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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玫瑰

作者:黄茵

  这几天,在街上转悠,想买一个大口的矮花瓶,在我生日的那天,好插上与我年龄同数的黄玫瑰。
  我喜欢玫瑰花,尤其喜欢黄色的玫瑰,因为它的柔和、它的娇弱,美得令人心伤。前两年,我家的阳台上,也种有七八盆玫瑰花,那时我对自己还不象今天这么苛求、这么绝望,每日早晚,我提着一桶水去浇阳台上的花儿,玫瑰开得碗口般大,姹紫嫣红鹅黄缀在枝头,娉娉婷婷的,风过香气袭人,仿佛能解人语,给我平淡的生命添了一些想象和亲切。有晚夜半醒来,满屋的花香,我推门出阳台,只见月光如水,玫瑰依旧在枝头盛开着,如此脆弱又如此美丽,一时间我竟愣在那里,魄夺神移,却又说不出何缘何故。
  直到有一天黄昏,我一个人在中山五路逛商店,昏黄的街灯,稀稀落落的行人,无轨电车呼啸而过。突然间,我听见一阵电子琴奏出的音乐声,乐声时而欢快时而伤感。我循声找去,只见一家小杂货店里一个男人背对大街,自顾自地在弹琴,外面的世界仿佛只是他的背景,他的存在成了他手指间流泻的音乐,我不敢再看这个弹琴的男人,扭转身过马路,走出好远,音乐还一阵一阵飘来,那么欢乐又那么寂寞。我顿时泪如泉涌,想起月光下的那些玫瑰,花落花开,全然是它们自己的热闹,真正与人无干的,神却保佑了它们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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