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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陈度年假里去市场上探了一圈行情,发现外边的世界非他想象的那么容易,所以对手里的这碗饭也更是珍惜,不管怎么说墨云还是不能随随便便放弃的,便把墨云更当祖奶奶供了。为了改善墨云对自己的态度,各处去取经求术,增添魅力,提高服务水平;从白雪那儿翻录了许多国外的录像带光碟,回家让墨云看,并各式玩试,又跟墨云要了点钱,把卧室也像白雪那样改造成外国钟点旅馆的式样,添置了许多新奇古怪的东西;让墨云一看就脸红,二看就心急,三看就爱不能释。他还到处钻营,不知什么地方买到了编印得粗滥的《房中术》、《素女经》之类的书籍,回家牵强附会地把这许多东西与养颜健体的理论胡扯一气,把墨云骗得以为真能得道成仙,便也一心一意要像素女王母一样,采阳滋阴,以得长生不老,青春永驻;成日让陈度按经施术,云雨飞渡,养心益脾。三十六七岁的女人,可是最狼的年纪,再经陈度这么强烈地诱惑激发,可不是壑欲蓬勃,日进夜长。把陈度累得连娘胎里的力气都使了出来,还难于应付,只得又弄了许多自动化的器具来助阵。
  时值城里正好上演《大红灯笼》的电影,影片里有敲足底,足底按摩的情节。墨云见着自然新奇,便又叫陈度仿效。陈度模仿着电影里的架式,得闲便抱着她的脚敲敲捏捏的,可他没有学过,哪懂其间的要领,不是把墨云捏得龇牙咧嘴的,就是嫌劲道不够,感觉不到位。急得陈度又忙忙地出去求学,不想一部电影过后,到处都开设了足底按摩的服务,有专门的足底按摩院,亦有更多的推拿按摩院增设的足底按摩服务。陈度自己去店里做了两回按摩,仍觉不得要领,便又参加了一期按摩推拿学习班,把这一套伺候人的绝活全部学会了,从前幼时上学读书都没有这么用心过,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年龄了还能如此刻苦上进。每日送墨云去证券公司后,他就去按摩院,一直到晚饭才开车回家,累得手痛脚软,总算练到了与专业人员不相上下的水平,真可谓是身怀绝技,把墨云摆弄得要生要死,真的对他态度大有改变。
  就说白雪那里,陈度也是要服务周到的,不管怎么说她那里也是一条酒钱的来路,总比去夜总会钓客容易;再说一直给着一部车用,这不算包也是半包了,怎么可以不用心呢?陈度练出了这一手本事,功夫更上一楼,白雪自然喜欢。她或是空档或是送走老蔫的男人,心上不舒服时,隔三差五的就要叫陈度过去给她给养给养,充充电。陈度也是十分便利的事,跟墨云说一声三楼来了老乡要过去会一会,折腿便钻进了白雪的屋里,一顿酒的工夫,便又上来了,极少在白雪那儿过夜。白雪工作忙,也不能让他消耗大多的时间精力,一般不留他过夜。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瞒得墨云一丝儿不知。墨云还成日在床上的陈度和工作上的陈度中取舍不定,弄得心神恍惚。
  情人节,陈度自然要借此良机大显身手的,而且墨云白雪二者都得殷勤到家。他读的许多名人传记中,写得清清楚楚,机会往往是突然出现的,而且大多数时候取决于某个贵人的一时心血来潮,便可以给你一把上天的梯,机会一来,只要你一把抓住,成功便向你招手。他的成功目标便是永远拥有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和得到足够的钱去出人头地,可炫耀摆阔,尽情享受人生。所以他想方设法要使墨云白雪能够突然心血来潮。他提前好几天便设计出一套圆满可以应付两个女人的方案。
  白天领墨云去郊外温泉泡温泉浴,喝情人茶,下午再带她去公园拍一卷玉照,女人总是想留下自己所有美丽的镜头的。晚饭时,便跟墨云说梅州火车站的老板来了,为了火车站的装修业务要去应酬,实际去白雪家吃晚饭。完事后再回家带墨云出去吃宵夜,携手徜徉在良宵美景之中,再去楼顶上给墨云拍几张夜景靓影。墨云拿到这衬托着美丽的不夜城的相片,绝不会再跟他计较一回晚饭的时间。不管怎么说他的工作重点还是在墨云身上,白雪只是副业。
  可没想到他去到白雪那儿,吃过情人餐,做完了鸳鸯操,白雪不让他走了。这日白雪是空档,便兴致勃勃地要留他过夜,并送他一只雷达表。他看着那块上面有钻石星点的钢壳表心下犹豫了,他很喜欢这块表,说真的墨云到如今才给他买了块两千多的浪琴表;出去没有一块好手表是好没有面子的。老板们腕上哪个不是劳力士雷达?浪琴只是高级一点的打工仔戴的,现在街上的女孩可是识货不认脸的,认的就是你身上的金,绝不会多在乎你的模样的。坐在桌子上,那些小姐的秋波只是往那些腕上金表头上秃顶的老港身上送,我即使再风度翩翩也难吸引到一两个眼神,哎,钱真好哪!
  正在他仿徨之际,白雪又开口了道:“我参股的景东大厦已经破土了,明年就封顶,你不是做装修吗?我留一块给你做做,你呢心也不要太大,做千把万就够了,我把防水这一块或者中央空调这一块给你做怎么样?”
  陈度还有什么说的?上前就抱住了白雪狂吻不止,比任何语言表达都准确。然后给墨云打了个电话说:“梅州客家佬要陪桑拿,不得中途退场,实在是没有办法,今天跟他们谈得十分愉快,这个工程大有希望,而且是块肥肉。他那边是公的,你报多少预算都不要紧,只要他个人痛快了就行了,大家做事有数。”
  墨云听他这话自然高兴,但夜景拍不成了,又不知他是否真能谈成,还是在吹,便问:“那你桑拿完了几点钟回来?拍夜景还有精神吗?我也不高兴坐在这儿等你。”陈度说:“那你就先睡吧,这事明天再好好给你补上吧。”墨云说:“明天不行,我看天气预报了,明天有雨。”陈度说:“那就后天吧,反正我一定给你补上。”白雪盯着他打电话,他也不敢缠绵。墨云道:“拖两天还有什么意思?要的就是这日子。”陈度没法了,只得说:“我在车上给你打的电话,他们上车了,我不说了,回来再说吧,好好睡啊,记得让保姆给你吃参蛋啊。”便收了线,对瞪着他皮笑肉不笑的白雪道:“真拿她没办法,看得紧得要命。”
  白雪叹口气道:“我对你再好也是没有用的,你看看你,一晚上不回去就再三地道歉。我待你也算是可以了吧?车一直让你开着,什么好的东西都买给你,你对我有对墨云的十分之一就够了,我还会多给点你东西。哎,算了,我好像是在捡人家的剩饭似的,得看人家的脸色心情呢!”
  陈度忙说:“哪里呢?是你不要我的,说真的你肯要我,让我跟你,肯跟我结婚,我从现在开始就再不回墨云那儿去了,就住在你这里再也不走了。”
  白雪听这话,忙说:“谁不想的?只是我的事业刚起步,现在就贪图享乐,把刚有起色的公司放下来,那不全完了?就你也不会肯跟我的,哎,算了,我现在也不想跟你多说了,你要是还把我当回事,在乎我们的感情,我希望你能常来看我,我一呼你,你就来,不要把我这情份淡了。过一两年,我合股的几个楼完工,分成到手了,事业基础稳固了,我也不用这么劳心了,你就到我这里来算了,也可以帮帮我的事业。你在墨云那里是没有前途的。你别看她跳得起劲,她没有经过正规公司的业务训练,没有人带,走不进生意这大门的。我听她说的那些生意都是哄三岁孩子的,还有你,你们哪儿是谈生意的人?你以后有时间,我教教你吧,做生意不是像你和墨云成日放在嘴上的。好了不说了我们洗了睡吧。秋霞,水放好了没有?”秋霞说放好,两个人便拥着进了澡缸。
  第二天一早,墨云醒来,亮灯一看五点钟了,陈度还没有回来,心里便打鼓了,不知他搞什么名堂,呼他打他手机都联系不上,便不能睡,辗辗转转地在床上翻滚到天亮起床。
  吃过早饭陈度才回来,墨云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抽着烟黑着眼圈。陈度忙上前说:“啊呀,让你急坏了,你看你眼圈都黑!”墨云仍不答他,只是吸烟。陈度又说:“昨天别提多倒霉了,我们三部车去温泉的,他们有部车坏在郊外了,弄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修出来,只得停在路边,站在路中央招车,招了大半个小时才有车经过。到那边已经两点多钟了,他们便不肯回来了,说好歹得等到天亮一起走。天不亮那会儿,关外招不到车。我没有办法只得陪他们了。”说着就拍着墨云的背脊道:“好老婆,你老公昨天大有收获,不仅是车站的事有了眉目,还另外接了个项目。这个项目快了,就是景东那边的大厦,已经开工了,年底封顶。他们分一个防水工程我做做,空调部分也行,不小哪,一千多万呢!”
  墨云听了这话自然高兴,但脸上仍不下来,道:“谁是你老婆?等你赚了一千万不认识我?现在还没有做成就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了,只怕到时你连富凤阁也不认识了!”陈度忙搂着她按摩道:“哪里会呢?我对你墨云是一片衷肠,只是你成日不把我当回事的,要不我这个合同签下来,我们就结婚。”墨云挣开他的手,站起来道:“我没那命,我还是炒我的股票去吧,没时间听你编故事,走了。”说着便进房去换衣服,陈度也跟进房去伺候。
  送墨云的路上,陈度跟墨云说:“我想要换块表,手上这块表有点太掉价了,过几天有个朋友去香港,想让他给捎一块雷达表。经常出去跟人谈生意,没有一点儿气派很难跟人家接上头的,人家一看你的手腕,便不想跟你深谈了。”墨云一听钱就毫毛竖得紧,淡下脸来道:“你换表是你自己的事,我可没钱,这一阵子你知道的,过年到现在股票一直在跌,我这几天赔得要死了。你别看我盘子大,全是透支的证券公司的钱。这么一家的费用,我都快支撑不来了,公司年审,税务登记什么的又要钱。哎对了,你还不快点把公司的那点事弄完了?要是过了期就年审不上要作废的。”陈度道:“我这几天不是忙吗?下星期我就去办。我买表不要你的钱,不用你给,我出去玩两天牌,赢了钱再买。”墨云听了,道:“你有本事,你去赢好了,我才不管你呢,只是你别把裤子输了回不了家就是了,我也没本钱借给你的。”陈度道:“我不用你的本钱,只要你别见我晚回家了,就疑神疑鬼,脸青眼黑的。你自己不在意,我还舍不得呢。”墨云听了心里更是高兴道:“你去赢钱,我才不会生气呢,你最好赢它几百万回来,我这证券公司也不来了,就在家给你生儿子做饭。”陈度道:“可是你说的,我这几天就出去玩几把,他们蛇咀那边的朋友说不知哪儿来的几个人知道我,说要跟我过过招,我想去会会他们。”
  果真又有几天陈度晚上没有回家,再隔了几天,陈度便拿了一块雷达表回来与墨云看。墨云见着亮铮铮的一块钢表,心里乐开了花,便又有几分正眼瞧他,心想他大本事没有小聪明还是有的,不管怎么说,真是要嫁他了,生活总是没有问题的。陈度顺手又从口袋里摸了一支口红出来送给墨云,说是一起请人家捎的。墨云已不知身在何处了,倒在陈度怀里起不来,之后自然是不再控着陈度的时间了。陈度亦常常用打牌的幌子钻出去会白雪。他就在一个楼里两个女人中间窜着却能摸得一丝儿不漏的,也真是高手了。
  虽然墨云当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过后细想来便又很是可疑,可又疑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想不出他能勾搭上别的什么女人,除非出去骗小女孩,但骗小女孩是赔本的买卖,他又没有多少钱,怎么去骗?一般女人,像陈度身上没有纹银的男人,都不会看得上的。不想一日陈度的呼机在桌上响,墨云正好坐在桌边,她抓过来顺目看了一下便给陈度了,墨云觉得这个号码似乎很熟悉,但想不起来谁的了。陈度接过呼机看了并没有复机。墨云问:“谁呼的?你怎么不复机呢?”陈度道:“不知是谁的,大概呼错了,不理她。”墨云生疑了道:“你那为什么不复一复,看看到底是谁呼的。”陈度正在想着如何应付,呼机又响了,他忙按了,一念闪上,随手拨了个电话过去问:“你们这儿谁打呼机?没有?你们这儿有姓卜的小姐吗?哦,你就是,你呼我什么事,不是呼我?那你呼多少?你呼错了。”随手放了电话,对墨云道:“她呼错了,她呼的是1886,呼台呼成我的机子8860了。”
  隔了一刻,他便问墨云道:“你想不想吃西瓜,我这两天嗓子不知怎的有点痛,我去楼下买个西瓜上来。”不待墨云回答,他便换鞋出去了,到了楼下忙给白雪回了个电话,问她呼他什么事。白雪说想他过去陪她,今日有点伤风感冒,让他过去给推拿按摩一下。陈度便答应吃完晚饭过来。
  吃了晚饭,陈度跟墨云说:“办事处来了两个老家的领导,要我过去见一见,晚一点回来,你先睡吧,你要买什么吗?我给你带回来。”墨云白了他一眼道:“什么领导非要见你?”陈度道:“咳,还不借着你的光,人家都以为我在这边混得不错,当了副总,在同乡会里也算小有名气的人了。”墨云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他便自去了。他下楼先把车于开出去,另找地方停了,因为他曾被墨云发现过,说走了车子仍停在院子里的事。他便说车子发动不起来,要打开修一修,时间来不及了,又怕衣服弄脏不好见人,便弃车打的士去了。以后他便每每先把车子停出去,然后再潜去白雪那儿。
  隔了不几天,墨云伏在桌上整理东西,见桌子颤得打抖,不知是怎么回事,后来想起是他的呼机在包里震,便掏了出来,看了看号码,就觉眼熟,陈度正好在厨房里炒菜。墨云想了一会儿想起这个号码是白雪的,心里便翻腾开了,知是白雪跟陈度有点不清楚了,但又不信,因为她知道白雪用的就这本钱做买卖的,她怎么会找陈度这种穷男人呢?跟她相交这么多年,又不是不知道,从前住在这隔壁就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回来,不过都是能让白雪得利的男人;难道白雪也像自己一样,有青春危机感了,想找个能嫁的男人嫁了?也难说,她也只比自己小三岁,且不管她,看陈度怎么个耍法,便把呼机又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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