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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时间迫在眉睫,而公安局的人还是一头雾水,关少雄、李奇及整个侦破小组的人,都万分的着急起来。
  李奇带着小马,来到了王子宾馆,小马自然十分高兴,他又可以吃一顿白食了。李奇本来肚子还是饱,但他还是又咬咬牙,点了菜和汤,心里盘算着这顿饭一定要请关少雄签字报销才合理。饭菜很快上来了,李奇见最后端汤上来的又是那个女服务员。等那女服务员走后,李奇问小马道:“刚才这姑娘怎样?”
  小马笑笑:“还说得过去吧,老板,我看你这阵子有些不对头呢,特别是对女人感兴趣,有了那么一位天仙在身边还不满足。”
  李奇板着脸,低声而严肃地说:“我要你去追这位姑娘,明白了吗,这是命令。”
  小马有些不情愿地咕哝道:“明白是明白了,我啥都不怕,就怕犯重婚罪。”
  “你小子少讨价还价,要不是你长这样一张讨人喜欢的小白脸,这美差还轮不到你呢,不过得有一条原则,不可假戏真做。”
  “恐怕老板说的自己吧?”小马笑嘻嘻地说道。
  “废话少说,这场戏你可不能演砸。”
  “是!”小马一本正经地答道。
  小马见那姑娘再次端汤出来的时候,他整了整衣冠,拿起餐桌上做装饰用的那朵玫瑰花,笑眯眯地走近了女服务员。
  “小姐,我能邀请你去听场音乐会么?”小马温文尔雅地说。
  那服务员见是个很有风度的年轻小白脸,顿生好感,微笑着接过那朵玫瑰花,不说话,静等小马下文。
  小马已明白对方接受了他的邀请,大着胆子又问道:“小姐什么时候下班呢?”
  “晚六点。”女服务员微红着脸轻声答道。
  “那……我六点半在宾馆门口等小姐?”
  “好……我先忙去了。”女服务员说了这句话,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
  小马回到桌前,得意地对李奇吹道:“有个良好的开端。”
  “嗯,值得表扬,奖励你多吃几口菜。”
  六点多,那女服务员换了衣裙出来了。这是个长得很靓的女子。小马对她有好感,要是个丑八怪,小马就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地演这出“美男计”了。
  小马并没有带那姑娘去听音乐会,而是把她带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厅,李奇早已等在了一个雅间里。
  那服务员正在疑惑间,李奇亮了亮自己的证件,开门见山地说:“我是公安局的,想找你了解点事情。”
  女服务员的脸一下子惨白,拘谨地坐在椅子上,看看李奇,又看看小马。
  “姑娘你不用怕,你先喝两口咖啡吧!”小马有些歉意地说,他觉得把人家骗出来吓成这样,心里怪不忍的。
  “姑娘你不要紧张,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海莺的姑娘?”
  “不……不认识。”服务员吞吞吐吐地说。
  “你没有说实话,你应该想清楚,不说实话对你没有好处。”
  “其实,我也只见过她一面。”
  “在什么地方见的。”李奇追问。
  服务员又不吱声。
  “姑娘,你必须说实话。”
  “在……在……”服务员额头已冒出了汗,但还是下决心似地说道:“是在我们宾馆的地下室。”
  “宾馆有地下室?”
  “嗯!?”服务员点了点头。
  “那海莺和什么人在一起呢?”
  “和……和我们经理。经理很喜欢她的。”
  “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便进入地下室?”
  “不是的,因为……因为我男朋友是经理的保镖,他本来认为经理不会在地下室,就带我到地下室去,没想到……我男朋友差点命就保不住了。要不是他跪着求情。”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男朋友叫张大发,大家都叫他发仔。”
  李奇和小马都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下,心里暗喜。
  “你和你男朋友感情怎样?”
  “很好的,他说挣够了钱,就带我出去,就不用当服务受累了。真的,他对我是一片真心,只是……”女服务员脸上泛起了红晕。
  “说下去。”李奇急切地问。
  “只是有半年之久了。我男朋友出门办事后,却再也无音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他到外面花花世界,有了另外相好的,把我给忘了。”
  “你清不清楚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给经理当保镖呀!”
  “你们经理是不是长得很帅?”
  “是的,长得真是帅呆了,你认识他?”
  “不认识,听人说起过。”
  “我说呢,你怎么会认识他呢,我们经理是很少露面的。许多事都交给两个副经理打理。我们当服务员的,有的来了几年还没见过经理的面呢。我要不是发哥带我……我们经理真的是好帅气。”女服务员没有先前紧张了,说话自然了许多。
  “你估计现在经理在不在宾馆呢?”
  “不知道。”服务员摇着头说,“问那两个副经理可能知道,但也可能不知道,反正……”
  “你喝口咖啡,我再问你,你敢不敢带我们到地下室?”
  女服务员眼睛马上露出惊惧害怕的光,哆嗦着说:“我……我……我不敢,求你们了,我家里还指望我挣钱回去呢,我们那地方很穷,弟妹都无钱上学……”
  “好了,我们不勉强你,那你给我们画一下它的位置。”
  女服务员照办了,走时一再对李奇和小马说:“你们千万别说找过我,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真的好怕,好怕……”
  女服务员前脚走,李奇和小马紧接着也离开了那家咖啡馆,不多大一阵功夫,两个人摇身一变,成为来这个小城考察投资的港商,住进了王子宾馆0316房间。
  宾馆的房间陈设很豪华。两个人无心思享受,他们有意地到一楼饭厅后的小花坪溜达,观察着环境,为晚上的行动作好准备。小花坪一边是宾馆的房子,一边是高高的围墙。把外面的一切全遮挡起来了。那服务员说的两个小石狮子,果然蹲在饭厅后门的两旁。
  是夜,两人直到凌晨三点多钟,才有机会来到了饭厅后面的小花坪。李奇用手轻轻地转动门右侧的那个小石狮口中的石珠,左三下,右一下,再左二下,右二下,那看似严丝合缝的小花坪,从中间缓缓地移开了一条缝。李奇和小马下到里面去,按服务员说的,再触动机关,花坪又在他们头顶上合上了。
  里面一团漆黑,他们知道里面墙壁上有电灯开关。但却不敢打开,两人只好一边听着动静,一边摸黑往下走。地道台阶很宽,踩上去松松软软的,小马俯下身摸了摸,竟是地毯。小马不由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妈的,真会享受。”
  两人摸黑走了一阵到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又侧耳细听,四周毫无动静,李奇打开手中的微型手电筒。开始观察他们所处的位置。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个小房间,房间里有桌椅,李奇用手摸了摸,很干净。地下铺着墨绿色的地毯。这就是那个叫张大发的带着女服务员来幽会的地方,没有想到却被经理和海莺撞见了。按服务所说,那经理和海莺是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一撞见他们的,可这儿四壁严丝合缝,没有通向另一个房间的门。
  李奇和小马,只好耐心地寻找打开另一间房门的机关。忙乎了好大一半天,李奇终于在被地毯捂得很严实的墙角,找到了机关。发现了机关,并不等于找到了钥匙,机关只是一把锁,而开启这把锁,就必须要用人的智慧了。
  李奇和小马费了好一阵神,才打开了通向另一扇房间的门。
  李奇和小马的腿蹲得酸疼。一个不起眼的玩意,让两个老爷们累得大汗淋漓。两人站起来,来不及喘一口气,就朝打开的门小心地窜过去,出现在眼前的,仍是一团漆黑,李奇再次打开微型手电,小心翼翼地向里探去。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扇红色的双合门,上面镶满了元宝,李奇的心猛地跳了起来,他想起了姜伟写的侦探小说,他不由举起手电,抬头朝门的上方看去。天哪——门上竟真的写有“王子宫殿”几个金碧辉煌的大字。
  “怎么会这样巧?”李奇惊问。
  “哎呀,真的,怎么会这么巧,姜老师怎么会……真是不可思议,啧啧……”小马也感叹不已。
  “我明白姜伟为啥被人绑架了,这小子竟歪打正着。”
  “怪事,姜老师真是奇才也——”
  李奇仔细观察着他们站的地方,他们脚上是铺着红地毯的台阶,台阶共有五级,直接通到大红门前。
  李奇和小马都将耳朵贴在红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寂然无声,但即使里面是龙潭虎穴,他们也是不能退却的。两人又东找西找,最后在一个大门上镶着的元宝上找到了开启的机关。启动机关后,红门缓缓地开启了,两人探头往里看,见里面有微弱的灯光。
  “里面有人?”李奇分析着。
  但他们已没有了退路,只能往里闯。有了灯光后,他们就用不着打手电筒。小马正要往里闯,被李奇伸手挡住了,小马就乖乖地站住。他深知李奇的经验要比他强百倍。李奇伸出一只脚进门,用力触动红门内的地毯,立时,十多把雪亮的飞刀分上中下同时飞向上门口,李奇和小马敏捷地闪开了,两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好险——”小马十分害怕地说。心里充满了对李奇的感激,不然他已是满身挂花了。
  李奇又伸进脚朝红门内的地毯上跺了两下,飞快地收回脚,这时,门内的两边闪出两个高大魁梧的铜人,一手握刀一手握剑,分别杀向中间,向它们想象中的敌人一阵乱砍乱刺,那闪着寒光的刀剑让李奇和小马不寒而颤。
  那两个铜人,一进一退,打斗得十分的激烈。李奇向里望去,见里面三步之外有一条绿线,李奇判断,知道内情的人,从大门外跃到那绿线处,就不会触动机关了。只是眼前这两个铜人已成了障碍,怎样才能排开呢?李奇望望铜人,又望望红门的四周,看来必须制住这两个铜人的机关。
  在红门外的四周没有找到,李奇就扩大范围,他坚信制住这两个铜人的机关一定在红门外。李奇最后在红门外的第三个台阶旁找到了机关,他只左右旋了一下,那两个铜人就停止打斗,缓缓地退到大门两侧。
  “伙计,照着我的脚印跳。”李奇说着,轻轻一跃,已到了绿线外。
  小马紧跟着跳了过去。
  大门里面是个小院坝,大门正对着的是三间正房。两边各有一排房子,共有十来间。那灯光是从对面中间屋子里发出来的,就着灯光看,这些房子的外观都很美,一律的红门,墙用光华的大理石镶成,窗帘一律成明黄色。
  李奇轻声对小马说:“看来这王子还挺讲究。”
  “他妈的,这小子在地府称王了。”小马骂道。
  李奇和小马小心翼翼地站在绿线外,观察着四周,思考着怎样避开可能要闯的机关。
  他们东绕西拐,很顺利地到了那亮着灯的门外,从门外往里窃视,见铺着明黄色的一张大案桌上,摆放了许多牌位,牌位上点着一盏灯,毫无疑问,这是“王子”供奉的祖先牌位了。
  李奇轻轻推开门,走进去,见案桌下放着两个蒲团,两个蒲团上都有人跪过的膝盖印,牌位上那些已故的灵牌上,写着爱新觉罗正黄旗之类的字。
  “看来还真是皇亲皇族,这家人在清朝地位一定很显赫。”李奇说。
  “都什么年代了,清朝的遗老遗亲们还做着皇帝梦。”
  李奇就冷冷地哼了一声。在灵位右下角,写了“子孙金康禄供奉”几个字。李奇把“金康禄”这名字牢牢地记下了。然后带着小马退了出来。转到左侧那间房,是一间很华丽的卧室,真皮床上铺着锦锻锦被,有沙发、有茶几茶杯和烟缸,窗帘仍是明黄色的。李奇用手电筒在那一对龙凤枕头上,找到了几根长头发,装进了随身带来的一个小盒子里。接着他们来到右侧那间房。跟左侧那间房的摆设是一模一样的。李奇又在那对龙凤枕头上找到了几根女性长发,跟盒子里的头发相比,一个粗黑,一个显得细软,很明显地不是一个女人的头发。
  “谁是正宫娘娘呢?”小马问道。
  李奇由那细软的头发想到了海莺,心里如吞个苍蝇般难受,难过地合上了那个盒子,也不理小马的茬,闷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他们在院子两边的两溜小房里挨个查了一遍,有一会客室和棋房,其余的也是放置了床被桌椅之类的物件,可能是服侍王子王妃的下人们住的地方。两人来到院坝,抬头四顾。
  小马问:“老板,是不是走到头了呢?”
  “肯定还没有……不过我分析,另一个通道不会在这宫殿内。”
  小马却持反对意见,说:“我总觉得这宫殿里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你想想,如果这里的人遇到了什么风吹草动,不会再从大门出去逃跑吧?”
  “嗯,你说得有道理,你终于变聪明起来了。如果要迅速逃离的话,那么秘密通道就在两个卧室里,走,我们再故地重游。”
  李奇和小马返回左边卧室,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机关。大理石墙出现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来。李奇和小马走了进去,走不多远,有一叉道,他们顺叉道走不到十来步,就被一面墙挡住了。
  “这一定是右边卧室的墙壁。”小马敲着墙壁说。
  不想这一敲,墙壁竟裂开了,二人探头一看,果然是右边那间卧室。二人重又返回地洞,往里走去。走不多远,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间宽敞的房子。房子里有几个小凳子,李奇仔细地查看四周,发现那红色的地毯上有重物压过的痕迹。是“被什么东西压过呢?绝不是几个小凳子的痕迹……”李奇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和小马在墙的四周仔细敲打着,李奇忽然感到脚下有些异样,他们不是踩在实地上,而有种踩在楼板上的感觉。李奇果断地掀开了地毯。在一个墙角,找到了机关,地上的一块水泥板就移开了,李奇用电筒往下一照,有一架水泥楼梯通到下面。他们扶着水泥楼梯走下去,见下面是一间很大的房子,如一间地下仓库,李奇和小马惊异地看见,这房间里堆满了许多精美的盒子,同他们在龙泉山秘园地下室见到的一模一样。
  “打开看看吗?”小马问道。
  “打开一个看看。”
  小马就拿出工具,很快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全是一支支的小瓶子,小瓶显深褐色,看不见里面所装东西的颜色。李奇拿出了两支,小马把盒子关好,放回了原位。李奇大约估计一下,这儿堆放的不下百个盒子,可以装满一小卡车了。毫无疑问,这是毒犯子们藏毒的仓库了。
  他们离开仓库,上楼,合上地板再铺好地毯,每人坐在一个小凳喘气。
  “这些毒品不可能从宫殿的卧室里进出,很可能另有出口。”李奇分析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
  李奇和小马就又翻开地毯,重新找出口,好在还很顺利,出口很快在一面墙上打开了,李奇和小马走了进去,这通道比原来李奇和小马走的都要宽敞;显然这是便于搬运毒品箱子。
  “为啥地下室没有人守着?”小马提出疑问。
  “这种交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往往成事在人,败事也在人,话说回来,这地下谁能天天呆在里面?如果频繁地出入,岂不引人怀疑?”
  “嗯,有道理……”
  “小心……”李奇说着,迅速地灭了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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