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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一O一)

  夜,女生屋,屋里漆黑一团。
  徐晓吟伏在炉上轻声地抽泣着。
  门外了阵马车声停了下来,传来了人们的说话声,徐晓吟慌忙抿干泪坐起。
  闫立媛进屋点燃灯一惊:“晓吟你啥时候回来也不打个招呼,让我们在连里都找遍了。”
  廖小珍:“你怎么啦,干嘛不看电影就回来了?”
  “我,我有些不舒服。”徐晓吟吱吱唔唔地答。
  “那也该说一声,我还以为你会出了什么事呢?”闫立媛满心不悦地嘟嚷着。
  徐晓吟心头一惊,忙躲在炕角处默默地注视着人们。
  闫立媛拉开门冲着外边:“二梆子,二梆子!车还没卸完呢?一会来一趟。”
  二梆子拍打着身上的土进屋:“嚷嘛?瞧你急的。”他见晓吟一楞,“嚯,你也不言语一声就回来了,真行,独来独往,让我们几个好找。”
  “给,今晚咱就试试,我到卫生室,你说有福没福,一个人也没有,瞧,我找到了这药,还有这个。”闫立媛喜盈盈地把药和一本厚书递给二梆子。
  “赤脚医生手册,从哪弄来的?”二梆子问。
  “顺手摸得呗。”
  二梆子有些紧张地把药还给闫立媛:“说实话,我还真不敢帮你摘这个试验……。”
  “哼!瞧你那样,有啥了不起的,大不了是死,给我,我就不信”闫立媛边说着翻着手册:“血压高的病状在哪?”
  “立媛,你真要吃,别胡来,这样很危险的!”廖小珍忙按着她。
  “没事,好多人都这样试过,想回北京,不付出点代价能行吗?”闫立媛满不在首地从墙上知药箱里摸出血压器和听诊器边捆着胳膊:“来,帮帮忙。”
  廖小珍:“不行,你不能胡来!”
  “没事,瞧你吓成这样,我有数。二梆子,帮忙量一下。”闫立媛吩咐道。
  二梆子边量边说:“这是人家邬为给牲看病用的,让我怎么说你?”
  “去你的?”闫立媛笑骂道:“咱他妈的连牲口都不如,马在这干几年还能转业呢……。”
  “好,低压70,高压110正常。”二梆子从耳朵上摘下听诊器说。
  “那行,我先吃上一片,你接着量。”闫立媛用水冲下一片药,静心停了一会:“?”
  “怎么样?”二梆子问。
  “感觉怎么样?”廖小珍神情紧张地问。
  闫立媛:“没事,再来一片,”接着又吃了一片。
  廖小珍,徐晓吟,二梆子睁大眼静大地注视着闫立媛。
  闫立媛:“来,量吧。”
  二梆子手渐渐地颤抖起来边量边问:“有嘛感觉?”
  “没事,头有点晕……。”闫立媛渐渐地微闭双眼。
  二梆子目光紧盯着闫立媛,只见她突然喘起粗气坐卧不安。
  “怎么样?”廖小珍紧张地问。
  二梆子大惊失色:“我的妈呀,不好,你们看低压没了,高压到了230……。”
  廖小珍忙从二梆子手中夺下听诊器:“我来看看……。”
  “立媛,立媛……?”徐晓吟惊恐不安地呼叫着已经倒在床上的闫立媛。
  “不好,快,快抢救,立媛她昏过去了。”廖小珍语不成句地说,“这可怎么办?”
  二梆子慌了手脚忙翻起赤脚医生手册:“这你妈找嘛药来解呢?”他额头冒出了汗。
  徐晓吟抱起闫立媛声带哭腔地:“立媛。立媛,快醒醒……。”
  二梆子象热锅上的蚂蚁:“我骑马到连里找卫生员来?”
  “别慌,你把邬为的药箱拿来”廖小珍吩咐着。
  二梆子急的直跺脚:“不行,那是兽用药。”
  “没关系,让我看看,”廖小珍接过药箱把药全倒在炕上,翻弄着拿起支药针:“用它,有注射器吗?”
  “没有,只有给马打针用的铁注射器。”徐晓吟从药箱中翻出拿出。
  “也行,快放炉上烤一烤。”廖小珍把烤过的注射器又用酒精擦洗了个遍,她麻利地给闫立媛注射上了一支药:“来,二梆子,你过来帮忙把立媛的裤子穿上,再量一下血压,快。”
  二梆子苦楚着脸:“这?晓吟,你来。”
  “我抱不动她。”徐晓吟尽全力地抱起立媛的腿。
  二梆子羞的闭上眼转过头给闫立媛提起了裤子。
  廖小珍给闫立媛量完血压长吐了一口气:“退下来了。”
  “真的?”二梆子惊讶地:“嚯,你还真行,嘛时候学得这能耐?”
  “在初中时,我学过医,谁知道,今天……,”廖小珍边抿着泪说。
  闫立媛动了动身,在炕上翻腾起来。
  廖小珍、徐晓吟、二梆子余惊未平地又紧张起来。
  “她怎么了?小珍你快再看看,”徐晓吟急得不知所措。
  廖小珍:“她可能是胃里难受?”
  “这可怎么办?”徐晓吟为难地说。
  廖小珍:“没别的办法,如实跟副班长说吧,让他到连里请卫生员赶快来吧。”
  “好。”二梆子一头奔出屋。
(一O二)

  二梆子屋,灯下。
  旭健正坐在炕沿上边烫着脚,边看着书。
  二梆子喘着粗气一头闯进:“班副,不好了,闫立媛她,她要玩完了……。”
  “瞧你这样,以底怎么回事?慢点说。”
  “立媛她,唉,一言难尽,她吃药了,现在危险!”二梆子语无论句的说。
  “什么?”旭健霍地站起拔腿跑出了屋。
(一O三)

  女生屋。
  廖小珍满面汗水地唤着:“立媛,立媛,你感觉怎么样?”
  闫立媛在炕上翻腾着:“恶心,恶心死我了,我想吐……。”
  旭健和二梆子闯进屋。
  旭健目光如电:“怎么样?你们这是搞了些啥名堂?”
  徐晓吟不敢正视地:“她想吐,可又吐不出来。”二梆子目光一亮,转身跑出了屋
(一O四)

  二梆子屋。
  二梆子进屋端起洗脚水欲走又停,他拿起一个杯子,倒满了一杯洗脚水跑了出屋。
(一O五)

  女生屋。
  闫立媛俯在炕沿痛苦不已,她想吐,却吐不出来,她连连摇头:“难受死我了,吐不出来……。”
  二梆子端着杯进屋揉声地:“来。立媛,把这喝了,准保能吐出来。”闫立媛顺从地喝着,紧锁起眉。
  二梆子:“对,再喝一口,来,都喝了。”
  闫立媛喝完憋了憋嘴有气无力地:“这是啥?”
  二梆子:“这是班副刚烫脚的洗脚水。”
  闫立媛:“哇”地一声俯在炕前全部吐了出来。
  人们强忍着笑望着二梆子。
  闫立媛终于吐净了,她喘着粗气:“水,水。”
  徐晓吟忙捧过水,闫立媛连连素嗽着口,她冲着二梆子:“二梆子。你可缺德透了!”说完她扑在廖中珍身上失声痛哭。
  廖小珍悲喜交加地:“你应该感谢二梆子才对呢。”
(一O六)

  夜,二梆子层,灯下,二梆子已脱衣钻进被窝。
  “少不了又是你的鬼点子!”旭健正怒视着二梆子说。
  “你怎么嘛事都怪我?真跟上鬼了,不信,你去问问大伙?”
  二梆子争辩着蒙头钻进被窝。
  旭健提着马灯正要往外起立,回头见二梆子探出头暗暗地发笑。
  “笑什么你?”旭健余气未消地问。
  二梆子陶陶醉般地:“她还真白呀……。”
  “谁?!”
  “你傻去吧。”二梆子含羞地一笑蒙头放声笑了起来。
(一O七)

  夜。
  廖小珍和闫立媛已睡着了,徐晓吟爬在炕沿在灯下正准备写信纸上写道:“邬为,你好?见信如面,你的困退手续连里今天终于同意了,过两天就要报到团里去,等团里批了,到师部盖了章你就可以永远留在包头了。我真为你高兴,邬为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她再也写不下去了。极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悲痛,一会儿,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片倒在手里望着,大颗大颗的泪滴在手中,她刚要吞药,被廖小珍惊动了。
  廖小珍翻身坐起见徐晓吟偷抿着泪,顿生疑念:“你怎么还没睡?”
  “我,我睡不着。”徐晓吟慌然无措地掩饰着。
  “你在干什么?”廖小珍起身望道。
  “没啥,写封信。”徐晓吟忙把药片仍在脚下。
  “是给家里写吗?”廖小珍边穿衣:“也不知几点了,下半夜该我喂马了。”
  “你睡吧,我来替你。”
  “不,你快睡吧,都快天亮了,”廖小珍穿好衣服从炕上下来,突然,她目光紧盯着晓吟脚下的药片:“这是什么?”
  徐晓吟神色慌乱地:“没,没什么。”
  廖小珍捡起药片目光紧逼地:“这不是刚才扔的那些药吗?怎么?”
  徐晓吟低垂下头,无话可对。
  廖小珍吃惊地:“晓吟,我看看你的信可以吗?”
  “不,我没写。”
  “没写?”
  “写了,是我写给邬为的,我写不下去了。”徐晓吟忙将信匆匆撕烂。
  廖小珍:“晓吟,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邬为既然走了,你也同意他走,你就不该整天这样愁眉不展的拆磨自己。更不该想不开,……再说,如果连里不批他回去,以后邬为还会回来的,你可千万不要为眼前的这事太过于伤心,更不该出现任何意外!我看,他很有可能走不了。”
  “不,连里同意了。”徐晓吟不加思想性索地脱口而出,但马上觉的失口。
  “是吗?”廖小珍似信非信地:“啥时候同意的?”
  “今天晚上连长说的。”
  廖小珍:“原来你去找连长了?是真的,这么说,连长还是很同情达理的吗,晓吟,别难过,我想,既然这样,你们将来不用多久也会以困退条件办回去的,到时候,你如果不愿意回上海,那就去包头,跟邬为将来结婚还是在一起……。”
  “结婚?”徐晓吟苦楚地摇摇头。
  “怎么,你不相信会有这一天?”
  “不,我相信。”
  “那就对了,不过,我可告诉你,从今以后不准再胡思乱想,知道吗?”廖小珍命令式地说,徐晓吟点点头。
  “好,快休息吧,不早啦。”廖小珍把地上的药捡起仍进火炉里,她披起棉衣提着马灯走出屋去。
(一O八)

  马棚里。
  旭健提着灯正给马槽添着草,见廖小珍提着灯走进马棚。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啦?”旭健打着哈欠问。
  “还早呢,天都快亮了。你怎么还没睡去?”
  旭健憨然一笑:“我不困。”
  “又在骗人,以后不要你再替我们了,到时间我会起来的。”
  “我一直在想,昨晚的事,如果一旦出了问题该怎么办?”
  “这事也怨我,我没能很好地制止立媛,她那性子也太……。”
  “性子是一方面,她主要是急了,别的连,跟她一批来的都回去了,你说她能不想办法尽早的离开这吗?”
  “说来也是,咱们连也太极左了,光为了当标兵连图荣誉,连一点实际都不讲了,这样不但说服不了人们的扎根思想,反而还给大家带来些痛苦。”
  “是啊,现在咱们这天天喊扎根,可团里现在天天都有人回城市。那些当大官的子女,不都一个个的溜了吗?谁也没敢出头拦的。可就是咱们连,对这些平民百姓的子女百般的刁难,我一直在想,难道扎根边疆就是要我们这些人去做吗?为什么那些当官的总是这样口是心非。要求别人和对待自己不一样呢?”旭健陷入沉思中”我也曾这样想过,也问过自己,可我不明白,社会主义国家,不是人人都平等吗?可我看一点都不平等,咱们这,就把人已经分成了类,我们这样的是一类,你又是一类,立媛她们那样的又是一类。我发现,象我们这一类的人,既使思想改造的再彻底,决心再大,也不会得到他们信任的,我真后悔,我以前的幼稚。开始,我充满了热情和希望,可现在……。”
  “你都知道了?”
  廖小珍楞了:“啥事?”
  “你真不知道?没什么。”
  “不,你应该告诉我,啥事也别瞒我,说实话,旭健我很可能这辈子只有你是我的亲人了,我不希望你对我有什么可隐瞒的事。”
  “那好,你听我说,你妈妈为你跟她断绝关系的事在国外写了不少骂咱们国家和兵团的文章。影响很大。”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不可能。”
  “是真的,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讲。”
  “这你放心。”
  “二梆子从参考消息上听到的,他告诉我,开始我不信,后来,我们又一起……讲得非常详细,还有你写的信的内容呢。”
  “参考消息?咱连没有吧?你们从哪搞得?能让我看吗?”
  “别嚷,是立媛那收音机。‘和平与进步’广播的。”
  “啊?你们听敌台?”
  “可确实广播的就是你。”
  “我,我?我该怎么办?旭健,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唯一的办法,应该跟你父母恢复联系,养育之恩不能忘,再说,他们只所以送你回祖国,本身就是对国家的信任,对你也是充满了希望的,虽然,他们是资产阶级,可那是他们的事,跟你在这没关系,你怎么能忍心抛弃他们呢?”
  “是的,我为了虚荣,为了个人荣誉,为了表现自己……,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总而言之,我现在觉查到了,我的灵魂越来越经不起生活对我的检验,我很惭愧,我真不知该怎样才好?”
  “鼓起勇气,咱们都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可这能全怪我们自己吗?为了生存,为了能改变自己的处境,人为地改变自己的本性,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但是,这总归是暂时的。因为,我们年青,幼稚,和对社会的无知人为地为掩埋自己的良心去扭曲自己的灵魂。这一切不都为了去适应于别人对我们的要求和满足他们的需要吗?现在,我们既使意识到了,可酿成的苦酒我们已经喝下去了,我们不能自己再这样下去,再自己拆磨自己,我们应该觉醒,拿出自己本来的面目,去如实地表现自己,不受任何条件的限制。只图安抚自己的良心。”
  “那你,你就不想再入党啦?”
  “不,我想,可我决不愿这样入党,因为,我不想用虚伪来欺骗党,更不能为了入党而失去做人的道德。”
  “那,你也想离开这吗?”
  “想,可现在不行,我没有条件和理由,既使有了,我也不这样回去,我已经没脸再见我的姐妹们了。而且,我发过誓,一定要在这混出个人样来。”
  “那,就让我永远陪着你吧?你去哪?我都愿意跟着你,行吗?”旭健紧盯着廖小珍:“我真没勇气来回答你。”
  “不,你要回答,你应该拿出勇气。”廖小珍紧紧地抓住旭健问。
  “我想了很多,可我从没敢想让你永远跟我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我们总是不能为自己做主。”
  “那就让我们共同努力吧?”廖小珍爬在旭健怀里喃喃地叹道。
(一O九)

  “喳喳、喳喳……。”一对喜雀落在在马棚上叫个不停。廖小珍,闫立媛、徐晓吟、旭健正在饲养院里各自忙着手中的活。远远的二梆子赶着马车正向五间房奔来。
  廖小珍指着马棚上的喜雀:“哎,你们看,这一大早喜雀就叫个不停。我看准有喜事?”
  “但愿如此吧。”闫立媛应声说。
  “会不会谁又要走吧?”廖小珍问。
  “不知道,反正没我的事。对了,你上次不是说,上面对你们华侨又有了新规定,可以回国探亲吗?”闫立媛问。
  “是听说了,可咱们连恐怕不行。再说既使让走,每月这七块钱哪够?”
  “写封信,外汇不就来了吗?”闫立媛说。
  “可我?唉,不提这些啦。”
  闫立媛凑近廖小珍轻声地:“哎,我发现这两个月,晓吟的情绪怎么越来越沉闷了,总好象有啥心事?”
  “邬为走了,她能不难过吗?”
  “也是,可邬为为哈至今一直不给她来封信呢?走了快三个月了。
  “哼,男人都这样,说得比啥都好,一离开这,心早就不知又想谁去了!”闫立媛口气生硬地说。
  “你可别跟晓吟讲这些……。”廖小珍怯怯地嘱咐着闫立媛。
  二梆子赶着马车走近五间房。
  “二梆子回来了。”闫立媛放下手中活迎上前去:“这么快就回来了,瞧瞧连里都给了点啥好东西,过节总的改善一下吧?”
  二梆子从车上往下卸着货:“给,这是大米,每人二斤;猪肉一共是10斤。菜是我到菜地偷着摘得,给,就这些。”
  “哟?就这么点东西?这过八·一节就吃这个?”闫立媛嚷道。
  “你想吃嘛?猪肉每人一斤,给了咱10斤,司务长就够开面的了,知足吧您。”二梆子说。
  “这是啥?”廖小珍提起车上的黄书包问。
  二梆子:“鸡蛋,是我拿大头鞋跟老乡换得,快瞧瞧碎了没有?”
  “那你不穿啦?”廖小珍问。
  “穿嘛,到冬天再说吧。”二梆子答。
  “唉,副班长,你说,咱们做啥好吃的?”闫立媛有些急不可待地问。
  “你们看着做吧,随便,”旭健远远地说。
  “我说咱们包饺子吃?”闫立媛说。
  “没白面,”廖小珍说。
  “也是,那就做大米饭,红烧猪肉,再炒个鸡蛋……对,就这么着,小珍,晓吟你们都爱吃大米,就这么定啦,二梆子你说呢?”
  “行,就看你的啦,瞧。”二梆子把裤兜儿一亮露出二瓶酒。
  “酒?真不错,哪弄的?”闫立媛高兴地问。
  二梆子把酒塞给闫立媛说:“我去了趟团部供销社,过节咱也来点。”
  “那好,今天咱们好好乐呵乐呵,”闫立媛说着拿酒进了屋。
  “有信吗?”徐晓吟轻声问。
  “没有,一封也没有。”二梆子答。
  徐晓吟长叹一气低垂着头也跟着进了屋。
  二梆子不解地:“这些日子她好象是丢了魄似的,这邬为也真不是东西,为嘛一封信也不来呢?!”
  廖小珍悄声地:“她不光是急信,还一直在担心团里对邬为的困退批了没有?唉,你去团部为啥不去问问?”
  “问嘛?那帮当官的能告诉你吗?我看批,恐怕也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二梆子说着走进伙房。
  “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信呢?”廖小珍喃喃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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