境，改造社会风气。在这一点上我想起了去年冬天我家那三筐苹果。在菜窖里放着不腐烂，为吃着方便搬到屋里一筐，没几天，大多数都腐烂了。这就是屋里的气温太高，环境不适合……老路，对这种现象你怎么看？难倒还要在那一筐烂苹果中找出几个还没腐烂的作为榜样？对着另两筐苹果大声疾呼：看没看见，你们要向它们学习，人家品质优良，放在什么环境下都不腐烂！接着把菜窖里的另两筐苹果也搬到屋里来，我想你无论怎样的高喊大叫，用不了多久那两筐苹果也得腐烂，包括那几个‘榜样’苹果也得烂没了……所以说必须改变环境，制定有力的措施是最重要的。” 路呈祥点点头，说：“高局长你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但不完全是这样，人和苹果不一样：人能提高自身的免疫力，苹果不能。人能渐渐适应环境，而苹果不能。人有主观能动性，可以改造环境，创造条件，而苹果更不能。比如在零下二十几度的严寒冬天，把一些人的衣服脱光扔进水里，有的人立刻冻僵了，冻死了，还有的人得了重感冒：可有的却在水中自如地游来游去，那些冬泳的人甚至能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水中畅游。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人的因素第一，可以战胜恶劣的环境。所以我认为反腐败要在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同时，更重要的是提高自身的免疫力。也就是说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必须改造主观世界。发挥人的因素，双管齐下，才能够釜底抽薪地解决问题。” “我和你达成了共识。”高启东边喝茶水，边连连点头。“我们谈了这么多游离主题之外的话，不过我认为是很有必要的。使我们更能认识脚下的路该怎样走。通过刚才我介绍了吴少德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他这个副局长是杨市长亲手提拔的。我这个局长也有杨市长的作用，郑化东又是杨市长提议调来的，杨市长说句话在我们这里的分量可想而知。所以我们要做到铁面无私秉公执法，必须要掌握足够的证据，给他狠狠一击！让他上面那些根子无话可说，让吴少德本人也无话可说。这样，正义之手才能卡住邪恶的喉咙，击中他的要害！” 夜风从敞开的窗户袭来，高启东起身关上了窗户。 “反腐败的核心，就是人情与法理的斗争啊！……”路呈祥问：“高局长，对登峰宾馆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高局长说：“登峰宾馆我己派人全面秘密调查，这个宾馆的承包人叫孙继和，就是那个吴少德的连襟。现在听到风声，也躲到一边去了。那个平安旅社被郑化东处理后，他又通过吴少德的关系承包了登峰宾馆……现在登峰宾馆几乎是人去楼空，大德公司就留下几个人在那里留守，这只是摆摆样子罢了。吴有德根本不露面了。看得出来他们是作贼心虚。这个登峰宾馆平时也不怎么对外，一共五层楼，其中下面两层是家日杂公司，人家自己单开门，上面三层分别租给四家公司作写字楼。其中吴有德办的大德有限公司，租了上面整个五层楼，宾馆还专门给他们配备了专用通道和电梯。” 路呈祥疑惑地自语：“五层楼？……专用通道和电梯？这和项民说得不一样呀？……看来项民这小子还留一手呢？” “你说的项民就是去春城给于满江取本子的那小子吧？” “对。这小子只说他是于满江手下马仔，来春城取那黑本子，并招出和于满江来春城拐骗少女的事，他只负责把被骗的女孩儿送到高川，到了登峰宾馆后，交给一个叫肥子的人，就没他什么事了。……那黑本子上确实留有登峰宾馆的地址和电话，还有于满江的手机号码。这是那个失踪女孩马金芳写的。项民还说，每次于满江出面把女孩儿骗来交给他，他都送到登峰宾馆二楼218交给肥子，可登峰宾馆没有二楼，也就不存在那个218房。一层和二层整个是个日杂商店，他交给谁？……这小子又在撒谎，用眼泪和哭声骗人。我一会儿马上往家里打个电话，让春城派人把项民押来高川审讯！” “那最好！”高局长又说，“对了，那个于满江自己作废了的手机号，我们查过了，其中一个主要的联系号码，是吴有德的手机……” 夜。八八俱乐部。吴氏兄弟还在窃谈。 吴少德说：“你现在这里还留着这么多女孩呢？你疯啦？现在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赶快把他们放掉！这一堆大活人留在这里，八八俱乐部要出大事的……” 吴有德说：“放出去可能更容易出事！” 吴少德说：“动动脑子嘛，好好想一想，怎么能放出去又不出事？” 吴有德说：“这些小姐他妈的多多少少都知道点儿事。尤其那个马金芳，知道得更多，连六路三桥的事都知道！” 吴少德气得来回在地毯上走动：“你真是个混球，好色的本性不改，为女人你要吃大亏的。那些个烂货玩玩就可以了嘛，怎么能让她们知道得这么多呢？” “可没有这个马金芳，交通局的董胖子也不会和我签订那六路三桥的合同啊！你知道高川市有上百家的工程队，都在千方百计地争吃这块肥肉！现在光用钱办事已经不好使了，不但要有红包，钱，还要有‘肉包’，女人，漂亮的女人！那马金芳是春城的模特，董胖子看一眼就相中了，那天又喝多了酒，被金老板将了军，在酒桌上显能力，和我签了合同……我现在还让马金芳陪着他呢？” “看来要解渴就得喝毒酒啊！”吴少德吸上了一支烟，“既然合同己经签完了，让马金芳还留在这里陪着董胖子干啥？” “可只到帐上一千五百万，我还要给转包的那些公司汇过些款去呢……这次全部工程下来可能净赚三百万！” “有德，别光想着三百万了，你现在还看不到危险已经罩到我们头上来了吗？登峰宾馆己被人布控，虽然里面也有我的一些人，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从保险起见，以后你轻易不要出面了，你的手机号码要赶快换掉。再安排得力的人，把大德公司帐上的款，该转移的快转移，再做几本假帐，应防不测！还按着原来那一套闹下去，可能马上就要出事……那个项子在他们手上都招了些啥咱们不知道，那个曼罗兰咖啡馆查到了什么程度咱也不知道。……我不再和你多说了，那些个女孩儿你自己想办法，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让那些小姐们快速离开高川，还有那个马金芳徐丽丽，人家找的就是她俩。对了，那个于满江和李曼兰呢？他们现在在哪里？” 吴有德说：“当时于满江说有一个很重要的本子忘记在春城了，上面记着登峰宾馆的电话号码，还写着地址，我不就是因为让项子去取，结果才出事了吗？……” “别说这些，我都知道，后来怎么样？” 吴有德说：“当时想，项子一落到他们的手上，马上就会找出于满江这根线，于满江再要落入他们手中，八八俱乐部这些事就得抖露出去。三歪子说把于满江李曼兰干掉算了，结果让他们跑了……” “你们长的都是猪脑袋，那于满江能把女孩子骗来，就不能把她们骗回去吗？如果那两个女孩子又回到春城，于满江和李曼兰也回到春城，你说说春城的警察还来高川干啥？这里哪还有他们的戏？” “对呀！”吴有德用手一击大腿，“我他妈的现在和于满江联系联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吴少德看了看表，说：“我不能在你这里多耽搁了，反正和你说多少遍了，这些个女孩儿快想出个不出事的办法放掉！关键就是让她们闭上嘴，否则就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哥，你的车停在哪里？” “我现在还敢开车来？我是打的来的！” “那我开车送你吧，这么晚了在郊外也打不着的。” “不，你让三歪子开车送我。”吴少德走出去，想了想说：“你那辆丰田佳美从现在就暂时别用了，换台国产车，现在不是摆阔的时候！” 一条马路上，一辆国产捷达轿车里，坐着吴少德。朱三歪开着汽车。 朱三歪扫了一眼怏怏不采的吴少德说：“大哥，现在是不是事头很紧呀？” 吴少德打肿脸充胖子地说：“没什么紧的，想把我整倒也没那么容易。……你现在要多用脑袋思考，想个最好的办法，不露痕迹，又不能留后患地把那些小姐的事帮助有德处理好。还有一些平时胡闹的事，你们该收敛的就收敛。不要因小失大，真要被人家抓住把柄，到时我也救不了你们……” 朱三歪说：“放心吧，大哥，我好好想一想，会有办法处理那些小姐的……” 汽车驶入市区，朱三歪拐向一条街道。 吴少德说：“别往这边开，往杨市长家开。” 朱三歪说：“我不知道杨市长家在哪？” 吴少德一怔：“啊，对，你不知道……那你把车就停在这儿吧，把车交给我，你打车回去吧？” 朱三歪下了汽车，吴少德开着汽车驰去。 晚，八八俱乐部里，吴有德躲在一个房里，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电话…… 电话终于打通了。 “喂，是于教授吗？我是吴有德呀，我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都不通啊！你新换的那几个手机号码我是挨着个地打呀！……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找不到你呀？” “是呀，要是让你找到了我也早就没命了！” “于教授，你误会了，那天我是有件急事要找你……我这人他妈的脾气太坏，你是当大哥的，多原谅，你和老客过来吧，她还有三万元钱在我这保存着呢……” “算了吧，吴有德，别给我来这一套，这方面你还嫩着点儿。”于满江打了一个哈欠，又揶揄了一句：“吴总经理，你现在还是想想办法怎么保存好你自己吧！别废话了，我要睡觉了……” “于教授，于教授，”吴有德怕于满江挂断电话，急忙换了一个口气说：“于教授，和你实话实说了吧，你们过来，再把马金芳徐丽丽骗回春城去，我出二十万元，怎么样？” “……又给我来花样了？” “不，我说的是实话。马金芳和徐丽丽在高川对我们非常不利！……” “你不是能杀人吗？现在也利用完她们了，干脆一刀一个，然后扔到山涧里算了！” “于教授，你们春城的警察还在高川呢，如果把马金芳徐丽丽干掉，那两个讨厌的警察还是要找她们的，越找不着，就越赖在这里没完呀，我这才想和你说，让你或者老客把她俩带回你们春城去最好。” “你这个办法不错，让四个和春城有关的人都回到春城来，那春城的警察也就没权利找你的麻烦了。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现在我让你吓的还敢回去吗？你在我眼里就是条恶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吃人，不能为那二十万元，把老命赔上呀！” “于教授，你应该了解我，我这个人虽然说手是黑了点儿。但说话还是讲信誉的，以后你和我联系就打这个新手机号码，现在显示的这个……” “让我想一想吧！”于满江说完关了手机。 “喂，喂喂！……他妈的！”吴有德懊恼地摔下了电话躺在沙发上抓过来一个酒瓶子一口气喝光，空瓶子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刚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吴有德气急败坏地抓起电话：“找谁？！” “就找你呀，我是于满江。” “啊，于教授啊，你想过来了？” “不，我不过去了。我问你，刚才那主意是谁给你出的，太愚蠢！我过去了，就算有能力把马金芳和徐丽丽再骗回春城来，但我没有能力向他们证明我们四个都回来了。我还能给公安局挂个电话，说我于满江和李曼兰还有马金芳徐丽丽都回来了，你们别在高川抓人了，快回到春城来抓我们来吧！能这样说吗？……再说那个马金芳和徐丽丽是两个大活人，回到春城我怎么安排她们？是交到公安局呀还是放她们回家？要把她们放回家，你们的老底和我光荣的业绩不就全露馅了吗？……像你们这样的蠢脑袋，用不了几天就得被人家全都收拾进去！” 吴有德觉得于满江言之有理，问：“于教授你说得也对，可我现在是他妈的当局者迷呀，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当然有，是个最好的办法，能让春城的警察马上就从高川回来！但是你要想知道这条妙计，得必须先汇过来十三万元钱，其中有三万原先就是老客的钱。……我也不希望你们一个个都栽进去，这样对我也非常不利。怎么样？能不能汇款？” “于教授，能不能让我先听一听你的妙计？” “不能。如果你不愿听我的锦囊妙计就算了，我这可是经过周密思考才想出的绝招！” “好吧，我先汇款，怎么汇法？” “你就汇到春城市建行卡上，帐号63600218，李兰收，如果你要真汇款了，我五分钟就知道帐面上到款了，二十四小时之后我把款取出来，就打你的手机告诉你妙计！”说完电话挂断了。 吴有德走出屋去，对他的小兄弟肥子说：“肥子，你明天早晨按这个地址汇出去十三万元。”他把一张纸条交给肥子。 日。八八俱乐部里。 吴有德对朱三歪说：“大哥又来电话了，让咱们想什么办法，把这些小姐全放了。” 朱三歪说：“放就放了吧，以后再需要女孩儿我们开着汽车在马路上兜圈子，发现有好的就拽到汽车里，拉到咱八八俱乐部，谁能知道？” “你真是他妈的猪脑袋！你把高川的女孩儿藏进八八俱乐部，又让她们陪的大都是高川人，说不定来找小姐的，正巧是哪个女孩她爹，或者是什么别的亲戚，你这不是扯蛋吗？世上的巧事可是多着呢！我以前不是也说过吗，本市的女孩儿一个也不能要，越远的越好……先把这些小姐想个什么办法放了再说。” 朱三歪点点头说：“要是放了这些小姐，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他趴在吴有德耳边窃窃私语了些什么，吴有德点着头，脸上泛出奸笑。大红鼻子尖更红了。 在那间大包房里，十个女孩儿全都站成一个圈。吴有德和朱三歪坐在当中。 吴有德用难以琢磨的目光，斜睨着小姐的脸。 十位小姐弄不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个个自危地站着。 正这时，肥子走了进来说：“款已经汇完了。”他将收据递给吴有德，然后坐在一边观看。 吴有德故作深沉地说：“各位小姐，你们来这里的时间有有长有短，但我对你们每个人都不薄。我这个人是个他妈的大善人，也是个最狠的人，谁要是做对不起我的事，就要挨刀子，吃子弹！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是，从现在开始，我这八八俱乐部就要关门了，你们也都可以回家了……” “嗯？！”十位小姐一片低声惊叫，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吴有德说：“我这个人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一会儿每人发给你们三千元分手钱，你们回家愿干啥，我就不管了。但是有一点，你们必须记住，你们不论走到哪里，也不许说出这里的事。谁说了我就杀了她！……其实我想你们也不能说，你们是女人，又都没结婚，怎么好意思说让一些男人给睡了呢？” 说完他用恶鹰一样的目光掠过所有小姐的脸，最后对朱三歪说：“三歪子，把准备好的钱，发给各位小姐。” 三歪子把钱发给还在发愣的小姐们。 徐丽丽一下子把钱接过去，马金芳迟缓机械性地接过钱，问：“我们真的可以走了吗？” 朱三歪歪着邪眼说：“当然可以走了。但是还有一件事，就是小姐们突然要和我们分手了，我的心里很不舒服，我们毕竟和你们处了这么长时间，跟你们还是有感情的。这样吧，如果有哪一位小姐愿意留下再陪我们最后一天晚上，我们每个人再给五千元钱，然后明天你们再走。如果不愿意的小姐，现在就可以走了。” 所有的小姐都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愿意走的，出了门就可以走了，愿意陪我们哥们儿住最后一宿的就留下来，明天走。”三歪子又强调说：“都别愣着啦，该走的走，愿留的留，要走的就赶快收拾你们的东西，快走吧……” 结果十个小姐走了四个。 徐丽丽悄声对马金芳说：“小芳，反正也是这么回事了，我看咱们留下来，再陪他们一宿，把那五千块钱弄过来。” 马金芳说：“愿意陪，你陪吧，我得走了。” 徐丽丽犹豫了一会儿说：“小芳，那就一块儿走吧，回春城咱俩还能搭伴。”说完两人走出屋去。 剩下的那四个女孩儿胆子也比以前大了。其中一个小姐问：“吴哥，我们陪你们哥几个一晚上真给五千元？” 吴有德说：“当然给。三歪子，现在你就先给她们每人五千元，免得她们不放心。” 朱三歪取出几沓钱来，给每位小姐发了五千元，他那歪眼炽热淫邪地说：“最后一天晚上了，可要好好地陪一陪我们呀！” 一个小姐说：“歪哥，我们一定能陪好你们的。反正我们现在己弄成这样子了，一切都无所谓了，走到哪儿也不都是为了挣钱嘛！晚走一天也没什么呀……” 正说着，走到外面的六位小姐全部给抓回来。 吴有德和朱三歪仰天大笑。 肥子紧紧地拽住马金芳的胳膊，又打了一个耳光。马金芳挣扎着质问道：“不是你们说放我们走的吗？” 那几位要留下的小姐见状，急忙慌张地把钱都掏出来，说：“我们……这钱给你吧，歪哥……” 三歪子得意地说：“这是我一条妙计，就想试一试你们都是怎么想的。现在己经试出来了，想要走的六位小组全留下；想留下的，可以立即走人，钱也全都带走……” 十位小姐己全被造懵了，也不知是走还是不走。 吴有德揉了下大鼻子说：“二楞子，你马上开车，把这四位小姐送到火车站，让她们自由自在地各奔前程吧……” 晚。高川市公安局院内，路呈祥和尤建功的住所。路呈祥正在接电话：“是小柯呀，我是路呈祥……好，你们还有多长时间能到？……好，我去火车站接你们去……” 路呈祥放下电话对尤建功说：“小柯他们已经把项民押来了，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到，你给魏明打个电话，让他准备一下车，咱们一会儿去高川火车站……” 正这时有人轻轻敲门。 “谁呀？” “老乡开门吧，我是马连安。” “马连安？”尤建功诧异地打开门。马连安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马连安无比热情而激动地握着路呈祥的手，又过来紧紧握住尤建功的手。 “你怎么能找到我们这里呢？” “路大队长，别忘了，我现在己是一名超级侦探，连市政府我都是进出自由的。再说高川市公安局有几个不知道我马连安大名的，我跟他们一打听我的老乡住在哪，说我有急事，那个门卫都认识我……你们找我女儿有线索了吗？” “刚刚有眉目！” “那就好，不过我也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线索。” 马连安讲述了一件事情。 “我这些天在高川下面一些镇乡都找遍了，也没找到我女儿的下落。可我亲眼看到被拐骗到那里的女孩子是不少。大前天晚上我转悠到高川市郊，发现了一个神秘的三层小绿楼。非常隐蔽地盖在一个山坡的下面。那地方根荒凉，我想谁把楼盖在这地方呢？这是哪个当官大款的别墅？出于好奇，我就走了过去……” “我顺着灯光走到那小楼院子的门口，我趴在门缝往里听了听，听到里面有人的说笑声，还细微地传出女人的唱歌声，你们该知道，我这个人对女人的声音特别敏感。虽然听不太清，但肯定是有女人在里面唱卡拉OK，我更奇怪了，这荒山野岭的，谁在这地方唱歌呢？……” 马连安又听了一会儿，开始敲门。 门上打开一个小孔，一个平头小伙子问：“你找谁？” 马连安说：“我是国际交流特级厨师，这是我的证件。” 那平头小伙子接过证件看了看，狐疑地问：“你是我们这里新找来的厨师？” 马连安点了点头。那平头小伙子打开了一扇小门。马连安刚迈进去一步，又过来一个肥头大耳的青年，很凶地问：“你是谁呀？” “我是国际交流特级厨师，听说你们用厨师，我过来看一下。”说完他忙着递上证件，乘机往楼里瞅着。 “不用，不用，去去，以后别来这了。” 马连安被那肥小子推了出去。 马连安一出来，大铁门就关上了。 马连安走出这段小砂石路，又过了一片小树林，来到外边大道旁，坐在一个大树下吸了一支烟。吸完了烟，他刚把烟头指灭，忽然看见一辆丰田佳美牌小轿车飞驰而来，又开进那小楼的院子里去。 马连安越发生奇，心里暗想：“这是个什么地方呢？这么偏僻，还有高级轿车，还有女人唱歌，我的女儿会不会被藏在这里？” 马连安第二次蹑手蹑脚返回来。又趴在大门上往里听着。断断续续地传来： “……你说我们这里来了一个陌生人……我就赶紧回来了……那人呢？” “已经走了半天了，他是个厨师，而且还有厨师证呢，我看了……” “以后不管是谁，先把他抓起来，问明白来路后再他妈的放走……” 马连安吓得急忙离开那里。 马连安讲完了那个蹊跷神秘的小楼后说：“路大队长，我女儿能不能被人藏在那个神秘的小楼里呢？我领路，咱们过去搜一搜去……” 正说着，路呈祥的手机响了。“喂，我是，好，我们马上去火车站接你们，好……” 路呈祥看了一下表。他已经再没时间和马连安谈了。匆匆地说：“马师傅，我知道你找女儿心切，但不要到处乱闯，这样对你很危险。那个神秘的小楼你先不要惊动它……我们现在有件要紧的事要去办，等办完事再安排一下去那个神秘小楼里看一看。” 马连安硬缠着不愿意走，他说：“我原想咱们都是春城老乡，才找你们帮我一把，没想到你们不愿意管，那好，我去找高川市公安局的人，领着他们过去查一查那小楼……” 路呈祥一听，非常严肃地说：“马师傅，你想不想找回你的女儿了？” “怎么路大队长，你也说起这种话来了？” “你要想找到你的女儿，就该先听听我的，现在我们马上要出去办的事，就是和你女儿有关的。如果你不管在什么地方，又不管是什么人，找来找去的，恐怕要惊动某些人，这一点你应该明白，你女儿打电话呼救时说过的话……你这样下去不但你有生命危险，而且你女儿更危险！” 马连安顿然惊呆了。 尤建功说：“你女儿的失踪案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后面背景很复杂，我们现在的工作难度相当大，不然怎么会浪费这么长时间，现在已经越来越接近找到你的女儿了……我们马上要出去就是办这件事。你赶快走吧，这地方也不要再来了。我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你考虑的……。” 马连安一下子握住路呈祥的手说：“路大队长，你是老公安了，脑子活，经验多，你看我该怎么办？别再说让我回去的话，找不到我的女儿我宁可死在高川……一会儿我自己再偷偷去那小楼看一看去。” 路呈祥无奈地说：“马师傅，看来让你回去是不可能了。这样吧，你再观察那座小楼时一定要万分谨慎，千万不要冒险再进去。哪怕是在那里真的发现了你的女儿也不要闯进去。要和我取得联系。你记住我的手机号码。” 路呈祥飞快地在一张纸条上写下电话号码递给马连安。 正这时，路呈祥的手机响起。“喂，是小柯呀，你们已经到了？好，你先在站台里等我，我们马上过去……” 正这时。三处处长魏明急匆匆地走进来：“快点吧，路大队，现在那火车已经到站了……”他突然看见马连安，忙缄口不说了。 “好好，我们这就走……” 路呈祥和尤建功急忙上了面包车，马连安神情黯淡地走出公安局大门。忽然面包车停下，路呈祥从面包车上走下来，对马连安低声说：“马师傅，你可要多加小心啊！你再去那小楼观察时，要选择个隐蔽的地方，你可以买个望远镜……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小楼里究竟住的是些什么人，不过你千万不要被人发现，否则你会相当危险！” 马连安激动地点点头说：“路大队长，我相信你的话！” “记住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情况立即给我打电话！”路呈祥最后叮嘱了一句，匆匆跑回车上去。 路呈祥重新回到车里时，魏明问：“路大队，刚才这个胖子怎么找到你们这里来了，他不就是那个上次大闹市政府的国际交流特级厨师吗？” “是他！”咱们没给人家找到女儿，也就得允许人家找到咱们呀！” 高川市火车站，项民被警察们押上了面包车。 坐进了汽车里，小何说：“路大队，你们怎么才来呢？” 魏明说：“这可怪不着我，我可是早就把车停在门口等着他呢！” “怪我，怪我。”路呈祥说，“有件事缠住了身子，让你们都久等了。” 项民被戴上手铐子押在那里，看见路呈祥他吃了一惊，随即说：“警察大叔，你也来我们高川了？” “对。”路呈祥露出他那特有的笑容说，“倪兰瑶，这次到你的家乡了，你可不要乱咬了……” 日，八八俱乐部里，吴有德在打电话：“于教授吗？给你汇去的十三万元收到了吧？” “收到了，谢谢你！我这就告诉你锦囊妙计，把马金芳干掉！” 吴有德对着电话大骂：“你果然他妈的把我骗了，杀了她还用你告诉我？！……” “你真是个地痞流氓的水平，杀人和杀人能一样吗？你不是为了把春城的警察引回来吗？你先放了马金芳，派人偷偷地跟着她，让她坐火车回到春城，然后把她杀在春城，最好是扔在大马路上，引起轰动效应，那去你们高川的警察不就回来了吗？他们可是这起案件的经办人，还赖在高川干什么？” 吴有德大喜过望，连连说：“高！高！于教授你真是个高手！你回到我身边来吧，我再给你二十万。让你当我的师爷，怎么样？” “谢谢你的美意了，吴总，我还是在我的小窝里搂着山西老客安度晚年吧，以后我哪也不去了……” 吴有德说：“于教授，请不来你也没办法了。那我就把马金芳徐丽丽全放回春城去，然后一块儿干掉算了！” “你干掉徐丽丽干什么？马金芳一具尸体就能把他们引过来，何必要摆两具尸体呢？杀两个人容易还是杀一个人容易？你要是杀一百个人恐怕还没等你杀完呢，人家就把你当场抓起来了，猪脑袋！” “对呀，于教授你真高！” “那个徐丽丽你要保存好，留着下次用，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大的派场！那时你再把她变成尸体，摆在春城市大街上，恐怕春城那两个警察再也没有闲功夫问你们高川的烂事儿了！” “于教授，你真高，你就是我爷呀！我明天再给你汇十万元钱！” “不用汇了，那个卡我己经把它作废了，不要提这些钱的事了，现在你应该记住，要把她放到春城后干掉，别扛具尸体来春城，说不定在车上你就露馅了。就是能把尸体运到春城也没用。人家能化验出死亡时间！”说完于满江挂断了电话。 吴有德面露杀气和喜气，对身边的朱三歪说：“我们就按照于教授的妙计，干掉马金芳！” 正这时，二楞子跑进来说：“那个庄美艳跑了，都跑出院外去了，被肥子给抓回来了。” 吴有德骂道：“他妈的，把她给我带到大包房里去，把那些小姐也都找过来……” 大包房里。肥子把那个逃跑的小姐庄美艳用绳子绑上，然后让她跪在地上。 庄美艳吓得浑身像筛糠一样颤抖，哀求说：“吴哥，吴总，饶了我吧，我不敢再跑了……” 吴有德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一步步逼近庄美艳！ 其他小姐把脸都扭过去不敢看下去。 “都把脸转过来，他妈的，都要看着我！”吴有德咆哮着说完，从身上拔出一把刀来，对准庄美艳的心脏就是一刀！ “啊？！”裂帛一样的惨叫，鲜血溅了在场所有人一身…… 肥子说：“她死了！” “死的好！把她扔到剑鸣山的山涧里去……现在是死一个少一个，你们五个，以后谁要逃跑，就和他妈的庄美艳一个下场！都给我滚回你们的房间里去！……” 晚，在八八俱乐部一个包房里。 一个长条沙发上，交通局局长董胖子正躺在那里。他的头枕在马金芳的腿上，马金芳给他按摩额头；他的脚伸在徐丽丽的怀里，徐丽丽正给他做足底按摩。 董胖子得意得已经不能自己。他说：“我这个人呀，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现在让我死了也够本了……” 马金芳神情木讷，白天那可怕的一幕幕在眼前浮动，庄美艳那一声惨叫犹如在耳…… 徐丽丽的表情却很轻松：“董哥，我俩给你服务的好不好？让没让你开心呀？” “开心，太开心啦，比过去的皇帝还开心！” 徐丽丽柔声说：“那你怎么对我俩表示一下心意呀？……领我们出去玩一玩好不好哇！总在房间里多闷人呀！” 董胖子说：“丽丽呀，我也愿意领着你们两个小美人出去转一转，可不行呀！那个吴有德早有言在先，设了三个不许：不许我借你们手机用和提供一切对外联系的方式；不许我把你们带出这八八俱乐部的大门，这第三嘛，就是不许我把你们介绍给任何别人……” “把我们介绍给别人我们还不同意呢！”徐丽丽刚说完这句话，吴有德和朱三歪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董胖子，你妈大巴子，你真会享受啊？”吴有德看着正被两个小姐按摩的董胖子嫉妒地叫着。也坐在徐丽丽身边，半搂着徐丽丽亲着。 朱三歪说：“董局长，你和我们出来一下，和你商量点儿事。” “我今天可是刚享受二位小姐一会儿，你们就来找我干啥？……我不是和你们说过吗，那一千五百万下个月底就到位吗？” “不是这个事。”吴有德松开了徐丽丽，说：“你先出来吧，就耽误你一会儿，回来你再继续享受嘛！” 董胖子不情愿地站起来，和吴有德朱三歪来到另一个房间里。 “什么事呀？” 离八八俱乐部很远的一个山坡上，在笼罩一片漆黑夜色的山野里，马连安爬上一棵老古树，站在上面，用望远镜往神秘小楼里看着。 他又不断地更换着地方，又爬到另一棵树上去。 望远镜里只能看见那小楼的一扇扇亮着灯光的窗户，无法看清里面有人没人…… 由于什么也看不见，他把望远镜放进兜子里，从树上跳下走去。 八八俱乐部一间包房里。 董胖子叫道：“什么？你们要把马金芳带走，带哪去？” “让她和一个老板出门办点儿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董胖子异常不满地说：“吴总，你当初是怎么说的，要马金芳永远只陪我一个人，现在怎么变卦了？” 朱三歪说：“董兄，剩下那个徐丽丽陪你不就可以了嘛！” “不行，她俩我都要，而且她俩各有各的特色……” 另一房里。马金芳心灰意冷神情悲戚。她对一切失去了信心。而徐丽丽鼓励她说：“别灰心呀小芳，咱俩再施展点儿魅力让董胖子带咱俩出去，再从他身上弄几万元钱，OK，拜拜！” “只要能出去就是一分钱没有也可以呀，人生最重要的是自由！”马金芳又长叹了一声说：“可不知道咱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你看白天，那个庄美艳活活让吴有德杀了，刚才你一提到逃跑，我的心就跳到了嗓子眼儿……” 徐丽丽低声说：“说不定哪天他们心血来潮，还能放了咱们呢。那天不就放走了四个吗？……唉！那天我也假装愿意留下就好了，现在不也是走了吗？都怪你呀，总是说快走快走的……” “你别天真了，放谁走他们也不会放过咱俩的……” 徐丽丽问：“那为什么？” “你和我知道他们的底细太多！” 徐丽丽一愣说：“所以说我们必须想办法逃出去，越快越好……” “太可怕了！”马金芳捂着脸哭了。 “小芳啊，你爱写诗，我认为生活中有诗，但诗绝不是生活，要想获得快乐和自由，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拼，不能靠你的那些诗。”她安慰着马金芳说：“你别哭了，没有用，他们是一群恶鬼，不相信眼泪！等一会儿那个董胖子回来，我们俩要好好地和他热乎热乎，把她迷糊晕了，说不定他能带我们逃出这个魔窟呢！只要董胖子把咱俩能带出去，一切就都好办了！他是政府的大官，总不能像吴有德朱三歪子这群无赖这么狠毒吧？” 马金芳在徐丽丽的开导下收住泪水，说：“你说得也对，不跑也得死在这里，董胖子真要把咱们能带出去，我们找再逃走的机会就多了……” 徐丽丽说：“对呀，再找个机会从董胖子那里弄几万元，就跟他OK，拜拜！” 马金芳忧心忡忡地说：“董哥能带咱们走吗？他可是听吴有德的。” “必须让他听我们的！你拿出迷惑男人的最大魅力，让他神魂错乱！” 八八俱乐部另一包房里，三个男人还在争持着。 吴有德说：“既然你舍不得马金芳，那就让徐丽丽走吧，马金芳留在你这里！” 吴有德做出了让步，他想，把谁放到春城去杀掉都能达到同样的目的。 董胖子说：“徐丽丽我也不能让她陪别人去。她俩我全包了。我不是说了吗，她俩各有千秋，各有味道；徐丽丽的风骚劲头比马金芳还讨我喜欢。她的个头虽然没有马金芳高，但和我很般配，女人个子太大和我做爱时总有一种压抑感，好像我矮她半截，低她一等似的。” 朱三歪说：“董兄，听你的意思是舍出马金芳陪那个老板了？” “不行不行，春城的著名模特呀，那长腿一伸出来我就晕倒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你他妈的给谁呀？”吴有德显得沉不住气了。 “谁也不给！我不他妈的也说过几十遍了吗？你们找别的小姐去陪，找那个叫庄美艳的，她不也是长得很好吗？” 吴有德朱三歪脸色陡然一紧。 吴有德冷冷地说：“庄美艳我已经把她送上西天了！” “上西天了？什么意思？……你把她杀了？”董胖子惊出一身冷汗。 吴有德一语双关地说：“在高川这个地方，谁敢惹我，我就送他上西天！” 朱三歪缓和了一下说：“董兄，咱们都是圈儿里的朋友，这次要去陪的老板真的非常重要，要比咱们的六路三桥的工程还重要，所以说只好求老兄忍痛割爱了！” 董胖子不敢再吭声了，想了想说：“吴总，你想让谁去陪那个老板？” “马金芳。” “什么时间走？” “明天一清早。” “那就让她们俩陪我最后一个晚上吧，我再考虑一下，明天早晨再告诉你让她们两个哪个走。如果你不同意，我现在自己先走吧……” “哎！董局长，别发火呀！”吴有德又换成一副笑脸，“老兄你说的话我怎么能不服从呢？为了让马金芳徐丽丽陪着你，这些天我都沾不着边，你该知道我比你更好色呀！为朋友只好他妈的忍着啦！哈哈哈……” 董胖子怏怏不乐地回到包房里来。徐丽丽风情百倍地迎上去，搂着董胖子的脖子，又摸着他的额头说：“怎么，董哥你好像发烧了？” 董胖子摇摇头，一下子栽倒在长沙发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徐丽丽给马金芳使了个眼色，马金芳立即也换成媚态地趴在董胖子的身上，软声说：“董哥，看你一回来好像很不高兴，来，我还给你按摩头部！”说完她把董胖子的头抱在前胸上。 董胖子被马金芳罕见的主动热情感动得不知如何，他起身拿过自己的公文包，说：“你俩每人先拿三万块用着吧……” “董哥，我们不要你的钱！”马金芳楼住了董胖子的脖子。 “我们就是喜欢你这个人！”徐丽丽也抱住了董胖子的腰，风情无限地温存着。 “以后不要再给我们钱了，只要能天天和董哥在一起，就是我一生最大的欢乐。”马金芳言不由衷地说完，两手搂得更紧了。 董胖子被两个绝代佳人簇拥着已经越来越晕了。他那丑陋黑胖脸上的肌肉幸福激烈地抽动着。肥厚的猩猩一样的嘴唇失控忘情地翕张，像初春刚吞了一只苍蝇的癞蛤蟆，又满足回味地合上了大嘴。 董胖子的眼睛里滚动着喜悦激情的泪花。他用沉痛致悼词一样的声音说：“小芳，丽丽，现在让你俩其中一个去陪一位年轻的大老板，你们谁去呀？” “我不去。” “我更不去，让我陪电影明星周润发我都不去！” “可你们俩明天早晨必须有一个要离开我，这是那个吴有德安排的，也是他的命令！” “什么？”两个少女吃惊地叫起来，“让我们离开一个，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董胖子动情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马金芳和徐丽丽顿感某种大难即将来临！ “怪不得董哥你一回来就这么不高兴！原来是想让我们有一个必须离开你，不，我们死也不离开你！”徐丽丽眼角里也滚动出莫名的泪水。 马金芳说：“董哥，我们宁可跟你走，走到哪里都行，哪怕是要饭吃也心甘！” “跟我走？”一句话提醒了董胖子，“对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我把你俩带走算了……别人怕他吴有德，我董某人不怕他。我和杨市长也是铁哥们儿……他不就敢杀那个手无寸铁的小姐吗？惹急了我，我花一百万一个，把他们的人头全买下来……。” 马金芳徐丽丽听得花容失色，面面相觑。 “你们知道男人在什么时候胆子最大吗？就是在好色的时候，所以那句色胆包天的话说得很对呀！……你们在房里等我，我先下去看一看，找个机会用车把你俩全拉走，我现在已经是色胆包天啦！管不了那么许多啦！……” 董胖子出去了，马金芳和徐丽丽各自按着“怦怦”乱跳的心脏，默默祈祷着。 不一会儿董胖子回来了，他悄声说：“太好了，吴有德和朱三歪都出去了，另两屋里是那三位小姐正陪着客人们玩呢，楼下只有肥子一个守在那里，快走……” 徐丽丽说：“那让我收拾一下我的东西换件衣服……” “不要换衣服，你们俩现在穿的裙子都得往下脱，脱得越光越好……快脱呀！” 两个女孩儿虽然没听明白董胖子的真正用意，可此时也只好一切听从董胖子安排了。“只要能逃出去，就是全身赤裸也认可呀！” 马金芳脱成了三点式，徐丽丽脱成了半裸的超短裙。董胖子认为可以了，领着她俩走出屋去，一下楼梯走到门口，肥子问：“董局长，你把她俩带哪去呀？” 董胖子色迷迷一笑：“让她们俩陪我到汽车里，玩玩新花样，刚才我看录像里那段很精彩！” “啊，我明白了，在车垫子上的感觉肯定会更有滋味！”肥子看着脱得几乎全裸的两位小姐表情更加色情说：“我一会儿过去看一看你们的现场直播……” 董胖子一惊，说：“可以看……不过我来得慢，你最少也得二十分钟之后再过来，别影响我的好事！” “知道了。”肥子猥亵地一笑。对走过他身边的马金芳徐丽丽各捏了一把。徐丽丽给肥子抛了一个媚眼。 院子里，还停着几辆轿车。三个人上了董胖子的兰鸟牌轿车。马金芳急切地说：“董哥，快开吧！……” “别急，院子的大门还没打开呢，我下去看看去。” 董胖子来到那门卫室，往里一看，其中一个已经睡着了。董胖子轻声对另一个说：“二楞子，你把大门打开。我那车打不着火了，你再过来帮我推一下。” 二楞子说：“董局长，我说你的车就是没有我们吴头的丰田佳美好……”说着二楞子一按电钮，大门徐徐打开，二楞子返身出来要帮董胖子推车，开大门的声音惊动了大楼里的肥子。 “二楞子，怎么回事？谁回来了……” 还没等二楞子回答，董胖子发动着车，一脚油门，汽车像箭一样射了出去。 二楞子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董局长开车走了！” 肥子大叫：“不好了，他跑了，你快给头儿打电话，我开车追去！” “喂，头儿吗，董局长把马金芳和徐丽丽拉跑了！……” “什么？他妈的！你们给我快追，我在前面的路上阻截他！……” 夜色中，一条大道上，董胖子全速地驾驶着“兰鸟”飞翱。坐在后排座位上的马金芳徐丽丽屏声敛气。 “董哥，你这是往哪开呀？” “我们必须往相反方向开，然后绕到市里去，肯定他们要在前方阻截！你们俩坐好，我要加速了！” 汽车发动机发出古怪沉重的鸣叫，汽车进入超负荷运行，仪表盘针指向180码。 “董哥，后面好像有灯光，是不是他们追过来了！”徐丽丽和马金芳不时惊慌地前后看着。 “放心吧，我的丽丽，谁也别想追上咱们！别看我这辆车不是名牌，可我开着它参加过汽车拉力大奖赛得了第八名。” “几辆车赛跑你取得了第八名？” “八辆车。” 二少女苦笑着说：“在这种时候你还有心开玩笑？” 董胖子的手机响了。他说：“肯定是吴有德打来的，不去理它！” 手机一声接一声地响着。马金芳忽然尖叫了一声：“董哥，你看前面路口停着两辆车，好像是堵我们的？……” 夜。一间密室里，吴氏兄弟在密谈着。 吴有德气急败坏地说：“董胖子把马金芳和徐丽丽全都拉跑了！也不知整到什么地方去了！” 吴少德说：“跑就跑了吧，现在己顾不得这些了，她们暂时还构不成危险，最危险的是那个项子被押解到高川来了！” “啊？”吴有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项子给弄回来了，在哪关着呢？” “在市局大院看守所，高局长派他的心腹三处处长魏明看着呢……这个项子就像咱们的尾巴被人家薅在手中啦！需要时就扯动一下，咱们的身子就得跟着动一动，他们还不敢使劲薅，怕把尾巴薅断了……” “能不能把他救出来？”吴有德毫无底气地问。 “你真是猪脑袋，把他救出来，把你送进去呀？” 两人又沉默了。他俩通红的酒糟鼻子在灯光下互相辉映着。吴少德来回踱着步，急速地思索着。吴有德小声地嘟哝着说：“我手下的兄弟都是有钢条的，就是把他砍了，他也不会全招的。” 吴少德自语地说：“项子被押回来的目的是为了重审？那就说明他有很多事没招？才送到高川来对证了？……他被押回来对我们也许很有利呀……项子一到高川心理就会放松了，知道有人会帮他想办法……” 夜。高川市公安局一间办公室里。 高局长说：“说得对，他知道有人会帮他想办法，心理也完全放松了，因而也就什么也不交待了，在春城没说出来的话，到高川就更不能说了……他现在有恃无恐，今天还对看守说，他要烟，要酒，好像他回家过年来了！” 郑局长说，“照这个样子项民什么也不会说。” 魏民说：“给这小子来两电棍他啥都说了！” 高局长说：“这是最下之策，而且也是政策不允许的，特别是对项民这个特殊的嫌疑犯，更不能这样做！” 郑局长说：“咱没这样做，人家还等着抓把柄呢，再说搞逼供问出的话，不能立为证据。项民说出实话至关重要，是对这起案子负责任，甚至可以说是对吴少德负责任。我的本意真希望他和这案子牵扯的别太多！……” 高局长说：“项民被押回来，吴少德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从现象上来看和他不会牵扯地太少。” 郑局长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路呈祥说：“老路啊，你被誉为神探，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项民讲出实话来？这是这场战役的关键之处啊？” 路呈祥含蓄地一笑：“郑局过奖了，我倒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办法，让项民讲出实话。但要等待一个最佳时机，我想应该这么办……” 〔旁白〕：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已进入白热化了。我们的路大队长，用他超绝的智慧，让这个有恃无恐的死硬分子，狡猾的犯罪嫌疑人项民，终于全部说出了实话，供出了黑势力的所有罪恶。请看《刑警手记》第九集：九颗黑枪子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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