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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徐蓓对星星夜总会的女老板徐小桃采访了许多次。从一开始的拒绝采访,到积极地乐意和徐蓓合作,女老板似乎意识到一篇在报纸上的报道,对提高自己夜总会的知名度大有好处。尽管对于记者没什么好印象,可是她对初出茅庐的徐蓓并不反感。徐蓓总的来说更像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大学生,因为工作的关系,女老板徐小桃总是和那些油腔滑调的男人们打交道,要不就是和那些轻薄的卖笑女人斗嘴撒气。和徐蓓说说话,可以让她重温一下自己早已失去的纯真年代。
  袁树森仍然在为结婚做着准备,有很多原因都迫使他必须立刻结婚。学校正在盖房子,而分配房子的一个很重要的条件,就是要有一张盖了钢印的结婚证明。满世界都在议论物价要涨,家具和电器都被预测要按很高的百分比涨价。如果袁树森不迅速把手中的钱换成商品的话,本来就觉得自己结不起婚的袁树森,只好看着琳琅满目的家具电器干着急。双方的大人都在为他们着急,他们已经像夫妻一样同居生活,老辈的人看不惯,一逮着机会,就让他们赶快合法化。
  更重要的是徐蓓好像又一次怀了孕,一年前就出过这样的洋相,他们稀里糊涂地只顾一时痛快,等知道出事,都快两个月了。徐蓓正好赶上考试,手忙脚乱不知怎么办才好,最后只好向姐姐徐蕾求教。徐蕾再托人,在郊区找了一家小医院,徐蓓一考完,便用姐姐的名义住进去堕胎。
  从一开始,徐蕾就不赞成袁树森和自己的妹妹谈恋爱。她曾经动过脑筋要为还是单身的袁树森介绍对象。她为袁树森选择的目标,也是一位因为上大学而耽误了婚姻的老姑娘。事情还没开始就很可笑地结束了,袁树森和那位老姑娘刚见了第一面,便有失礼貌地逃之夭夭,害得那老姑娘就此和徐蕾翻了脸。
  等到徐蕾发现袁树森和自己妹妹的恋爱关系时,一切已经无可救药。她一本正经地找袁树森谈了一次话,让他知趣一些,立刻放弃对徐蓓不切实际的追求。“像你这样的年龄,你说我妹妹和你合适不合适?”徐蕾忿忿不平地对自己的小学同学说着,她的话让袁树森一阵阵脸红,恨不得当场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袁树森的窘态让人确信他不仅仅是个拐骗少女的人,同时更像是个受害者。徐蕾对袁树森进行了一系列指责以后,又把进攻的矛头指向自己的妹妹徐蓓。她警告袁树森别以为徐蓓年轻好欺负,他和徐蓓最终是谁捉弄谁还说不准。
  袁树森在徐蕾面前始终是老实巴交的样子,他俯首帖耳聆听着教训,时不时地偷看徐蕾一眼,徐蕾自以为她已经把这两人的爱情扼杀在摇篮里的时候,徐蓓和袁树森在宿舍里早就屡尝禁果。结果证明袁树森和徐蓓之间谁也没捉弄谁,唯一受到捉弄的是徐蕾。谁叫徐蕾是徐蓓的姐姐呢,谁叫徐蕾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袁树森的,她的干涉既然起不到任何作用,于是她只好乖乖地帮妹妹徐蓓想办法堕胎。堕了胎以后,徐蕾不得不好事做到底,硬着头皮向妹妹提供避孕药具。徐蓓和她要这些药具的时候,从来不知道羞羞答答,她大大咧咧地就开口了,害得徐蕾自己一阵阵脸红。
  徐蕾有一段时候很害怕见到袁树森,反正她一想到袁树森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徐蓓曾向她提出过一个很荒唐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自己的姐夫看上去和袁树森的个子差不多,却习惯于用小号的避孕套。徐蕾为妹妹这种赤裸裸的提问面红耳赤,她首先想到徐蓓也会用同样的口吻,和袁树森讨论同样的主题。“你小小的年纪,怎么这么无聊?”徐蕾只好这样对徐蓓说,“你再说这些混帐的话,以后我就不管你。”
  徐蓓说:“我白喊你姐姐啦,你不管我,谁管?”
  徐蕾说:“我说不管,我真的不管。”
  徐蓓说:“你不管好了,大不了我再去医院堕胎。”
  徐蕾拿妹妹的威胁毫无办法,只好在心里对袁树森生闷气。听说徐蓓可能又一次怀孕,十分生气地对他们说:“你们这两个混蛋,结婚呀,你们现在不是可以结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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