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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一九七三年,为了中文资讯,我兼程由巴西回台。当时曾想用写作来维持生活,以便专心从事中文电脑的研究,便将在巴西的这段亲身经历,写成了小说。不料事与愿违,这本书(原名《巴西狂欢节的迷惘》)出版后销路不佳,续集《东尼!东尼!》更连出版者都找不到。后来我只好从事房地产工作,赚了些钱,才得以了结中文电脑的心愿。
  一九九四年,我隐居都兰山下,再回头已是五分之一世纪,两手依然空空,但却心中坦然。在这一年中,由于时报出版社老友郝明义的支持,我先后出版了《老子止笑谭》、《易经明道录》以及《智慧之旅》的《寒冬》、《初春》两集。目前手中正在准备的,除了中文电脑软体外,还有《易理探微》、《智慧学九论》等一系列的债务。
  偶然间,我再翻阅《东尼!东尼!》,发现自己的心路历程,对于目前的工作,有着相当大的意义。但是那书中行文不畅,论理不清,结构松散。再一看《巴西狂欢节的迷惘》,更是惨不忍睹,于是兴起了重写的念头。
  我在书中所谴责的性泛滥,经过几十年的潜伏期后,终于给人类带来了爱滋病。然而除了工商界趁机推销保险套外,人类似乎并没有得到教训。至于一向以美国马首是瞻的我们,不仅物欲满足蔚为风尚,自由放纵更是时髦,连爱滋病都成为岛上娇客。
  瘟疫可怕,在于人没有免疫的能力,性泛滥、物欲猖獗亦然。人类因为尚有警觉心,未曾绝灭于瘟疫。我也希望能藉着写作,唤醒世人的注意,以免遭到这一波的灾祸。
  我先放下一切工作,把两本书的结构及文字,从头到尾改写了一遍。这还不说,我们正在准备人文电脑系统,这次改写,正好用来作“小说改编成剧本”的资料分析对象。下一步再跟多媒体结合起来。届时,作家在编写小说之时,就有电影剧本的同步产生,甚至于利用多媒体工具,立刻可以将之拍成电影。
  这不是科幻小说,也不是梦想,而是活生生的事实。根据我个人的认知,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到来,在这个时代中,人已经不是进化的主流,但是,人会生活得很“自在”。在“资讯时空”里,人有绝对的自由,利用各种资讯工具,来美化自己的生活。
  这个时代的到来,也非任何人的喜恶所能决定,早在大自然设计人性的那一刹,就固化在时间的流程中了。乐观的人,可以西眺晚霞,赞叹那灿烂的美景。悲观者,也能婉惜于白日之骤逝,黑夜已然到来。不论悲观也好,乐观也好,今天去了还有明天,今年去了还有明年,就算今生去了,总还有来生吧!这么多去去来来,来来去去,值得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在这趟人生中,你、我倒底又有什么收获呢?
  我写的书,一向由沈红莲作最后修饰,本书与《东尼!东尼》自不例外。然而,这次我们却为了各人的原则争得面红耳赤,后来不得不以妥协终场。
  我的脑筋动得快,思绪经常在变,一看到过去的文章就忍不住要改,每每改得面目全非,原意尽失。我深知自己的毛病,加上写书不过希望对别人有所帮助,故写完就立刻出版。沈红莲是科班出身,文学造诣高,她不论做什么事,都是精益求精,一丝不苟。她认为要帮助人就要彻底,既然是写书,就该多花些时间,写得尽善尽美。
  她是对的,无奈我们要做的事堆积如山,数十年来,一直在与时间赛跑。这两本书,完全是临时起意,原本只打算用半个月改完,但在沈红莲的坚持下,前后改了三次,花了两个月。两个月!对一个余日不多的人来说,实在太奢侈了。
  朱邦复序于都兰山下1994,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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