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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街头。日。
  高空俯瞰,一座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城市气势恢弘,景观迷人。
  大街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生机勃勃。
  蒲心易驾车行驶在大街上的车流里。

  报社社会新闻部办公室。日。
  蒲心易登上报社大楼。
  走进社会新闻部办公室,迎面碰上陈小菱。
  陈小菱:“你好!”
  蒲心易:“你好!”
  王强辉和老黄点头致意,蒲心易还礼。
  林雪寒从座位上站起正要迎接好友,但蒲心易和赵正的目光相遇。
  赵正一愣,随即皮笑肉不笑地:“嗬,蒲大画商!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蒲心易:“晴空万里,纤尘不动,没风,不可以来吗?”
  赵正自觉无趣:“当然可以。”
  林雪寒:“心易,有事?”
  蒲心易坐到林雪寒对面:“登个广告。”
  林雪寒:“什么广告?”
  蒲心易:“萧野山画展。”
  赵正闻言立即现出得意神情:“怎么,改辙啦?是不是找不到新的合作伙伴才改辙啊?”
  蒲心易冷笑:“你还关心这个吗?”
  赵正:“等着看萧野山火起来啊!”
  蒲心易笑笑:“萧野山火起来火不起来另说,眼静了,心静了,没有什么再能撺腾起邪火惹人心烦了,这不比什么都好?难道赵大记者不明白?”
  赵正急忙退却:“好,好,说的好!”回到座位上,又不甘心,“办画展,下一步就办拍卖会吧?哎,哪天苏士比拍卖萧野山的画,别忘了通知我一声啊!”
  蒲心易:“好,那你就等着吧!”
  陈小菱和老黄注意观察两个人的情态,见赵正落了下风,两人很开心。
  林雪寒问蒲心易:“还没去广告部联系?”
  蒲心易:“马上就去。”
  蒲心易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正色看着女友,压低声音:“这是饭店的房间号和电话,去看看,最起码也要打个电话。”
  林雪寒沉默了半天,叹口气:“你见到他了?”
  蒲心易点头,换上挖苦的口气:“要拔掉我的舌头?按我的预言来了不是?”
  林雪寒执拗地:“这事你别管!”

  鹦鹉湾。日。
  挂在木桩上歪斜破旧的“夕阳红老年乐园工程用地”的牌子。
  牌子旁边,停着一辆越野车。胡龙广坐在驾驶座上,和坐在身边身着便装的严贵成商议“汪案”对策。
  胡龙广脸上阴云密布:“他们抓得很紧不说,加拿大那个老家伙还加进来煽风点火,给市上那些头头脑脑施加压力,逼得咱们出招应啊!”
  严贵成:“要过这一坎儿,关键是在目前人犯口供一致,他们没有提出新的证据之前尽快结案。可想尽快结案嘛,能做的都做了,必须另辟渠道。”
  胡龙广:“倒有一着险招。”
  严贵成:“险招?什么险招?”

  饭店房间。日。
  起居间里,阿明手捂电话筒,犹犹豫豫地:“金先生,找你的,他不说他是谁,你看……接不接?”
  金先生正坐在沙发上看资料,听阿明的话后似觉纳闷,稍稍犹豫了一下,没有离开沙发,点了点头。
  阿明把免提键打开。
  金先生:“请问是哪位?”
  电话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你姓金?”
  金先生:“是的,我姓金。”
  男子的声音:“姓金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金先生一愣,视线从手中资料上移开,走到电话机前,神情肃然:“我不可能知道你是谁,如果想让我知道,请报出尊姓大名。”
  男子的声音:“我看就不必了,你应该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姓金的,听说你为那个叫汪海婷女人鸣冤叫屈,是不是啊?”
  金先生不动声色:“是又怎么样?难道不可以吗?”
  男子恶狠狠的声音:“姓金的,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不是加拿大,是南洲,多管闲事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金先生冷笑:“大概是你搞错了,南洲是社会主义法制中国的一块地方,不是无法无天的黑社会领地。我敢站在南洲任何一处阳光灿烂的地方,你敢吗?”
  男子恼怒的声音:“这么说你是硬要往南洲的是非里踩啦?好吧,咱们就等着瞧吧!”
  电话里传出挂了机的声音。
  阿明神色紧张,惴惴不安地:“黑道电话?这里也……也有黑道”
  金先生冷笑着:“看来我们来南洲真是值得了。”
  阿明:“金先生……”
  金先生做了个手势不让阿明说下去:“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同道,罔不亡。这是逼我加入除暴安良的行列啊!”

  万顺集团公司沙盘模型室。日。
  严贵成不无担心地望着胡龙广:“这样逼那个老家伙出马,会不会太悬?”
  胡龙广得意地:“连你这个公安也不敢想吧?咱要玩就玩悬的!”
  严贵成:“就怕……”
  胡龙广:“怕什么?这肯定会激起姓金的争强好胜之心,想想吧,他会向黑道低头吗?他肯定非要早日看到案件结果不可,这样他就会给市上施加压力,市上势必会早日结案了事。”
  严贵成:“我总担心这把赌出去,不可预见的因素太多,风险太大!”
  胡龙广不以为然地笑笑。
  严贵成:“我是担心万一姓金的真的害怕了,要从南洲撤出,压力便会一齐转向案件人犯,正好罪加一等,还有,姓金的要是吓跑了,这块文章怎么作?”严贵成用手朝车外“夕阳红”的沙盘模型指了指。
  胡龙广笑了:“看来你不了解那个姓金的。据能把着脉的人讲,姓金的决不会缩回去。第一,老家伙是一个非常自尊、个性和勇气都极强的人,决不会逃避任何挑战;第二,市上头头脑脑决不愿轻易丢掉姓金的这块肥肉;第三,如果想对姓金的逼得再狠一些,不妨黑道电话再打给把姓金的引来的朱力民,姓朱的嘛,哼,借给他一个胆他也不敢隐瞒这个电话,好啦,只要其他人一知道,姓金的便彻底给逼到了墙角,想撤也拉不下脸面啦!有这三条,这个计划不怕不成功!”
  严贵成意味深长地乜视着胡龙广:“我料定这个主意是别人出的!”

  旺佳家具公司加工厂。日。
  破败的工棚里,工人们有的席地而坐,有的趴在机器上,有的闲站着,没一个人干活。——工人们为奖金的事正在闹罢工。
  江宁宁办公室里,贾旺怒火中烧,对靠门蹲在地上的两个工人代表大发其火,江宁宁在极力劝解贾旺。
  贾旺:“不想干了都给我滚!天底下找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木匠还难倒人啦?少给我来对付资本家的这一套!”
  江宁宁:“贾总,你冷静些,你让我和他们商量。”
  贾旺:“商量?没有商量的余地!想干了就给我老老实实地,不想干现在就走人。”
  工人代表甲:“走人可以,这几个月的奖金先清了。”
  贾旺:“走人还想要奖金?没门!”
  工人代表乙:“贾总,这奖金是你早先答应的。”
  江宁宁转而劝解两位工人代表:“两位师傅,不是不给大家发奖金,是资金暂时倒不开,外边欠咱们公司的货款一直收不回来,这只是暂时的困难,你们二位还要劝劝大家都能体谅,情况一好,欠大家多少,一定补发!”
  工人代表甲:“这是你的话,贾总的话就跟你不一样。”
  江宁宁:“贾总说的是气话,生产停下来他起急啊!”
  贾旺:“别给他们说那么多!还是那句话,想干就干,不想干走人!”
  工人代表甲也硬起来:“走人?走也没那么容易!先把欠的奖金结清了!”
  贾旺还想发作,江宁宁急忙拦住:“贾总,你就让我跟师傅们商量吧,好吗?”转而又面对两位师傅,“这样吧,我去给大家谈,你们两位是大家推举出来的代表,大家思想钻进了死胡同,可你们不按他们的意思说也不行,我去给大家谈,免得你们两位也在中间作难,行不行?”
  贾旺不以为然地:“哼,你想去对付他们?”
  江宁宁:“我去试试。”
  说着迈步出门,两位工人代表只好起身跟在她身后。
  工棚里的工人见江宁宁走来,有人发出嘘声,有人拿东西在机器和木料上敲击,情绪躁动,态度对立。江宁宁并不在意,在工人们面前站住,静静地望着大家,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江宁宁:“各位师傅,刚才,我们和两位师傅代表谈了谈,现在我想直接和大家谈谈,我们一块来商量一下大家提的要求……”
  人群里又响起嘘声和木料的敲击声。几个声音在喊:“你来管什么用?叫贾总来!”“我们要和贾总说话!”“奖金!奖金!我们要奖金!”
  江宁宁几次要张嘴,但都被人群里的喊声打断。
  忽然,一个工人站出来,对着人群发出震耳的断喝:“别吵了别吵了别吵了!瞎吵什么?听江助理给大家说!”
  江宁宁感激地看了那人一眼,是上次贾旺要赶走被她留下的那位年轻工人。
  江宁宁:“各位师傅,从上月到现在,公司没有给大家兑现奖金,这是谁心里都不好受的事情。我们公司的情况,大家都很清楚,去年亚洲金融危机,对我们这家中泰合资企业冲击很大,外方刚刚投资一半资金就发生了困难,原来寄期望很大的境外定单,一份也没有拿到,国内呢,产品销路也才慢慢往开打,一些商家接受了我们的产品,但一直拖欠着我们的货款,致使我们公司周转资金发生了困难,这个局面,我想大家都是明白的。客观情况就是这样,怎么办呢?首先我们必须咬住牙坚持生产,不能让公司跨掉,公司跨掉了,大家什么也就没有了。所以,在这困难关头,公司迫不得已,只好把大家的奖金暂时挂在帐上,情况一好转,马上给大家补发。大家听明白了没有,不是要克扣大家的奖金,而是缓发,只要是大家应该拿到的,一分钱都不会少!”
  有人嚷起来:“缓发?缓到什么时候?”
  又有人嚷:“你凭什么才让我们相信你的话?”
  江宁宁目光沉静,显得胸有成竹:“我知道大家对我的承诺不会完全相信,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从今天起,我愿意和大家一样,只拿公司的基本工资,我的职务工资、奖金,一分钱不拿,也挂在帐上,我将和大家同舟共济,一块努力把暂时的困难克服了,把被动的局面扭转了,等到大家都拿到该拿的钱了,我再拿属于我的那一部分!”
  工人们显然没想到江宁宁会做出这种承诺,面面相觑,很是吃惊。
  有人不相信:“说得好听!你拿什么不拿什么我们咋能知道?谁还能查你装在腰包里的钱去?”
  有人附和:“是啊,谁能查你的钱去?”
  江宁宁突然很动情,明亮的目光里透出真诚:“各位师傅,这么长时间,大家在眼前这个工棚里干活,我也一直在大家都能看到的那间办公室里办公,整天到晚,我和大家都泡在一起,我是一个什么人,大家对我难道没有了解吗?我会不会用虚虚套套的东西蒙骗大家,大家心里一定有数。关于我自己,我不想过多表白,我只希望大家相信我和大家同舟共济的真诚。还有一点,我之所以心甘情愿地和大家一道冒风险不拿职务工资不拿奖金,是我对我们公司没有丧失信心!要知道,目前在几个大城市,我们产品受消费者欢迎的程度不比许多名牌产品差!我相信只要我们挺一挺渡过眼前的难关,我们公司的前景是会好起来的!”
  人群变得风平浪静,江宁宁的话显然打动了工人们的心。
  那个曾得到江宁宁保护的年轻工人突然又喝叫一声:“还跟木头一样戳在这?干活干活!”
  人群开始散开。一声刺耳的电锯声响了起来……
  江宁宁办公室里,贾旺对江宁宁非常感激。
  贾旺:“没想到,他们真听你的。”
  江宁宁:“其实他们都是很懂道理的人。”她望着贾旺,神情非常郑重,“贾总,从这个月起,我只拿公司的基本工资,其它的跟工人一样先挂在帐上。”
  贾旺望着江宁宁感慨良深,但什么也说不出。
  江宁宁:“贾总,这次矛盾的化解只是暂时的,公司的危机并没有从根本上消除,关键是市场销路和销售资金的回收,这两个环节公司应该花大力气来抓。”
  贾旺连连点头。
  江宁宁突然话锋一转:“贾总,您能不能告诉我,咱们公司局面这么困难,你为什么还要两次资助汪海婷?”
  贾旺没想到江宁宁会提出这个问题,迟疑片刻,并未正面回答:“惨啊,好好一个人,给弄成了那样……”
  江宁宁:“你过去见过她吗?”
  贾旺心怀内疚的样子:“小江,你不要问了。”
  江宁宁疑惑地望着贾旺。

  饭店房间。日。
  蒲心易通过朱力民的介绍拜访金先生。此刻金先生兴致勃勃与蒲心易探讨中国画,朱力民和阿明在一旁静听。
  蒲心易:“在油画中,只谈空间,不谈空白,认为空白在自然环境中是不存在的。而中国画,恰恰是在这种无象中大做文章,空白就成了意象的重要内容,中国画中的空白,也就是意象的空间了。”
  金先生:“这就是说,空白并不是虚无,而是像戏中的悬念,由一点而叫人想到更多的东西!”
  蒲心易:“对极了!在中国画中,这叫‘藏境’手法。”
  金先生:“妙!妙!西方画家就不懂这一点!我喜欢中国画,就是觉得它里边藏着东方的文学和哲学思想。”
  蒲心易:“中国绘画,据现在发现的作品看,也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不光这种历史,从画的美学思想来看,中国画在很早以前达到的高度,在世界美术史上也是不多见的。”
  金先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噢,你说,往下说!”
  蒲心易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从一只纸筒里拿出一张帛画。
  蒲心易:“我想请金先生看看这张画,这是我请画家绘制的周代帛画的摹本。”
  金先生和朱力民、阿明一齐围拢上前观看。
  金先生:“周代帛画?”
  蒲心易:“对,周代帛画《人物夔凤图》。”
  朱力民:“好象是从长沙楚墓中发现的?”
  蒲心易:“一点没错。看看,上端画着一凤一夔,两者正在拼杀格斗。按照中国的传统,凤是善良优美的女性象征,而夔是凶残丑恶事物的代表,画面中央的这个女子拱手而立,与凤呼应配合,凤和女子的姿态矫健鹰扬,而夔则呈现出一种虚弱的败势。”
  金先生:“这是歌颂善良美好,鞭挞凶残丑恶。”
  蒲心易:“太对了,金先生已经完全理解它的寓意了。”
  金先生:“夸张、浪漫、生动,令人赞叹!不能不令人赞叹啊!”
  蒲心易:“在埃及、希腊古代石刻和壁画中,都只是动物的摹写或记录人的打猎活动,还从没有见到过有如此深刻寓意的创作,可见我们的绘画在两千多年前就达到了多么高的美学境界。”
  金先生赞赏地望着蒲心易:“蒲小姐不愧为中国画专家,今天跟你一番交谈,长了不少知识!”
  蒲心易:“专家不敢当,决不敢当!anagent,仅仅是anagent,一个并不完全称职的经纪人。”
  金先生:“经纪人也需要很高的学养啊!”
  朱力民:“蒲小姐是南洲有名的才女。”
  蒲心易:“过奖了。”她将帛画重新装回纸筒,捧到金先生面前,“金先生对中国画这样感兴趣,这副帛画的摹本,就送给金先生吧。”
  金先生惊喜又不安:“啊,这怎么行?不妥,不妥!”
  蒲心易:“金先生别客气。”
  金先生还要推辞,朱力民上前劝说收下。
  朱力民:“蒲小姐真心诚意相送,金先生就收下吧。”
  金先生:“谢谢,谢谢蒲小姐!”
  阿明上前接过蒲心易手中的画。

  旺佳家具公司加工厂。日。
  江宁宁在办公室拨通电话:“京洲律师事务所吗?请找沈松林。”

  京洲律师事务所。日。
  秘书小姐接电话:“沈主任现在不在,您是哪里?……嗯,你有事可以打他手机。

  旺佳家具公司加工厂。日。
  江宁宁:“他没有开机。请问他什么时候回所?”

  京洲律师事务所。日。
  秘书小姐:“他下楼去接人,马上就会回来。”

  旺佳家具公司加工厂。日。
  江宁宁:“谢谢。”她放下电话,稍稍思索了一下,站起身决定出门。

  京洲律师事务所楼外。日。
  林雪寒向大楼走来,沈松林远远上前迎接。
  沈松林:“雪寒!”
  林雪寒向沈松林微笑点头。
  两人相互注视的眼睛里都隐含着深情。
  沈松林:“进去吧。”
  两人向楼内走去。

  饭店大厅。日。
  朱力民陪蒲心易走出电梯间。
  朱力民:“我真服了你了,金先生日程安排的很满,哪有时间参观画展?可你硬能让他答应还满心眼的高兴!”
  蒲心易:“也是看你的面子啊!”
  朱力民:“哪里是看我的面子?听你这么说那么说,别说金先生喜欢画,就是我这个从来对画都不感兴趣的人,也要心动。”
  蒲心易:“那么就拜托你了,后天请你陪金先生一块去。”
  朱力民:“没问题。”
  两人即将走到大厅门口,蒲心易站住,迟疑地望着朱力民。
  蒲心易:“你……你真要在饭店住下去?”
  朱力民苦笑:“我还能住在哪里?”
  蒲心易想说什么,但又忍住,轻叹一声:“好吧,我叫雪寒来请你。”
  朱力民摇头:“她不会来的。”

  京洲律师事务所。日。
  沈松林和林雪寒在办公室里讨论关于汪海婷案子的疑点。
  林雪寒:“多日来我一直在思考胡家叔侄残害汪海婷的原因,妇联王素淑部长说过,也许连汪海婷本人也没有意识到她为什么会遭受残害,这句话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
  沈松林:“从现在许多迹象看,胡家摧残汪海婷,极有可能与‘夕阳红’项目有关。会不会是胡家人认为汪海婷掌握了他们什么情况,向上反映问题是汪海婷干的?”
  林雪寒:“有这种可能。胡满说要叫她变成瞎子变成哑巴,我原来想是不是怕她以后会去告状,现在看来,他们以为汪海婷已经告了他们的状,叫她变哑变瞎是对她告状的惩罚。”
  沈松林:“如果是这样,那么关键就是,胡龙广领到鹦鹉湾的那两个外国人究竟是谁?他们担心什么秘密被汪海婷掌握?”

  思路一下子被激活,二人非常兴奋,都有点坐不住了,沈松林从座位上蹦起来站在林雪寒的对面。
  办公室外,江宁宁来到事务所,被坐在门内座位上的秘书小姐客气地迎住。
  秘书小姐:“你好!”
  江宁宁:“你好!沈松林在吗?”
  秘书小姐:“他正在接待客人。”秘书小姐犹豫了一下,“这样吧,请你稍等,我去报告一下。”
  秘书小姐敲响沈松林办公室的门。门推开后,从江宁宁的角度望去,沈松林和林雪寒正情绪热烈地交谈着什么。在江宁宁看见沈松林的同时,沈松林也看见了江宁宁。
  沈松林:“宁宁!”
  林雪寒明显地愣怔了一下,目光越过办公室门紧紧抓住江宁宁。
  江宁宁似乎意识到了点什么,显得进退两难。
  沈松林:“宁宁,进来呀!”
  江宁宁只好走进办公室:“你好,林记者!”
  林雪寒目光已经变得非常柔和:“你好,江小姐,谢谢你们老板第二次向汪海婷捐款。”
  江宁宁微微含笑:“最近两次去报社,都没碰见你。”
  沈松林:“不光是为捐款,宁宁还想特意看看你。”
  林雪寒:“谢谢!谢谢你的关心。”
  江宁宁望着林雪寒,又再看看沈松林,似乎有种失落之感,但却不失风度:“我来不影响你们谈事吧?”
  沈松林:“正在谈汪海婷案子的事,你来没关系。”
  江宁宁:“我要说的也是这事。”
  沈松林:“噢,那就说说!”
  江宁宁迅速恢复了往日开朗的神情:“猜猜看,我有了什么新发现?”
  沈松林:“别绕圈子了,你就说吧。”
  江宁宁:“我怀疑我们老板过去和汪海婷认识!”
  沈松林和林雪寒吃惊。

  饭店大门口。日。
  金先生在阿明陪伴下站在门口等车。
  阿明劝阻金先生:“董事长,这个画展……我看还是不去为好。”
  金先生:“哦,为什么?”
  阿明:“电话的事你不同意向警方报告,公开活动就应该尽可能减少。”
  金先生不以为意:“怕啦?笑话!”
  一辆轿车驶来。朱力民从车上下来。

  展览厅内。日。
  满面春风的蒲心易陪金先生等参观萧野山画展。
  在一幅大型山水画前一行人驻足观望。
  蒲心易:“桂林山水图。萧野山经常去桂林写生,画过不少桂林山水题材,这一幅可以说是呕心沥血之作,也是他的代表之作,整张四尺宣……”
  朱力民的手机响起来,他避开人群接电话。
  朱力民:“喂,哪位?”

  街头电话亭。日。
  一男子打电话的背影:“朱先生,你从加拿大招来的那个姓金的好神气啊!现在你在陪他看画展,是吗?”

  展览厅内。日。
  朱力民:“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街头电话亭。日。
  男子:“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那个姓金的能请来,还要能够送回去,可是如果他要是不识相再多管闲事,你想做到后一点就很难了!”

  展览厅内。日。
  朱力民脸色陡变:“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们别胡来!”
  显然对方电话已经挂断了,朱力民怔怔地关上手机。
  在参观的人群里,阿明一直注意着朱力民接电话的过程。
  朱力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回到金先生身边。
  蒲心易继续引导金先生观画。
  蒲心易:“请看这一幅,空间多变,呼应传情,粗犷而又润秀……”
  朱力民此刻再无心观画,而是紧紧贴在金先生身边,目光不安地观察周围的动静,处处注意保护金先生。
  阿明凑到朱力民身边,悄声低语:“刚才的电话……”
  朱力民想掩饰:“找别人的,打错了。”
  阿明:“别瞒着我,威胁电话?”
  朱力民:“你知道?”
  阿明:“金先生也接到过。”
  朱力民惊愕。两人退出人群。
  朱力民:“你说金先生自己接到过?”
  阿明点头。
  朱力民:“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明:“他要自己对付。”

  市政府李成亮办公室。日。
  听朱力民报告金先生受到电话威胁的事情后,李成亮震惊而又愤怒。
  李成亮:“竟有这等事情?威胁电话是谁打出的,查!一定要查出来!”
  朱力民和孙南彝都在办公室里。朱力民显得忧心忡忡,而孙南彝表情深如潭水,不可探测。
  孙南彝:“这种电话都从大街上打,查也没用。”
  李成亮:“通知市局王局长,叫他立即来我这,安排警力保护好金先生,不能让金先生有任何不安全感!”说完,又嘱咐:“原来安排金先生的一些活动,找适当理由尽量减少。”
  孙南彝:“我马上去通知。”

  大街上。日。
  段冰华拎着公文包风尘仆仆从一辆公共汽车上走下,林雪寒在汽车站等候他。
  两人握手。
  段冰华:“刚从专案组赶回,走吧,边走边说。”
  林雪寒:“旺佳家具公司总经理助理江宁宁发现的那个疑点,专案组怎么看?”
  段冰华:“你报告后马上就分析研究过,专案组认为开启了侦破思路,扩大了侦破视野,很有价值。”
  林雪寒:“从贾旺身上也许能找到案发真情的突破口。”
  段冰华:“贾旺这个人我们了解过,大的方面没什么,但结交朋友很多,这些朋友成分比较复杂。此人很讲江湖义气,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非得要有交情才行。”
  林雪寒沉思。
  段冰华:“叫你来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案件侦察取得了重大突破。”
  林雪寒惊喜:“哦?”
  段冰华:“专案组在胡满对象家的猪棚里,发现了一张文水镇生猪收购站收购生猪的付款单据,日期是去年八月十二日。”
  林雪寒:“噢,正是案发那一天。”
  段冰华:“专案组去生猪收购站调查,收购站证明那天去交售生猪的是姑娘和她的父亲。文水镇离台合子村12公里,比离三水镇远得多,但文水镇收购价格比三水镇高,所以父女俩把猪运到那里去卖,上午11点到文水镇,下午3点多才从镇子上动身返回,收购站的人认识这父女俩。”
  林雪寒振奋起来:“原来这一家人证明说那天从上午10点到下午6点,他们一直陪胡满呆在家里,显然是假证。”
  段冰华:“姑娘和她的父母已经承认了。”
  林雪寒:“那姑娘找见了?”
  段冰华:“找见了,去广东根本不是打工,而是有人安排他们躲起来,他们还讲出了有人威逼他们作假证的情况。”
  林雪寒相当激动:“太好了!这下可太好了!”
  段冰华:“这一突破性进展暂时不宜对外宣布,姑娘和她父母我们还让呆在广东,也不让他们把专案组获得新证据的消息透露出去。目前的重点工作,是抓捕在逃的黄四大。”

  林雪寒家。日。
  一只装嵌着晶晶照片的镜框。
  卧室里,朱力民拿着这只镜框久久打量。
  他用一块干净毛巾,擦拭镜框。
  家门响动。林雪寒拿钥匙开门后,神彩焕发地走进,显示出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喜悦,包一扔,直奔电话而去。
  朱力民仍呆在卧室,林雪寒没有发现朱力民在家。
  林雪寒抓起电话,拨通了号:“喂,松林吗?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不在电话上讲,我要马上见到你,……能听出我很高兴?是的,今天是我这些日子最开心的一天了。……好吧,待会见!”
  放下电话,林雪寒还沉浸在激动喜悦中。
  林雪寒回过身,吃惊地发现朱力民站在身后卧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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