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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渴望超越


          一个风情千种的女孩突然闯入我的生
          活;我不能超越自己,她失望地走了

            我终于失去她了。
            失去她也许是命中注定,只是太
          快了些,就像地突然闻人我的生活一
          样让我措手不及。然而直到失去她。
          我才醒悟她对我意味着什么。
            5年前,我与妍离婚的时候,有
          过这种感觉。但是在我结束了为期3
          年的婚姻又经历了5年的独身生活
          后,这感觉就格外强烈和深刻了。既
          然是我自己一手炮制的,就无权诅
          咒,也许这就是命命吧。

  我终于失去她了。

  失去她也许是命中注定,只是太快了些,就像她突然闯入我的生活一样让我措手不及。然而直到失去她,我才醒悟她对我意味着什么。

  5年前,我与妍离婚的时候,有过这种感觉。但是在我结束了为期3年的婚姻又经历了5年的独身生活后,这感觉就格外强烈和深刻了。既然是我自己一手炮制的,就无权诅咒,也许这就是命吧。

  认识她是在朋友家的一次聚会上。她刚从南方一所大学的哲学系毕业,因为还没有找到喜欢的活法而暂时成了无业游民。从她那无所顾忌的放声大笑,诚实得近乎残酷的直言不讳和满口掩不去的学生腔,一望而知是还没从大学时代的轻狂和自以为是中退烧。朋友拿出我刚出的诗集给她看,她只认真读了二、三首,便匆匆翻过,放在一边了。朋友问她感觉如何,她先是轻描淡写他说不怎么样,继而便大发起议论。

  “天才加蠢才。感觉是一流的天才,技巧是一流的蠢材”。总结过后,她就不再说话。

  简直太狂妄了,我还从没听别人这样评价过我,何况我还就坐在她旁边,至少总该留些面子给我吧。我近乎愤怒了。朋友有些歉意地望望我,忙着打圆场。大概我的脸色的确挺难看,她很滑稽地看看我,做个鬼脸说:

  “别灰心,再过个三、五年,你还是有希望的。”

  “谢谢。”我声音干巴巴的。心里却说:小丫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整个晚上,我没再跟她说一句话。也奇怪,不过是个不知深浅的女孩的几句话,可直到回到家里我都闷闷不乐,还反复回味着其中的含意。老实说,她的有些感觉很准确,切中利害。也许,我不能容忍的是她在众人面前点破了它。我把诗集翻出来,再读一遍,发现被她批评过的地方竟真的很刺目,心里不由得有种特殊的感觉。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朋友,请他再有聚会务必通知我。

  两个月后,我在朋友家再次见到她。这次我主动与她攀谈了,我不想大小气,38岁的男人是不会跟小姑娘赌气的。真的交谈了,才发现其实她是个挺乖的女孩,纯得都不像她这个年龄和今天这个时代的人。我有点喜欢她了,我们很快成为朋友。

  中秋节,我请她去划船赏月,她没有拒绝。夜色下的她真美,发育得很好的肢体被月光笼罩着,看上去比初识时温柔了许多。交船上岸时,我一把没扶好,她倒在了我怀里,我忍不住就势吻住她。双唇接触的刹那,我后悔了,真怕她会生气或从此对我戒备起来。然而她没有躲避,而是急切地呼应着,我心里一阵狂跳。

  离婚后,我把一居室的单元房变成了艺术宫殿,我俨然是艺术的主宰,只是缺少能够与我共享的人。她在走进房间时愣住了,靠在墙上只微笑着说了一句“真棒!”我早就知道她会喜欢的。不过,今晚我可不想和她讨论艺术问题。

  她的老练让我震惊,我原以为她只是个有些轻狂的小女孩,不过,这倒使我隐隐有些负疚的心平静下来。出奇的和谐让我再次震惊了,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混然天成,根本就不需要磨合的过程。沉浸于激情的渲泄中时,我头脑中闪过妍,从婚前到婚后,好像我们从未和谐过,每当我满足地放松下来时,却发现她没有任何快感,情绪随之一落干丈。可是和她就不同,我们一起升上波峰,一起沉入谷底,灵与肉的充分结合使我们融为一体。我不由得重新审视她,她的单纯与她的成熟都使我惊讶,到底她是个怎样的女孩?

  平静下来之后,我忍不住轻声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会。不会?她也笑着回答:没有人不会。我相信她是有过经历的,当然我无权过问。可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她的童贞?我相信她爱过他,也许现在还爱着,那么他呢?他也许是她的同龄人,或长她几岁,总之在我看来该是个男孩子。他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你在想什么?”正这样乱七八槽地想着的时候,被她突然一问,吓了一跳。“没什么。”我拍拍她的脸敷衍着。

  “不,告诉我。”她实在是属于很有风情的女孩子,撤起娇来没有人能够抵挡。我知道,她不过是在撒娇而已。终于我抵挡不住,只好支支吾吾他说:

  “我——还行吗?是不是太老了?”

  “不,你一点不老。”她笑了,像哄孩子似的吻吻我,权做安慰。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竟真的轻吁一口气。

  离婚5年来,我一直在苦苦思索婚姻与生活的关系。从婚姻中走出来,我找回了失去的自我,活得更像一个独立的人,但同时也失去了许多。我曾经想过一种真正浙洒的独身生活,试过之后却发现并非那么简单。独身生活首先面临的是性的问题,作为一个精力充沛的健康男人,压抑性欲是不健康的,而满足的途径又是什么呢?社会和道德、法律又给了我多大的回旋余地呢?再有就是孤独时难耐的寂寞,生病时悲凉的体验。我在婚姻生活与独身生活的选择之间徘徊,虽然不时有钟情于我的女性来叩心灵之门,我还是难下决断。她来了,给了我从未有过的体验,我又像一年前一样地蓬勃了。我知道,这是妍和一切我经历中的女人都不曾做到的。我像是又回到了初恋。但是我比她大了整整16岁,16年不是一个短的时间概念。虽然在对艺术的感知上,她与我不相上下,但是生活不仅仅是艺术,生活中16年的距离还会视而不见吗?即使现在我们相处和谐,那么10年后、20年后呢?16,就不只是一个数字概念了。也许我性格中本来就隐含着犹疑的成分,在如此顾虑重重之后,面对她的勇往直前,我下意识地有点退缩。

  她像一团明亮的红色,热烈、纯正,不矫饰,爱起来更是全神贯注,无拘无束。对她我越来越难以自持,但我时刻提醒自己,要慎重再慎重。

  一次激情过后,她翻起身直视着我,郑重他说:“我们结婚吧。”

  “不行。”也许是下意识使然,我竟未经思考地脱口而出了。

  她看着我,像看一个外星人,眼睛里除了不解还有委屈。我连忙搂过她,说出心中的顾虑。她静静听着,等我说完,再次说道:“我们结婚吧。”这次我不再说话,只紧紧搂着她。

  这样的对话又进行了几次之后的一个晚上,我终于阳萎了。我充满愧疚地对她说:对不起,也许我真的老了。她摇摇头,若有所思:你是个挺潇洒的人,不该这么和自己过不去。随即善解人意地抱住我,让我放松,不去想它。一股无名火腾地从心底涌起,我不甘心就这么失败,我要证明给她看,让她知道我还年轻。她温柔地拒绝着,希望我先平静下来。她的拒绝更激怒了我,我不仅是要证明给她看了,更增添了一股征服的欲望。她不再挣扎,然而我再次失败了。我伏在她身上,低声咆哮着:

  “我还没有老!”

  “对,你一点都不老。”她轻声应和着。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近乎请求了。

  她不再做声,我从她的沉默中感到有种情绪。但是,要证明自己的念头压倒了一切,我顾不上考虑她的体验,一次次做着徒劳的努力,越是力不从心,要证明自己的愿望就越强烈。她始终一动不动,既没有呼应也没有拒绝,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等我终于放弃最后的努力,像一条疲惫的老狗喘息着瘫倒下来,她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我暮地一惊,突然想起,居然忽视了她。我用力扳着她的肩头,嘴里语无伦次地道歉。她的肩僵硬极了,没有一点要转回来的趋势,手指触到的是湿滑的泪水。我爬起来,绕到床的另一侧,跪伏在床边请求她无论如何看我一眼,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我看见她紧闭的双眼和咬紧的嘴唇。我试着凑过去吻一下,她躲开了。我的心沉入冰底。

  这一夜太漫长了,漫长得难以度过。

  第二天早晨,还没有完全醒来,朦胧间感到有些异样,念头闪过的同时,我发现身边是空的。我光着脚闯进客厅、卫生间。厨房,甚至连壁橱和衣柜的门都依依打开,没有,她真的走了,永远地走了。打开临街的窗子,窗外的街道上只有扫街人挥动着扫帚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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