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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白雪早年偷渡去香港,不小心落到黑社会里,被黑社会小头目看上做了情妇,并给她纹了身。她全身除了四肢都是精美的花纹,小腹和大腿上是一只展翅的彩鹰,屁股上是两朵鲜艳的玫瑰,乳房上是一对白鸽子。可没有多久,大佬便死在她身上了。
  她记得是一个黑得不见五指的夜晚,她和宋小姐跟大佬坐在后座,大佬坐中间,她们两个坐在两边,前面是两个保镖,从夜总会出来回半山腰上的豪宅。车子开出了闹市区,上了僻静的外环路,突然前面就有射线似的火星射过来,两个保镖马上掏出枪来还击。司机曾扭转车头想往回开,可后面也枪声四起,接下来白雪听到的是自己和宋小姐尖利的惨叫声。前后的火星连成道道火红的刀片直往她们车子上削来,她本能地抱着脑袋钻到大佬的背后,大佬像座山一样倒到了她的身上。她想把大佬扶起来,却摸到了大佬一只湿乎乎的眼珠,她吓得没有了思想。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伸手一看掌心里的那颗眼珠还在瞪着她,再扳身上的大佬已经一动不动了,大佬的身上许多窟窿眼还在往外冒着一泊一泊的血浆。她又摇了摇宋小姐,宋小姐身上也是五彩缤纷已经一动不动了,再看着前面的两个保镖半个身子在车外,半个身子在车里,也都没了气。白雪努力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还活着,是因为大佬倒在她身上,以致车顶盖都被子弹射开了,她却能幸免。
  她只身摸回了家,把大佬留下的现钱,她和宋小姐的首饰,并卷了几件细小的古董,连夜离开了那个“家”,隐匿了几天,找到蛇头,又偷渡回了深海。高度的紧张和极度的恐惧令她得了精神官能症,常常被恶梦惊醒,经常看到大佬的眼珠在她掌心里瞪着她,吓得她根本不敢一个人独眠,不择一切手段地要把她看上的男人弄上床。
  她跟苗新结婚后搬进机关宿舍,而苗新很快就喜新厌旧,在外面住不回家,令她不堪忍受。机关宿舍楼上楼下都是熟人,她根本不敢带人回家,又不敢在外面租屋养汉,怕被苗新抓着证据,赡养费拿不到。钱对白雪这个经受过黑社会磨炼的人来说是很重要的,有了钱就可以做大佬,可以为所欲为,可以买人命。她认为钱比命都重要。她发疯似的到处花钱雇人,跟踪苗新,拍照拍录像;来不及跟苗新离婚,便跑去香港旅游结识了米高。她回来后更是一心一意地收集苗新的把柄,用原来大佬黑社会的手段,花钱雇人盯梢,把材料整得清清楚楚一条是一条的。
  苗新没办法,知道自己玩这个不是她的对手,答应高价跟她协议离了婚。苗新想跟她做得干净点,要她离开利峰装潢公司,她不肯,苗新只得把班子拆了,把资金全部收了回来,留了一个牌照给她自负盈亏。
  白雪离婚之前不敢跟米高公开接触,她只肯在酒店陪他,不敢陪他上街,更不敢领他去住处。而米高喜欢到市场上去游逛,看新鲜,见白雪这般躲躲藏藏的,就怀疑白雪说的未婚的可信性了,只是不说而已。白雪也察觉到了,所以边忙着离婚,边就在富凤阁买下了房子,待到一离婚就迫不及待地把米高从香港约了过来,让他看看她未婚独身的真相,期望他们的关系能有大的进展。她想自己还年轻漂亮,又有钱,钻石王老五,米高不娶这样的老婆,还要娶什么样的老婆?
  她想错了,米高根本不想结婚。米高虽然爱钱,而且他也没有多少钱,但他根本不想通过婚姻来换取这么棘手的钱。欧洲人喜欢自由、喜欢放荡、喜欢女人,不见得对白雪多几分喜欢而已,只是把她当成众多异性玩伴中的一个,而且周末能过关到大陆这边来度假,食宿在白雪那儿又浪漫又省钱,何乐而不为呢?白雪却使出浑身的解数去笼络米高,把米高乐得手舞足蹈,抱着白雪只是说:“你好可爱啊,好可爱啊!”白雪便借机道:“那你还不给我把戒指买来?”米高却说:“我们不谈这个问题,你们大陆女孩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做朋友不好吗?”白雪当然不能说是为了利用婚姻出国的目的。
  白雪仍是相信米高一定会拜倒在她的裙下向她求婚的,便死抓住米高不放。米高反正单身汉,周末有的是时间和激情,再说白雪那一身的花纹的确是精美的东方艺术品,无价之活宝。当她的两条大腿张开晃动时,像一只彩鹰在扇动着翅膀;舔着那两颗甜甜的小奶头儿时,白鸽子粉红色的嘴被衔住了,整个鸽身便扑楞扑楞地直扇。米高着实地对她那段身子着迷。
  可白雪的麻烦在生意上,要叫她对付男人,一拿一个准,什么样的男人她都能应付得来。想当年大佬在桌子边打死了人,她还要给他喂菜,如今这些男人在她眼里不过都是些小鱼小虾。可做生意就不行了,她怎么也无法把精力从男人身上移到生意上来。原来她当这个经理,只不过是虚设,一切事务都是下边的人做好了的,她的任务只是想办法把利润怎么装进她和苗新的口袋。造假账,她还是很在行的。现在要她自己支撑起业务,支付公司的房租工资开销,她就受不了。没办法她只得找来了一个原先从公司里出去的业务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小伙子,姓赵,也是四川人,是老乡,原来因跟苗新不知什么地方有点磨擦便出去了。白雪知道这人是生意上的一把手,便跟他商量两人合伙做利峰公司,年终利润平分,小赵答应了。两个人还像模像样手模脚印地签了合作协议,白雪仍为总经理,姓赵的当副总,聘了一个出纳和一个兼职会计,两个人便干开了。其实不过是小赵一个人跳进跳出的,白雪那些男人的事把她的心占得满满的,有什么精力来过问业务?
  不过财务她是抓得很紧的,她让墨云过去,也是觉得小赵太活络了,自己一忙起来就看不住他。为此她甚至把他抓到了床上,可仍不见效。
  就说一单铝合金生意吧,他从上海订了一批铝型材转手卖给了这边的一个建筑公司,按发票值是赚了二十万的,可他偏说给了供销双方各五万的回扣,只有十万利润了。白雪也费了好多周折,出去了解市面行情验证,小赵进货出货价是不是真的,一直问到了购货单位,就差去问那几个人到底是拿了小赵多少回扣的。这样的生意,单单如此。白雪心痛不已,明明账面上出现的利润就没了一半,有的一半还不止,明明自己到年终能分多少的,现在一半都不到了,你说她能不心痛?还有就是费用,小赵的费用不得了,每一单业务做成,小赵总是要报一大笔的费用,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是应酬交际的。就像那单铝合金生意,小赵一下子就报了九千多元的费用,本来只有十万利润了,再一扣这笔费用就剩下九万了。白雪心痛得几天没有睡着觉,没办法,当初合作协议签得不够完善,没有规定费用这一条,想来想去,只有自己也报上一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便把跟米高出去郊游吃饭的票也凑了九千出来,让财务给报了。
  此后是小赵做一单,她查一单,小赵报一回费用,她也报一回费用。小赵觉得没法跟她合作下去了,她一单业务不做,一分钱不赚,公司房租工资开销都是他在支撑着,她还要一叠一叠地报餐费车票,酒店票,礼品票,这怎么合作下去?正值这时候城里出现大哥大了,还十分稀有,价格也很是昂贵,一部要五万多。小赵成日在外边跑,BP机一天到晚不停地叫,有时找不到电话复机很不方便,便跟白雪商量买一部手机。白雪说:“好吧,要买就买两只,一人一只。”
  可财务说账上没有这么多钱,只能先买一架。白雪马上说:“那好,先等我买了,你赶紧再做两单,有了钱就给你买。”小赵气得头顶冒烟下边出屁,可有什么办法?人家是总经理,自然她得在先。
  这还不算,又弄了个墨云来也挂了个副总的头衔。白雪让墨云把小赵的每一笔业务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跟什么人接头的,跟什么人签的合同,注意他的一言一行关键是摸清他私下吃了多少回扣。抓住证据,不要惊动他,让他做下去,到了年底,从他的利润中扣出来。反正一条,她白雪绝不能得不到一半以上的利润,是她白雪把姓赵的从业务员提拔成副总股东的,利润跟他分成,他还知恩不报,还在外边吃私食,真是太没良心了!没有她白雪,姓赵的还不是在人家里公司当小业务员,最多几千元奖金一个月!
  这样的合作是做不下去了,小赵本想把手头的一个合同做完了就走,可是白雪的作为令他一天也做不下去了,她拿着他的合同到处核实校对,把他的生意伙伴吓得不敢再跟他签单。这日他跟白雪为上一单给人的回扣争吵了一通。上单毛利是二十万,回扣要给人家八万。
  白雪说:“什么人要的,也太过分了,给一两万就已经不少了,一共才赚二十万就给他八万,再除掉皮费,税收,我们还能有多少利润?”小赵说:“这八万人家也没有占你的,人家把价格加上去了的,你不给,以后就没得做了。”白雪说:“他加上去的,这钱还不是我们帮他扣出来的?这样说他应该把这八万分一半给我们才对嘛!”小赵说:“人家不跟你讲这些,你赚多少是你的事,再说还有余款没有打过来,到时拖住,一直不给你结清,你有什么办法?现在欠债的是大爷!”白雪这才没了办法,在取款条上签了个字,让小赵到财务那儿提了八万元,看着小赵把八万元提走了,心里痛得要滴血。小赵前脚走,她后脚带着墨云去了对方的那家公司,找到那个跟小赵签合同的经理,左探右探地想问他是拿了八万回扣的,还是小赵借他做幌子的。对方是小赵的老朋友,只说跟小赵的生意都是白纸黑字有合同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其他的无可奉告。白雪吃了个冷汤圆噎得没话说,只得走了。
  自此以后小赵再也没有回公司。
  白雪急了,八万元小赵拿去了,那家公司的后期款就是不付过来。墨云去跑了十几趟也没有拿到一个子儿,要命的是小赵走前订了上海一批铝型材,上海铝合金公司来电说:货已经出库,把货款付清,货物就可以发站。白雪一查合同,这一单付了五十万的定金,还要付两百多万,才能付清货款。以前这些货除定金是白雪公司垫付的外,其他的后期款都是下家客户付过来的钱再付出去的,而且货物从来不从公司进出,直接由客户提去的,这怎么办?合同上签得明明白白,这个月内不付清货款,便作为利峰公司单方面毁约,五十万定金对方不予退回。
  白雪这下紧张了,让墨云呼小赵,可是小赵就是不复机。想跟上海方面通融通融可不可以退货,上海方面说得死死的,按合同办事,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白雪知道是小赵扇了风,只得和墨云把小赵的老合同找出来,一家家询问那些客户还要不要货,回答都是统一的:“不要,现在市价跌得很多,如果是某某价,我们就要一点。”他们提的价得让白雪倒赔五十万都不止!
  正当白雪为着这单买卖发愁的时候,她二哥救了她。她二哥老家的那个企业不景气,工资都发不出来,便来这边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她二哥是机械工程师,有技术,很快便找到了一家工厂聘他当技术监工。那家厂暂时未能给她二哥安排宿舍,便先住在白雪这儿。
  她二哥见她愁眉苦脸的,便问她:“有什么不顺心的,别放在心里憋坏了身子还是自己倒霉。有些事看开一些,算了,生意做不了的就不要硬撑着,做小一点,慢慢来。那小赵你们合不来,走就走了,不行再重找人,有公司有执照还怕雇不到人的?”
  白雪把手里的烟掐灭了,不耐烦地眨了眨眼道:“你懂什么!”她二哥便不吱声了。她喝了口水,又说:“你不知道,他做了单半吊子生意,把我套住了,五十万眼见着就要没了,你说我能不愁?”二哥问道:“什么生意把你吊住了?”白雪便简单扼要地把那单生意说了一遍。二哥沉默了片刻道:“你先不着急,我有两个同学开装修公司了,我想办法跟他们联系联系看,看他们能不能要这批货。”白雪忙道:“那你赶紧联系,时间还来得及,要抓紧,只要不赔本就行了,赚了钱全归你。”
  隔了两天,她二哥真把这事联系上了,并休了工,往老家跑了两趟,终于给白雪把这单铝合金卖了出去,卖得还比这边高。乐得白雪请她二哥墨云和蓝棠好好地在卡拉OK乐了一晚上。
  她二哥也十分高兴,没想到自己一下子挣了四十万。他想着白雪说的只要不赔本赚的全是他的,那他马上就是拥有四十万的富翁了。从歌舞厅回家一晚上都没有睡觉,把那四十万已经安排得清清楚楚的了:花十万在老家买一套三房的商品房,再花五万元钱装修;花三万买全套的日本进口家电,空调、洗衣机、雪柜、29寸电视机;买两辆日本摩托车,一辆重型的自己骑,一辆轻型的给太太骑,好接送小孩上学,两辆车也要花五万了;再给父母一万元了,让他们把老屋子收拾收拾,买台彩电,出去旅游旅游,让老头老太也开开心;给了父母一万,岳父母也是不能少的,要不老婆肯定不能让我上床,算了,也给一万吧,人家养那么大个闺女给你做老婆也不容易;哦都二十几万了,起码留上十万是不能动的,存起来留着日后养老;还有五万元呢,儿子下半年上学,花上几千送他去市里的重点小学,给自己和老婆好好地买上几千元钱的衣服,皮夹克大衣,再给老婆买一点首饰,买条金砖收藏起来也好,一条金砖不知有多重,也许有一二两,不知要多少钱,多大买了都不吃亏,前两年老婆闹着要买金项链没买,现在涨一倍多了!那钱存上两年银行能变出一倍来吗?真是还是买黄金合算!……这般想来想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四十万把他“花”累了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第二天起来问白雪说什么时候结账,他要用钱,他想走一趟中港街,给老婆买几件首饰。白雪听了脸绷得铁硬的道:“账要跟你结的,你急什么?到了月底,我让会计把账做出来,然后跟你结。”二哥听了十分奇怪,讲好的,这一单来去的差价还要等月底干什么?但她是亲妹妹,脸色又那么难看,再说自己借居在她家里,有低人三分的感觉,想等就等几天吧,这账总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总不会错到那里去。
  好容易等到月底了,会计把账做好了,白雪带着墨云跟他二哥拿着账本进了会客室把门关上。她振振有词道:“这一单总计纯利四十万,花了五十万的定金,咳……”她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接着说:“这五十万定金是半年前付出的,你可以看一看合同,现在这里贷款利率是月息四。”墨云听到这里,不由得心头呀了一声,她很清楚这单业务的合同是小赵半年前就跟上海签了,但五十万定金是一个月前才打过去的,而且还以四成月息来算?把黑市上借来炒股票的利息算上去了?她只得扯长了耳朵听下去:“……那么五十万,六个月的利息便是十二万,这单业务当初小赵签的时候就拿了五万回扣出去,说是给供货方的,并且报销了三万元的费用,你这两趟来去费用又报销了一万元的费用,扣除税金还剩下十二万利润。这业务是小赵进的货,你出的货,因此这单业务提成应该是你和小赵平分,公司业务费提成的标准是百分之十,那么这单的业务提成是一万两千,你得一半六千……”
  她二哥当场气得说不出话,拳头握得咯咯响,真想一拳把她的小鼻子给砸扁了。白雪说完了便叫过财务把业务费给她二哥提出来,然后说了声有事先走了,扔下她二哥和墨云。
  墨云看到她二哥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只得劝道:“喝口水吧,她是你妹妹,你应该了解她的,也许你们分开年头久了,你已经不了解她了,你别往心里去,把业务费先拿了吧。”墨云把钱塞进了他的口袋,把他拉出门给他叫了辆车。
  他昏昏沉沉地上了楼,进了白雪的家。过了好一会儿,脑子才转过向来,弄清楚白雪是怎么跟他算账的,明白了白雪的用心,想起自己前一阵在妻子面夸下的海口,还让妻子去看房子,妻子这几天班都不上了,天天满城看房子……
  他觉得这个当上得太大了,而且是亲妹妹。如果不是他,不要说利息费用,那五十万的定金都被供货方吃掉了……她亲口说了:她只要不赔本,赚了钱全是你的……他越想越气,热血沸腾,怒火冲天,一拳把玻璃茶几给砸了。
  小保姆在小房间里听到哗啦啦一声响,跑出来看,问道:“你干什么?”他见到有人睬他更是发作起来,喝道:“你别管我干什么,老子今天,放火把这屋子烧了!”说着便拿起一块碎玻璃,向电视机砸去,接着站起来把茶几框子提起来,在屋里抡得转起来,只听见唏哩哗啦的一片声响,全部变成一片瓦砾,高档电器,豪华家具,琉璃摆钟、观音、耶稣全部呜呼了,珐琅质的耶稣躲在玻璃碎片下,更是痛苦难挨,难能可贵的是陶观音,飞掉了半个脑袋一个眼珠,还在慈祥地微笑着。小保姆吓得直往后躲,边躲边说:“你怎么这样,你不能这样,小姐回来怎么……”他唾沫横飞地喝道:“婊子养的,小姐回来怎么样?小婊子回来我连她的脑袋都给砸了,你走远一点,砸伤了你,没有人给你医药费!”小保姆吓得抱着头开门跑了出去,去楼下给白雪打电话,说她二哥发疯了把家给砸了,还要烧了屋子,要砸白雪的脑袋!
  白雪听了一惊,但她马上收了怯色,叫了墨云,跟她说:“我二哥,从小就有点精神不正常的,今天不知怎么发作了,小保姆说在家砸东西呢,你帮我去看看。你去了,他总还有几分顾虑的,见到自己家人,他反倒会更加借病装疯。要是实在不好,你帮我报警送他去疯人院。”
  墨云送他走时,就见他脸色不好,没想到他回去就发作起来,便招了辆车赶回富凤阁,急匆匆赶上楼。小保姆给她开了门,屋里已经给砸光了。墨云问:“他人呢?”小保姆说:“走了,刚走几分钟。”墨云又问:“他去哪里了?”小保姆说:“不知道,他砸完了,提着自己的包走了。”墨云问:“他没有跟你说什么?”小保姆道:“没有。”墨云看看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便跟白雪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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