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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景峰在餐厅明亮的灯光下,看着她小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小翘下巴尖尖的,那双琥珀色的眼仁里全是愁,心下又怜悯了,道:“也难怪你们,你们的心太重了,其实你们又不是没手没脚,自己养活不了自己,非要把心全用在男人身上,男人哪有时间顾得你们这么多心思?事到如今我就全告诉你吧,这个女人跟了我快十年了,还给我生了个儿子,是我刚来到这里认识的,当初也是两情相悦好得不得了。那时我还老实得很,年纪又轻,单纯,被你们这些野花闲草一缠上,自然比家里的正经老婆有情趣。那时我老婆还没有过来,在家带着孩子,我头脑热得发昏,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另一半,便不顾一切地要跟她过了。我老婆当然不肯,我还赶着回家跟老婆吵了几架,最后扔下一句话:‘你离也好,不离也好,反正我浪迹天涯再不回来了。’过了一阵老婆来了一封信,说同意离婚,不过要把她母女俩安排好,要等我把她母女的户口迁进来,她工作调进来,分一套房子给她们,就办理离婚。我听到同意离婚乐坏了,家属户口随迁也快排上队了,再说她一个离婚的女人在老家也很难过得很。我即刻回电话说一切条件都答应。接着找人给老婆迁户口,调工作,弄了一年多才算把她的工作户口落实了。那时又没有房子,单位里给了个单身公寓,老婆来了,那个女人只得搬走了,因为我们都不想得罪老婆,想尽量满足了她的要求好早点离婚。又等了两年才分到了房子,房子到手了,老婆又不答应离婚了,说起码要等女儿进了学校,懂事一点才能离。哪还有完?什么时候女儿才算懂事一点?我这才明白老婆做了一个套子让我钻了。可那个女人那边又没法交待了,那时我跟那个女人已经四五年了,而且我们还生了个儿子。”
  蓝棠问:“你没结婚怎么生孩子呢?是你要的,还是她要的?”
  景峰瞪了她一眼,道:“你们女人不是都一样的?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女人这么麻烦,在这个问题上也不十分坚决,心底里也想要个儿子,生这个孩子也是有几分无奈的。那时我年轻,什么都不太在乎,身强力壮的,哪像现在。她是四川人,身子也结实,避孕药也不好好吃,加上又不稳定,有时遇上吃药来不及,先小产了两个,这个她就死活不肯做了,死活要生。我看着她的身子也不如从前了,她年纪也不小了,那时就已三十了,再想着总是要结婚的,就先生了再说,后来知道是儿子,我更高兴了。可儿子一生,这边离不了婚,她就变了,先是不让我回家,我也恼老婆就不回家。可女儿那年正好要上学,老婆要送她去重点学校。我生老婆的气便不管,老婆带着女儿找到单位来,正遇上要晋升,我没有办法,只得忍着气住回了家。不几天,那个女人抱着儿子也找去办公室了,你说我多狼狈?后来我也顾不上离婚的事了,忙着调工作。那个女人也跟你现在一样像进入更年期了,一会儿要掐死儿子,一会儿说要吊死在我家门口,一会儿要杀了我老婆女儿。我一看比我老婆还利害,这种女人我还敢娶?所以我也就不想离婚了。想来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当情人时都好,温情脉脉的,当老婆就未必了!唉!”
  蓝棠听了这些,也没得说的了,只是问:“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你还常去看她们吗?”
  景峰伸直了肩道:“怎能不看,有什么办法?我觉得我是尽到我的责任了,房子三房两厅,工作给她安排在会计事务所,儿子的生活费我每月给,家里有保姆;我还能怎么样?现在不是我不想见她,只是她吵得我怕见她。所以你想想看,我现在还敢离婚?要离婚了不娶她,这脖子上的脑袋还架得住?娶了她以后还有我的活路?别说跟你结婚了,看都没有办法来看你了,你说是不是?”说着又去摸她脂嫩的脸颊,又怜悯道:“别再去想这些缠人的问题了,以后呢,好好地工作,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你想我来我就来,你不要我来我就不来,不过有什么事呢,我一定会帮你的,只要你告诉我。”
  蓝棠低着脑袋问了一句道:“那你就这样生活一辈子?不想再改变了?”
  景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唉,哪样不是过一世?以后我的年纪是越来越老了,走的是下坡路了,对生活也没有太高的要求了,能这样下去也不错了,对付着过吧。不过我虽然舍不得你,亦不想拖累你,你可以选择你的生活,我绝不强加于你。不要说你没有孩子,就是四川女人有孩子,我都听任自由。想来这次孩子没有生成,对你也是好的,要是真生下来了,不仅对你不利,对孩子更不利!就说我那儿子吧,我想想实在对不起我儿子,我跟他妈还可以说都有错,承担这悲剧的结果也是应该的,可孩子太无辜了,每回我们一吵架,孩子就在一边吓得小脸煞白,叫一声爸不要吵了,叫一声妈我怕。我听了那个心里,所以我总是尽量地忍着点,不要吵。他妈就以为我理亏,更加上头上脸。现在吧年纪越大越变态,抓不到我出气,就对孩子发脾气,孩子见到她像耗子似的。说真的如果能够倒回去,我再也不要孩子了。”
  蓝棠恶狠狠道:“你把你那根贼肠子割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景峰涎着脸凑近把她的手抓过来放在腿根上道:“要真是没了它,谁都不会犯错误了,这东西是害人不浅,你看看我这脊梁骨被你们这几个女人压塌了,要是没有它,我能有那么大的负担吗?女儿出去本来是说好了她姨妈负责培养的,可她妈说你能真的全跟人家要吗?再说我现在又不是没有能力,没能力也不说了,就这么一个女儿。老婆这一去又是多少费用;儿子现在上学了,他妈一会儿让他学钢琴,一会儿让他学画画,又是钢琴,又是家庭教师,一会儿参加学校体育队。你说说看我的压力多重?再加上兄弟姐妹,哪一个不是我拉扯过来的,一个个迁家的迁家,成家的成家,我是老大哪样能不管?父亲老了眼巴巴地望着我,我还能奢望有多新的生活?唉,算了吧,我真想去庙里当和尚算了,一想到这些烦事,工作上的,唉!”
  蓝棠听到他的连声叹息,心里也是十分同情,想来真是不该听了墨云的话,跟他闹的,男人也有男人的难处啊!便抽出手来把他杯子里的凉茶倒了,叫过侍员重泡热茶。说:“不要这样嘛,日子只有越来越好的。”笑了一声又道:“你要真去做和尚,那必要带了尼姑同去才成,要不非把庙给着了,惹起森林大火来。”
  景峰也笑道:“只有你最了解我,我要真去就带着你上山,免得引来火灾。”蓝棠又叹气道:“男人女人没有那么回事儿,有多好啊!尤其是男人,像你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了,还这样拈花惹草的,活该你受这么大的累,我也不会白放了你,得让你一辈子背着!”说着便又扑到他怀里。景峰道:“你们总是怪罪男人,你们女人不在男人面前拿腔拿调,装模作样的,我们男人能犯得了错误吗?谁也别怨谁,男人不色,女人不娇,这世界也就跟白开水一样,一点意思也没有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宇宙中注定的。走吧,不早了。”说着便拉她起了身,她却使劲欠着身子吊着他,把他的衣服扯得歪歪斜斜的。
  自那以后,他们两个倒更是相投,蓝棠不再提婚嫁之事了,可以说想都不往这上面想了,从前的那许多“蓝图”,一切美好的愿望都悄悄地从她脑子里消失了。
  她更成熟了,知道疼她的男人,知道他压力重,时间紧张,他留出时间来跟她在一起是为了得到快乐的,是要解除工作疲劳的,而不是来看她发脾气哄她开心的。所以一切她都尽量做得好一点,尽量让他感到舒适快乐。只是她无法排解他精神上的负担,这方面的事,他也绝口不提。她知道他是个深沉的男人,一般情况他不会讲得太深的,她跟了他两年多才知道他私生子的事,说明他的城府够深的。他不说的事,她也一般不问了,他来她就亲亲热热地伺候他;他走,她给他开门,不过到了门口必要抱着他的腰,把脑袋钻进他怀里缱绻一番,恋恋不舍的。
  他不来的日子,她也不搭理,她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人,虽然孤枕难眠,但也只有往开处想,想到最后甚至同情起他老婆来。他老婆就这么多年坚守闺房,想象着自己的老公跟别的女人寻欢作乐,而且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种痛苦是何等的难忍啊?所以到最后他老婆都麻木了,一切听之任之……
  她想到自己的未来心里又不甘了,“难道我就这样一辈子生活在阴影里?老了怎么办?等到老了他也没有精神来顾到我了,我就一个人孤死?四川的女人还有个孩子,熬到最后还有出头,我现在孩子也生不了了,我的日子也像景峰说的在走下坡路了,难道我就这样一天一天地烂下去……”想到前途一片黑暗,只有抱着枕头流泪。
  转眼就过年了,蓝棠当然很希望能跟景峰过个团圆年。他们交往已经好几个年头了,景妻又不在,景峰的母亲死了,只有父亲,也随子女到了深海,跟他妹妹生活。蓝棠现在已学得很乖了,什么事都不直接问,只是问他今年过年去不去法国看女儿。景峰说:“不去了,她夏天才回来的。”蓝棠接了一句道:“那你爸爸很开心,能跟你一起过年了。”景峰道。“每年我都跟他们在一起,没有什么特别开心的。”蓝棠便没法再问下去了。
  正好一日蓝棠公司宴请台湾客商,老总让公司几个女孩都去应酬,蓝棠是公司的招牌,一般老总设席,蓝棠总是要到场的,她又善酒。
  那个台湾老板姓侯,块头特别的肥大,他自己说二百六十磅,谁见了他都吃一惊。食量酒量也大得吓人,谁跟他干酒,他都稳坐钓鱼台,只是温柔地说一声:“干啊,好啦。”他喝白酒就像喝汽水解渴似的。蓝棠的老总便发动公司的人全部跟他干,蓝棠也只得跟他干了一杯。
  席间有人问侯老板为什么会这么胖的,是不是钱多了,就财大气粗了?侯老板讲话还特别地斯文,跟他的个头绝不相称。只听他说:“鄙人吧,胖绝对不是钱多的缘故,鄙人没有什么钱,只是老婆多了的缘故。”席上立即哄堂大笑,众人问为什么老婆多了会胖?他说:“我有三个老婆,到了周末,人家吃一顿晚饭,我要吃三顿,哪一个老婆那儿也不能少吃了,一少吃,那个老婆就以为她做得不如别人好,因而我吃少了。我为了安慰她们,只有拼命地吃。周末多吃一点还可以消化一周的,到了过年,我就受不了了,天天那么吃你说我能不胖吗?”把大家都逗乐了。
  众人又问:“你的太太们都不怕你胖?不想让你减减肥?”侯老板依旧一本正经地答道:“有啦,可她们心不齐,这个给吃减肥药,那个却怕我饿坏了,还有一个还要让我吃补阳的。那个让我减肥的一看亏了,别人又让我多尝了两道新式菜,她亏了,便把减肥药全倒了,依旧天天到烹调学校去寻秘方。”众人道:“侯老板的福气真好,娶了这么多贤惠的太太,真是让人羡慕。”
  侯老板又跟人干了一杯,习惯性地亮了亮杯底道:“别的福气没有,吃福倒是不差,二老婆原来是开川菜馆的,三老婆原来在日本料理当过班,所以我大老婆为了巩固地位,亦不敢放松。”有人又问:“侯老板,你倒是教教我们大陆同胞,你们台湾人怎么娶几个太太,亦相安无事的?我们若多半个早就后院着火了。”
  侯老板道:“我也没有什么秘诀,可能是文化观念不同,不过台湾也有许多人大小老婆闹得家里六神不安的,这还是各人看各人的本事,男人最要紧的本事就是让老婆没话说。”众人问什么本事?侯老板谲笑了一下道:“女士在场。不便多谈。”
  蓝棠触景生情,回家就把这事说与景峰听。景峰道:“你听他编得像童话似的,他真要是三个老婆,保管他的日子不比我好过,只是男人爱在外面吹!”
  蓝棠道:“你也吹吧?”景峰道:“我还吹?我连哭都哭不动了!”蓝棠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道:“活该,看你还敢出去招惹女孩吧!”接着又说:“你今年过年也准备好好长几斤肉吧,我做了你要不吃,我也断饶不得你。”
  景峰道:“你今年不回去了?”蓝棠道:“我回去干什么?家里谁少我回家团圆的?再说我们那里不取暖,回去冻得要死。晚上睡觉,下边给我铺了张电热毯又不恒温,烤得背皮都焦了,上面毯子被子盖三床还不热,压得人跟饼似的;上面压着,下面烤着,就跟你们北方烙大饼似的;直到烫醒了,忙不迭地关了电热毯;马上就又凉下来了,还没睡着,就冻得直僵僵的了。屋里冷得要命,上厕所怕屁股上冻出冻疮来,尿不完就提裤子;吃饭怕吃慢了要洗碗收桌子,水凉得刺骨,饭都不敢吃饱就放碗。”
  景峰笑道:“不回去就不回去,还编出一段快书来了。你也不用回家过年了,上中央电视台参加联欢晚会吧。”蓝棠道:“我今年哪儿也不去,要守着我老公吃个饱年,你不是说我瘦了许多吗?争取过年把它吃回来。”景峰道:“你要跟我过年?”蓝棠说:“你不是我老公,谁是我老公?你不肯跟我过年?”景峰低下头来道:“我还没有想好,再说吧。”
  蓝棠心里纵有千句万句要问,但全止住了。她明白一切都是强求不了的,景峰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儿子在等他去过年,只是怨怨地低下了眼睑。
  一天景峰回来,拿了一个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礼品盒给蓝棠。蓝棠拆开一看是一只意大利手包,十分精美。景峰说:“送给你的,喜不喜欢?”蓝棠放下包就绕到他脖子上,亲得连声响道:“喜欢,这么漂亮的包,你还真会讨人欢心。”景峰扒她下来道:“真对不起,今年不能陪你过年了,你还是回去吧,我给你买机票。”
  蓝棠两眼满是泪。景峰不忍看她,进了洗手间,站在里面道:“没有办法,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跟她过过年,最主要的是孩子大了,我想利用这个机会亲近一下孩子,给他点教育,不管怎么说,他总是我的儿子。”
  蓝棠擤了下鼻子把泪逼了回去,走进洗手间。景峰正在对着镜子摸额头上那两条深深的皱纹,蓝棠从背后勒住了他的腰,道:“你不陪我过年不要紧的,你要是有机会就过来看我一趟,我哪儿也不去,在这里过算了。我不想回老家,老家太冷了。”
  景峰抓着她的腕,把她拖出洗手问道:“我不在这里过年,在这里不方便,我陪他们去海南过年,那样我可以带孩子出去玩玩。”他侧身看看蓝棠的脸又道:“元宵我一定来陪你,好不好?”蓝棠勉强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年假前最后一天,景峰给蓝棠送了几盆花来,有菊花,有玫瑰,还有两盆紫海棠,很是漂亮;又带她去吃了一顿维扬大餐,便跟她告别走了,去海南过年了。
  送走景峰,蓝棠的心便一下子空了,呆坐在沙发上发愣,心中全是泪水,不知向谁去诉;岁月催人老,尤其近年来,她觉得自己的心态苍凉得像老妪似的。蓝棠望着镜子里的美人,眉骨比前两年高出好多,眼窝子更深了,亦更忧郁了,脸上的皮肤亦不如从前紧了。这次手术后,两颊的腮红全褪了,不用胭脂红粉,已难再现昔日的华光了,虽然另有一种沧桑的美韵,可怎么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憔悴。
  她虽然现在跟景峰似乎很融洽,但她并没有死心塌地想这样一辈子跟着他。她也把身边的所看到的男人都推敲过了,而且不是说最近,很久以前知道景峰不能托付终身,她就在别的男人身上留过心了。
  她蓝棠能看得上眼的男人,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就这些微乎其微的男人都是有家室的,更甚的许多是不仅有家室,还同时拥有好几个情人。虽然她时时刻刻都在目光的包围中,可那些目光的背后不过是猎奇。这些男人只不过是想尝一尝这一代江南美人的风味,至于有多少真爱那就难说了。再不就是像俞东这些一穷二白,在生命的历史上女人这一页还是个空白的男孩,这些男孩的爱是一点价值也没有的,她已经吃够了胸无大志、浑浑噩噩没有头脑的丈夫的苦了。想到前夫,她便要说:“嫁这种男人,还不如做鸡,做鸡还只用顾自己一个人,嫁了这种男人还得供养着他。”
  大户室里的那些大户,一个个账户上的钱数倒大得不得了,可肚子里识的字还不如户头上的阿拉伯数字多;再不就是猪头短腿的土农,出手倒是大方,见着证券公司的漂亮女孩,个个清吃饭、听歌、送东西。公司的几个没有实权的副总才貌例都算得上品的,可由于没有实权兜里的钱也是十分的有限,学着老总大户们花天酒地,请女孩吃饭还要让女孩买单。蓝棠一想起这事就恶心,公司有个姓凌的副总,一双眼珠子老在蓝棠身上转。蓝棠见他仪表堂堂,文采飞扬,又经常地跑到蓝棠办公室来跟她聊天,谈古说今,断文论章,每每总是要提到跟留在老家的妻子感情不和。蓝棠的心也有点活了,偶然他也请她在楼下的便档里吃个一二十元的便饭。可一日礼拜天,他约蓝棠去吃泰国菜。买单的时候,侍员问是付港币还是付人民币?他便说是港币,待到侍员拿了结账单来,他假意翻了一下包道:“忘了带港币,你先付一下吧。”蓝棠都木了,怎么会遇上这种男人?只得掏出港币买了单。可她越想越恼,就憋不下这口气,乘他上厕所的当儿,从他包里偷回了三百元人民币,心里的一口气这才平了下去。以后她便再也不理这个凌副总了,心里只是想着:“真是好玄哪,要是真给他睡了,那真是白操了,不要说情,连张纸也不会给你。他还想着他是副总,他睡你是给你面子的,你还得巴结他才行!”墨云听了也说:“这些男人就这么对付他,你不便宜他了。要是我,把他包里的钱全拿了。没有钱就不出去吃饭,还想吃小姐的,真也是太没有本事了!”
  后来,蓝棠才知道这个凌副总在公司里滚了好多女孩,他就打着与老婆不睦的旗帜,让女孩对他有所图。他一边在外边滚,一边还跟一个女人同居着,就连住房租金都是一人一半付的。而姓凌的也有自己的理论:“现在深海男女比例是1:7,物以稀为贵,应该是男人值钱嘛!”蓝棠听到这些更是不敢对男人有奢望了。景峰比起姓凌的来,那真是天上地下了。就是公司老总,蓝棠觉得他的为人举止也都是很好的,也是景峰的朋友,养着一个二奶几乎是半公开的,至于车里的坐的靓女见天的换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就这样蓝棠觉得他还不错,不像以前的苗新专玩公司的女孩,三个月换一任秘书,因为玩公司的女孩不用花钱加一点薪水就行了。
  想到这些,蓝棠就怕了,根本不敢随便交友,只是跟景峰维持着这三分之一的爱。她想,得不到也别受伤害就行了,不管怎么说,跟景峰她就不须提防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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