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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寒林与秋小惠在胡同口分手后，觉得有点对不住她，头次见面怎么能那样刺激人家呢？同时秋小惠臀部的线条又清晰地浮现在他面前。他决定第二天去书店看看，他知道她在等他。 宁寒林按照她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书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多钟了。这是一个位于胡同深处装饰得还算讲究的门脸，竖在门前的一个大牌子上，隶书体的“精华书屋”四个字很是显眼。书店里顾客稀少，有的进来探一下头就又退了出去。宁寒林瞥见书店里除了一男一女两个长得还算整齐的小营业员外，连收款台都没有。他心想，秋小惠够难的！ 他没有急于打听秋小惠，只是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本精装书翻着看，其中还看到了由他主编的《宗教圣典》。他举着书问小伙子：“这类书好走吗？” 小伙子赶紧走过来说：“还行。我们主要是走机关单位，光是北京市的图书馆、资料室就够了。” “倒也是。”他又翻过来看了看书的定价，说，“定价这么高，卖一本儿是一本儿。” 宁寒林在一个大台子上看到一排挂历样本，就一本本地翻看。有宠物、花卉、风景、博物院藏画、时装模特和倩女名车等不下30多种。小伙子殷勤地一一介绍着，他说没想到那种“博物院藏画”挺走俏，不次于“三点式”。 “是吗？”宁寒林也觉得奇怪，问什么价，小伙子说他们只搞批发，看样定货。 宁寒林拿起一本博物院藏画，问：“这种什么折扣？” “看你要多少了。” “要多少才能给最低折扣？” “500本儿四五折发货，1000本儿以上四零折。” “三八有可能吗？” “那就得问老板了。” “老板在吗？” “在办公室接待客户呢！”说着，他往办公室的小门看了一眼。正巧秋小惠出来，后面是林林和两个客户。 “哟，是你呀！”秋小惠看见宁寒林非常惊喜。 “你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宁寒林拿出绅士派头，伸出手和秋小惠握手，又向林林点头示意。 “你先到我办公室，我这儿有俩客户，一会儿就完事。”说着，秋小惠把他引到办公室。 办公室很小，只能容下两张桌子和一个双人沙发。秋小惠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说：“你随便吧，别拘束。”说完一边往外走，一边回过头来冲他笑了笑。 宁寒林俯在桌子上，看玻璃板下的照片，许多都是小孩的，非常可爱，只有一张是秋小惠不知多少年前的照片，因为那身上的服装很有时过境迁的感觉，但面容很是清高皎洁，令宁寒林的目光久久不忍错开。 一会儿，秋小惠回来了，她一边盯着宁寒林笑一边说：“真想不到你会来，不过我又觉得你可能会来，至少会给我打个电话。” “你去待客吧，我随便坐坐，看看你就行了。” “没事，外面有人。” 可能是环境气氛的原因，宁寒林刚见到她，就觉得她不如头一晚在王府饭店那么美貌姣好了，女性的温柔也减色不少。及至她又回来，脸上还布了红晕，他才又满怀热情地欣赏她，并有了要得到她的欲望。 “这店是你承包的吗？”宁寒林抓了一个现成的话题。 “我这儿，没主管单位。” “那赢了利往哪儿交呢？” “工商局呗！”秋小惠说完调侃地一笑。 “怎么样，还可以吧？” “我这儿主要经营挂历，全国有些固定客户，每年有70万的保证。” “营业额？” “利润。” “不得了！不得了！”宁寒林突然有点胆怯，想要得到对方的欲望锐减下来。 “就你一个人支应这么一摊子？” “主要靠朋友帮忙。以前这儿是我表哥的，现在他开歌厅去了，书店就给了我。” “是这样……比我强，比我强！”宁寒林确实感到了自己的软弱，他一直有种双手攥空拳的感觉。 这晚，宁寒林清秋小惠吃饭，秋小惠一笑说：“又是吃饭，真累……找个清静地方坐坐吧！” 他们来到附近的玲珑餐厅，找了一间情侣雅座，就是用木隔断隔开再安一个小门的单间，每个门上分别写着松、竹、梅、兰、菊之类的字样。 一条小长桌把他们两人分开，面对面坐好，然后点菜。此刻，宁寒林发现秋小惠女性味儿十足，而且美艳动人，加上她的经济实力和书店老板的身分，他忽然觉得跟她在一起，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读你作品的时候，我就想象你肯定是这个样子，果真如此。”秋小惠向后问了闪身子，端详了宁寒林一番，然后低头一笑。 “应该比想象的傻吧？” “不！”秋小惠摇摇头，“比想象的清秀，而且清秀逼人。”说完哈哈笑起来。 “我看你也是个病人，太主观色彩了点儿。” “哈……我们家人，我的朋友也都这么说。” 这时候，对面包间里传来了卡拉OK的号叫声，他俩同时皱起眉头，说话的声音被淹没在令人难以忍受的噪音里。 “我觉得，你的眼睛很远。”噪音落下后，秋小惠神往地望着宁寒林的眼睛说。 “是不是也得让我夸你几句呀？” “用不着，我知道我自己。”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自己的缺点，你没看出来吗，我的身材不大好，太 胖？” “蛮好嘛！”宁寒林像是要吞掉秋小惠似的说，“我就是冲着你的身材来找你的！” “去！别甜言蜜语的。我以为你不会像别人那么庸俗呢！” “我怎么庸俗了？说实话就是庸俗？”宁寒林瞪着眼有点急的样子。秋小惠甜蜜地一笑，没再说什么。 宁寒林从一进门看秋小惠脱掉外衣，露出海蓝色紧身衫的时候起，就注意到她有一对丰满浑圆的乳房。随着她身子的自然晃动，那对双乳好像兔子一般要挣开她颈下领子上的衫带，跑出来痛快地玩耍。隐约地，衫带下面有一抹微隆的乳缝，宁寒林总想顺着那暗影者进去。秋小惠对他的企图似乎看得很明白，只是笑。 “我觉得你的举止很有意思。”秋小惠说。 “什么举止？”宁寒林吓了一跳。 “全部。” “包括我贪婪的目光吗？” “哈哈……包括你厚颜无耻的嘴脸！” “我得先声明，我的大腿可不粗。” “我没见过男人的腿。” 至此，宁寒林放心了。他已毫不怀疑地认为，面前这女人肯定是他的了，只是对方比起自己来太有钱了点儿，这样就不能给他那种怜香惜玉的大男人感觉了，而有了那种大男人感觉才好哄她上床。 吃过饭，秋小惠让宁寒林陪她到她表哥的歌厅去一趟，说是有事商量，她是歌厅的股东之一。宁寒林到了那儿才知道，她表哥的歌厅原来就是城东有名的鸣仙歌厅。这歌厅开业虽不到一年，但其名声其气派可是一般歌厅无法相比的。创业之初，歌厅就几乎每周都能请到各种排行榜上的歌手来献艺，加之几家小报对歌厅之高雅、服务之一流、来歌者之高贵进行了一番时尚报道，这便使京城一些款哥款姐慕名而来，大奔、奥迪、桑塔纳不一而足，夜夜占满停车场，除可乐、扎啤等饮料外，“XO”等名贵洋酒每晚也要被消费上几瓶。关于鸣仙歌厅，宁寒林也曾有所耳闻。 宁寒林跟秋小惠一来到霓虹灯乱问的歌厅门前，就有两位姿色可人的女孩亲切地叫着“小惠姐！”迎上来。秋小惠很疼爱地对她们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歌厅并不很大，约有30来个座位，S型的通道划分开沙发带茶几的情侣座和精巧靠背椅带小圆桌的普通座。墙壁是装饰布嵌墙板和茶色镜子组成的抽象图案。一面墙上有三个门，那是KTV包间，里面的音响是超一流的“发烧友”，似乎不小心咳嗽一声都会带来非常悦耳的回声。或明或暗的灯光造成歌厅的迷幻效果，两个大屏幕电视吊在空中，清晰度极高。一个小电视支在唱台一角，唱台中间却空空的，令人感觉很别致。此时，一位身板挺直正值花季的美貌女郎手持话筒坐在吧椅上，和一个站立一旁头顶已谢的中年男子共唱《分飞燕》，唱得有情有味，听来的确是一种享受。 秋小惠安排宁寒林坐在一个小圆桌前，又招呼一位服务小姐为他上了一扎啤酒，然后到后台办公室去，一会儿又回来告诉宁寒林说，她一时完不了事，让他务必多等她一会儿，又叫过来一个蛮精神的小伙子，让他关照宁寒林。 “您是应子哥的朋友？”秋小惠一走，小伙子非常友善地问。 “我是秋小惠的朋友。” “小惠姐轻易不来，一来就有事。” “是吗？” “应子哥前天晚上让人打了。” “打得厉害吗？” “倒是没伤着骨头。” “因为什么？” “我也说不大清楚，说是前天下午去拉货，跟一个中型‘面包’顶上了，上边下来几个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围着应子哥打起来。现在的孩子真生！” 宁寒林记起他从海滨回来时看到的那场汽车纠纷，就问：“在哪儿出的事？” “魏公村。” 宁寒林噢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以前，宁寒林上过几次歌厅，都是陪徐苒去的。每次都是徐苒唱一首《像雾像雨又像风》或《爱情故事》，他们便走。像今天这样，一个人踏踏实实地在这样讲究的歌厅听歌，他还是头一次。他感到这歌厅确实不错，服务井然有序，服务员大都较有素养，来的唱客们也都彬彬有礼，每个人唱下来都能赢得掌声。更让宁寒林惊奇的是，几乎所有上去唱歌的人都能很好地把握歌曲提供的情调、氛围，将歌唱得有张有弛、有起有伏，恰到好处。宁寒林听得很投入，有的歌旋律优美简洁，看着屏幕上的字，听一遍就能跟着唱了。给宁寒林留下较深印象的歌是《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哭砂》和《把根留住》。 果然，秋小惠很久才从后台出来。“等急了吧？”她非常关切地问宁寒林。 “挺好，这儿的情调挺对我胃口。” “我跟领班说一声，以后你想来就来。” 宁寒林注意到秋小惠的面容尽管有些疲倦，但精神尚好。 “你表哥的伤怎么样？” “他们跟你说啦？” “没准儿出事的时候我还在现场呢！” “是吗？！”秋小惠很惊讶。 “也许还是我把那辆‘红叶”的车号给了你表哥呢！” “是你呀！刚才我表哥还提这事呢！”秋小惠对宁寒林由感激而上升为一种敬佩，说，“如今见义勇为的人几乎绝种了。你这样一介书生，能站出来帮助弱者，可见你人性不错！” “我也是壮着胆子做的，人家要是知道了练我一顿，我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秋小惠很欣赏宁寒林的坦诚。她觉得宁寒林是个纯粹的作家坯子，他气质里的那种肆无忌惮，那种飘逸，那种痴呆和那种超然物外的神态，都使她着迷。 宁寒林问：“找到那伙儿人了吗？” “从交通队查到了。” “怎么解决的？” “我表哥的一帮哥们儿，吵吵着要砍掉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胳膊。” “你表哥什么态度？” “按他过去的脾气，要一条胳膊都是轻的。现在他沉稳多了，最后听了我的意见，只说把那几个拘起来，整治一下就完了。” “我看这办法最好。你表哥能干大事！” “过去他可不行。第一年我们做挂历，发下去的时候挺痛快，可是各个销售点儿都不按期结款，最可气的是有的人早就卖完了，拿这笔钱周转。我表哥一怒之下，砍掉了一个无赖的手。结果其它店听了这事，才赶紧把钱交上来。” “那个人呢？他没报案？” “当时，我吓坏了，带着店里的1万多块钱赶到医院，为他先交上手术费、住院费，然后花钱托了好多朋友说情，还答应给他3万的赔偿。最后他接受了我们的条件，跟人说是在工厂一不小心让电锯锯掉的。后来我们还一直有业务往来，互相照应，他现在干得挺不错的……” 走出歌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路上行人稀少，各种车辆仍刷刷地在城市宽敞的柏油路上穿行。宁寒林和秋小惠肩并肩地进出在路边的灯光和树影之间。秋小惠的眼里慢慢噙上了泪水，宁寒林心中也涌动着春情，他把手伸过去牵秋小惠的手，被对方紧紧勾住。双手一触，两颗心算是碰撞上了，两个身体里也似有股电流在迅速流动。宁寒林有点口干，喉头往上拱，他犹豫了一下，如跳华尔兹舞一般把秋小惠揽到怀里。不等他将唇凑过去，对方的唇已经伴着短促的呼吸冲了过来。他们的双唇紧贴着，吮得啧啧有声。宁寒林用手狠搂了对方的臀部，秋小惠开始挣脱，并恐惧地摇晃着他的身子。可是他不松手，他感到巨大的幸福和快乐就要来临，他不能阻止这令人振奋时刻的到来，开始呼呼地疯狂地喘息。 “别这样，这多不好！”秋小惠央求道，她想哭。 “我实在是……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宁寒林觉得了裤腿凉凉的。 “先到我那儿休息一下吧！” 秋小惠的房间很舒适，厚厚的地毯，软软的床，一水儿最新型号的音响、电视等家用电器，显出她的经济实力。一进门，秋小惠就给他打了一盆热水，然后拿出一件自己的睡袍，让他换上。秋小惠回避地转过身去，收拾挂晾的衣服。宁寒林脱下内、外裤，往地上一扔，然后又脱掉上衣，换上睡袍。他刚洗完，就被秋小惠赶到床上，她让他休息，自己则端走洗脚水。也许，诚心地服侍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是女人最终的归宿，不管她此前于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 宁寒林刚才已将精力耗尽，一遇舒适的环境，就迷迷糊糊睡去。时间不长，他被秋小惠的洗衣声吵醒，用大男孩含混贪馋的声调叫道：“你过来，过来……” 秋小惠甩甩手上的肥皂沫，走过来问什么事。宁寒林让她先别洗了，他想抱抱她。秋小惠把脸伸过去让宁寒林亲了一口，然后说声“马上就完”，就又匆忙地去洗衣了。 宁寒林又迷瞪一会儿，醒来一看秋小惠还忙呢，就迫不及待地跑下来抱秋小惠。秋小惠说：“别闹，我还没梳头呢！” “晚上梳什么头？” “为你呀……”她一脸娇羞的样子。 宁寒林很感愉快，就说：“那你快点儿！”然后又躺到床上去，看秋小惠收拾衣物，整理桌子。 秋小惠一边把束在后面的头发打乱，披散在面颊和肩头，一边问宁寒林是不是饿了，想不想吃饼干。她很慌乱，心里不明白，怎么就会将这么一个昨天才认识的男人引到自己的床上了呢？她有些怕。但是宁寒林那大男孩儿式的痴态，又唤起她女人母性的柔情，她的心软软的。 宁寒林有点想吃，但又不愿放弃欣赏秋小惠晚梳妆的娇态，就克制了吃的念头，赶紧说不饿。及至他意识到，秋小惠梳妆完全是磨洋工时，便又蹿下来抱她。秋小惠说：“让我自己来好不好？”宁寒林才又蹦了回去。 秋小惠把吊灯关掉，只留台灯的光亮，室内显得更加神秘温馨。她坐在床沿上，背着身子。宁寒林支起身靠在床头上，低声叫道：“小惠，过来吧，小惠！”秋小惠不动。宁寒林又叫：“过来吧，哥想要你！”秋小惠没有转身，但身子却向宁寒林这边移了移。宁寒林拉着她一只手轻轻一拽，秋小惠就低着头将身子倒在他怀里了。 宁寒林非常温存地抚摸她的面颊，举起她的手放到唇上去吻。良久，宁寒林要掀她的睡衣，她攥住宁寒林的手，不让它动。 “等有机会再说，行吗？”秋小惠恳求着。 “还等什么机会？这是最好的机会！” “再等等嘛！” “等什么？” “你看你这么凶……”秋小惠噘起了嘴。 宁寒林一愣，怕好事错过去，就赶紧换了一副面孔，晃着秋小惠说：“我错了，我以后改，我现在就改！” 秋小惠甜甜地笑起来。宁寒林趁势翻过身子，使劲拽下她的睡裤，秋小惠哦的一声长叹，闭上眼，把脸扭向一边。 宁寒林好像在梦里…… “好可怜，”秋小惠心疼地说，“你的后背跟水洗过一样……” 宁寒林将头垂在她的身上不语。 “你怎么了？”秋小惠托起他的脸，他闭着眼没有应。“你怎么了？醒醒……”她慌乱地拍他的头，晃他的肩膀。 “我没劲儿了……” “你吓死我啦！” 秋小惠抱着宁寒林的头，很甜地说：“我知道你为我着想……其实不必……你看你多痛苦……你要是还能，你就……” 宁寒林听秋小惠这么说，觉得好笑，知道了她是个大白痴，居然不懂男人的事，他又怦然心动了…… 秋小惠感到很疼，想叫又不敢，用嘴咬住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竭力地抵住宁寒林的胯，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并排躺着，渐渐地，喘息平稳了，神智清醒了。秋小惠呼地坐起来，拽过自己团在一旁的睡裤盖住羞处。宁寒林惊讶的瞬间很快就明白了，心想，这动作真是小说中绝妙的细节。他暗暗记下来。 天亮的时候，宁寒林醒来，见秋小惠和衣坐在他身边，就用头抵她的小腹，她没有回应。宁寒林又枕到她的大腿上。 “你还会来吗？”秋小惠望着别处。 “你还让我来吗？” “你说呢？”秋小惠冷冷地看着他。 “至少这几天我会来。” “好吧，我把备用钥匙留给你，这儿是你的旅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秋小惠显然是满腹怨气。 “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要愿意，咱们今天就领结婚证，行不行？” “说得好听！那《不生情》里的徐静怎么办？” “那是小说。” “小说外的徐苒怎么办？” “你……你怎么知道徐苒的？” “别急，我不跟她抢，也绝不碍你的事。我说过咱们一次就行了。” “你根本就不懂我们……你不知道我们真实的感情。为什么叫《不生情》，你懂吗？” “我不懂，我只是一个下九流的商人。” “我告诉你吧，要不是你有钱，我肯定会娶你做老婆！” “我也告诉你，要不是你有名，我肯定会养活你！” “谁让你养活呀！” “谁愿意做你老婆呀！” “没劲了没劲了！”宁寒林突然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转眼之间成了这个样子？于是转变了一下态度，说，“我这几天一定每天来。也可能我很快就关上那扇窗户，然后来开你这扇，你看行吗？” 秋小惠听宁寒林这么说，就娇娇地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二人起床，一人泡了一袋“康师傅”。宁寒林的裤子没有干透，还不能出门。秋小惠量好腰围和裤长，到商店给他买回一条。宁寒林穿上很合适，给了秋小惠一个吻。 宁寒林在写字台上发现几张印刷用的软片，就问秋小惠是什么片子。秋小惠说是“民族风情”，做挂历用的。 “你们自己设计印制吗？” “是，一年做十来种，然后和别人交换，这样一年能销四五十种。” “印制成本高吗？” “跟做书一样，也得先买号。选片子、设计版式，都是我一个人干，所以稿费这块就省了，印制费一般都后付，我跟几个印厂的关系都不错。” “你还真行！”宁寒林确实有点敬佩她。要是昨晚知道这些，说不定他就没有激情了。 “市场看得准？” “主要是走国家机关和企事业单位。全国好多省市都有固定客户，都是吃回扣的。光是广告挂历就够了。” “冒昧地问一句，”宁寒林不无醋意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秋小惠说，“你的成功除了你聪明、肯干、善于把握时机外，有没有……”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哼！我一猜你就得想歪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说的那个因素基本上不存在。因为那些人层次太低，只不过臭贫一通儿，该拿多少回扣少一分都不行。” “这我不就放心啦！”宁寒林把双手一摊，调侃地说。 “我好几次都决心不干了，可是每年70万利润，扔下太可惜。” “确实可惜！你怎么不搞投资呢？” “我表哥开的歌厅有我的股份，每半年分一次红，也挺没劲的。这么多年光忙书店的事，一晃都这么一把年纪啦！”秋小惠自嘲地笑了笑，有些伤感。 “那你就好好跟我过日子吧，不过你的钱你得放好！”宁寒林生怕名誉受损似的赶紧补上一句。 “你太让人觉得靠不住了……”秋小惠把脸靠在宁寒林肩头。 中午，秋小惠状若人妻，扎着围裙在厨房丁丁当当地炒菜，旁边放着一本《家庭小炒100例》，滋滋啦啦的，往锅里放一种作料看一眼菜谱，女人的感觉似乎全调动起来了。以往她一个人的时候，要么泡碗方便面，要么陪客户在外面餐厅吃，饭吃得很累，成了一种负担。她感到从今天起，她的生活将会根本地改变，至少不会回到从前。 宁寒林几次要到厨房帮她，都被她推出来，说里面油烟呛人。她那疼爱而幸福的一笑，也着实地让宁寒林心里甜滋滋的。这女人，谁要了，谁算掉到蜜罐里了。 炒好几道菜，秋小惠端上桌，又拿上来两听蓝带啤酒，让宁寒林先喝，她要再去做个汤。宁寒林要等她一块儿吃，她就抠开易拉罐的口，给宁寒林倒上，说：“别嫌弃啊，我的手艺潮得很！” 宁寒林由近及远地一个盘子夹一口，什么辣子鸡丁、宫爆肉了、蚝油生菜、木须肉，都还够味儿。待他喝完一杯啤酒的时候，秋小惠端上来一碗酸辣汤。 “好吃吗？” “你没看这菜都下去一半儿啦？” “我平时不这么做饭，这还是第一次呢！”秋小惠又给宁寒林倒了一杯啤酒。宁寒林让她也喝一杯，她说下午还有客户来，就没喝。其实她很能喝，做业务的时候也常常要喝上几杯，只是今天不同，她觉得今天是为自己的“男人”做了饭，自己的责任应该是伺候好他，做个贤妻，一个多少有点三从四德味道的“妻子”。她愿意宁寒林大口大口地吃，大口大口地喝，兴奋异常地跟她谈世间的事。她不时地望着宁寒林的举止笑，宁寒林桌前掉的净是菜屑和菜汤，最后连饭粒也往上掉。 “你还爱吃什么菜？”秋小惠问。 “凡是你做的都爱吃。” 秋小惠娇嗔地瞪了宁寒林一眼，说：“鱼怎么样？晚上咱们吃鱼？” “行，鱼是健脑的，对儿童尤其有好处，以后你怀了咱们的孩子，得多吃鱼。” 秋小惠身子一颤，生出百般柔情，疼爱地望着宁寒林，然后说：“谁要跟你怀孩子！” “那可难说，说不定现在都怀上了！” 秋小惠知道宁寒林是指昨晚的事，羞得举手就打。宁寒林一手举着酒杯，一手将她搂在怀里。 “你坏，你真坏！”秋小惠咬他的肩膀。 “男的不坏，女的不爱！”宁寒林赖赖叽叽地说。 秋小惠挣脱出来，“我就不爱坏男人，以后我不理你了，你气死我啦！” “我可是爱煞你了！”宁寒林又将她搂在怀里…… 宁寒林送秋小惠到可以看到精华书店的时候站住，秋小惠把脸贴在宁寒林胸前，用手揪弄宁寒林上衣的第二个纽扣。半晌，她说：“办完事晚上早点儿回来，我把鱼买了咱们一起做，行吗？”宁寒林一边打哈欠一边点头说：“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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