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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 占山好毙命 ◇

  老黑云手托南泥茶壶瞅着爱物山鹫吃肉。若不是近日忙于策划砸窑和报仇等事,他早带着山鹫,领着家人去打猎了。他特别喜欢看山鹫戏雪兔的动人场面。
  喂完山鹫,他怡然自得地往虎皮椅上一坐,慢慢地呷着茶。
  突然,盖江东从洞外匆匆跑进大厅说:“爷爷,爹,出事了!”
  “咋的啦?”白毛熊回头望一眼惊惶的盖江东。
  “占山好的鸡巴被翠红贴根割去了。”
  “啊……”老黑云手中的泥壶“叭”的一声落地。泥壶摔碎,茶水溅到他的脚上、腿上。他仿佛看见双龙点着自己的鼻子无情地嘲弄说:老黑云呀老黑云,你是天底下头号大蠢驴,下夹子搭上孙女婿,用软刀子搭上孙子,你还想搭上谁?我看你干脆撒泡尿,自个沁死得了!哈哈哈……
  白毛熊望一眼瞠目结舌的老黑云,对盖江东说:“你二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丢人哪。”
  “哇——”老黑云狗吣食一样呕吐起来,身子一弓一弓的。
  白毛熊忙上前给捶背,并让盖江东找撮子把秽物扫出去。
  老黑云吐净肚里的东西,掏出手绢擦一下歪斜的嘴唇,残目噙着泪花骂:“这个没有用的孽种!黄嘴丫子没退净儿,竟敢不用我告诉他的招儿。该!”
  这时,一直不语的座山雕走到老黑云面前,一双雕目射出含有杀气的凶光说:“爷爷,把占山好按家规插了!”
  老黑云抬起气得发抖的手一指山洞大门口:“去!把占山好给我带上来!”
  不大一会儿,几个小喽罗拖着占山好走进大厅。他望一眼凶相可畏的亲人,一下扑倒在地,没了一点去海林镇时的样子。他头上包着女人的头巾,身穿女人的红衣裤,大腿根部缠着被血浸透的白布。昨晚他清醒过来,挣扎着撕下一条条床单,包扎好下部。然后撞开反锁的屋门,到楼下找到鸨母,谎说翠红受双龙支使把自己用酒灌醉,用小短刀割掉自己那玩艺,拎着他的一皮包金子逃跑了。他求鸨母给自己借匹马,去找翠红算账。鸨母信以为实,看他可怜,给他借匹马。他出屋不敢骑,趴在马背上连夜往黑云岭方向赶……
  座山雕望一眼极其狼狈的占山好,走过去狠狠踢两脚,随后又一脚狠狠地踏在他的下部:“你这张家的败类!给黑云岭丢尽了人!”
  占山好没命似地嚎叫,双手紧紧地抓着座山雕的脚:“老三,你叫人吗?打一奶同胞啊!”
  “嘎——”
  山鹫望着地上认不出来的占山好,支起翅膀扑打着。只要老黑云一声怪叫,它就会俯冲落地去啄吃活人的眼珠。
  山洞门口,中年女人的哭声传来,使女劝着她:“别哭了,事都成这样了。”
  座山雕抬起脚,把手伸进腰间。只要老黑云一声大笑,他就一枪让占山好归西。
  “疼死我了!哎哟我的妈呀……”占山好极其痛苦地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出。他手捂下部十分艰难地坐起,接着,挣扎着弓起身子,两手挥舞着,身子晃悠着,两腿抖动着站起来。他扭头望一眼立在山洞大门口垂泪的母亲哭喊:“妈呀,来救救孩儿吧……”
  座山雕毫不怜悯地走过去,一把将他推个仰八叉,凶狠地指着说:“咱妈也救不了你的命!你自个儿明白,犯了横推竖压。说!该咋死?”
  中年女人不忍再看二儿子难受的样子,被使女扶着,哭着离开洞门向老女人的山洞走去。
  老女人在蝴蝶迷陪伴下,跪在小金佛像前烧香祈祷:“我佛慈悲,救救乐海;菩萨显灵,救救我孙子……”
  占山好见母亲离去,向白毛熊和老黑云爬去:“爷爷,饶命啊!爹,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盖江东见占山好可怜,想上前替他求求情。
  座山雕手指占山好,扫一眼大厅里的人,怒气冲冲地说:“咱们家,谁救他,我就跟谁玩命!”他的目光残酷地落在大哥盖江东的脸上。
  “三儿。”死神一样的老黑云正正身子。
  座山雕走到老黑云跟前:“爷爷,拎到洞外给他一个子儿。”
  “那太便宜了他!”老黑云一指占山好,“把他扒光腚,搁祖宗面前,让他自个死去!”
  “走!”座山雕转过脸,一把抓起占山好的后脖领子往外拖。
  占山好手脚乱抓、乱蹬,绝望地喊:“爷爷、爹、大哥……
  “嘎——”
  山鹫愣愣地望着被拖走的占山好,为没吃上活人眼珠而失望地叫一声。
  座山雕把占山好拖到停放过玉山尸体的洞口,从腰中抽出一把闪亮的尖刀,一刀一刀将其穿着的红衣裤划开,伸手扯下。
  占山好倒地挣扎着,反抗着,一声接一声地骂:“座山雕,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我死了也跟你没完……”
  他体力不支,一会儿工夫就被扒个赤身裸体。两腿早被血染红,刀尖碰破的地方冒着血。
  “起来!”座山雕用刀逼着他站起。
  这时,白毛熊走过来,将洞门打开。
  冷风冷气侵来,占山好忙双手抱胸喊:“冷、冷……”
  洞内,正北方向的一排祖先牌位前插着香火。老黑云把家安置在黑云岭后,选择了这个冬天最冷,夏天最凉的地方供奉祖先。这里,整日香火不断,为的是乞求祖先显圣保佑张家世代兴旺。洞壁挂着厚厚的一层白霜。在停过玉山尸体的木板下面堆着冰块、雪块。
  白毛熊立在洞门口望眼祖先的牌位,回头对座山雕说:“三儿,就让他在这儿给祖宗祭奠亡灵吧。”
  “爹,爹……”占山好一把抓住白毛熊,“我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不能啊……”
  “松开!”白毛熊一下打掉占山好的手。
  “你给我进去吧!”座山雕照占山好屁股蛋上刺一刀,用力一推将他推了进去。
  “妈呀,疼!”占山好来回跳着脚丫,踉踉跄跄转过身。屁股上的鲜血顺大腿流下,染红了地上的冰雪。
  白毛熊去关门。
  占山好一下蹿到门口,拼命不让关门:“爹,我是你的儿子呀,你救救我吧……”
  “拿了手,让把门关上!”座山雕的带血的刀子逼向占山好。
  “小三儿,你无情无义,不得好死!”
  “你就在里面冻死吧!”座山雕抬脚冲占山好流血的裆部猛地一踹。
  “啊——”占山好惨叫一声仰倒在地。
  座山雕把尖刀往占山好旁边一丢,随手用力关上洞门,锁好。
  占山好狼一般嚎叫过后,慢慢拾起带血的尖刀,两眼发直地看看,随即发出疹人的大笑:“哈哈哈……”
  感到困顿的老黑云望着进来的父子俩,问:“乐山,知道下一步该干啥吗?”
  “抓翠红!”座山雕回头对拖占山好进来的几个小喽罗:“备马,马上就走!”
  “我可要活的!”老黑云那歪嘴像拧了一个劲儿。
  “知道!”座山雕快步往山洞大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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