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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赶缘分


  让一个年轻人坐下来品评缘分,实在不是件很轻松的事。要知道,缘分究竟是怎样一种神秘,到现在还没人能完全说清。
  对我而言,缘分是一只飞翔在我前方的小鸟,诱惑我前行。再没有比它更玄妙、神奇的事物了。我甚至不能看清它,而只能隐约感觉到它飞翔的方向,却又不知道它最终的归宿。我一直想捕捉它,当我张开手追去,抓住的却是它飞过的痕迹——我回忆里的自己和人生旅途给我的心灵印记。
  在我的向往里,缘分始终是一个在未来的日子里才能部分破解的谜。它渐渐成为世界闪烁着巨大诱惑的秘密了。
  倘若缘分仅仅是一个浪漫主义的意象那也罢了。如果真的那样,我们可以把它当作镜中花、水中月来细细地联想、欣赏,歌笑也无妨。
  然而,缘分无比真实地存在着,它维系着我们现实的幸福与痛苦。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够在回想自己身上发生过的悲剧或遗憾的某些细节时,当思绪掠过缘分这个词,心尖会忍住不发颤。
  由于缘分,阴错阳差导致的生命残缺的确是太多了。因此缘分不能不成为红尘之中人们普遍性的追逐对象。
  人们总想追上缘分,抓住它,仿佛从此就可以挑拣自己的命运。
  这未免显得浮躁和一厢情愿。欲速则不达,古人早已用实践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缘分是没有人能抓住的,它活跃于冥冥之中,灵动、飘忽。
  佛家有一个观点,就是人的一切,包括生命和生活过程,都由缘分主宰,甚或几辈子之前就已注定了。人间的聚散、悲欢,莫不是来自定数。比如说人与人的萍水相逢是缘浅,相知白发则是缘浅,大而化之,一切随缘,人是无可抗拒的,只有任它摆布。
  这种说法虽然有它的道理,但显然走向了极端。它过于夸大了缘分的威力。它的谬误在于:抹煞了人的主观能动性。比如说成功的契机经过你身边,你伸手抓住,便是与成功有缘,若没抓,成功擦身而过,你便是与成功无缘。——照佛家着眼于静守的解释,似乎可以这么说,有缘与无缘,都是缘。所以抓与不抓,成功与不成功,都是缘。
  但是,人们还是充满追赶的热情。有人甚至用愚昧的占卜、算卦,企图把握缘分的走向,以便抄个近路,得遂心愿。
  看来,这和整天懒洋洋地等吃天鹅肉一样,走向了另一个错误的极端。
  其实,缘分左右着人们,也被人们所左右。
  缘分是通过人的言行发挥作用的。换句话说,就是,人的言行一点一滴地累积着自身的缘分,它甚至能吸引或巧遇本不相及的事物,合成人的命运,“千里有缘来相会”的奇缘大抵出于此。
  说穿了,追赶缘分,就是追赶自己。完善自己,也就是在完整着自己的缘分。如是,便是风吹雨打,也胜似闲庭信步了。
  而怎样才能完善自己呢?答案存在于朴质的生活之中,它远远超越了缘分这个神秘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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