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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滴血伤疤


  谢建军放下电话之时也按捺下满腔怒火,他没有立即引爆自己,原因是唯恐伤及女儿。妻子林玉蓉包“科仔”一事早有耳闻,且不想去捉奸闹个满城风雨,暗示一回,林王蓉已大有收敛,起码夜间去哪里都事先通报一声。谢建军的心本来就不在妻子身上,女儿才是他生活天平上的重要砝码。谢建军一直对女儿的学习和品行很放心,因为女儿自小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从无越轨行为。匿名电话抖露出的内容,在谢建军听来不亚于五雷轰顶。一阵茫然过后,那个不明身份的已婚男人勾起他切齿之根,他认定是那男人引诱了自己的女儿,一个无暇白玉般的女孩!
  谢建军不打算找来女儿盘问,他决定先稳住女儿。谢建军把林玉蓉喊进书房,问林玉蓉知不知道女儿近来有了男朋友。林玉蓉看了丈夫一眼,反问怎么突然提起这事。林玉蓉上次看见朱一清与自己女儿亲亲热热走在一起的情形,心里当即犯疑,后被周全挨打住院一搅合,反将这桩大事给忽略了。此刻问起,林王蓉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朱一清与自己女儿不是一般关系,便赶紧把所看见的告诉谢建军。谢建军阴沉着脸问为什么不早说,林王蓉辩解道,哪能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谢建军火了,大声道,等到全天下都耻笑你女儿勾引有妇之夫就为时太晚了,你这母亲是怎么当的!林玉蓉马上联想到刚才的电话,于是感到事情不妙,小心地问怎么办。谢建军咬牙切齿地说,把那个朱一清放平。林玉蓉有过心疼周全挨打的体验,忙反对这个打在朱一清身上疼在谢晓菲心上的做法,说弄不好适得其反。谢建军横过去一眼问,你有什么招数?林玉蓉说与朱一清的妻子母亲联手做工作,不愁做不通。谢建军点点头,认为可以试—试。
  他们哪里晓得,女儿谢晓菲早在他们之先已与陈春香比试过锋芒。
  林玉蓉说干就干,马上去裙搂朱太家,正巧朱一清父女都不在,林玉蓉便不慌不忙讲明来意。屋里开始沉默,陈春香低头不语,林玉蓉看看朱太,朱太长叹一声,就从发现儿子脖颈上的唇印开始讲起,直讲到陈春香忍气吞声找谢晓菲求情,希望停止与朱一清的往来。末了,朱太加重了语气说,晓菲不答应哟,我家一清也是鬼迷心窍,非要离婚不可。
  朱太说得有心,林玉蓉听得更有心,这时脸上已是红一阵白一阵。朱太的话刚讲完,林玉蓉接上说,听您家的口气,是我的晓菲勾上了朱—清,话怕不能这样讲吧。当老师的只要庄重一点自重一点,哪个女学生敢想入非非。
  大家都是过来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朱太板着脸说,我理解你当妈的心情,你也该体谅我这当妈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人的事情全推给一人也说不过去。你要劝劝晓菲,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只认准一个。林王蓉这时听了黑下脸来冷笑道,是哇,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您家为什么要盯住谢家的老爷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林玉蓉这话直讲得朱太两眼发黑两手直抖,几十年前的疮疤竟被晚辈人当作笑料当面撕开,她想破口骂一句,可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陈春香在一边听得更是莫名其妙,她看看林玉蓉又看看婆婆,不知当中又有什么瓜葛。陈春香自那次与谢晓菲交谈之后,对自己的婚姻己不抱任何幻想,单等朱一清拿出离婚报告,然后在上面签字画押。所队此时她的表现完完全全像个局外人。
  林玉蓉一见朱太没了动静,知道击中了要害,正准备带着几分心不甘地离去,不料朱太在身后喊了声“站住”。林玉蓉转身来问有何见教?朱太一字一顿地说,笑人前,落人后,你回去问问你的妈,看她年轻时是个什么货色……
  林玉蓉满心狐疑地赶回家中,见父亲正笑眯眯地坐在电视机前,便拉起母亲上了内阳台。林太吃惊地扒开女儿抓在衣袖上的手,问是失火了还是地震了,这样着急。林玉蓉喘了口气说,比失火地震更危险,关系到自家脸面名声。林太听得天里雾里地又问什么脸面名声,林王蓉咬咬牙一狠心问,你年轻时候干过些什么事情?说完,林王蓉紧盯着母亲的面孔。希望那上面显现的是坦然。然而,她惊骇地看到,母亲的脸色呈现出一片死灰。
  林太哆嗦着嘴唇艰难地问,你听谁说的?
  林王蓉同样是艰难地答了两个字:朱太。说完之后,林王蓉控制不住内心的嫌恶,质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要干那种不要脸的勾当。她已经明白刚才朱太讲的意思,旧社会的女人没有比干那种事更让人瞧不起的了。
  林太这时目光如锥地投向女儿,她说你父亲从来没有这样污辱我。林王蓉说,那是他被你逮住了……没容这句话讲完,林太已抬手响亮地在女儿脸上扇了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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